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穿小鞋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當初陳瀟在的時候,這些人不敢找上門,陳瀟離去之後,他們終於來了。
一群人接二連三的收到挑戰,與此同時,他們所佔領的地盤也在不停受到打壓,一些坐莊的賭局都被人挑場子,他們不得不戰。
一開始他們還能苦苦支撐,可是隨着一些高手的加入,他們逐漸支撐不住了。
最後有個人上門,開出了二十萬的賭局。零幾年的二十萬,還是一筆很大的數字,一群人奮鬥了那麼久,掙的也就差不多這個數而已。
贏了,他們打撈一筆,地位穩固。輸了,他們一貧如洗,回歸當初。
於是,鍾奎他們找上了陳瀟。
那時候的陳瀟按照約定,已經回歸學校,當一個朝九晚六的學生。面對鍾奎他們的請求,陳瀟只能拒絕,順便勸了一下鍾奎,該放手就放手。
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可是鍾奎不甘心,他們一群人和陳瀟不同,陳瀟可以回到學校當學生,他們卻只是一群遊手好閒的混混,除了飆車,他們真什麼也做不了。
鍾奎始終是抵抗不了二十萬的誘惑,心一橫,抱着拚命的決然,毅然而然的踏上了征途。
事實再一次證明,野路子終歸是野路子。那次鍾奎遇上的對手,是澳門的一個地下車王,由始至終鍾奎始終被人甩在身後。
那一次鍾奎也是拚命了,不停的加速導致車身失控,最終撞在了樹上。
陳瀟趕去的時候,鍾奎被送往醫院,全身多處骨裂,一口牙齒也都撞沒了。如果不是搶救及時,恐怕他這條命也搭了進去。
要說鍾奎對陳瀟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別看他現在依舊可以四處撈錢,但每到下雨天,他身體就一陣作痛,伴隨着撕心裂肺的壓抑聲。
那句小陳哥,也再也沒從他口裏聽到過。
往事如煙,陳瀟從回憶里清醒過來,心中滿是苦澀。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實在是太天真,太幼稚,所以他看到蘇小月飆車的時候,才會格外憤怒。
說到底,陳瀟在蘇小月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麼瘋狂消沉,作踐自己。
有人說一個人最討厭的就是過去的自己,陳瀟自己走過那條路,所以他才不希望別人重蹈覆轍。
腦子裏閃過很多東西,陳瀟有些意興闌珊,他沒有回消息,將手機關機扔一旁,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陳瀟起了個大早趕到公司,郝建依舊是踩點,趕在九點整的時候才匆匆從電梯衝出來打上卡,坐在位置上的時候還不停拍着胸脯一臉心驚膽顫的樣子。
這樣的戲碼每天都會上演一出,久而久之陳瀟也就習慣了。
紅着眼睛,將熬了一個通宵做出來的東西遞了上去,郝建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哎媽呀,終於把這東西給弄出來了,昨兒一晚上沒睡。”
陳瀟看了郝建一眼,只見郝建一臉疲憊,眼珠子裏全是紅血絲。
“誰叫你昨天非要跑去玩兒的。”陳瀟一點沒有同情,這個傢伙,明明工作都沒做完,還去泡吧看飆車,都是自找的。
郝建一臉訕笑,扭扭捏捏道:“這不是被李昊那小子弄的,心裏堵得慌嗎。媽的一個案子做這麼麻煩,這次要過不了,老子辭職不幹了!”
陳瀟一點兒沒把這句話放心上,這種話郝建說了不止一兩次了,每次都見他被胖大海虐的死去活來,也沒看他遞交過辭呈。
過了沒多久,周小媚來了。她今兒穿着一身黑色職業裝,上面領口岔開,一對雪白的半球若隱若現。
狹小的短裙剛剛莫過大腿根部,兩條大長腿包裹在黑絲絲襪里,一抹黑影若隱若現,看的人眼珠子都直了。
周小媚一出現郝建就沒了聲音,跟陳瀟說著話,眼睛卻一直往周小媚身上瞟,恨不得貼在周小媚身上。
尤其當周小媚向他走來時,郝建臉上浮現出一層紅暈,整個人幸福的都快暈過去了。
只見周小媚來到郝建身邊,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說著什麼。從陳瀟這個方向看過去,剛好可以透過領口的縫隙,看到那柔軟的半球。
郝建連忙站起來,去了胖大海的辦公室,等到郝建離開后,周小媚朝着陳瀟笑了笑:“你今天來的挺早的。”
昨天一晚陳瀟都睡得不踏實,今早六點就醒了,洗漱完后乾脆來了公司。
“昨晚沒睡着,來早了點,你也來的挺早的。”陳瀟笑了笑。
“是嗎,看來你夜生活挺豐富的。”誰知道周小媚不僅沒走,反而在郝建的位置上坐下,和陳瀟聊了起來。
周小媚離他很近,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水味一個勁兒的朝他鼻子裏鑽。陳瀟有些不自然的往後退了退,大清早的本來火氣就旺,周小媚往那兒一坐就像火爐般,燒的陳瀟渾身都不自在。
“我能有什麼夜生活,每天回家往床上一躺,什麼事兒都不想干。”聽周小媚那麼說,陳瀟不由笑了。
陳瀟的生活比較單調,每天回家除了鍛煉就是看書,不像郝建一樣,每晚的生活都是那麼豐富多彩。
“是嗎,我每天晚上回去也挺無聊的,一個人呆在家裏真沒意思。”周小媚說著皺起了好看的眉頭,臉上不經意的閃過一絲嫵媚。
周小媚家裏的情況陳瀟也聽說過一些,倒不是他故意去打聽周小媚的消息,只是郝建這傢伙每天在他耳邊說著周小媚的事兒,聽多了陳瀟也就知道了。
周小媚是北京人,家裏都在北京,父親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資產據說有個幾千萬。別人來上班是來打工的,周小媚來上班是來體驗生活的。
周小媚的家教也挺嚴的,家裏規定晚上八點必須回家,周末出去玩兒也得報信,不許泡吧,不許和異性親密接觸,不許在外面過夜。
只要想想這麼多不許,陳瀟頭都大了。
“我其實一直想去酒吧的,你去過嗎?”周小媚忽然靠近陳瀟,那張精緻而嫵媚的臉都快貼到陳瀟臉上了。
陳瀟嚇了一跳,周小媚就那麼看着他,看的陳瀟一陣不自在。
“酒吧啊,那地兒沒什麼好玩的。”陳瀟摸了摸鼻子,一低頭就看見周小媚胸前岔開的衣領。這款衣服設計的實在是太省布料了,那麼大敞開的口子,一眼望去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見了。
兩顆雪白的半球把陳瀟撩撥的口乾舌燥,陳瀟舔了舔嘴唇,感覺嗓子裏像是要冒煙一樣。
忽然,胖大海的辦公室猛地打開,陳瀟還沒反應過來,周小媚遠離了他的身子。整理整理衣服,周小媚朝着陳瀟嫵媚一笑:“記得哦,下次帶我去玩。”
說著不給陳瀟說話的機會,周小媚搖曳着性感的腰肢離去。
郝建鐵青着臉從胖大海辦公室里出來,路過周小媚身邊的時候頭也媚態,徑直走到陳瀟身邊沉着聲音對陳瀟道:“走,出去抽一支。”
陳瀟看着郝建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兒,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公司後面的緊急通道上,將鐵門關上,郝建悶不啃聲的扔了支煙給陳瀟,自己點上一支。
緊急通道上的風很大,陳瀟剛點着煙,一陣風刮來,將煙氣吹進了陳瀟眼睛。陳瀟伸手擦了下被熏出來的眼淚,忽然郝建“砰”的一下踹了一腳樓梯。
“媽的,李昊那個賤人,居然去胖大海那裏告我的狀!”郝建破口大罵。
郝建一臉氣憤,他是典型的東北漢子,這一生氣就上臉,一張臉憋的紅彤彤的,額頭上青筋暴露。
陳瀟皺了皺眉頭,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抽了口煙,陳瀟問:“胖大海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案子不給過,重做!”郝建胸口一陣起伏,早在辦公室他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全發泄了出來。
郝建在把案子遞交給胖大海的時候就抄送過陳瀟一份,遞交后迫不及待的讓陳瀟看了下。平心而論,這次的廣告絕對是郝建做過的最好的一次,可就是這麼一份近乎完美的答卷,居然被胖大海給退回來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陳瀟看了眼郝建,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當員工,尤其是設計師策劃一類的員工,最為受氣。
其他人只見他們坐在辦公室里,敲幾下鍵盤就能拿到不錯的工資,很少有人看到他們的辛苦。
一份設計,一份策劃,往往會被打回無數次。每個設計師和策劃師在一開始都會問甲方的要求,甲方都會讓他們自己看着辦,結果拿出來的東西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打回去重做,做了十幾次后,又會說“我看你第一次做的不錯,就要那個吧。”
最為氣憤的是,這一次的案子甲方都還沒看,就因為李昊的不配合,胖大海就打回讓郝建重做,這讓郝建受不了。
郝建沒有說話,在那裏抽着悶煙,一支煙抽完郝建又點了只,抽到一般狠狠的將煙頭扔在了地上。
“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自己去找甲方!”郝建來了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