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我便等着皇叔來親手取下我的性命

第192章 我便等着皇叔來親手取下我的性命

瞧着眼前一身男兒裝扮的青蕪,東陵馥微斂了目光。

這女子竟比那日她初見時更加憔悴蒼白了幾分,看來這些日子,這女子實乃也是損耗過度。

畢竟懸濟堂近日有不少染病的百姓陸續被人送來,且他們又需日夜照顧,而懸濟堂早已人手不足…

此時,因放心不下而跟隨東陵馥一起來到後院的童大夫,已是略顯疑惑的看着眼前二人,說道,“原來你們認識,害我方才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聞言,青蕪看向童大夫微微頷首,淡笑道,“是了,我們不僅是舊識,還是一家人。溲”

目光轉過,她又望向了東陵馥,“對吧?”

見得這般情景,童大夫高懸的心終是放了下來,“這樣我就放心了,這些日子真是多虧了二位,還有暮雨。說起來,怎麼不見他?”

看了眼院中的染病百姓,青蕪應道,“他到病患家中上門診治去了,想來待會便該回來了。恧”

“我與馥兒許久不見,想說些家常話,這裏就要交給童大夫先幫忙照看下了。”

聞言,童大夫看了看東陵馥,趕緊道,“瞧我,那你們先聊着。放心吧,這些一切有我。”

說完,他已徑直來到了後院中,開始詢問查看席地而坐的百姓的病癥狀況。

緩緩朝着東陵馥走來,青蕪又道,“為方便照顧醫館裏的染病百姓,我就住在樓上,去那裏坐坐吧?”

雖說她話語裏是徵詢的意味,可青蕪卻已在言語后徑直轉身上了木梯,而東陵馥也沒多想什麼,便跟着她一道上了樓去。

隨了青蕪緩緩走進房間,東陵馥見她從衣袖中拿出了火摺子輕輕地吹了吹。

瞬間,便有了淡淡地火光燃起。藉著這道羸弱的光亮,青蕪將房間裏的燭台都一一點亮。

此時,東陵馥才有機會乘着橘色的燭光將房間內打量一番。

這裏的擺設用簡樸來形容已是非常客氣,那硬挺的木床上,只用草席粗粗的墊上了一層,而那蓋用的被衾則是又舊又薄。

這些日子,這女子都睡在這裏嗎?

思及此處,東陵馥不禁微微暗嗔,這些與她又有何干?

反手將木門輕掩而上,東陵馥看向已坐在桌旁的青蕪,凝聲問道,“玉岑呢?”

“你放心,她很好。我將她扣下,原本就只是為了要見你一面,所以我並沒打算為難她。”為東陵馥倒上了一杯茶水,青蕪示意她坐下來說話。

走到她的對面坐下,東陵馥將目光落向了面前的茶杯,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見得此景,青蕪看着桌上盈耀的火光,淡淡說道,“我很羨慕你。”

瞧見東陵馥因自己的話語而一臉疑雲,她繼續道,“玉岑是個好姑娘,就算我假意要挾她,讓她說出你的下落,她卻是死也不肯。”

“我丫頭的好,我自然知道。”東陵馥忽然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女子,卻始終不曾動過桌上的那杯茶水。

目光微微一凝,青蕪緩緩開口道,“前些日子,宮裏傳遍了你出宮遇刺被害的消息。一度…我以為你出事了,連皇上也準備下聖旨為你立衣冠冢,但現在見你安然無恙…”

“萱妃大費周章見我,就只是為了說這些嗎?”眸光無緒的看着她,東陵馥倏地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

聞言,青蕪的臉上現出了些許錯愕之色,隨即她又忽的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離宮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你會與霍昕在一起。”

“他雖愛你至深,但終究犯下的是謀逆的重罪,皇上必然不會放過他。”

言語間,青蕪的眸色已蒙上了一絲黯淡,“你該知道,皇上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或許,他會念在你與他之間的情分,以及你曾在東陵燁手下救過我性命的恩情上,一而再的留下你的性命。”

嗓音微微一頓,她繼續道,“但你若最終選擇與霍昕在一起,那便是要與你皇叔為敵。”

輕挑眉梢,東陵馥反問道,“所以呢?”

眸色驚異的看着東陵馥,青蕪指尖一僵,竟連茶杯從她手中滑落都不曾感覺到,“難道你不怕丟了性命嗎?”

緩緩站起身來,東陵馥垂眸看向眼前女子,笑得清然,“多謝皇嫂提醒,那雲蘿便等着皇叔親手來取下我的性命。”

片刻后,見青蕪沉默不語,東陵馥繼續道,“該是把我的丫頭還給我了。”

聞言,青蕪微微點頭,便起身領了她去到隔壁的房間。

隨這女子抬腳踏入房間后,東陵馥一眼便瞧見了昏睡在木床上的玉岑。

此時,青蕪走近床畔,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小瓷瓶在她鼻端輕輕地晃了晃。

隨着自己昏沉的意識逐漸清晰,待玉岑徐徐張開雙眸,並看清眼前來人是那東陵馥的一瞬,她竟喜極而泣。

倏地從木床上坐起,玉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伸手抱着東陵馥的腰身不肯撒手,直嚷道,“小姐小姐,奴婢想死你了。”

忙抽出袖中絲絹在她面上胡亂的抹了一頓,東陵馥輕笑道,“丫頭,那就趕緊跟我回去吧。”

*****

踏着沉暗的夜色疾步走來,鍾琳向坐在大堂內一臉冷色的霍昕,稟報道,“主子,夏姑娘還是沒有回來。”

聞言,霍昕一手便拿起桌上的茶盞摜摔在地,厲斥道,“我不是吩咐你要待在她的身邊嗎?”

不敢去看他陰鶩的神色,鍾琳趕忙解釋道,“夏姑娘今日出去時,特意吩咐不讓屬下跟着,所以…”

眼見霍昕正要發火,一旁的桑柔有些看不過去,便站了出來替鍾琳辯解道,“你可別忘了,現在是計劃的緊要關頭,鍾琳還有重要的任務在身。”

看霍昕一語不發的瞥了眼低眉而站的鐘琳,她繼續道,“你若再這般感情用事,我們的計劃遲早要因她而毀掉!”

“胡說!”霍昕眉間一擰,忽的寒聲否認。

目前,計劃似進行得異常順利,他們不過是小用計謀便利用李肅試出了東陵晟仍在燕江府有五萬禁軍守護。

而此時,蒼梧縣的病毒已開始向燕江府禁軍駐紮的一帶傳播。

如今,已傳出了禁軍軍營被封鎖的消息。

想必定有不少禁軍是感染上了病毒,看來這五萬禁軍已要不攻自破了。

正待大堂內的氣氛有些僵持時,忽有一名探子匆匆急急地奔了進來,直直地朝了霍昕跪下,“主子,蒼梧縣現已教衙門封鎖。其因正是此地在流行致命的傳染病毒,且縣城裏的百姓皆在被隔離醫治。”

聞言,霍昕眸光頓沉,“可有探出通風報信的人是誰?”

眉心一蹙,探子立即回道,“是萱妃青蕪與太醫陸橫逸。”

此話一出,在場的鐘琳與桑柔二人皆已目露驚異之色。

沒想到,這二人竟會出現在靜棠州內。若是他們知道了蒼梧縣的秘密,或許已洞察出此次毒疫並非天災,而是人禍。

一手遣退了探子,桑柔轉眸看向身旁沉默不語的霍昕,問道,“接下來你有何打算?不能讓這二人壞了我們的計劃。”

聽得她的問語,霍昕的眸色已是深重了幾分,“我自有打算。”

*****

翌日。

待東陵馥從床榻上悠悠轉醒后,便微眯起眼眸一手擋下了從窗欞處照射而入的溫熙暖陽。

視線輕輕一轉,她見玉岑並不在房間內,便逕自起身穿戴好了衣裙。

伸手攏了攏披散在肩頭的髮絲,東陵馥剛走到門口欲要打望這女子的去向時,卻見雕花木門忽然教人推了開來。

瞧着此番踏入房內的人正是玉岑,她一眼掃過這女子手中端着的早膳,趕忙將她拉了進來。

“你昨日被青蕪挾去受了驚嚇,不該好好休息一番嗎?這府中又不是沒有下人伺候。”見玉岑手腳利落的將做好的早膳放置在了圓桌上,東陵馥不禁開口嗔道。

忙抬眸朝她微微一笑,玉岑即刻便繞至她身後,輕按着她的肩頭讓其坐了下來,“小姐,你的早膳一向都是由奴婢來做的,他們做的食物若是不合你的口味,那可怎麼好?”

說著,玉岑便返身去到廂房門口,朝了守在一側的鐘琳示意,讓她去傳喚盥洗用具。

見這女子將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序,東陵馥不禁嘆笑着打趣道,“照你這麼說,敢情你是覺得你家主子的適應能力很差?”

聞言,玉岑瞬間便展出大大的笑顏來到東陵馥一側,開始狗腿般的替她捏按肩頭,“奴婢可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覺得小姐的飲食起居都得由人悉心照料才好。”

“雖說他們也不敢怠慢,但他們哪裏又能有奴婢這般了解小姐呢。”

聽得她的話語,東陵馥心中微微一動,便反手握上她的小手,將其拉至了自己身旁坐下。

細細打量過這女子的眉眼神動,她又將玉岑的身子四周摸探過後,才道,“昨晚在路上時,便遇到了出來找尋的鐘琳,我也沒機會多問你。”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瞥了眼窗外,東陵馥見鍾琳尚未歸來,便低聲問道。

凝眉細細一思,玉岑應道,“小姐,奴婢昨日去茶亭見過童大夫后,便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名蒙面男子,他將奴婢打暈了過去。”

“後來,再待奴婢醒來時,便身在懸濟堂的那間屋子裏了。”

輕輕地點了點頭,東陵馥又問,“那青蕪可有對你怎麼樣?”

“小姐,她除了詢問奴婢你的下落外,倒也沒再為難奴婢。”玉岑不敢有所隱瞞,皆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不過…她這般大費周章的找小姐到底是為何事?”抬眼看向東陵馥,玉岑不禁好奇問道。

“能有什麼事,不也是為了城中百姓感染疫病一事嗎,想必你也知道她在懸濟堂幫忙吧。”東陵馥並不打算告訴她太多,只是挑了簡單的說說。

“可她不是應該身在宮中嗎?怎會來了靜棠州?”只覺心中滿是疑惑,玉岑正想再問些什麼時,門口卻傳來了輕緩的叩門聲。

忙在東陵馥的示意下起身去到門口,玉岑拉開雕花木門后,便見一名婢女端着盥洗用具站在門口,其身後還跟着鍾琳。

伸手接過盥洗用具,玉岑開口朝鐘琳道,“用過早膳了嗎?要不要一起?”

聞言,鍾琳並未出言拒絕,只道,“好。”

說完,她便隨在玉岑身後進了廂房。

將手中的盥洗用具放在房內的木架上后,玉岑便拿着漱口的銀杯來到了東陵馥身旁。

目光落向隨在她身後進入的鐘琳,東陵馥接過銀杯飲了口洗漱水吐掉后,便道,“待會早膳過後,隨我一道上街去看看吧。”

聞言,鍾琳點了點頭,便道,“還是在擔心那些百姓嗎?”

一手接過玉岑遞來的熱帕擦了擦臉,東陵馥蹙眉道,“百姓終歸是無辜的。”

見房內的氣氛忽的沉凝了幾分,玉岑忙來到圓桌旁揭開了掩在粥膳上的蓋子,笑道,“我今日特地燉了薏仁紅豆粥,一起用吧。”

說著,她便將熱氣騰騰的粥膳盛出,依次遞給了東陵馥與鍾琳。

拿起一塊新鮮糕點,玉岑將自己的那碗端至面前後,便隨在東陵馥的身側坐了下來。

*****

早膳過後,鍾琳便跟隨着東陵馥及玉岑一道出了宅院。

一路來到靜棠州的街市上,東陵馥見那前去懸濟堂求醫問葯的百姓已是茫茫如潮。而在街道的一旁,甚至都由懸濟堂內的其他幾位大夫直接擺了桌案就地問診放葯。

看着眼前這般情景,東陵馥朝隨在身旁的玉岑吩咐道,“你去問問童大夫藥材可還夠用,若不夠的話,你再拿些銀兩去藥鋪採買些藥材叫人送來。”

“是,小姐。”應了她的話語后,玉岑便快步進入了懸濟堂內朝童大夫詢問相關事宜。

而此番,東陵馥則是帶着鍾琳一道前去查看了一番染病百姓的最新病症與狀況。

心知須得了解那毒藥的成分才可將其破解,她又走了一趟藥鋪拿了些含毒的藥材后,才攜了鍾琳與玉岑一道回府。

明白鍾琳武功極高,一般的毒素對她而言並不能有所影響,這女子便在後院開始獨自配置能使人出現中毒癥狀的藥材,並給鍾琳試服,再解去。

便是如此反覆研習着,直到午膳過後,東陵馥才略顯疲累的回到廂房,稍作歇息一番。

只是,這女子才在軟榻上躺下沒多久,玉岑便敲開房門拿了一封書信遞至她手中,“小姐,奴婢方才在後院收拾小姐的藥材時,一名家丁拿着這封信過來,說是要奴婢轉交給小姐。”

聞言,東陵馥即刻便拿過書信,並將其拆開看去。

目光掃過書信上的字跡,她臉色微微一變,便朝了玉岑吩咐道,“丫頭,我此番有重要的事須得出去一趟,你就在府中等我。”

看着她說話時的蹙眉模樣,玉岑正心生擔憂的想要問些什麼時,東陵馥已霍然起身抓起斗篷,步履匆促的出了廂房。

*****

由靜棠州通往蒼梧縣的林野小道上,一座年久失修的廢棄廟宇正孤零零的靜立在土道一旁,接受着四季變換的風雨洗禮。

此番,廟宇中那尊塵土厚重的佛像後方,東陵馥正身着玄色斗篷藏匿在簾幕的暗角中,注視着佛堂內尚無動靜的一切。

片刻后,隨着一道窸窣的步履聲由遠及近,她神色警覺的將身子朝內掩了掩后,便屏息看向了踏入佛堂的二人。

一眼掃過這個佈滿蛛網與塵埃的佛堂,陸橫逸找了處由乾草鋪陳的空地后,便朝青蕪道,“此去蒼梧縣尚還有段距離,先過來歇歇腳。”

聞言,青蕪朝他微微一笑,便移步來到了乾草上坐下,隨之接過了他遞來的水袋。

不過,就在這女子第一口清水剛剛入喉之際,一抹沉緩的步履聲卻讓二人倏地轉眸看向了佛堂的門口。

此時,本在觀察二人的東陵馥亦挑眸看向了那個逆光而站的男子。

瞬間,她的眼中便透出了一抹驚色。

目光冷沉的掠過暫在佛堂內歇息的青蕪與陸橫逸,霍昕嗓音寒戾的朝外面的人吩咐道,“將廟宇全部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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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晟馥明兒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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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馥為婚,王爺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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