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疑點重重
小陳有些欲哭無淚,他只是個新來還沒幾天的小保安而已啊!這就是要面臨著炒魷魚的節奏啊喂?!
楚辭指尖輕敲監控器里的男人,側頭問保安小陳,“這個男人,你認識么?”
監控器里的男人的衣服有些眼熟,而且是全身武裝,小陳抓了抓頭髮想着,“好像是在哪見過啊,但就是想不起來。”
沈懿河眯眼,額間青筋爆出,“想不起來也得給我好好想。”
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又關係到女孩的個人安危,不調查清楚,不把那個男人捉拿,怕是日後還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他還有些后怕。
“懿河,你冷靜一點,你這樣子只會給他施展壓力和緊張的,而且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好處的。”楚辭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還是讓我來詢問會比較好一點。”
說的也是。
沈懿河揉了揉太陽穴,“你來吧。”
楚辭清咳幾聲,溫和問道,“小陳啊,想起來了沒有?”
小陳剛才緊張的情緒一掃而空,靜了靜,比劃着說道,
“今天早上七點的保安室是方叔在值班,我那個時候在學校巡邏,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在教學樓附近,他戴着帽子和口罩以及墨鏡,一身的裝扮太可疑了,於是我就打開電棍上前問他是誰,結果他掏出教師證給我。”
“有教師證?是本校的人么?”楚辭不解,懿河剛剛不也說不是本校的人弄的,那這個男人為什麼有教師證?
真是陷入謎團了。
小陳有些疑惑,“難道他不是老師么?”
“這你就不用管了。”沈懿河蹙眉,冷聲問道,“那個男人的聲音屬於什麼樣的?”
小陳心裏緊張,如實回答,“是屬於比較渾厚的那種,就像男中音一樣。”
沈懿河眉頭舒展開,“他身高多少?”
小陳抓了抓頭髮,想了想,“是一米八五左右,不超過一米九。”
“能看出體重么?”
小陳搖了搖頭,“這個倒是看不了,因為他穿着很厚的衣服把身材給遮住了,只知道他身材挺高大的。”
一米八五左右,聲音渾厚且像男中音,跟一個人很相似。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沈懿河回絕。
他跟何輕素不相識,兩人住的地方又是遠之又遠。
不過,有一件事讓他覺得奇怪,是婉兒受傷住院的事情,那個人並沒有來過看她,也沒打過電話問候一次。婉兒愛那個人,他覺得有那個人在婉兒身邊會有利於婉兒的康復,給那個人打過電話,但電話報的是空號,整個人在這座城市消失不見了。
婉兒受傷的事情是有人故意為之,受傷的部位他都看過了,胸口上的傷疤大小明顯是水果刀的刺痕,後腦勺受傷的程度是被人抓住頭髮往堅硬的地方砸了不下三遍,脖子上有淡淡紫色的勒痕,是被麻繩之類的東西勒住,但還不至於致命,最終導致她沉睡的主要原因是後腦勺的撞擊。
手法像被刺激后一怒之下所做的,並不是真的想致婉兒於死地。
他是專修心理學的,但關於犯罪心理學他只是略懂一二,不是很熟。
他去過現場,現場被拾掇的很乾凈,血跡都被兇手用漂白粉洗的一乾二淨,找不到任何致命性的證據以及兇器。
由此可以看來,兇手在三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男,十分謹慎細心,但心胸狹窄,身上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或者有求於人的事情,還是婉兒最要好的人。兇手行兇的手法並不嫻熟甚至有些笨拙,不是常年握刀的人抑或曾殺過人的人,但勝在一身蠻力,細心入微。
他正在派人調查關於婉兒受傷的起因,也派人調查陳雄的事情,這件事還得過幾天才有定論。
楚辭還在盤問小陳,見沈懿河想什麼想的出神,便探過頭問,“你在想什麼啊?”
被打斷思路,沈懿河涼涼的睨了他一眼,側頭對小陳說,“你回去把方叔叫過來,記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嗯,我知道了。”
小陳走後,沈懿河指着監視器,對小平淡淡說道,“把這段剪下來給我,不許把視頻里的內容散播出去,對外說這只是個意外事件,不然很容易引起學生們的恐慌。”
“嗯。”小平應下,便開始忙碌。
楚辭倒了兩杯溫水,一杯給沈懿河,一杯給正在忙碌的小平,笑眯眯的拍了拍小平的肩膀說道,“辛苦你了。”
說罷,便拉着旁邊椅子坐下,舒展着剛剛因為站着而有些麻了的雙腳,楚辭拽了拽男人的衣角說道,“你怎麼不坐下啊?還在為剛才的事情所擔心么?”
沈懿河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眸如潭水般深沉,右手緊緊的握住杯子,杯子裏的水不經溢出來些。
楚辭笑了笑,“十年了,你還是第一次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沈懿河仰頭喝了口溫水,潤了潤有些乾涸的嗓子,薄唇輕啟道,“呵,每個人都有所謂的七情六慾,這樣的表情很常見,不是么?”
聞言,楚辭驚訝的看向他,嘴唇張了張,問道,“你不要告訴我,她不是你的私生女?”
沈懿河挑眉說,“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我的私生女?”
“那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她?!”楚辭的聲音提高八調。
沈懿河嘴角輕微揚起抹弧度,搖了搖杯子,看着杯中的水因為晃動而泛起淡淡漣漪起的水花,算是默認了。
楚辭一副見鬼的模樣,頓時驚得起身,聲音小了幾個調調,“她是你學生啊,老師和學生談戀愛是要受到處分的,學生會被開除,而你輕則只是會被扣除一個月的工資,重則校方剝去你教授的頭銜的,你這麼多年努力就會功虧一簣的!”
“只要那個人是她。”叫獸特別深情的加了一句,“那又如何?”
“我說你要不要每次都栽在女人的身上,十年前也是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被保送到英國讀研的機會,而且你還墮落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楚辭一副恨鐵不成鋼,手指本想戳他的腦袋,但他不敢,改為戳了戳他的胸膛,語重心長的教育說道。“這次的不同,她比你小十四歲,而且還是你的學生,他媽的完全就是一段黃昏戀,這次難道你想失去你這麼多年努力得來的成果么?!”
“但我也不想錯過唯一讓我動心的人。”沈懿河喝完杯中的溫水,將杯子放在飲水機上面說道。
楚辭說不過他,話到口中又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你放心,這次不會了。”
兩人陷入尷尬中,保安室的方叔來了。
楚辭摸了摸鼻子,剛剛的話題扯着扯着居然扯到兒女情長了,多久遠的事情啊。接下得言而正狀回歸本章的正題了。
方叔是校里的老人了,叫方華,做保安也有十幾年了,五十多歲了,為人忠厚老實,未曾娶過一妻,膝下有二十年前在馬路旁撿過的一名還沒滿月的男嬰。
當時的方叔還不是校里的保安,曾相親過無數,只是因為身旁帶着男嬰,女方答應與他在一起,但條件是讓他把男嬰送到孤兒院去,方叔不忍心將男嬰送到孤兒院,只好拒絕女方的條件。
方叔那時只是回收瓶子的,微薄的散錢很難買奶粉給男嬰,他沒什麼文化,找工作的時候被人拒絕過多回,也被騙人過多回,甚至死裏逃生過。
抱着男嬰向鄰居多次討米糊給男嬰吃,而自己只是喝水,吃着男嬰剩下幾粒米粒就可以填飽肚子。
方叔到校里做保安的時候,是方叔抱着兩三歲大的男孩路過時,因為營養不良暈倒在門口邊,男孩哭的着搖着方叔,校長發現后急忙送到醫院裏,掛了點滴,詢問了方叔的家庭情況處境,便安排方叔在學校里任職保安,包吃包住,每個月四百塊。這一干,就是十幾年,一直愛崗敬業,學校里的老師學生們都很愛戴方叔。然而方叔的孩子也長大了,不負方叔的期望考上了這所大學,成為了最優秀的學生。
楚辭拉出椅子讓方叔坐下,讓小平調到剛才那個畫面上,順便將畫面放大,指了指畫面上的男人輕聲問道,“方叔,你認識這個男人么?”
“他給我看過教師證,我還記得他教師證上的名字。”方叔點了點頭,十分篤定說道,“是學校里的何彥老師。”
沈懿河眉頭擰起,前幾天何彥跟他談起過他教師證丟失的事情,現在正在補辦中,如此看來,是有人撿到他的教師證,然後才計劃好一切事情。
楚辭吃驚了會,一連串幾句疑問,“他是外語系的老師,跟何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不會真是他乾的事情吧?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啊?這樣做對他有什麼意義啊?這沒理由沒道理啊?”
“閉嘴。”沈懿河淡淡的呵斥了楚辭一句。
方叔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了?是我哪裏做的不好么?”
楚辭忙笑說道,“不是不是,方叔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