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凶狼新人
經過這麼一弄錢通再也不敢造次,趕緊命令機群降落到碭山村外圍,六七十人的隊伍下了飛機進入了碭山村。
“你們終於來了,太好了。”這是碭山鎮派出所的所長,由於離碭山村最近,他們接到電話后,比特警隊還早到。
整個派出所的人員連所長在內才七個人,而且只有所長配了一把年紀比他還大的54式手槍,這點人數和武器,上山救人是沒可能了,所以在特警隊來之前,他們只好做做力所能及的工作。
“慘啊!太慘了,你們一定要為鄉親們報仇啊。”所長眼淚噗噗直掉,把錢通等人帶到一間屋子裏,那裏有兩具用床單覆蓋起來的屍體,正是被胡德的手下老二所殺的母女倆。
劉海一掀開床單,縱使他見過不少死人也不由眉頭直皺,然後怒火上涌。
至於一塊跟來的錢通一看那個慘象,不由哇的一聲吐出,然後狼狽的退出門外,再吐個天昏地暗。
沒有東西可以吐了,錢通小心思又上來了,他要趁着劉海還沒出來的空隙與武警公安沒有到來之前搶功。
集合了隊伍,命令上山救人。
“錢隊,我們不等等劉隊佈置一下行動方案嗎?”第四行動組的組長趙亮道。
“劉隊,劉隊!我知道在你們的眼中只有劉隊,沒有我這個錢隊!但是我好歹也是隊長,身後代表的是國家,我的話你們不聽,國家的話你們也可以不聽嗎?”
錢通連國家都抬出來了,大家縱使不滿也不好說什麼,只好聽他的命令上山救人去了。
一會兒,劉海跟淚眼婆娑的所長出來了,一看除了留守的十幾個特警隊隊員外,其餘的人都不見了。
“錢隊,人呢?”
面對劉海的質問,錢通不滿的說:“上山救人去了,我們來不就是干這個的嗎?”
“你怎麼不等等我佈置一下方案?”劉海怒道:“就這樣讓他們冒冒失失的上山?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吧?”
“劉海,我才是隊長!”錢通再次想拿官威壓人了,“用不着凡事通知你吧?”
“是不用凡事都通知我,可是我的同志啊。”劉海氣急了,“你這是在拿士兵們的生命開玩笑!”
劉海氣呼呼的拿起步話機,下命令道:“所有人聽着!行動立止!全部給我退回來,指定詳細方案后,再說!”
“你敢擅自撤銷我的命令?你這是無組織無紀律!戰場抗命!臨戰退縮!信不信我蹦了你!~”錢通直接給他扣了頂大帽子,作勢就要拔槍,因為錢通早看劉海不爽了,正好藉此機會公報私仇。
轟轟轟~
幾聲巨響從山上傳來,接着錢通與劉海肩頭上的步話機同時響起。
“報告劉隊!有地雷~”
轟!
“我的腿啊~”
轟!
“啊……救命啊!”
“火!火!快救救我啊!”
“啊!壓發雷松發雷絆雷都有!小心!!”
轟轟轟!!!
步話機里不斷的傳來爆炸聲與慘叫聲,響成了一片。
“地雷?”這種只有在戰場上才會出現的殺人武器,把錢通震得六神無主,剛剛拔出來的手槍都失手掉到地上。
“你以為胡德是街邊只會玩西瓜刀的小混混嗎?”劉海怒着,用步話機命令道:“所有人原地待命!不要亂走!彙報傷亡情況!”
一組組長帶着哭腔說:“三人受傷,其中一人被炸斷了腿!我們正在回撤!”
二組組長已經哭了:“小周,小李犧牲了,另外還有兩人重傷!”
三組組長更是嚎啕大哭,他的一條腿被炸斷了,身體疼痛之餘更是心疼受傷和死去的戰友們,他忍着劇痛說:“我這裏有三人犧牲,兩人重傷,其中包括我,我的腿被炸斷了。”
四組的組長趙亮是個廣東人也是個暴脾氣,即使是隔着步話機都能感受到他發出的怒火:“我艹你老母的錢通!老子跟你沒完!”
五組和六組的也各自發了一通脾氣彙報情況,整個特警隊陣亡六人,重傷十二人其中包括一名組長,輕傷的二十餘人,也就是說特警隊現在傷亡近半。
“錢隊長!你就不怕兄弟們在你背後打黑槍么?”聽到報告劉海心疼如刀絞,怒瞪着錢通跑進山裡,他要把兄弟們給帶出來。
錢通當然也怕被黑槍,但更擔心的是承擔責任,他原本只想着搶功,可功勞影子都沒見到,卻致使特警隊付出了如此大的傷亡,這個責任即使是老爸錢能再如何運作,也不能完全的欺上瞞下,減輕自己的罪責。
這把錢通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最後心生一條毒計,他跳上了一架直升機,直飛烏市而去,要老爸幫着自己惡人先告狀,反說劉海臨戰抗命並胡亂指揮,把黑鍋全部或者大部分全丟給劉海背。
……
三個小時后,受傷與陣亡的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同時武警與公安還有醫院的有關人員也都全部到齊了。
不過大家都沒有進行營救工作,畢竟特警隊血的教訓還在眼前,誰敢輕易趟雷?
大家都等着省裏面派來,現在還沒有趕到的排爆專家,然後再做定奪。
排爆專家沒有到,消失了幾個小時的錢通卻又乘坐着飛機飛回來了,他這回可是自信滿滿,一下飛機就急吼吼的叫道:“劉海呢?他在哪?給我滾出來!”
“你找劉隊長做甚?”老早就想揍錢通,卻找不到人的四組組長趙亮紅着眼睛說:“你他娘的,還有臉回來!”
一見面就撕破了臉,錢通也不要臉了,道:“趙亮你丫的跟誰說話呢?老子是你的隊長!”
“我呸!”趙亮直接一口濃痰吐到他面前。
“趙亮!信不信老子讓你下崗滾蛋!”錢通大怒,掏出一張蓋了好多個章的文件,叫道:“看見沒有!劉海就是因為臨戰退縮蔑視上級並且越權指揮,造成嚴重的傷亡,已經被組織就地免職了!”
“這是顛倒黑白!你他娘的太不要臉了吧!”趙亮大吼道:“錢通!你別以為有個老爸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誣陷好人!這個天還是GCD的天!不是你家的!”
“在這個大西北,天就是我錢家的!”吵到這種地步,錢通早就不要臉了,“你趙亮再敢罵我一句,老子就讓你陪劉海一起滾蛋!”
“你……”趙亮暴怒,但又忍住了,他家雖然在經濟較發達的沿海,但家裏並不富裕,相反很是窮苦;父母常年卧病在床,妻子為了照顧他們不得不下崗,可以說全家的收入都盼着趙亮每個月的那點薪水過活,如果真的脫掉軍裝走人,家裏可怎麼辦啊?
想到這,趙亮只能把一口惡氣狠狠地咽了回去,哪怕肚子就要被憋爆了。
錢通不由冷笑,開始四處找劉海,準備奚落一番。
可劉海現在不在碭山村,而是一個人跑進了碭山,他想靠着自己的排雷經驗,在密佈的雷陣中,開出一條路,為兄弟們開出一條坦途。
可是胡德佈設的地雷陣很是密集和高超,排雷經驗有限的劉海也只能排了幾顆雷,不得已只好悻悻地下山。
人還沒喘好氣,錢通就把紅頭文件遞到他眼前:“劉海,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副隊長,甚至連特警隊的一員都不是了,所以哪裏涼快哪裏待着去吧。”
劉海得罪過無數人,無數的小人,但從沒見過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人,這氣得他就要打人了。
呼呼呼~
一架軍用直升機飛到劉海等人的頭頂開始懸停,一條傘繩從上面飛下,看來有人要進行機降。
飛機里一共才兩人,駕駛飛機的龍雲天跟全副武裝的夏侯說:“小子,這是你在雛狼基地我給你上的最後一課,下去排爆並且把人質安全的救出來,如果完成了,那麼你就畢業了,正式成為凶狼部隊的一名新兵。”
“如果完不成呢?”背上戰術背包的夏侯問道。
“你運氣不好,被地雷炸死了,算你活該!沒被炸死卻完不成任務,那麼你想死哪裏就選哪裏去死吧。”龍雲天說:“不過呢?我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學生,是不會讓我這個教官失望的。”
“是!教官!絕不讓你失望!”夏侯說著就跳了飛機,而龍雲天則把飛機開走了,很快消失在天邊。
夏侯禿嚕的出現,使劉海忘記了打人,仔細的觀察這名不速之客。
黑瘦,這是劉海對夏侯的第一印象,而且讓劉海感到奇怪的是這名雖然穿着軍裝卻沒有任何能表明其身份標示,甚至連肩章胸章都沒有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氣勢,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當過多年兵,也算見過血殺過人的劉海明白,這種氣勢裝是裝不出來的,那必須是經歷過無數生與死和血與火的考驗自然而然的生成的,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人絕對是一名軍人,而且還是那種鐵血軍人。
“你們不要問我是誰,也不要問我隸屬什麼部門,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只要清楚一點,我是來幫助你們的人就夠了。”這是夏侯落地站穩后的第一句話,顯得很是不容置疑,“你們這裏誰是領頭的?出來跟我說說基本情況。”
“我就是這裏領頭的,特警隊的隊長錢通。”錢通走過去,說得很大聲以掩飾自己的心虛,沒辦法他這個隊長手下都不認可啊。
“你……”夏侯從上到下掃視他一眼,好像觀察一個玩意,說:“我要找的是能領頭的人。”
“我就是領頭的啊?”錢通還不明白夏侯的話裏有話,居然指着肩膀上那幾個星說:“看見沒有,老子是隊長,這裏我最大。”
“軍銜的高低不代表領導能力的高低。”夏侯很不客氣的說:“你沒看到自己的部下看你的眼神里都是鄙視不屑和奚落,甚至還有憤怒么?”
錢通漲紅了臉正要發作,可夏侯理都不理他,掃視眾人一眼最後走到劉海面前,說:“我想真正說得上話的人是你吧?有沒有興趣陪我進山一趟,只要遠遠跟在後面為我指路就行。”
劉海苦笑着掏出那張紅頭文件說:“我已經被就地免職,恐怕陪不了你進山了。”
“哦?”夏侯拿過文件,看看眾人道:“我實在想不出一個受部下愛戴的領導,居然會是一個臨戰退縮的懦夫,更想不出這樣的人還要被就地免職?”
“簡直是放屁!”夏侯罵著三兩下把文件撕個粉碎,然後一把拍到劉海的肩頭,說:“你官復原職了,所以陪我進山去。”
劉海愣住了,錢通大驚,其餘人也是驚得說不出話。
大家都明白錢通是個混蛋,是在公報私仇,但他帶來的文件畢竟是上面數個部門下達的,撕碎這樣紅頭文件,放到古代那個妥妥的殺頭大罪,不過即使放到現在罪過也是不輕啊,更讓人吃驚的是夏侯居然敢一句話就否決,讓人原地官復原職,你以為自己的古代皇帝嗎?
“官復原職?這……”劉海不信眼前這位能量那麼大。
“你竟然敢撕碎文件?你知道是多大的罪過嗎?”夏侯剛要回答劉海,錢通就跳了過來。
“呵呵。”夏侯冷笑道:“錢通是吧?別讓我知道你是在惡意誣陷他人,不然你和你身後的勢力,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說著夏侯不等他再言,就把手裏的svd狙擊步槍往肩上一抗轉身進山,不容質疑的跟劉海說:“還不快跟上為我指路。”
劉海不大相信這位能讓自己真的官復原職,但他軍人的直覺讓自己相信,這個人不簡單,所以他跟了上去。
劉海不會知道,錢通更不會知道,剛剛夏侯的一番話,已經判了錢通和他老爸錢能的死刑。
夏侯是誰?
中央三號首長李青雲的女婿,只要他把事情往岳父大人面前一說,那還不是把錢通和錢能查個底掉?沒有事也給你查出點事情來,更別說錢通與他老爸真的是惡意誣陷了。
……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山裡,走到先前劉海自己跑來排雷摸到最遠的地方。
“剛才我只摸到這裏,再往前就不敢走了,地雷實在太多,好像到處都是。”劉海說:“這個胡德不光佈設了壓發雷松發雷絆雷甚至自製的地雷都用上了,簡直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除了地雷之外,還有監視器呢?我們的一舉一動盡在胡德的眼裏。”劉海話音剛落,夏侯就抬起狙擊步槍,一槍打在不遠處的一棵樹木的樹榦上,將一個微型監視器轟碎。
另一頭正在實時監視的胡德不由咧嘴一笑:“有趣,沒想到這小子還活着呢?”
“頭。”身邊的老二道:“要不要派人去做了他?”
“不急,先看戲,以後有的是機會殺了他。”
……
“我的天啊,居然還有監視器。”看見夏侯擊爆監視器,劉海驚道:“這豈不是說,胡德還有可能安裝了遙控炸彈?”
“不會。”豈料夏侯肯定的說:“因為胡德要對付的是你們,而不是我。”
劉海一愣,然後明白了,說:“你的意思是說,胡德看不起我們所以不安遙控炸彈?”
“是的,因為沒必要啊。”
如果胡德聽到夏侯這樣的判斷,說不定會鼓掌的,他還真沒有讓手下安裝遙控炸彈,因為對付特警隊那麼多的地雷足夠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夏侯沒有像一般戰士那樣,看見到掩體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躲進去再說,那對於一個擅於佈置地雷的高手來說,最佳隱蔽位置簡直就是佈設地雷的絕佳地點。
一個透明的魚線突然橫在距離地面五公分的位置上攔住了去路,按照劉海的想法這根魚線的一頭肯定連接着一顆地雷,可是夏侯只是在魚線面前停了一停,居然直接趟了過去,什麼也沒發生。
跟着身後的劉海先是大驚怪他太過冒失,然後如釋重負的說:“幸好是假雷,不然……”
“在來得路上你不是說過,佈設這個雷陣的人是一個高手,正因為他是高手,所以不會犯最低劣的錯誤,把一根瞎子都能看見的魚線就那麼無遮無攔的橫在路中央。”夏侯說著蹲下去,用匕首小心的分開地上的落葉,露出下了一顆跳雷,道:“在一般人的思維里,遇到一根魚線,要麼繞過它,要麼跨過它,而一跨就正好踩到魚線前面放置的這可跳雷上,不但能炸死踩到他的人,更能放倒一群人。”
夏侯邊說著邊把跳雷從土裏挖出,然後拿掉引信,把沒有危險的雷扔到路邊,整個過程穩准狠,手法敏捷異常,好像不是拆地雷而是拔蘿蔔。
這一手也使劉海心生佩服,高手啊。
兩人繼續走,又是一根魚線橫在了路中央。
“這回不會又是假雷吧。”
“實而虛之虛而實之,這是真的。”夏侯順着魚線找到一顆絆雷,看見劉海已經跟到自己身邊說:“別靠我太近,萬一炸了都玩完,魚線前面兩步的位置還有一顆呢。”
“兩步的位置?”劉海不明白了,“如果我們跨過這根魚線,也才一步的位置,豈不是炸不到?”
“這正是布雷者的高明之處,跨過魚線往前一步沒有踩到地雷,心中自然放鬆了警惕,又往前走了一步,剛剛踩到雷上。”夏侯已經拆好了絆雷,走到他所說的位置,扒開浮土裏面赫然一枚松發雷躺在那裏。
劉海更加佩服了,居然說:“大哥,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看有沒有雷?”
“大哥?”夏侯一愣,笑道:“我好像比你小很多吧?”
劉海舔着臉笑道:“能者為師嘛,叫你大哥合適。”
“可是我怎麼教你啊?”夏侯為難的說:“這種事需要長時間的訓練和極高的悟性才行。”
“悟性也就是直覺,我的直覺還行,至於訓練嘛,就看大哥您肯不肯教了。”
“您?大哥?”把夏侯直接叫老了很多歲,他笑道:“別叫大哥了,叫我夏侯吧。”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已經有父親了,而你也不可能要我這個便宜兒子,所以還是叫大哥吧。”劉海為了學拆雷,不惜自貶身份了。
夏侯哭笑不得,往前而去。
……
夏侯一路走一路拆雷,跟在身邊的劉海已經快記不清他拆了多少顆雷了,反正劉海從最初的佩服到現在頂禮膜拜,就差喊夏侯為神仙大哥了。
終於到了人質們被捆綁的地方,幾十個老老少少都被捆在樹榦上,個個都耷拉着腦袋面如死灰。
“都中毒了,再過兩個小時就都必死無疑。”夏侯檢查一下說:“用步話機聯繫山下的人,順着我們來時的路上來解救他們吧。”
說著夏侯扛起步槍向山中走去。
“大哥,你要去哪?”
“胡德能監視這裏,想必離這裏並不遠,我要去會會他。”
“大哥我跟你走!等等我啊大哥!”
夏侯不會知道,從此以後他就多了一個比自己大十幾歲的弟弟。
劉海也不會知道,這一趟路改變了他整個人生軌跡,他更不會知道,會被凶狼破格錄取成為一名凶狼戰士,也成為凶狼有史以來最老的新人,刷新了夏侯保持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