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面具下的臉
夕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就準備繞開走人。
他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下意識地往下一望,隨即也按住了胸口。
可惡的男人。
她臉蛋微微羞紅了。
平素很少穿這樣低領口的衣服,也沒有什麼防備,剛才不曉得讓這個高大男人的眼睛吃了多少嫩豆腐了!
他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她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他伸手攔住了她,聲音竟然比她想像的好聽:“跳支舞?”
“我不會。”夕顏冷冰冰的一口回拒。
“我教你?”
夠了!
這男人臉皮鐵做的嗎?這樣的拒絕還罵不走?
夕顏抬起眸子,眼底閃過狡黠:“行。你說教我的。”她伸出了素手,對方的掌心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心溫暖而乾燥,遠比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來得讓人有好感。
他的手輕輕地搭在夕顏的纖腰上。
那手的距離掌握得剛剛好,似碰不碰,夕顏想說反感都難。
只是,她沒有那種和別的男子靠近的興趣。
她順勢一轉,男孩腳步居然絲毫不亂,兩人往後退了幾步,她的背部,已經挨到了桌沿。
她的手悄悄伸向後方,桌面上冰冷的容器觸到她的指尖。
唔,就是這個!
她手裏抓過了剛才聞過的那杯冷飲,眼神一凜,就準備朝對方的臉潑過去。
她卻料錯了一步。
她身上穿着的繁瑣長裙不知道勾住了什麼,她這麼往前一掙,衣料裂帛的聲音響起。
她來不及細想,胸前的布料就這麼往下一滑。
她幾乎要尖叫出聲。
身邊的人及時地伸出了手。
他的手掌,就按在了她的腋下,堪堪地止住了那布料下滑的趨勢。
她又羞又急。
那人溫熱的手掌,就離她的胸前渾圓那麼近……
那要命的布料,卻已經把她的大半個渾圓露在了他面前,就連櫻紅的兩朵,也露出了些許端倪。
“不要擔心,”那人聲音帶笑。他示意夕顏自己按住衣服,手已經繞到她身後,把那作怪的絲線解了下來。
拉鏈被重新拉好,她才敢鬆開屏住的呼吸。
“你是誰?”她往後退了兩步。
那人搖頭笑了笑,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笑容溫人心脾:“夕顏,你啊你……”
“慕雲……雲少爺!”她失聲喚道。
他回來了……
他竟然是回來了……
她眼裏浮現了薄薄的淚霧。
溫柔的拇指按在她眼下,他聲音低醇:“唔,小丫頭長大了呢,還變成這麼一隻小野貓!陪我跳支舞吧。”
她柔順的手交到了他掌中。
他的懷抱,就跟記憶里一般的溫暖。
“你怎麼回來了?”她眷戀地抬頭望他,眼神里情意流轉。
“你忘了?”他聲音裏帶着笑意,“小時候我答應過你,陪你過畢業典禮的。雖然可惡的飛機晚點了……”他笑出聲,“趕不及參加畢業典禮,還好,沒錯過畢業舞會。”
他帶着她,輕輕轉了個圈。
她眼神痴痴的:“十年了,你竟然長這麼高了……”
他沒聽清,微微彎下了腰,鼻尖和揚起的她的鼻尖輕輕相觸:“什麼?”
她愣了,那粉嫩的小臉蛋迅速地漲紅了。
他卻笑了:“小丫頭果然是小丫頭。還沒有男朋友么?”他挑了挑眉,“看來我得快點放開你,要不等會你的男朋友過來,肯定揪住我開扁。”
夕顏臉更紅了。
她聲音悶悶的:“人家沒有男朋友啦。還有,我不是小丫頭。”她挺了挺胸前,“我21歲了,大學畢業了。”
她比其他小孩早了些讀書,讀書又格外用功,現在同年級里,就是她的年紀最小了。
他忍住笑:“唔,看出來了,啊,”他眼睛瞟向了上空,“這件衣服,真是漂亮。”
夕顏哀鳴了一聲。
他笑了出聲:“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趁着一曲將罷,像小時候一般拉着她的手,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他端過兩杯冷飲,伸手遞給她一杯。
她輕抿了一口。
她雖然不喝酒,只是,這是他給她喝的,哪怕是毒藥,她也甘之如飴。
他也輕嘗了一口,旋即俊眉輕鎖,伸手捏住了杯腳,把飲料拿了回來。
兩人的指尖輕輕一觸,她渾身一震,他卻解釋道:“這是酒,大晚上的,女孩子不要喝酒。”
她抿唇一笑。
他搖了搖頭,故意道:“看不出,十年了,你變得這樣壞,酒也照喝不誤啊。”
夕顏作勢瞪他,他低笑道:“如果你沒有別的約會的話,不如,就回去吧?”
“回去?”夕顏心裏一緊,“你才剛來,就回去?”
“我是說回家裏。”慕雲一陣好笑,“你以為我說回哪裏?”他一臉玩味地琢磨着她的表情,她又羞又氣,磕磕巴巴地道:
“我就是指回你家裏啊。”今天晚上遇到他之後,她的高智商都不夠用了,像只小老鼠一樣被他這隻壞貓逗玩個不停的。現在,還好找回自己的舌頭了。
“你難道不回去?”慕雲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話里的意思。
兩人這十年來的聯絡少得可憐。
一方面,他十年都沒有回來過。
另外一方面,她給他發的簡訊是多,只可惜,他太忙,看得多,回得少,很多事情都丟到爪哇國去了。
“我已經搬出來住很久了。”夕顏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從初中就開始住宿了。”
那不是她的家。
收留她的人,是展慕雲,不是展家的其他人。
勉為其難地供她讀書,她已經很感激了。怎麼還好意思在生活上再麻煩人家?
“傻瓜!”他的指尖戳了戳她的額頭,“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跟我回去吧。”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那走吧。”
像小時候一般,他拉起了她的手,掌心包起了蔥蔥玉指。
音樂聲震耳欲聾。
夕顏就這樣被他牽着,走出了禮堂。
“快看!是夕顏啊!”幾個舍友遠遠看見了她,使勁地招着手,就是沒能吸引夕顏的注意力。
“那男孩子是誰啊?”幾個丫頭眼淚汪汪地咬住手帕,“她八百年才出來參加一次集體活動,要不要一下子就找到那麼帥的男票啊!”
這樣的哀怨,夕顏照例是聽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