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遇秦蘇
身材姣好的女子宛若眾星捧月般站在大廳中央。清淺的眉眼，精緻的妝容，女子美的好似畫中走出來一般，極不真實。而就在她對着董音開口的剎那，眾人的視線便一瞬間都集中到了董音身上。
“怎麼，不敢答應？趙越收徒的標準現在已經降得這麼低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入他的眼？”女子高揚着下巴，眼底滿是輕蔑。
局面一時頗為尷尬。
然而董音卻是一如既往地感受不到周圍的氛圍。反而輕瞟女子一眼，神色淡然道，“你是誰。”
一瞬間，四周鴉雀無聲。
“我是誰？好，好得很！”女子氣得渾身顫抖，卻又只得死咬着牙關，儘力維持着自己高傲的派頭，“那你就給我聽好了！李！絡！雪！我的名字！”
聞得此言，董音身後的周柯挑了挑眉。
李絡雪，國際知名影星。初次出演的電影便獲得最佳女配的稱號，三年後更是直接奪得影后桂冠。從此順風順水，國內外各大獎項拿到手軟。十年時間內硬是靠自己的實力在這娛樂圈有了一席之地。傳聞其性格活潑開朗，圈內人緣極好。沒曾想，今日一見，倒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眼見董音一直保持沉默，以為他是被自己的名字嚇住，李絡雪的神色越發自傲起來，“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我答應。”出人意料地，董音突然開口。
“念在你年紀尚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之前你不尊重前輩的事……等等！你說什麼？你答應？！”李絡雪猛地瞪大眼睛，美麗的眸子裏滿是震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可是五歲起就開始學習跳舞！你個毫無基礎的人要跟我斗舞？”
“對。”彷彿並未被李絡雪的質問嚇住，董音只是脫下外套，一臉認真道，“現在開始？”
“半年後的‘龍飛鳳舞’。”就在局勢一觸待發之時，一道清雅的聲音突然自人群之後傳出。轉眼望去，竟是事件的主人公之一，趙越。就在趙越出現的瞬間，原本擁擠的人牆中猛地閃現出一條通道。在眾人或驚訝、或疑惑的眼神中，趙越步伐堅定地走到董音身邊，而後盯着李絡雪，一字一句道，“可以么？李影后。”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猛地扭過身向著宇恆大門口走去，李絡雪輕聲留下一句“半年後見”便帶着一干保鏢離開了。
有些無奈地揉揉眉心，趙越給了董音一個“跟上”的眼神后便向著舞蹈練習室走去。
舞蹈練習室。
趙越整個人呈大字型癱在地上。雙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電燈，清秀的眉眼中滿是無奈，“幹嘛答應？我都還沒收下你。”
“總歸是要收下的。”毫無心理障礙地回了一句，董音的神色極為坦蕩。
“你……你可真是……算了。”被董音不要臉的宣言氣笑，趙越只得指指一旁的空地道，“我也不考你‘鶴曲’了。你就把你最高水平的舞跳出來，我替你看看勝算有多大。”
聞得此言，董音便將手裏的外套隨意丟在地上，而後舒展筋骨，身姿優雅地動作起來。
董音的動作極美。雙手展翅欲翱，足尖輕點，跳躍，旋轉，每一個動作都散發出一股純粹的美感。然而——
“你別告訴我，你只會這個。”猛地捂住臉，趙越絕不承認自己認識眼前這貨。
“嗯，我只會‘鶴曲’。”董音的神色極為真誠，讓人感受不到半分玩笑意味。
“我……”很想罵幾句髒話，趙越生生忍住了這個念頭。如果李絡雪沒來，他還能嫌棄嫌棄董音，可如今他都替董音接下了戰貼。唉。想到這裏，趙越只能拍拍臉，一臉凝重地看着董音道，“從今天起，把你所有的事都推了跟我學舞。努力半年至少多幾分勝算。”
董音還未答話，一個尖銳的聲音便替他拒絕，“不可能！”
轉臉望去，竟是，昨日的怪異老者，石悅生。
不知是受了什麼打擊，不過一個晚上，石悅生竟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一頭花白的頭髮梳得油光發亮，一身小西裝外加一個蝴蝶結，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大導演的味道。
董音瞄了一眼石悅生身後的周柯，讓他給個解釋。然而周柯卻只是以食指抵唇，做出一個“噓”的動作。還衝着趙越抬抬下巴，示意董音看接下來的好戲。
“老師。”趙越愣愣地看着石悅生，臉上顯現出幾分尷尬，“您怎麼在這？”
“我怎麼在這！我還想問你呢！你當年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你會好好獃在圈子！讓我給你一個機會！我是真欣賞你啊！也不管你有沒有基礎，是不是新人，‘哐當’一個男主角就砸你頭上了！可你做了什麼！拍完片子就跑了！我找了你整整六年！要不是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我能去拍那個降低我水平的《雪晴歌》？！結果你幹什麼了？跑去跳舞了！你說你對得起我么！啊？”越說越憤怒，石悅生的手指幾乎要戳到趙越臉上，“現在我好不容易找了個男一號，你居然還想跟我搶！我告訴你！沒門！要搶！從我屍體上踏過去！”說完，就猛地撲到地上，一副“你來啊！你踩死我啊！”的表情。
“這……”狠狠按了按太陽穴，趙越對石悅生當真是一點轍都沒有，“我知道了。您把他帶走吧。”
“哼！”聽到這句，石悅生才拍拍衣服從地上爬起。然而趙越答應的這麼爽快卻讓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反而還莫名有了幾分愧疚，“那你怎麼辦？我剛可是聽到了你答應了李丫頭的斗舞。”
“能怎麼辦？認輸唄。”神色落寞地笑笑，趙越淡淡道，“是我欠她的。”
“你欠她什麼？要欠也是欠我的！我這個導演都還沒說什麼，她一個跟你搭戲的有什麼好說的？”說到這裏，石悅生突然猛地以拳擊掌，一臉興奮道，“這樣，這次我的新劇你們都來，我給你們化解化解矛盾！”
聽到這裏，趙越更無奈了，“老師，我都38了，您放過我吧。”
“李丫頭不也33了么？你看她每年接戲接的可得勁了！我不管！你要是不答應就是看不起我！你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一說到激動處，石悅生迅速踮起腳尖揪住了趙越的衣領。
“老師，您消消氣。這樣。您去問她，她答應了我這邊就沒問題。”被石悅生攪得毫無脾氣，趙越只得安撫地拍拍他揪着自己衣領的手，表達自己的態度。
“好！”一看這邊已經搞定，石悅生趕緊鬆開趙越的領子，而後搓搓手，腆着笑向董音走去，“師傅！你酷愛看我花了一個晚上替你寫的劇本！劇情跌宕起伏，引人入勝，還是量身定做！之後還有一個舞皇一個影后給你搭戲！你看！徒兒我是不是對你很好！”說著，便沖周柯努努嘴，示意他趕緊將劇本獻上。
聽到石悅生的話，趙越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董音。
董音接過劇本，隨意翻了翻。不得不說，石悅生不愧為天才。
故事發生在一個因分贓不均而慘遭殺害的毒販家庭。雙親身亡，兩個孩子不得不被送入孤兒院。而後兩人卻在同一時間被不同的家庭領養。數年後，兩個孩子都報了警校，最終成為了最優秀的警察。然而，一個孩子是真心想要幫助像自己一樣的家庭，另一個，卻是為了向警察復仇。即使是隔着紙張，董音也能從這些文字中看出其中的恩怨糾葛，愛恨情仇。
衝著石悅生點點頭，董音表示，十分滿意，除了，“趙老師也很厲害。”
沒頭沒腦的話卻被石悅生瞬間get到，“師傅，別叫他老師！不然他就得是我師祖了！不開心！還有，他才沒有師傅厲害呢！師傅踹飛那個人最多用了六成力，可這傢伙只有在暴怒之下才行！太渣不解釋！還是師傅最強！師傅最帥！”說完，還面色不善地戳了趙越一眼，“你也說點什麼啊！”
“咳。對，叫我趙哥就行。反正我也只比你大18歲。”摸摸下巴，趙越一瞬間覺得，唔，自己還不算太老嘛。
“好。趙哥。”衝著趙越微微點頭，董音表示接受了這個稱呼。
“師傅！你願意收下徒兒了么！是不是覺得你徒兒特別有用！現在特別自豪！”石悅生撲閃撲閃着自己的大眼睛，無比期待地看着董音。
“嗯。”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這麼厲害師傅不可能不收下我！”
趙越默默站遠。數年不見，老師當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可愛。咳。
董音家。
“小音，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周柯一面將碗裏的蝦剝好遞給董音，一面輕聲道。
“秦蘇。”一口咬掉周柯遞來的蝦，待將嘴裏的東西嚼好咽下，董音才擦擦嘴，一臉淡定道，“我也看見了。”
“嗯。我追出去的時候看到她上了李絡雪的車。聽說徐墨剛剛成立了一家經紀公司，旗下只有兩個演員。秦蘇，鄭鶴。另外，李絡雪跟宇恆的合同也快到期了。”輕蹙着眉峰，周柯琢磨着也給董音單獨成立個經紀公司的可能性。
“無所謂。”將碗裏的蝦一掃而盡，董音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李絡雪家。
“老師？好久不見。嗯，是我，阿雪。新戲？趙越也會參加？這樣啊。嗯，我沒問題。您知道我不喜歡把私事跟公事混為一談。只是，我可以帶個人進組么？她天分不錯，就是前些日子出了點問題。是個好孩子。嗯，好，謝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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