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夜白總是嬉皮笑臉的,喬瑾很難想像他為什麼會買醉。
靳安碩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用輕鬆的口吻說:“老婆,我得去接他,不然今晚還不知道他要掉進哪個盤絲洞。”
喬瑾被他的話逗笑,她輕輕點了點頭,“快去吧,路上小心開車,我看外面的路面都結了冰。”
“嗯,我很快回來,你早點睡吧。”靳安碩揉了揉她的頭頂,隨即起身去換衣服。
喬瑾抱着被子躺回去,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女孩的臉。
第一次見那個女孩的時候,是他們跟夜白和夜初初吃飯那晚。
喬瑾還記得,當時夜初初感冒了,還有些發燒,整晚沒什麼精神,吃了一半就昏昏欲睡。
他們分開的時候,喬瑾見到那個女孩偷偷跟上了夜白和夜初初兩父子。
準確來說,那時候喬瑾只看到了女孩的背影,夜老爺子辦生日宴那晚,她上樓去找夜初初的時候,曾透過窗戶看到外面樹下站着一個人。
那道身影太過熟悉,因此喬瑾一下子就想到那個女孩,從而一下子就記住了她的臉。
喬瑾曾懷疑過那女孩就是夜初初的母親,但那晚見過那女孩之後,她就不那麼確定了。
因為夜初初簡直和夜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女孩不管是年紀還是長相,夜初初一點像她的地方都沒有。
但如果說她不是夜初初的麻麻,那她為什麼又三番四次跟在夜家父子倆身後呢?
靳安碩也曾告訴過喬瑾,夜白先前說找到了夜初初麻麻的下落,還很興奮地說過很快就找到她了。
但是……
不得不說,一個大雪瀰漫的夜晚,一個酒醉后打來電話的夜白,再加上先前喬瑾見過的那個女孩,這些讓喬瑾幾乎認定了夜白是失戀才喝醉酒。
失戀啊……喬瑾趴在床上想了下,如果此時此刻失去了靳安碩,那種痛苦她簡直無法承受。
“可憐的人啊。”喬瑾輕嘆了口氣,躺在床上獃獃地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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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說的地址,就在靳安
碩公寓附近。
靳安碩開車過去,十分鐘就到了那家酒吧。
一進去,靳安碩就看到夜白用杯子撐着下巴,那雙桃花眼半睜半眯,格外的魅惑人心。
夜白身邊正站着一個金髮美女,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鮮艷的唇彩,以及她搭在夜白身上那隻不安分的手。
種種跡象,都讓靳安碩覺得真應了自己那句話,晚來一步夜白就被帶去了盤絲洞。
“帥哥,一會我們去哪裏啊?”
走近了,靳安碩聽到那女人嬌滴滴的撒嬌聲,以及聞到她身上濃郁得快讓人窒息的香水味。
“抱歉,我得帶他走了。”靳安碩拉起夜白就往外走。
那金髮美女看到這一幕,不由撇了撇嘴,眼底流露出一抹鄙夷,顯然她誤會了靳安碩和夜白之間的關係reads();。
夜白早在靳安碩出聲的時候,就知道是他。
他踉蹌得被靳安碩扯着往前走,好幾次都腳下發軟,要不是有靳安碩及時扶一把,他八成會摔得很慘。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靳安碩將夜白推進車裏,夜白才從喉嚨間發出痛苦的哼聲。
“去哪?”靳安碩坐上駕駛座,也不急着發動車子,扭過頭問夜白,“酒店?”
夜白喝成這樣,不管是夜老爺子看見了,還是被夜初初知道,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家。”夜白笑着伸出手,一副討抱抱的姿態。
靳安碩嫌惡地打落他的手,“我還是送你去酒店吧。”
“不要,就去你家。”夜白使小性地說著,他甚至拔掉了靳安碩的車鑰匙。
靳安碩微微皺眉,“喬喬懷了孩子,這個時候應該睡了。”
夜白突然沉默了,他倚靠在副駕駛座位上,兩眼無神地看着車頂。
“安碩,送我去你那吧,我就住一晚,不會吵到嫂子的。”忽的,夜白深吸一口氣,“我現在,還沒辦法面對初初。”
靳安碩沒說話,也沒趁機搶走夜白手裏的車鑰匙,而是靜靜地看着他。
夜白知道他在看自己,深吸一口氣后,他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滾落一滴淚,他飛快地抹掉。
“發生了什麼?”雖然隱隱猜到夜白的失控跟夜初初母親有關,但靳安碩還是問了一句。
夜白低下頭,臉上的頹然,從靳安碩的角度,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她死了。”夜白仍然在笑,眼角卻掛着晶瑩。
靳安碩愣了一下,隨後皺着眉頭,“什麼時候的事情?”
“生下初初的時候。”夜白深吸一口氣,雙手掩在臉上,“大出血,難產死了。”
靳安碩眉頭皺得更深了,大概是因為喬瑾懷孕的關係,因此他有些忌諱聽到這些事。
“我沒想到那一次后,她有了我們的孩子,如果我當時……她或許就不會出事了。”夜白的話里滿滿都是懊悔。
後來靳安碩從夜白話里得知,夜初初的麻麻是夜白一見鍾情的女人。
說來也好笑,夜白是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他一直以花花公子自稱,卻是個純情的比白紙還要純白的男孩。
直到遇見夜初初的母親,夜白第一次迫切地想要佔有一個人,但又怕傷害到她,所以他不斷地提醒自己忍耐。
在追求夜初初母親的時候,夜白做了很多他曾經不屑一顧,甚至認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做的事情。
儘管他對她是一見鍾情,但這份感情一天天成熟起來,他心底的那股熱情也一天比一天強烈。
可那個時候的他們都還太年輕,熱戀之後的日子,漸漸有了爭執有了分歧。
年少輕狂的夜白,固執堅持的女孩,在一次次矛盾后,兩人之間本就存在的縫隙越來越大。
直到後來,兩人偷嘗禁果后發生了一件無法彌補的事情,以至於兩人就此分手reads();。
只是夜白怎麼都想不到,那一次,會讓她懷上夜初初,甚至在之後因為夜初初,她才丟了性命。
“那初初這些年是誰在照顧着?”聽完這些事後,靳安碩提起心裏的疑問。
“她妹妹,初初的小姨。”似乎說完這些后,夜白的心情稍稍平靜了許多。
“你該知道的,這事初初是無辜的。”靳安碩突然覺得車裏有些憋悶。
他把車窗降下了一道縫隙,頓時一陣冷風吹進來,吹得人心裏冷冷的。
“嗯。”夜白的嗓音有些沙啞,他雙手抱住肩膀,緊緊地咬着牙關,“但我現在,真的沒辦法見初初,一看到他,我就會想到她是因為……”
靳安碩適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出來也有一會了。”
夜白一聲不吭,維持那個抱住自己的動作坐在副駕駛座上,兩眼盯着虛空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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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安碩扶着夜白回家的時候,喬瑾被關門聲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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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最近幾天,沒有靳安碩在身邊,喬瑾睡得越來越差,不是做噩夢,就是精神緊張,只是她沒有把這事告訴過他。
靳安碩從客房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站在門口揉眼睛的喬瑾。
“醒了?”他朝她走了兩步,但很快就停下了步子,“那小子喝的太多,家裏一股酒味,你聞到會不舒服,先回房間裏等我,我把客廳窗戶開一會。”
事實上,剛剛開門出來的時候,喬瑾已經聞到那股酒味,胃裏也的確有些不舒服。
“嗯。”她點點頭,看了眼客房的方向,壓低了聲音問:“他怎麼樣?還好嗎?喝了這麼多,需不需要準備解酒茶?”
靳安碩搖了搖頭,“一會我給他煮了送進去,你乖,先回去睡吧。”
喬瑾抿了抿唇,轉身回了房間。
等靳安碩煮好解酒茶讓夜白喝下,再洗過澡換了衣服回房間,已經是凌晨一點。
喬瑾一直沒睡等着他,見他擦着頭髮進門,她光着腳跑了過去。
“地上涼。”看着她白皙的小腳丫,靳安碩眉頭微皺,連忙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喬瑾乖順地靠在他懷裏,兩手拿過毛巾幫他擦着頭髮。
“你就是愛緊張,你忘了你昨天讓人過來鋪了地毯嗎?”喬瑾無奈地看着他,現在家裏除了浴室外,都鋪上了地毯。
就這樣,靳安碩還是不放心,非要讓人在浴室里鋪上防滑墊。
“還不是因為你喜歡光着腳亂晃。”靳安碩寵溺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床上。
她坐在床沿,他順勢坐在地毯上,兩人的高度正好方便她給他擦頭髮。
“夜白他……還好嗎?”喬瑾邊擦邊問。
靳安碩默不作聲,直到喬瑾以為他什麼都不會說,他才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