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循環
??結果晚上滾滾接電話說要出去趟,他之前沒聯繫上的關於這方面經驗豐富點的前輩總算給他回了話,說是在一百公裡外的郊區。叫他過去。
他打算跟人當面詳談,等回來告訴我進展。我應聲說好。
滾哥走了,桃桃還沒回來,我在陽台給她打了個電話。結果桃桃說她們一行又去了古玩市場淘東西了,晚上回不來,要在那歇一晚。
我苦澀的笑罵她,那群收了冥幣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姑娘們,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私畝名圾。
我進房間想把紙人從我位置上挪走,手機光下它栩栩如生的臉看久了滲得慌,就如真有個大活人躺在陸凡身邊,還是個女人。
----你可千萬別弄破紙人啊。
製作紙人的材料看上去薄如蟬翼。平常力都能輕易捏壞。
不知是故意還是所有紙人都是用一樣的料,薄得都有點發透,損壞的可能極高。
但它擺在我床位上太過扎眼。
我還是決定挪開它。
我秉着呼吸輕輕的捧着紙人抬起來。輕手輕腳的放來靠着紙花轎邊。仔細查看紙人身上沒有一點損壞的痕迹,鬆了口氣。
我此時壞心眼的想。要是能把這紙人給塞進花轎里一併燒了,再隨便念個符咒,給它毀了。
那該多好。
想再久都是我白日做夢一場,已經到了晚上發困的點,明知道躲不過,我只能四平八穩的在陸凡旁邊躺下。
親親他的嘴巴和臉,把他手牽好,才慢慢閉起了眼睛。
重新進到夢境裏成了家常便飯。我再從床邊走向客廳都已漸漸麻木,接下來會經歷的都能被我料想,再大的恐懼也會被一次次消磨直乾淨。
一步腳進了客廳,卻遲遲沒傳來哭喊聲音,我愣了。
本以為會聽到點什麼,男女老少死去人的嚎啼聲,可我靜靜等了半分鐘,也沒任何動靜,我心狠得一沉,難道說已經結束了?
可是不對。
這才幾個場景。光浮在捆屍柱上表面的人體截肢就有二十來個,滾滾說會等到結束一定不會錯,可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此刻詭異的安靜更讓我不能放鬆警惕。
然而這已經距我進到客廳過了好幾分鐘時間,我似乎真的等不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就在此時,一個清冷的小孩音調,澀澀開腔。
"姐,姐。"
姐姐?!
我大吃一驚。
這似乎是我應該熟悉的聲音,可我半點想不起來。
如果是跟封門村有關的話,那裏的小孩子......
是老人的孫子!
他嘴裏喊的姐姐,是在叫我嗎?
我試着應了一聲,卻沒得到任何回應,我盡量耐心的對着空蕩的房子發出寵溺的哄說,叫他別怕,我給他帶糖。
出了村卻又在我老公寓裏遇見他。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能想像他活着時是個善良孩子,只是命不好而已。
關於這次的經歷,實在讓我太意外。不過我吃不準這情景是好是壞。
可我現在的處境已經不能再糟糕,橫豎都是一死,我甚至預感這小男孩可能就是我唯一突破口!
滾滾和陸凡都不在,我只能自行判斷,我究竟要不要繼續改變現狀,改變了會有什麼不同的事發生。
這一切我還來不及細細考慮,突然一下就睜開眼,我坐在新公寓的床上,旁邊是陸凡,正面是桃桃。
桃桃你......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場景,桃桃一臉茫然的對上我視線,手裏正捏着紅衣紙人,手指壓得紙人的臉從正中央整個凹陷,兩隻眼睛向中斜下,呈現說不出的詭異。
"你醒了啊小憶,我這剛會來,你要不要吃點啥,我給你買。"桃桃說著,手跟着動了動,她手中捏着的紙人一併擺晃,我盯着看了數秒。
"桃桃,你拿這紙人幹什麼。"我吞咽下口水,強裝鎮定的問。
我不是也不會懷疑桃桃,她一概不知,只是她怎麼會來我房間拿着這紙人。
她反常的舉動讓我更擔心,桃桃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哦,這是胡一然叫我幫她拿的,她說她留在你房間了,還讓我對你說她挺不好意思的其實,她想明白了,不該起了當小三的心,要你先原諒她......"
如果胡一然站我面前,我一定殺了她。
立刻,馬上。
我快步衝到桃桃面前,在她吃驚表情下我雙手輕輕接過紙人,仔細查看她臉周圍那一圈。
"幹什麼啊小憶,這東西難道是你的?我還想問胡一然怎麼把這東西留你房間了,這到底是誰的啊。"桃桃小聲嘀咕着。
我卻分不出心去回答她這樣的問題,我忽得想到陸凡之前事事瞞我的時候,肯定出於跟我一樣的心情。
保護。
可我的心卻快要沉到谷底。在看見紙人臉上劃過一條一厘米長的細縫后,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死境裏不再有哭喊聲,現實中紙人被胡一然設計劃破。
倒霉古怪接二連三的發生。我二話不說,撥了個滾滾給電話,叫他馬上回家。
滾滾一回來,先把紙人檢查個遍,趕忙把脖子上一直掛着的紅繩子遞給桃桃叫她帶上,就連洗澡也不能摘。
七天之內,這紅繩必須一直戴在她身上。
桃桃稀里糊塗的點頭說好,把紅繩子往自己脖子上一套,露出紅繩上繫着的一塊黑得泛油光的小石頭在毛衣外,她用手指撥弄兩下嬉笑着問滾滾是什麼東西,帶着還挺好看的。
滾滾陪笑着說,就是塊普通的石頭,他河邊上撿的。桃桃笑了兩聲也不知道信沒信,打着哈欠說要進房間補眠。
她們在古玩市場淘了一晚上東西,累了。
等桃桃一走,我拉着滾哥到離得遠一點的陽台角落才表露出着急心情,先問了他桃桃會不會出事。
"沒事,我那黑石子給她帶着出問題幾率不大,可是妹妹啊,你怎麼能讓她把紙人給割了條口呢!"
滾滾一說起這個,我又急又氣,把胡一然從中攪和的事一股腦的說了。
他聽后長嘆一聲:"我的天老爺,真是防不勝防啊。雖然桃桃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這紙紮人破了,第一個傷的是破壞它的人,第二個可就影響凡子。"
難怪為什麼胡一然找桃桃幫忙,她不僅要害我,還要害桃桃!
我對她的恨意已經到了極點。
滾滾嘆了聲氣,又說:"雖然這紙紮人是破了有點難辦,但你夢境那邊的我都幫你打聽到了。"
我催促:"滾哥你快說。"
滾滾立馬把昨天跟干這行的前輩提了這事,哪知道那前輩曾經很早之前幫過人解決此事,被引來的百鬼都是看不見的,只能幹等着聽聲。
這事的關鍵在於,要把這些鬼引來現身。
"滾哥你的意思是,我要在夢境裏看到這些鬼的本來樣子?"
那些在捆屍柱上的亡魂,都死無全屍。
我腦海里重現那場景不出半秒,就不敢再想。
滾滾凝重的點點頭:"嗯,可能心裏承受起來比較困難,但你一定要堅持住,我會幫你把前輩要求的工具都湊集齊,你帶在身上,那些是會跟着你一起進夢的玩意,你到時候用上就行。"
滾滾又說了些要注意的話,細節方面特地提醒了我兩遍,我認真記下后,突然回想到他話,帶着期待問:"滾哥你是說別人也遇到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能夢見人死場景的人,還不只我一個?!"
這消息太讓我意外,我彷彿在荒涼沙漠裏,見到同病相憐人的影子。
特別在滾哥點頭之後。
"嗯,還有這種特殊情況的人,不止你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