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豎子狂妄
“鴨子？”南宮越眉頭略微蹙起，“京都怎麼會有鴨子館？飼養鴨子的地方，一般都在京都近郊的農家……你說的，不是吃的鴨子，是嗎？”
南宮越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風無泯古古怪怪的言行舉止他見識太多了。聯想起以前風無泯用雞形容妓女……南宮越猜測着問：“你說的鴨子，是小倌？”
“小倌？”這下輪到風無泯不懂了，“那是幹嘛的？給大官打雜的嗎？”
“無泯，你告訴我，”南宮越眸光微閃，“你找勾欄瓦舍里的男人做什麼？”
南宮越的話說完，風無泯不禁對他刮目相看。因為太驚訝，她甚至沒注意到南宮越對她改了稱呼。既然瞞不了他，她索性也不瞞了：“你可以啊，悟性很高嘛！居然能明白我要找男人？”
“所以，”南宮越莞爾，“無泯，你找男人是想做什麼？”
風無泯笑而不語，南宮越便不再追問：“你打算何時去？我帶你去便是。”
“真的嗎？”南宮越這麼痛快，風無泯反而不信了，“你大哥還沒休了我呢！現在，我還是你大嫂……你帶着我去找野男人，就不怕你大哥生氣？咱倆明目張胆的出去給他找綠帽子戴，也太沒規矩了點吧？”
“哈哈哈！”南宮越滿不在乎的笑，他的語調很是漫不經心，甚至可以說是隨意，“剛才大鬧了侯爺府的十公主殿下居然跟我談規矩？”
風無泯笑的賴皮：“哪裏哪裏，承讓承讓，隨便說說而已，幹嘛當真？真是的。”
雖然南宮越這個小叔看起來清雅俊逸逼格很高，可實際上跟風無泯是臭味相投對脾氣的很。沒費太多唇舌，他們叔嫂二人很快便約定晚上一起溜出府去遊玩。
晚上有了安排，風無泯白天自然要補覺。吃過早飯後她倒床就睡，睡之前還特意吩咐珠兒，除了南宮越之外，她誰都不見。
只是可憐了老侯爺，一把年紀的人了，沒睡好覺就跑去上早朝，下了早朝又跑回來見公主。偏偏公主閉門謝客，嚇的老侯爺連剛出生的孫子都沒敢見。
柳意更是慘，還在坐月子呢，直接被老侯爺趕去了睡柴房。沒有丫鬟沒有娘，沒人管來沒人疼。南宮赫氣的在屋子裏直罵娘，古董砸了好幾牆。
府里的人都說，因為小侯爺有了大子，十公主傷心過度不肯見人。
府里的人還說，十公主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柳意生了大子，她勢必會鬧個雞犬不寧。
而他們說的這些十公主風無泯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只要一想到晚上和南宮越的約會，就興奮的在床上連滾帶爬。
太陽落山之後，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不過這絲毫沒影響風無泯的心情，她一邊起床一邊哼唱着小曲兒。將自己換成了男裝打扮，她站在鏡子前整理衣衫。看着鏡中的人兒……風無泯忽然覺得自己換了種丑法。
“人家穿越，你也穿越。人家都知道挑個絕色美女附體，為何就你穿越成個醜八怪？”風無泯面目猙獰的對鏡子咒罵道，“你怎麼那麼不開眼啊？你眼瞎瞎瞎瞎瞎了嗎！”
風無泯輕輕的嘆口氣，她安慰自己說，雖然不是個絕色美女吧，但好在命還是不錯的。最起碼是個受寵的公主，總比顛沛流離討生活強。萬一自己倒霉，穿成了個醜八怪，又窮又慘又孤單……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風無泯猛的打了個哆嗦。
見風無泯一身男裝打扮從屋裏出來，南宮越的俊臉上浮現出慣有的迷離淺笑。風無泯站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她嘚瑟的甩開摺扇，問：“如何？是不是很俊俏？”
南宮越爽朗一笑，他淡淡的說道：“那是自然。”
如果這話是其他人說的，風無泯肯定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但這話從南宮越嘴裏說出，卻很是讓她信服。返回屋中又臭美了一番，她彷彿覺得自己真的變俊俏了許多。一時間容光煥發，連雀斑看上去也沒那麼礙眼了。
等到天完全黑透，南宮越便帶着風無泯從後門出來。東走走西逛逛，京都的街道和民舍讓她很新奇。只是天色已晚，路邊的商販已經撤走了。偶爾有巡邏的官兵經過，看的風無泯大呼帥氣。
沒有領風無泯去一般的娛樂場所，南宮越帶她去了茶莊。她剛想要表達自己的不滿時，南宮越笑說：“你別急，進來坐！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這裏是茶館，喝茶的！”風無泯狐疑，“大晚上跑出來喝茶……有毛病嗎？”
南宮越但笑不語。
風無泯四下看了看，茶莊裏有不少人。他們都是年輕俊美的公子，基本上和南宮越一樣的穿着打扮。麻布衣裳，粗布鞋，長發鬆散的在腦後盤着，造型上頗有幾分俊邁之氣。這裏是喝茶的，但又不僅是喝茶的。劇場似的佈局擺放，屋子的北面擺放着一張長桌……風無泯拉拉南宮越的袖子，問說：“他們都是幹嘛的？”
“清談。”南宮赫答道。
清談？那又是幹嘛的？
風無泯抓抓額頭，她有點後悔。早知道自己會穿越，當初就應該棄醫從文。
南宮越剛一進來，茶館的夥計立馬恭敬的走上前：“越公子來了？座位一直給您備着呢！您請，您請。”
聽到“越公子”三個字，屋子裏立馬安靜了。那些斜躺在榻上的人紛紛起身，他們全都用一種崇敬的眼神望着南宮越。風無泯咦了一聲，她好奇的問：“喂，你原來這麼有名啊？他們是你的粉絲嗎？都跟你穿的一樣，不會是為了追星吧？”
“豎子狂妄！”見風無泯的態度輕佻，茶館夥計氣的吹鬍子瞪眼，“越公子當代名士，你怎可胡言亂語！”
啥名士？不就是有個老侯爺當老子嗎？風無泯覺得好笑。
風無泯的一句話，徹底捅了馬蜂窩。不止是夥計惱了，其他人也圍了上來。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憤慨的指責風無泯沒文化：“琅琊王七志高雅，姑蘇沈言美風儀，其二人皆自詡賢智之流，卻不及京都越公子萬分之一……越公子乃是我大衍數一數二的風流名士！怎容你如此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