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怪異老者
“踏,踏,踏……”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聲音。明明該是細如蚊蠅的腳步聲,此刻,卻在莫席腦海中不住盤桓,清晰可聞。每一個步子,都彷彿踩在他的心臟上,一步一步,讓他的心臟,幾近炸裂。就在這一瞬,莫席終於感受到了生命即將完結的恐懼。會死的!這個人是真的會殺了自己!拚命掙扎着想要爬開,身體的疼痛卻讓他完全挪動不了。怎麼辦?怎麼辦?會死么!今天真的會死在這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再也沒有堅持的勇氣,莫席幾乎要哭出聲來。
然而董音卻只是站在距離他約半米的地方,冷冷瞥了一眼,便轉身離開。“沒有下次。”
得救了。莫席獃獃地望着董音的背影,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他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事情處理完畢。董音正待回屋,一道黑影突然向他襲來!
董音下意識想要將之踢開,待看清究竟是什麼后卻又有了幾分遲疑。乞……丐?黑白夾雜的有些油膩的頭髮,烏漆抹黑看不出顏色的衣服,以及,一張長滿皺紋明顯年紀頗大的臉。狠狠皺了皺眉,董音的聲音無比冷淡,“放開。”
那人卻是死扒着董音的腿,說什麼也不肯鬆手,“就在剛剛!徒兒有幸見到了師傅一腳踹飛別人的颯爽英姿!師傅!求你收下徒兒吧!”
毫無敬老之意地直接提起那人後頸將他扔到一旁,董音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眉毛幾乎皺成了麻花,“別跟着我。”
“師傅!你收下徒兒吧!徒兒什麼都會!”被董音臉上的冷意喝住,擔心自己被打,老者只得弱弱躲在一旁,無比誠懇道,“真的!師傅你收下我不會後悔的!”
“滾!”忍無可忍,董音直接輕吼一聲。
然而老者卻並未被嚇住,反而雙眼放光道,“師傅!徒兒也想跟你一樣霸氣!你教我武功好不好啊?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眼見董音對自己的話並不感興趣,老者趕緊跟在董音身邊叨念,“師傅你別看我這樣子啊。其實我老有錢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師傅!你收下我啊!”
董音突然轉身盯着老者。一動不動,死死盯着。剛剛還未散去的血煞之氣瞬間蔓延至全身,令人,不由得產生畏懼。
老者被董音的眼神駭住,只得乾笑兩聲,可憐巴巴道,“我是認真的,師傅。”眼見董音的眼神越發可怖,老者只得低下頭,一臉委屈地踢了踢路邊的石子,“我知道了。人家不纏着你了啦。”
聞得此言,董音終於暗鬆一口氣,確信老者沒再跟着自己后,才向著自家屋子走去。
董音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老者只得看着一旁飄落的樹葉,無比落寞。
“石先生,在此相見,晚輩真是三生有幸。”就在此時,周柯突然從一旁的樹叢中站出,一臉恭敬地沖老者鞠了一躬。
“煩死了煩死了!我不姓石!就是個快進棺材的老不死的!你認錯人了!”像趕蒼蠅般沖周柯揮揮手,老者一臉不耐地向著小區大門走去。
“哦?其實我是剛剛那位先生的經紀人。他最近正頭疼沒片子拍。可惜我認錯人了。打擾了。”衝著老者微微點頭,周柯便頭也不回地追隨董音而去。
“小傢伙!你等等!”老者猛地湊上來,一臉興奮地抓着周柯的手道,“原來我家師傅是演員么?”
“是的。剛剛出道。”周柯嘴角含笑,神情無比真誠。
“我知道啦!你讓我師傅等着!過幾天我再來!”說完這句,老者便一臉歡欣雀躍地跑開了。
石悅生,國際著名導演。早年從事攝影工作,四十歲才開始接觸導演行業。然而其第一部片子《白牙》不僅斬獲了國內外各大獎項,更是從此奠定了他“文藝怪才”的地位。可在這之後,就在眾人以為他會一鼓作氣,向更高的目標進發時,石悅生卻突然失蹤。八年後,石悅生突然帶着一部武俠電視劇重新問世。然而在當時,武俠、愛情這一類的東西根本沒有市場,更別說石悅生這部片子啟用的全是新人。可一經播出,那部片子便以龍捲風之姿席捲了整個大陸。不僅是天-朝,該片子還被翻譯成各國語言出口至海外,引起了一股全球浪潮。不僅如此,當時片子裏的演員,甚至是一些配角,也就此被捧紅。如今,活躍在銀屏上的各大影帝、影后,有不少人都曾在這部片子中有過角色。而這部片子的名字,正是,《雪晴歌》。
傳聞石悅生脾氣古怪,少有人能對他胃口。拍東西更是由着性子,拍了一半就不拍幾乎是常有的事。可即使如此,每年還是有大把大把的投資人追在他身後要給他投資。不為別的,就為“石悅生”這三個字,便代表了票房,或是,收視率。
白浩銘雖被譽為“鬼才”,可跟石悅生一比,當真是,小巫見大巫,毫無可比性。
有了石悅生做保證,劇本的事便解決了。周柯壓抑着內心的喜悅加快步伐。剛剛推開門,正待將這個喜訊告訴董音,一大團撲過來的黑影卻將他驚得後退數步。“咚!”厚重的擊地聲傳入耳膜。低下頭,掉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套完整的護具。抬眼望去,面無表情站在不遠處的,可不就是董音。
“小音……你這是……”難道小音知道他是故意受傷的?還是,知道他對他圖謀不軌每天都在刷好感?或者,知道他明明可以替他爭取到尋漠的角色,卻只給了他尋赫?不對,看這生氣的樣子,應該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了?!現在該怎麼辦?大腦飛速運轉,周柯遲疑片刻,突然以壯士斷腕的表情猛地抬頭,“小音,我……”
“還愣着做什麼?穿上護具跟我過來。”說完這一句,董音便向著健身室走去。
書房旁邊是專門開闢的健身室。各式健身器材配置齊全。董音每天都會進去鍛煉幾小時,以保持身體的靈活度。但周柯並沒有特意進去看過。如今突然被帶進來,心底莫名有些疑惑。
“你太弱了。從今天起,我教點東西。等你練好了,就去給莫席套個麻袋把他揍一頓。身為男人,連自己的仇都要別人報算怎麼回事?”董音站在中央的空地上,淡淡地看着周柯。
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這三個字在周柯腦海中不住盤桓,讓他心底一陣狂躁。被自己媳婦說太弱什麼的,簡直不能忍!!!但是,既然是媳婦,只要不是說不行其他的都無所謂吧?咳。想到這裏,周柯便指着自己被劃破還在流血的右手,一臉可憐兮兮道,“小音,這個不要先包紮么?”
“等等一起。”
就在周柯還未領會到這句話的深意之時,一個拳頭便猛地襲來。
當日午夜。
莫席從酒吧遙遙晃晃地走出,抬頭望了望天空的月亮。啊,這是最後一次了。今後,怕是再也不會過來了。剛剛走到一條偏僻的巷道,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唔……月亮不見了?就在莫席有幾分疑惑之時,全身上下便遭到了一陣猛擊。
十分鐘后。
周柯扯下莫席身上的麻袋,看着莫席醉的死沉死沉的,補上幾腳,便面無表情地向著酒吧走去。
“這邊!”白絕輕搖着手裏的酒杯,一副花花-公子模樣。眼見周柯靠近,便迅速攬過他的肩,一臉愉悅道,“好久沒見了!快來跟兄弟我喝幾杯!”
“嘶~輕點!”一把揮開白絕的手,周柯的面色顯出幾分痛苦。
“我說你怎麼了?卧槽!哈哈哈哈哈哈!你這臉怎麼回事?又被打了?”剛剛燈光太暗還沒看清,如今見到了周柯好似調色盤一樣的臉,白絕笑得極為沒心沒肺,“怎麼著?霸王硬上弓沒成功?”
“不是。”將手裏的麻袋丟給白絕,周柯義正言辭道,“小音教我防身術。誤傷。”
“哈哈哈哈哈哈!我說你家小音下手夠准啊!看樣子骨頭沒傷到,傷的都是皮啊!嘖嘖嘖,真不錯!改天我得去拜訪一下!”白絕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連眼淚都不自覺冒出幾滴。“話說你這麻袋是怎麼回事啊?突然打電話要我今天之內給你找根麻袋。我以為你想不開要上吊呢!”
“小音說的。要套麻袋打。”無比嚴肅地說完這一句后,周柯突然轉臉看着白絕,正色道,“小音的養父快要回國了。我希望你能去保護他。”
“喲!你可真會欺壓你家竹馬竹馬!知道人家剛剛退役還沒工作就這麼可勁用?”白絕一臉悲傷地又喝下一杯,全身散發出一股幽怨之意。
“白絕,我是認真的。我希望你能好好護着他。”沒再嬉皮笑臉,周柯的神色分外凝重。
“知道啦知道啦!就念在當年我尿了床你給我借褲子的份上!還有我出櫃你說是你勾引我害得你被我老爹打得半死的份上!唔……還有我偷看美人洗澡你替我挨了那一巴掌的份上!還有……”
“夠了!”周柯黑着一張臉,表示一點也不想聽這些往事。
“哈哈哈!嘛~兄弟是什麼?不就是拿來用的么!你放心!等我有心上人了,絕對不會跟你客氣!”
第二天。
董音剛剛走進宇恆,便被無數人圍住。
“你就是趙越新收的徒弟?嘖,看上去還行嘛。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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