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陰謀的開始
沈懿河懶再得理他,看了一眼女孩和陳一筱的論文,上面的字跡很稚嫩,而且還是歪歪扭扭的。眉角一抽,感情這不是論文而是作文來着的吧!就算是作文,就不能抄到草稿上么?下面還有署名日期,一張為署名為陳一筱,日期為二零零三年六月十一號。另一張的署名還是陳一筱,日期為二零零四年十月二十一號。
中文系的主任勾住沈懿河的肩膀想看一看她倆的論文,沒想到剛湊過來就被沈懿河隨意拿起桌面上一樣東西敲了他的頭。
主任委屈的揉了揉額頭,控訴道,“哼,不讓看就不讓看嘛,幹嘛還打我的額頭啊,我可是主任啊!系主任!怎麼能說打就打呢!這樣我在學生面前多沒面子啊!”
沈懿河涼涼的睨了主任一眼,主任立馬噤聲不語。
不着痕迹的把何輕和陳一筱的論文收到自己的公文包里,然後若無其事開口,“可以了,下一位。”
“嗯。”何輕走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何輕和陳一筱走到教學樓旁,陳一筱笑眯眯地抓住她的肩膀搖啊搖,“何小輕,看到沒,剛才教授那可是赤果果地護短啊!赤果果地在表達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啊!”
“哈?”何輕到現在都還沒明白教授剛才說的是什麼。
“真是獃腦袋!”陳一筱敲了一下她潔白光滑的額頭,“教授的意思是等活動結束后就過去領獎的意思,你傻了你啊?”
“不可能吧,後面還有一些同學還沒確認論文呢。”
“榆木腦袋!”陳一筱蹂躪着何輕的臉頰,恨鐵不成鋼,“教授一向是公私分明,嚴公謹慎的,你喜歡教授,雖然你還沒跟教授表白,但是你跟我說教授親了你額頭,之後兩人什麼話也沒說過,可我陳一筱能夠感覺你倆之間微妙的氣氛。”
何輕拍開陳一筱的手,蹙起秀氣的雙眉,疑惑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教授親我額頭這件事吧?”
陳一筱得意洋洋,“你睡熟了之後,嘿嘿的笑着說了一大堆夢話,我唯一聽懂的就是額頭…額頭被叫獸親了。”
何輕一臉黑線,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說夢話的習慣。
不過,或許只是因為沈小姐受傷了,受了打擊。
既然教授都沒說什麼,那她也不必放在心裏吧。
“小輕,我們等下吃什麼?肚子好餓啊。”陳一筱樂呵呵的湊了湊何輕的身子。
“我想吃粉。”
“剛好我也想吃粉。”陳一筱拉着何輕的手轉身往後邊走,“學校後門新開了一家麵店,聽說那裏辣雞螺螄粉好好吃的,咱們去那吧。”
“好。”尾音還沒落下就被身後一聲巨響給掩蓋住。
驚天動地的破碎聲。
何輕感覺腳下地面上發出輕微的顫抖,微微側頭,便看見自己剛才在的那個位置上有一堆花瓶的碎片,要不是陳一筱拉着自己往後邊走的話,恐怕她就……
嘴唇顫抖,臉色泛白,額頭上冒汗,心臟被嚇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像是要衝出心室。
所有人都怔了。
陳一筱拉着何輕的手緊了些。
沈懿河最先反應過來,衝到何輕身邊,拭去何輕因為害怕嚇出的汗,將何輕緊緊的摟在懷中,力道很大,彷彿要將何輕揉在身體裏,與她融為一體,“沒事吧?”
“我…我沒事。”何輕怔怔地搖頭,咬字有些不清楚。
沈懿河鬆了一口氣,抱緊她,聲音帶着絲絲顫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天知道,他有多怕,在那一刻,心跳猛的停止住,連呼吸也停止住。
若是她慢了一步,花瓶就會砸向她,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十年前的刺激太大,婉兒給他的刺激也太大了,此時此刻,他不想再失去這個女孩了,他不想再嘗到那種無助恐懼的滋味。
主任現在才晃過神來,腿有些軟,連忙衝到何輕身邊,“沒事吧?沒砸到哪吧?”
何輕還有些后怕,雙眼有些無神,怔怔的抬頭看一下教學樓上,樓頂天台上有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何輕並沒有在意,她以為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陳一筱回過神來,眼淚唰唰地往下流,輕聲細語,“何小輕,沒傷到哪吧?瞧你,都被嚇出汗了,怎麼一回事啊?”
雖然她經常欺負何輕,經常給何輕灌輸一些沒營養的黃色笑話,經常拿何輕來損。可她和何小輕有着深厚的情誼,對她而言,何小輕就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們之間還約定過,等她們長大了,嫁人一定同一時間,在同一地點,同時出嫁。
“放心吧,一筱,我沒事,差點被砸到的是我,你哭什麼?”何輕生硬的扯出抹僵硬的笑容,擦了擦陳一筱的眼淚,安慰道,“到頭來卻是我在安慰你。”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陳一筱破涕為笑。
“可能是花瓶不小心從三樓掉了下來吧,別想太多了。”中文系的主任輕聲安慰何輕,剛才那聲巨響着實把這個女孩嚇壞了。
沈懿河覺得這件事情很可疑,鬆開何輕,蹲下來仔細地看了下花瓶粉碎的程度,花瓶的碎片幾乎成粉末狀,以及那聲巨響,三樓的陽台上有安置三盆花瓶,但花瓶粉碎的程度自己那聲巨響便排除了三樓無意掉落的嫌疑。
唯一可以使花瓶極速下降並粉碎成這樣的地方只有一個,教學樓的最頂樓。
但頂樓天台上沒有放置過任何花瓶。
這麼說,是有人蓄意為之了。
沉默許久的沈懿河開口,“有沒有手帕?”
“我有我有。”系主任忙從口袋裏掏出手帕給沈懿河。
用撿起一塊碎片,包裹住放在口袋中。
緩緩起身,纖長的手指輕輕的蹭了蹭何輕的臉頰,沈懿河柔聲道,“別怕了,只是意外事件而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斂去眸中的柔和,轉而對陳一筱淡淡說道,“照顧好她。”
“嗯,我知道了,教授。”
說完,陳一筱擦去眼角余留的淚痕,扶住何輕往女生宿舍方向走去。
沈懿河靜靜地看着女孩的背影在自己的視線中,才轉過身對系主任沉聲道,“跟我去一趟監控室。”
“為什麼啊?這不是意外事故么?”主任有些疑惑。
沈懿河冷冷的睨了主任一眼,說,“叫你去就去,哪這麼多嘴?”
“好好好,我楚辭勉為其難跟你一起吧,誰讓你跟我高中起就和同一個學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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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鐘,兩人就到監控室里,沈懿河讓小平調出教學樓附近的監控攝像頭,把時間調到一小時前。
“懿河,你懷疑是有人故意為之么?”楚辭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嗯,整棟教學樓就第三樓有三盆花瓶,按理說花瓶應該是不小心從三樓掉下,可花瓶粉碎程度太恐怖了,以及那聲巨響,應該是從頂樓被人故意扔下來的發出的。”
“這……何輕我接觸也不少,挺乖巧的一個女孩,而且學校里的人都與她相處的挺好的,學校里應該不會有人會蓄意為之啊。”楚辭說出自己的觀點。
“我也覺得不是本校的人。”沈懿河淡淡道。
漸漸地,監視器上出現一位穿着黑色寬大的棉衣,帶着手套和帽子,還帶着口罩,十分可疑的人走進教學樓里。
沈懿河屏住呼吸,靜靜地看着監視器。
畫面有些模糊,但沈懿河看到那可疑的人身材比較高大,一米八左右,看來是個男人。
那個時候的人挺多的,但都把重心放在活動上,並沒有人發現有一個男人進到教學樓里。
緊接着,男人到第三樓,拿起中間的那盆花瓶。
沈懿河的臉色越來越黑了。
果然,他猜的沒錯,是有人蓄意為之,想加害於何輕。
四十分鐘過去后,男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監控器中,在頂樓里,低頭看一下操場下,便舉起花瓶,慢慢的鬆手。
之後,就發生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沈懿河眉頭緊蹙,讓小平把監控器里的畫面暫停在男人鬆手的那刻,冷冷的掃了一眼監控器,語氣加重,“學校的防護措施不是一直做的挺好的么?這個男人是怎麼進來的?”
男的臉色越來越冷,楚辭哆嗦一下,好久都沒看到男人這麼生氣過了,趕緊打電話把剛才在值班的保安室的小陳叫來,指着監控器里的那個男人,“這個男人你認識么?”
小陳是剛來不久的保安,不知道主任為什麼把他叫來,可能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沈懿河的面色黑的跟煤炭一樣,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冷到極點的氣息,咽了咽口水,手指有些不自在。
沈懿河注意小陳的小動作,“不要緊張,我和陳主任把你叫來只是問你幾件事,你如實回答就可以。”
楚辭加上一句,似有似無的威脅,“他可是心理學界有名的專家,在心理學界他可是有着無法撼動的地位,你的言語動作皆逃不過他的雙眼,所以,如實回答就行了,小動作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