第十六章 衝動是魔鬼
林方站起身，迎着四周複雜的目光，跟隨着湯姆向虛擬機大樓走去。兩個人剛剛走出賽場，廣播中宣佈了臨時通知，由於場地內的能量屏蔽裝置出現一些小問題，機甲大賽一個小時后正常進行。
頓時，觀眾席開鍋了。得知一個小時后開始比賽，一些素質低下的人開始咒罵，更有一些人焦躁的踱着步子，四處尋找樂子，準備打發這段難捱的時光。
坐在林方附近的人也很無聊，想到林方與湯姆去虛擬機比拼機甲格鬥，這些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與其坐等一個小時，不如先去看看天才湯姆在虛擬機的表現。
初始，只是坐在林方附近的人離開，可是沒過多久，整個賽場上的人都已經得知湯姆與一名改造師在虛擬機上比拼機甲格鬥，賭注是安第斯學院的校花安凝。
虛擬艙機甲格鬥是智能光腦傳感器的一部分，可以虛擬出真實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空間與機甲。這種虛擬的機甲戰略機器，是有錢人和貴族最喜歡的娛樂項目。儘管它沒有真正的機甲相拼過癮，卻也能給感官帶來無以倫比的享受。
更何況，這一次不是普通的訓練，而是一場與古文明騎士精神一樣的決鬥，這令所有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
花究竟會落在誰的手裏？或許這才是數萬觀眾離開坐席，前往虛擬機大樓的真正原因。
轉眼，賽場的觀眾席上空無一人，這不禁讓大賽的舉辦方，安第斯學院的諸位導師們感到極為驚訝。當他們得知安第斯學院的天才與一名機甲改裝師在虛擬艙進行機甲格鬥后，他們的興趣也被調動起來。
不精通駕駛技術的改造師挑戰湯姆這個機甲格鬥天才，是他嫌自己活的太光榮，還是他實在窮極無聊，原本就是想給大家找些樂子。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些安第斯學院的導師們也想在第一時間知道，安凝，這個被學院師生公認為第一美女的丫頭，究竟會花落誰家。
整個格鬥賽場爆出了安第斯學院建校以來第一個大冷門，除去負責維修防禦網的幾個技師在賣力工作，廣場空無一人。與安凝一樣，剛剛換好機甲，準備在場地中熱身，順便給觀眾表演一些特殊動作的速師們，剛剛走出登機艙就驚呆了。
“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怎麼這麼短的時間，賽場上就沒有人了呢？”安第斯學院的精英們議論紛紛，不過三分鐘，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湯姆與林方比賽的消息。
有熱鬧不去看，那是傻子。這群速師紛紛操控着機甲，順着機甲跑道離開賽場。
安凝是從好朋友赫拉的無線電通訊中得知這場賭鬥的，當她聽說湯姆這個混蛋竟然以她為賭注，拉着林方去比拼機甲格鬥，她氣得身軀瑟瑟發抖。
女人不是貨物與籌碼，湯姆與林方的行動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安凝骨子中的驕傲。
蝶舞發瘋般的從數十輛機甲中奔馳而過，當所有人感受到蝶舞顯露出陰冷殺氣，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驕傲的女人不是誰都可以去招惹，就算是湯姆與林方，恐怕也不知道惹了安凝會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安凝來到虛擬艙大樓的時候，虛擬的機甲格鬥還沒有開始。虛擬艙大樓外面的全息屏幕上顯露出標準的擂台式賽場。
操控着“傀儡”的湯姆，威風八面的在場地間做熱身動作，而林方卻不知所蹤。
對於另一方遲遲沒有上場，觀眾議論紛紛，有人認為林方膽怯，有人認為林方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可是誰也想不到，林方遲遲不出場，是因為他找虛擬艙的開關耗費五分鐘，熟悉虛擬艙的操作台花費了十五分鐘。
虛擬艙與地球上的模擬機遊戲有着七分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虛擬艙的外觀與內部構造，完全按照真正機甲製造，保持了百分之九十的真實度。
即使是在虛擬艙演練，林方依然極為緊張。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他第一次接觸機甲操作台。
因為虛擬艙是供學院內的學員練習技術時使用的，所以提供的三百多種機甲最好的也不過是中檔貨。將傳感器連接在身上后，林方正式進入虛擬作戰區，當他看到排列整齊的三百多具機甲后，興奮的險些跳起來。
成為速師是他夢寐以求的理想，在從前，這個夢想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可是現今，一個偶然的機遇，讓他接觸到速師訓練使用的虛擬艙，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他會覺得對不起自己。
在三百件機甲中挑選一陣后，林方沮喪的發現，從未有過駕駛經驗的他，根本不知道機甲上面各項數據代表什麼意思，而且機甲特性不同，操作起來也不想同，他找不到自己能夠駕馭的機甲。
最終，林方的目光停在最末排的一具粉色機甲上。那是與安凝使用的機甲同一型號的蝶舞，這是他見過的第一架戰鬥機甲，也是唯一的一架。
思考半晌，林方進入了蝶舞的駕駛艙，這時他記憶所殘存的，只有透過鋼化窗看到的安凝駕駛機甲的動作。
有樣學樣的打開機甲動力引擎開關，機甲發齣劇烈的轟鳴，這時早已等得不耐煩的湯姆終於發話了。
“小子，如果你膽怯，大可以現在認輸，這樣你還會少受些打擊。”
話語中的蔑視意味刺激得林方一陣惱怒，他打開操作台上的投影，對着湯姆豎起中指。
“去你媽的，老子要用蝶舞的拳頭強姦你的屁眼。”
通道出口的大門打開，蝶舞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門外是一個十厘米高的台階，這對速師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對於林方來講，這個台階不啻於天塹。
好不容易維持的機甲平衡被打破了，蝶舞腳步一個踉蹌，筆直的飛了出去。
蝶舞戰鬥的姿勢非常好看，運動起來像是穿花蝴蝶。可是，在林方的演繹下，蝴蝶變成了大蝦米，不，準確的說，蝶舞大頭朝下落地的姿勢，就像是撲食的惡犬。
全息屏幕外的觀眾發出一陣鬨笑之聲，而剛剛操控着蝶舞趕來的安凝，看到林方的表現后，恨不能將滿口銀牙咬碎。
這是侮辱，**裸的侮辱，從沒有人能夠將以完美動作聞名的蝶舞使用的如此丟人。
屏幕內傳來湯姆狂妄的笑聲，從蝶舞的步伐上，他已經猜測出林方是一隻菜鳥。打擊弱者來彰顯自己的實力，這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丟人啊。”虛擬艙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實度使得蝶舞摔倒后，林方感到一陣眩暈，他小聲咒罵著，飛快的搬動搖桿。
地面上，蝶舞的機械臂支撐着土地，緩緩的站起身。注視着前方比蝶舞高出半米多，如同黑鐵塔般的“傀儡”，林方的眼皮狠狠的跳了兩下。
與傀儡相比，蝶舞太小了，就像是一個嬌小的女人面對姚明一般。不止是打籃球要有身高的優勢，打架比的更是身高與塊頭。箇中好手的林方忽然發現，稀里糊塗答應湯姆的挑戰，其實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不過，事已至此，再後悔也已經晚了，林方所能做的，就是在這場沒有任何勝算的戰鬥中獲取屬於自己的勝利。
傀儡擺出機甲格鬥的起手式，兩隻巨大的機械臂交叉着放在胸前，看起來是防守，可是如果敵人真正攻擊，這雙鐵臂就是最兇狠的殺招。
傀儡這個姿勢擺了三分鐘，蝶舞卻始終沒有動。直到最後，始終拉着遙控桿的湯姆急了，在通訊器中大聲咒罵，蝶舞才緩緩的向前走了兩步。
這一次，蝶舞走的很穩，穩健的步伐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也難怪，兩步只是移動三厘米，要是再不穩健，蝶舞機甲的設計師可以自殺了。
早就耐不住性子的湯姆見到蝶舞移動，迅速的操控着傀儡逼近，黝黑的鋼拳筆直的襲向蝶舞的面們，似乎要將敵人的頭顱扭下來。
然而，就在湯姆的拳頭即將砸在蝶舞頭頂的時候，通訊器中忽然傳來林方的驚叫。
“停。”
傀儡硬生生的收住了拳頭，拳尖距離蝶舞的頭部不足三寸。
“做什麼？我說過，你現在認輸還來得急。”虛擬艙內，湯姆的眼睛彷彿要噴出火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方這種沒完沒了的人。
林方一臉扭捏的神色：“不是我害怕。而是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機甲格鬥的規則。如果方便的話，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
湯姆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操控台上，見過有病的，沒見過病得這麼重的。既然不知道機甲格鬥的規則，早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