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現實虛妄（三）
陽光明媚，芳草青青
我懶洋洋的躺在花草叢中，銜着一根青草葉，時不時的晃晃我那九條蓬鬆的尾巴，趕走飛舞身旁的蜜蜂蝴蝶小蟲子。以及那些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滾進我懷裏的，毛茸茸的狐崽子們。
我眯着眼睛，想着今天的晚餐會不會有一隻嫩嫩的小野雞吃，想着想着，彷彿又要睡着。
一聲粗獷的聲音乍起！驚擾了我的美夢，我不禁嘆了口氣。
“狐狸！今天有好酒下菜了！
這是夔，一個傻得讓我不忍心騙的傢伙。
“今天我把陸吾那老小子干趴下了，搶了西王母賜他的千年瓊釀！那老匹夫，真是不通情理，好酒當然是用來喝的！他自己不願意喝還不讓我喝，真是不知好歹！”他邊說著邊用他的獨蹄兒跳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我身旁的花叢里。
看着那剛才還千嬌百媚的百花，現在卻是花碎葉折，我不禁又嘆了口氣。
我挺起身來，一把奪過夔手中的白玉酒瓶，喝了一口，復又扔還給夔。看着他手忙腳亂的護着酒瓶不碎，我復又蜷起身子，懶洋洋的哈了口酒氣……千年瓊釀，哼，原也不過如此……
早聽說崑崙西王母精通煉丹和釀酒，千年瓊釀更是美酒之最，早就想一品為快。
但西王母那女人甚是可憐，和天帝相戀，卻被鴻鈞道祖定了瑤池為天後，自己只能躲在崑崙做個活寡，我也就不忍為飽口福去招惹。
后聽火鳳說，陸吾因守山有功，被西王母賜了一瓶瓊漿玉釀，陸吾不捨得喝，一直珍藏。
那之後，我“無意”中，在夔面前念叨了兩次。
果不其然，今日飽了口福，不曾想卻讓我有些失望。不知是因為西王母賜陸吾的本就是次品，還是這所謂美酒之最，不過虛名。還不如……
夔小心護着酒瓶，瞪着大眼睛道：“你這狐狸，你要喝，俺便搶來，卻又那麼不愛惜。你若弄打了又要喝，俺到哪去再弄來，難道真去搶那西王母？欺負女子之事，吾卻不屑為之……”
我不禁再嘆氣，如此獃子，卻又如此嘮叨，那裝瓊釀的瓶子，雖不是甚好法寶，卻又怎是輕易碰的碎的？唉……真是獃子……
“你今搶了陸吾的酒，他若報之西王母，派了兵來，你該如何是好？”我眯着眼睛問夔。
“沒事！”夔拍着胸口說：“俺自會打發了他們！不會讓誰傷了你！”
呵呵，獃子……是你搶的，又不是我搶的，怎會傷了我？何況，我堂堂青丘國國主，准聖修為。這三界中，除了你……何人能如此輕易近的我身？
“狐狸，告訴你啊！今天我在崑崙見了一女子，真是仙子啊！哼，要不是她阻攔，俺……吾定把陸吾的頭都打爛了……”
在夔的喋喋不休中，我閉上眼睛。
……
黑暗中，古月睜開眼睛，那目光，似寒星。
他不知道那是在哪裏，他只知道，那是個夢，一個做了數百年的夢。
在夢裏，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可是又覺得一切那麼真實，那土地的夯實，青草的清雅，鮮花的芬芳。。
那風是真的，雲是真的，陽光是真的，露水也是真的。。
那個傻乎乎的夔彷彿真的生活在自己的生命里，那些和自己親近的狐狸崽子們的茸毛，似乎就拂在臉龐，讓自己想覺得鼻子裏痒痒的，想打噴嚏。甚至連口中，似乎都還有酒香。
那……好像……就是自己一般……
在夢中，自己好像觀眾，又好像是演員，演的，就是自己。
每個字都清清楚楚，每句對話都在腦海內。
可是，那只是個夢，在古月的腦子裏，並沒有夢中的記憶。
古月也曾懷疑那是不是自己的前世之類的。
他也努力的調查過，做過大量的筆記，甚至到歐美學習靈魂學，見了好幾位傳聞中的轉世之人。
他還學習了心理學和催眠術，來幫助自己沉入潛意識，希望能把夢做下去……結果，都是以失望告終。
不過他發現催眠術對他的妖術，居然有相輔相成的作用，這倒是意外收穫。
最終，了解並研究這些奇聞異事，成了古月的興趣。他非常樂於研究和發現這些古怪事情的科學解釋，一直到今時今日。
但是那個夢，數百年來都沒有過任何改變。
只做那一小段，從不往下進展一丁點兒。
甚至每次因為最後的悲傷而流淚都一樣。
……
東方泛紅，古月嘆息了一聲，進屋去收拾自己，準備上班。
洗漱，穿衣，喝水，出門，坐車，到公司。
古月和這兩年來的每一天一樣，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電腦，登上qq。
這時，老張興沖沖的跑了進來，高興的大聲道：“知道了知道了！”
眾同事都將視線轉到老張身上，老張發覺自己成為了視線的焦點，更加激動了。
“我打聽出來了，第一個跳的是九樓的！老張大聲說道，興奮的難以抑制:“第二跳的是十樓的！公司破產了！欠債太多，老闆跳樓了！”
“轟……”
聽了這個消息，同事們議論紛紛。
對於他們這些小職員來說，一個老闆的死，這裏面的階級差異之大，讓他們很難找到感同身受的感覺。不僅難有絲毫的同情，甚至還覺得有點解氣。
“唉……”古月嘆了口氣，打開一個資料文檔，然後帶上耳機，打開網絡視頻軟件，繼續翻看各種電影。
其實他很喜歡扶桑……啊不……日本的一種片子……
尤其是最近在看的，一個叫《犬夜叉》的動畫片，古月覺得挺帶感的。
雖然他很多年前去過那個叫扶桑，或者東瀛的地方，在那見過的妖怪……似乎並沒有動畫片里說的那麼厲害。
甚至……有點弱的可憐……
生活中的大多數時候，總是在平淡如水中流淌而去。當人回過神來，才發現世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的不一樣了。
古月的日子一天天平靜的過去，就這樣又過了一周。。
又是一個星期一，古月打着哈欠來到公司，剛進公司大門就看見同事們在議論紛紛。風暴的中心點，當然是滿臉通紅，正在享受眾人關注的老張，
小優坐在前台，望着滔滔不絕的老張發獃。
古月敲敲前台的桌面，沒精打採的問小優：“什麼情況？”
小優猛然回過神，兩眼無神的透過古月的身體，回答道：“昨天夜裏又有人跳樓了。”
“嗯？”古月愣了一下：“現在人類的承受能力真差。”
“這次是十一層的”
“……”
古月覺得有些奇怪了，可是也並沒有太過在意。
生活就是這樣的，別人的事情，和自己似乎並沒有關係，即使關係生命，只要不是自己的，也就無所謂。
……
可是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這一切，都只是開始。
一個星期後，再次出現跳樓事件。
這次死的，是十二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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