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他嘲諷地勾了勾唇。「關於東宮又要納新人的消息。」

東宮要納新人?鄭恬沉吟,若她是鄭瑜,聽到這消息必然相當不悅,甚至會感到惶恐,東宮一年一年地進新人,嬌妻美妾環繞,太子還能餘下多少心思分給舊人?

「她會很擔心。」鄭恬意味深長地低語。「或許會急着想見太子一面,確認太子心中是否依然有她的存在。」

「嗯,想必如此。」蕭雋頷首。

鄭恬蹙了蹙眉。「可是經過會芳園那回,太子還會見她嗎?」

鄭瑜辦砸了太子交代的事,反而讓自己中了媚葯,以太子那樣胸懷城府的人物,如何會不對她起疑心?

「要是我,肯定就覺得這枚棋子沒用了,不離遠一點,說不定哪天還惹來一身騷……」

「說得對!」蕭雋低笑,讚許地揉了揉鄭恬軟嫩的臉頰。「我的恬兒真聰明。」

「討厭,人家的臉可不是讓你亂揉的!」鄭恬拍開他的手,鼓起雙頰,模樣看來俏皮可愛。

蕭雋心弦一動,忍不住低下頭來重重咬了咬她嘟起的唇,原本只是半戲龍的一個親吻,吻着吻着卻動了情,纏綿不休。

好片刻,鄭恬才昏昏沉沉地努力推開他。「別鬧了,你、你還沒說清楚呢!」她坐正身子,伸手攏了攏凌亂的鬢髮,嬌容暈紅,櫻唇潤澤欲滴,眉目之間儘是迷人風情。

蕭雋看着心動,恨不得立時一口吞了她,轉過身來又將她壓倒在床,大手不客氣地剝開她衣裳,一面揉着她猶如剝殼雞蛋的嫩白胴體,一面喘氣低語。「總之你莫擔心,我自會給鄭瑜一點籌碼,讓太子不得不答應見她。」

「什麼籌碼?」

蕭雋不回答,用一個熱情如火的親吻徹徹底底地封住了她多話的小嘴。

「……你給她的籌碼竟是北境的軍力部署圖?!」

小園春酒樓的神秘雅間內,趙祈聽罷蕭雋擬定的計劃,大為驚駭。

蕭雋明白好友的顧慮,淡定地補充。「是假的。」

「什麼?」趙祈一時沒聽懂,愣了愣。

蕭雋笑着解釋。「那張圖有幾個關鍵處是錯的,是幌子。」

原來是假圖。趙祈總算鬆了口氣,只是思及好友為了設計妻子與自己和離,不惜讓蕭、鄭兩家及東宮太子都牽扯進醜聞的風暴里,眼神不禁幽微起來。

「元承,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他語重心長地問。「你這樣做,不僅是跟鄭家撕破臉,太子也必不會放過你。」

相較趙祈的憂心忡忡,蕭雋仍是一派氣定神閑。「這件事揭發以後,理虧的是鄭家那邊,到時萬歲爺震怒,鄭家絕對討不了好,太子為了明哲保身,也得跟鄭家保持距離,至少枱面上雙方是很難合作了。若是燕王殿下趁此介入,未必不是拉攏鄭氏一族的良機。」

趙祈擰眉思索,半晌,一聲長嘆。「你說得倒也有道理,只是就算我父王那邊能夠諒解你,你也徹底得罪了太子,他若是在你背後使什麼陰毒的手段,那可是防不勝防啊!」

「這點我有心理準備。」蕭雋神色淡然。「我既決定和鄭瑜和離,而且是用那樣的方式,這點代價自然是要承擔的。」

「你……值得嗎?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都賭上去了,你不後悔?」

「你明白我的,我這人做事向來不喜歡回頭看。」

趙祈怪異地盯着他。「這一切都是為了鄭恬吧!你就如此鍾愛那個女人?」

蕭雋淡淡地微笑,眼潭漾過一片溫柔。

這樣的神情趙祈還是初次在他臉上見到,又是驚奇,又忍不住擔憂。「莫非你意欲扶她為正妻?」

「是有此打算。」蕭雋坦然承認。

趙祈變臉。「元承,她只不過是一個鄭氏旁支族女!就憑她這身分,如何能做你的侯夫人……」

「她是我心愛的女人。」蕭雋漠然打斷好友,不願從他口中聽到自己不想聽的話。「這樣的資格就足夠了。」

趙祈聽出他話里的警告意味,神色僵了僵,嗓音微潔。「沒想到你也有為愛沖昏頭的一天。」果真是問世間情為何物啊!趙祈感嘆地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可惜了,父王曾想將小妹許配於你的……」

「過去的事莫再提了。」蕭雋顯然不想聽。

趙祈一窒,悵然低喃。「明明終究比不上思思嗎?」

「如今在我心裏,恬兒才是唯一。」蕭雋正色回應。

從前他提起這種事肯定是滿臉彆扭的,哪會是這般坦蕩蕩的神態?

趙祈苦笑,知道自己再也勸不回這個好友,只好表示力挺。「我明白了,希望她值得你這般豁出一切吧!」

「她值得的。」蕭雋語氣堅定,星眸熠熠。

【第十章】

暮春三月,草長鶯飛。

在這和暖花開的時節,某個傳聞漸漸在京城流傳開來。

武穆侯蕭雋和妻子鄭氏和離了,而他們和離的原因竟是蕭雋發現自己的妻子和太子通姦!

起初事情傳得很隱諱,顯然是蕭、鄭兩家,尤其是皇室那邊刻意封鎖消息,但紙包不住火,總有那麼兩、三個知道內情的人透露了出來,再經過各家把幾塊拼圖拼起來,就坐實了傳聞。

據說鄭氏是藉著上香的名義到城外一間知名的佛寺,就在那佛寺的山間別院和太子有了苟且,哪知武穆侯那日竟會心血來潮親自去佛寺迎接妻子,闖進別院時連太子的親衛都攔不住他,就那樣被他抓到了現行。

任哪個男人被戴了綠帽,臉色都不會好看,何況是素來甚得聖眷的蕭雋,當下便紅了眼,給了太子一記硬拳,接着更憤然進宮,狀告皇上。

太子自然是在自己的父皇面前喊冤,將責任都推給了鄭氏,說是鄭氏有意勾引,皇上固然惱怒這個兒子,但怎麼說也是自己親生的,總不能殺了他只為給一個臣子賠罪,只好百般安撫蕭雋,又貶謫了太子身邊幾個屬官做為懲罰,就連鄭侍郎也得了個「養女不教」的罪名,罰他降級,並奪了鄭夫人的誥命。

降級和奪誥命都還是輕的,鄭侍郎夫妻更擔心的是女兒得了淫蕩的名聲,以後家族其它女子的婚嫁可就困難了,若是真相傳開來,他們夫妻不免遭到族人冷眼怨慰,在宗族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

幸好蕭雋身邊還有個鄭恬,因鄭恬亦是鄭氏女,蕭雋不願讓鄭氏一族太過難堪,同意不寫休書,只說自己和鄭瑜性格不合,雙方決定和離。

蕭雋並未完全和鄭家撕破臉,最怒的便是太子本人了,向來高傲的他如何能吞得下這口氣?且他也疑心自己是中了蕭雋的計,更加憤惱,安分沉潛一段時日後,見父皇對自己的惱意消了,便開始尋思着報復。

蕭雋在朝堂上算是個有實權的人物,又和燕王世子交好,背後有燕王力挺,自然不能明刀明槍地對付,只能暗箭傷人。

和心腹密議,綜合分析過蕭雋此人後,太子趁着江南爆發水利工程貪賄案,透過一個在朝廷頗有資歷也極得皇帝信賴的老大人建言由蕭雋前去查賄,並監督水利工程的營造。

皇上詢問蕭筒的意願,他想了想,當下便同意了……

「你同意了?」

回到侯府,當蕭雋將自己即將前往江南查賄並監督水利的任務告訴鄭恬時,她不由得臉色刷白。

「聖上有令,豈敢不從?」蕭雋冠冕堂皇地回了一句。「何況這也是皇上信任我,才把事情交給我辦。」

「你……」鄭恬蹙眉瞪他,眼神變幻不定。「可你不是說這事八成是太子搗的鬼,是他讓那個老大人向皇上提議的?」

「嗯,約莫如此。」

「那你還答應?」鄭恬又急又氣。「你不怕這回去江南,太子乘機陷害你嗎?如今江南汛期即將來臨,你偏偏最怕水……」

蕭雋一凜,展臂將那正發著小脾氣的可人兒拉攏入懷,定定地注視她。「你怎知我怕水?」

「那次我落入花園池塘里,不是你把我撈出來的嗎?後來你在梧桐院留宿,晚上就作了惡夢……」

他想起來了,那夜夢裏,他彷佛感覺誰摟抱着自己,一下下地溫柔拍撫,難道不是夢?「原來是你。」蕭雋喃喃,憶起自己當時像孩子般地依戀着那個溫暖的懷抱,耳根不禁微微窘紅。

鄭恬看着他這羞惱微赧的模樣,不禁噗哧一笑,明眸嬌嬌地橫他一眼。「怕水就怕水,我又不會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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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比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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