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兇手竟然是她
“兇手抓住了?”呂娘子上前連忙問道。
“恩。”張宗興奮地點頭,當下便先接過呂娘子手中的茶盞,猛灌了一口,而後說道,“已經帶來了。”
“是男是女?”呂娘子接着問道。
“是個女子,而且年歲瞧着不大。”張宗看着呂娘子說道。
慕梓煙微微抬眸,低聲道,“可問出什麼來?”
“沒有。”張宗搖頭,“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躲在冰庫裏面,旁邊放着兩大木桶的血。”
“這……”呂娘子走着眉頭,“她要那些血做什麼?”
“她什麼都不說,我便先將她帶來了。”張宗也為難地說道。
慕梓煙微微點頭,而後說道,“既然帶來了,便去問問。”
“好。”張宗點頭,而後便吩咐衙役將那女子帶了過來。
慕梓煙看着那女子低着頭,不言語,臉色甚是蒼白,連帶着整個人也骨肉如柴。
秦葻走上前去看着,轉眸看着慕梓煙,“那氣味便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接著說道,“說吧。”
女子只是跪在地上不抬頭,也不說話。
張宗轉眸看着慕梓煙,接着沉聲道,“你想救誰?”
“啞巴了?”張宗繼續冷聲道。
眾人見她依舊不回話,張宗接著說道,“哎,發現的時候便是如此。”
“金枝,去檢查。”慕梓煙冷聲道。
“是。”金枝應道,而後便上前,行至那女子的面前,伸手將她的下顎捏住,逼迫着她抬起手來,低頭檢查了一番,而後垂眸道,“主子,舌頭被拔了。”
“拔了舌頭?”張宗倒是沒有想到,以為她是不願意開口。
金枝繼續說道,“她手腕沒有力氣,想來也不可能寫字。”
“那就怪了,這血是如何弄來的?”秦葻覺得這女子並非真兇。
眾人也覺得如此,故而將目光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
慕梓煙雙眸一沉,而後說道,“那便等着府上的了。”
“不打算問了?”張宗轉眸看着慕梓煙,雖然知曉如此問不出什麼來,可是的確有些不甘心。
慕梓煙搖頭,“她如今不能寫,也無法開口,想來也問不出什麼來。”
“那……”張宗盯着那女子,接着嘆了口氣,“看來又是撲了個空。”
“倒也不是。”慕梓煙沉吟了一會,而後說道,“既然無法寫字,總歸能夠比劃的。”
她說著便起身,而後行至那女子的面前,伸手在她的面前比劃起來。
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她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只能在黑暗中看着那些無法言語的人如何活着,便也漸漸地學會了手語。
此刻,只是伸手,朝着那女子比劃起來。
那女子睜大雙眸看着她,連忙搖着頭,而後用手也胡亂的比劃着。
眾人瞧着那了無生氣的女子突然動了起來,驚訝地看着慕梓煙。
金枝瞧着這不像是暗語,反倒像是手語,走上前去,看着慕梓煙,接着又看向那女子,低聲道,“主子,她說什麼?”
“她說自己不過是藥房裏頭的丫頭,偷偷地躲在了冰庫裏頭,藥房裏頭的其他人都被殺了。”慕梓煙看着她說道。
“她怎麼想到那冰庫了?”金枝不解地問道。
“她說,她往日便負責那冰庫,裏頭放着不少需要冷凍的藥材,只是並未發現那些血,直等到她躲進去之後,才知曉那裏頭出現了兩桶血。”慕梓煙看着那女子,一臉的頹敗。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而後說道,“帶她下去吧。”
“是。”金枝應道,而後便親自帶着那女子下去。
張宗走上前來,“你信她說的。”
“倒不是全信。”慕梓煙低聲道,“除非,這是刻意佈下的局。”
“刻意佈下的局?”張宗有些不解。
“我們當時的推測,被兇手知曉,故而才在冰庫裏頭放下了血。”慕梓煙看着張宗說道。
“那兇手也太聰明了。”張宗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
“除非這兇手聽到了我們的判斷。”秦葻直言道。
“不錯。”呂娘子點頭,“不然怎麼可能?”
慕梓煙接著說道,“也許這便是兇手高明之處呢?”
“哎。”呂娘子嘆了口氣,而後說道,“倒是讓我越發地緊張了。”
“這兇手既然如此厲害,想必慕侯府上的那人如今已經死了。”慕梓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後說道。
“死了?”張宗皺着眉頭,“那麼線索又斷了?”
“恩。”慕梓煙點頭,“這個人比我想像的要厲害多了。”
“一個女子?用血是為了什麼?”張宗接着問道。
“相傳,有一種秘術,可以用人血來續命。”慕梓煙低聲道,“既然是得了肺癆的人,那麼便需要很多的血。”
“續命?”秦葻皺着眉頭,“那這女子膽子不小。”
“只是如今會有誰得了肺癆呢?”慕梓煙疑惑道,“而且,這女子似乎對我很熟悉,而且還能夠掩藏所有的線索與罪證,下手如此之快,當真讓我也不得不驚訝。”
“煙兒,此人是刻意針對你?”呂娘子看着她問道。
“我想應當不是。”慕梓煙搖頭道,“想來她是要掩人耳目。”
“此女到底是誰?”呂娘子卻也想不出來。
“不知。”慕梓煙搖着頭,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既然事已至此,這兇手怕是一時半會無法揪出來。”
“那你?”張宗不免擔憂道。
“我先回府上了。”慕梓煙只覺得滿心地疲憊,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兇手還會作案,畢竟現在她手上應該沒有了血。”
“那麼接下來會是誰?”張宗想着這些女子都是普通的女子。
“少不得是她所熟悉的。”慕梓煙雙眸微動,“她應當掩藏在附近。”
“我再派人去找。”張宗看着她說道。
“我再想想。”慕梓煙沉默了良久之後,而後說道,“金枝,你讓隱一去查一查城郊有多少屠夫。”
“屠夫?”金枝看着她,顯然有些不解。
“那股血的味道,必須要用其他的氣味蓋住。”慕梓煙看着她說道。
“奴婢明白。”金枝當下明白,轉身便去了。
張宗看着慕梓煙,“難道之前的方向錯了?”
“沒有錯。”慕梓煙搖頭,“不過是被她誤導了。”
“誤導?”張宗突然很想見見這女子是何人。
慕梓煙在想,這世上還有如此聰慧的女子,難免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她接著說道,“我先回府上去了。”
“好。”張宗點頭。
慕梓煙回了慕侯府,軒轅芷便去了霽月院那處。
而慕梓煙因着太累,便去歇息去了。
等醒來之後,便見軒轅燁坐在她的身側,凝視着她。
“醒了?”軒轅燁柔聲道。
“恩。”慕梓煙緩緩地坐起身來,低聲道,“如何了?”
“我已經讓金枝去抓人了。”軒轅燁接著說道,“你說的不錯,老夫人的院子裏頭,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女屍,已經死了。”
“看來那兇手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慕梓煙冷笑了一聲說道。
“恩。”軒轅燁點頭,“你先歇息會吧。”
“不了,只是有些反胃。”慕梓煙伸手撫着肚子,“孩子在動。”
“我聽聽。”軒轅燁一怔,連忙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
慕梓煙淺笑道,“是不是?”
“是在動。”軒轅燁淺笑着應道,接着扶着她躺好,“先吃些東西。”
“好。”慕梓煙在想着那女子與遊魂到底是什麼關係呢?還是這本身就是意外?
軒轅燁看着她,“在想什麼?”
“我在想那兇手。”慕梓煙看着他說道,“這世上還有如此狡猾的女子。”
“你是遇上對手了。”軒轅燁低聲道。
“恩。”慕梓煙也覺得是,那麼這女子究竟是何人?
軒轅芷去了老國公爺那處,帶着軒轅漓與軒轅念回了煙落院。
如今的孩子也漸漸地長大,自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尤其是軒轅漓,經過中毒之事之後,一夕間便長大了,比起軒轅芷還深沉幾分。
二人對視了一眼,軒轅芷開口道,“在想什麼?”
“在想母后。”軒轅漓接著說道,“也不知母后何時臨盆,我反倒有些擔心起來。”
“你竟然知曉臨盆?”軒轅芷看着他說道,“是誰與你說的?”
“聽外婆說的。”軒轅漓接著說道,“大姐,我已經長大了。”
“好,等你好了之後,想來父皇便會讓你回北青去。”軒轅芷覺得,國不可一日君,更何況是偌大的北青,總歸不能沒有皇帝。
軒轅燁雖然來了大焱,朝政之事都交給了大皇伯與六皇叔,總歸是要傳來密函跟摺子,父皇每日要照顧母后,還要忙着朝政之事,又要處理一些眼下的事情,太過與忙碌。
軒轅漓見軒轅芷如此說,微微點頭道,“不急,如今即便我回去了,卻也是難堪大任,不若再多歷練一番。”
“弟弟當真長大了。”軒轅芷欣慰地點頭。
軒轅念扭頭看着軒轅芷,“大姐,我也長大了。”
“是,是。”軒轅芷連忙笑道,接着便帶着兩個弟弟進了屋子。
軒轅燁看着三個孩子回來,低聲道,“可是累了?”
“沒有。”三個孩子搖頭道,接着便上前圍着慕梓煙。
慕梓煙淺笑着看着他們,低聲道,“那便陪着母后說會話。”
“是。”三個孩子乖順地應道。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轉眸看着軒轅燁,“這下我心情也好了不少。”
“恩。”軒轅燁也只是順着她的話應着。
過了一會,便見金枝上前,低聲稟報着,“主子,抓住了。”
“抓住了?”慕梓煙雙眸一動,“人呢?”
“已經帶來了。”金枝接著說道。
“我去看看。”慕梓煙說著便要下床。
軒轅燁扶着她,“小心一些。”
“恩。”慕梓煙點頭,而後便在軒轅燁的攙扶下出了屋子,便看見廳堂內站着的女子。
慕梓煙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雙眸微動,“你不是兇手。”
“不是?”金枝走上前去,低聲道,“主子,她是從一處屠夫家裏尋到的。”
“不是。”慕梓煙肯定地說道。
此時,秦葻也聽到了動靜,連忙趕了過來,走上前去看着那女子,轉眸看着金枝說道,“的確不是。”
“這?”金枝有些不解。
“她身上沒有那氣味。”秦葻搖頭道,“而且,更沒有人血的氣味。”
“只是如今尋了所有的屠夫家,也只抓了這一個。”金枝想了一會,低聲道。
慕梓煙嘆了口氣,接着看向軒轅燁,“當真是遇到對手了。”
“那便再想想。”軒轅燁接著說道。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
金枝便將那女子帶了出去。
秦葻看着她,“大姐,這兇手還真是狡猾的很,竟然能夠避開你的追捕。”
“她對我很熟悉。”慕梓煙看着秦葻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既然是熟悉之人,那會不會就在我們中間?”秦葻看着她說道。
“但願不是。”慕梓煙嘆了口氣,緩緩地坐下說道。
秦葻也是一頓,她也不希望,不過看着眼下的情形,卻也吃不準了。
慕梓煙也只是暗自沉思着,過了一會,便見碧雲匆忙前來。
“主子,又死人了。”碧雲低聲的。
“看來府外頭怕是越發地熱鬧了。”慕梓煙搖頭道。
“是。”碧雲斂眸,現在的慕侯府被京城內的百姓圍的水泄不通。
倘若慕梓煙當真要鎮壓,自然不會任由着那些百姓,只是這樣也不過是讓百姓們對她更怨恨罷了。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將兇手抓住。
秦葻便也回去了,慕凌睿見她回來,上前問道,“如何了?”
“不是。”秦葻搖頭道,緩緩地坐下,抬眸看着慕凌睿,“也不知是誰?”
“我也覺得奇怪。”慕凌睿接著說道,“這兩日,你便陪着妹妹吧。”
“好。”秦葻知曉慕凌睿也是擔心的,“希望大姐能度過這一關。”
“放心吧。”慕凌睿反倒不擔心慕梓煙無法破案,不過是外頭的輿論太大,是擔心到時候不好收場。
秦葻便也輕輕地點頭,而後二人便又說了一會子話。
軒轅芷送軒轅漓與軒轅念去老國公爺那處歇息,而後自己便回了煙落院。
待入了屋內,慕梓煙看向軒轅芷,“芷兒,過來。”
“是。”軒轅芷應道,接着便上前。
慕梓煙伸手將軒轅芷摟入懷中,低聲道,“芷兒可有想法?”
“芷兒覺得那兇手倘若對您這般熟悉,不是故人便是仇人。”軒轅芷低聲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接著說道,“那你覺得是故人多一點,還是仇人?”
“應當是仇人。”軒轅芷看着她說道,“只有仇人才會與你玩捉迷藏。”
慕梓煙淺笑道,“故人難道不會?”
“故人只會躲着你,卻也不會在你眼皮子底下行兇,畢竟擔心自己露出馬腳來。”軒轅芷慢悠悠地回道。
“不錯。”慕梓煙贊同地應道。
軒轅燁在一旁聽着軒轅芷的分析,未曾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的判斷。
“這些都是芷兒想到的?”軒轅燁看着軒轅芷問道。
“是。”軒轅芷點頭應道,“早先跟在曾太外婆的跟前,她讓芷兒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行。”
軒轅燁微微點頭,“那芷兒認為這兇手現在在何處?”
“應當在容易忽略的地方。”軒轅芷低聲道,“應當是最開始的判斷。”
慕梓煙低笑道,“不錯。”
“那就是還在冰庫?”軒轅燁雙眸一動,看着慕梓煙說道。
“冰庫已經被掃過一次了,她留下了線索,便是引着我們去追尋,而後讓我們以為她並不在冰庫。”慕梓煙低笑道。
“其實,母后,表面看着你是被她牽着鼻子走,實則是母后在試探?”軒轅芷看着慕梓煙說道。
“恩。”慕梓煙伸手摸着軒轅芷的青絲,“芷兒真聰明。”
“那母後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軒轅芷仰頭問道。
“找到人。”慕梓煙低聲道,“她應當還在寶記藥房。”
“那冰庫已經被封了。”軒轅芷終究還是年歲小,也只能想到這些,可是單單這些卻也不容易。
慕梓煙接著說道,“那冰庫應當有密室,這便是早先尋到的那女子說了謊。”
“那女子應當跟兇手是一夥的。”軒轅燁直言道。
“不錯。”慕梓煙微微點頭,而後看向外頭候着的金枝,“金枝,進來。”
“主子。”金枝上前躬身道。
“去京兆尹府衙一趟,只說讓他們將那女子放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金枝應道,而後便去辦了。
軒轅芷看着慕梓煙,低聲道,“母后,那接下來呢?”
“繼續找。”慕梓煙淡淡說道,“只要有可能的地方都找。”
“聲東擊西。”軒轅芷笑着開口。
“芷兒連這個都知道?”慕梓煙盯着軒轅芷,嘴角勾起明媚地笑容。
“早先看過兵書。”軒轅芷看着她說道,“母后,芷兒對這些很喜歡。”
慕梓煙捏着她的鼻子,“芷兒如今成了母后的幫手了。”
“母后,那兇手倘若真的是仇人,那麼她利用此事,是為了救人還是?”軒轅芷看着她說道。
“到底是何人得了肺癆呢?”慕梓煙疑惑不已。
軒轅燁看着她說道,“你認為呢?”
“我也不知。”慕梓煙搖頭道,畢竟如今該死的人都死了,即便活下來的也都在掌控之中,一時間到底想不出還有誰來。
“那假冒的耶律岷?”軒轅燁看着她說道。
“先晾着吧。”慕梓煙接著說道,“慕容狄那處想必也遇到了麻煩,我想,與這假冒的耶律岷有關。”
“這兩日並未收到他傳來的消息,我擔心朝國的那三十萬人馬。”軒轅燁看着她說道,“我已經派人去了。”
“恩。”慕梓煙低聲道,“看來此事要有眉目了。”
“總歸與背後之人有關。”軒轅燁繼續說道。
慕梓煙低笑道,“也許,背後之人沉不住氣了,又或者是他等不及了。”
“的確。”軒轅燁覺得如此大動干戈,想來是想讓煙兒有個三長兩短,那麼到時候他便能夠利用煙兒,得到自己的目的。
慕梓煙也覺得如此,故而看着軒轅燁的時候,只是笑了笑,“我擔心我臨盆的那日,背後之人必定會出手。”
“我親自陪着你。”軒轅燁知曉,這關乎到的何止是漓兒的性命,還有她與肚中孩子的性命,更是所有人的命運。
慕梓煙的確不知曉這背後之人到底圖謀的是什麼,與千年之前的大邑國有關,可是大邑已經沒有了,而自己百年之前為何會出現?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經歷這些,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命該如此?這都是慕梓煙心中難以化解的疑惑。
慕梓煙越想越覺得頭疼,眼下還有這個兇手,她雙眸一沉,只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該有個了斷,到底是什麼仇人呢?
她看向軒轅燁,嘆了口氣說道,“燁,你說此人會是誰?”
“我想到了一個人。”軒轅燁看着她說道。
“誰?”慕梓煙挑眉,到底是沒有想到。
“墨如雲。”軒轅燁看着她說道。
“原來是她。”慕梓煙挑眉道,“那麼她救的肺癆的又是誰?”
“這我就不知了。”軒轅燁搖頭,這些不過是猜測罷了。
慕梓煙挑眉,卻覺得這裏頭想必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只是現在,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猜測罷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便也不再多言。
不知過了多久,軒轅燁才開口說道,“煙兒,你也該歇息了。”
“恩。”慕梓煙困意襲來,便也不再說什麼。
軒轅芷看着慕梓煙歇下,抬眸看着軒轅燁,接着搖頭,轉身便離開。
芸香跟在她的身後,等軒轅芷去了自己的屋子,洗漱之後,便躺在床榻上,而芸香則是守在外頭。
她躺着,打了個哈欠,便逕自睡下。
過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人影晃動,連忙睜開雙眸,卻不見了那人影,難免覺得奇怪,連忙爬起來,“芸香姑姑。”
芸香聽到軒轅芷的叫喚聲,連忙進來,“小主子。”
“我去母后那處歇息。”軒轅芷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千萬不能添亂,那個人影晃動着,看來真的有事發生。
“是。”芸香應道,當下便抱着軒轅芷過去。
軒轅燁還未歇下,聽到外頭的腳步聲,低聲道,“怎麼了?”
“父皇。”軒轅芷的聲音怯怯的。
“芷兒?”軒轅燁起身,出了裏間,便看見軒轅芷一臉驚恐地縮在芸香的懷中。
軒轅燁低聲道,“過來。”
“是。”軒轅芷從芸香的懷中下來,而後便乖順地跟着軒轅燁進去。
慕梓煙睡得並不沉,看着軒轅芷進來,低聲道,“芷兒,到母後身邊來。”
“母后。”軒轅芷上前,便逕自爬上了床榻,縮在了慕梓煙的懷中。
“怎麼了?”軒轅芷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低聲問道。
“芷兒害怕。”軒轅芷從來沒有覺得那般害怕過。
慕梓煙雙眸一動,而後柔聲道,“莫要擔心,有父皇跟母后在。”
“恩。”軒轅芷半晌才恢復過來,而後說道,“芷兒適才睡下的時候,感覺有一道人影晃過。”
“莫要怕,母后陪着你。”慕梓煙低聲道,哄着軒轅芷說道,“乖,睡吧。”
“是。”軒轅芷應道,便靠在慕梓煙的懷中睡下了。
慕梓煙抬眸看着軒轅燁,軒轅燁說道,“我在軟榻上歇息吧。”
“恩。”慕梓煙淺笑着應道。
只是半夜的時候,軒轅燁還是會上前給她揉着小腿,擔心她最近因為身子重,而抽筋。
天色大亮,慕梓煙醒來之後,便看見軒轅芷還未醒。
她知曉,那人影想必就是傳說的遊魂。
軒轅燁走上前來,壓低聲音說道,“這孩子,當真是被嚇得了。”
“這些時日我陪着她吧。”慕梓煙輕聲道。
“好。”軒轅燁並不反對,而是點頭說道,“你再歇息會。”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
過了一會,軒轅漓與軒轅念過來,入了裏間之後,便見軒轅芷還未醒,軒轅漓走上前去,“母后。”
“漓兒,先帶着弟弟去吃早飯。”慕梓煙柔聲道。
“那漓兒便帶着弟弟去在外公、外婆請安去了。”軒轅漓懂事地說道。
“好。”慕梓煙欣慰地點頭。
軒轅漓便帶着軒轅念出了煙落院。
“哥哥,大姐這是怎麼了?素日她可是從不賴床的。”軒轅念不解地問道。
“許是出事了。”軒轅漓自然能夠感應到軒轅芷的情緒,接著說道,“我們先去外婆那處。”
“好。”軒轅念萬事都聽軒轅漓,自然跟着他一同去了。
慕梓煙見軒轅芷醒了,輕聲道,“可有何處不適?”
“沒有。”軒轅芷搖頭,而後便起身,看了一眼天色,低聲道,“母后,芷兒今晚自己去睡。”
“傻孩子。”慕梓煙捏着她的臉頰,“這幾日母后都陪着你。”
“好。”軒轅芷自然是樂意的,連忙笑着應道。
慕梓煙便與軒轅芷一同起身,洗漱過後,便一同用了早飯。
軒轅漓與軒轅念才過來,看着軒轅芷的氣色無恙,二人對視了一眼,便也隨着軒轅芷一同去了書房。
軒轅燁回來,看着她說道,“慕容狄那處的確遇到了麻煩。”
“如何?”慕梓煙接着問道。
“隱藏的三十萬人馬出現了。”軒轅燁看着她說道,“如今正兵臨城下。”
“看來不好對付。”慕梓煙雙眸一動,“耶律岷呢?”
“他還被困在朝國,不過有無悔跟莫忘暗中保護,應當不會有事,如今只能靠耶律岷了。”軒轅燁接著說道,“不過慕容狄那處,要派人去。”
“看來,他們是想利用表哥攻打西戎。”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不錯。”軒轅燁接著說道,“倘若真的出兵,到時候免不得表哥去過去。”
“還真是陰險。”慕梓煙雙眸一凝,而後說道,“傳消息給表哥吧,讓他當心一些。”
“放心,已經傳了。”軒轅燁看着她說道。
“那就好。”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兇手可有眉目了?”軒轅燁看着她問道。
“倘若真的是墨如雲,我反倒覺得她並非是真正的兇手。”慕梓煙雙眸一動,低聲道。
“看來此事暗藏洶湧。”慕梓煙冷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覺得那遊魂是墨如雲裝扮的?”軒轅燁看着她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除了她,無人能夠利用如此的法子。”
“看來我們要儘快地找到她。”軒轅燁低聲道。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而後說道,“怪不得我會覺得熟悉,原來如此。”
“那耶律岷?”軒轅燁想了一會,“假冒的這個,也不知還有何目的?”
“那要看他前來還有什麼要事?”慕梓煙接著說道,“那背後之人不會無緣無故派一個這樣的人過來。”
“那便多留他幾日。”軒轅燁低聲道。
“恩。”慕梓煙點頭吧,接著說道,“再等等吧。”
“好。”軒轅燁扶着她在院子裏頭走着。
西戎,皇宮內。
慕容狄端坐在龍椅上,滿朝文武百官,此刻都沉默不語。
他冷笑了一聲,“連區區三十萬人馬都對付不了,朕要你等何用?”
“臣罪該萬死。”百官連忙跪下回道。
“萬死?”慕容狄冷笑道,“倘若城門破了,不用爾等萬死,一死足矣。”
下朝之後,慕容狄氣得在寢宮內來回走動,只覺得這三十萬人馬太過於詭異,派去的人殺了又殺,怎得一點用處都沒有?
過了一會,便見有人落下,他側眸看了一眼,“是你?”
“為何不是我?”姬安風姿妖嬈地上前,緩緩地靠在門邊看着他。
慕容狄冷哼了一聲,“你是來看笑話的?”
“倘若我只看笑話,倒是不會特意在這處。”姬安慢悠悠地說道。
“那就是來出主意的?”慕容狄連忙坐下,笑着問道。
“也不是。”姬安挑眉否認道,如今的他恢復了以往的容貌,不過氣色卻瞧着大不如前,想來是之前元氣大傷,如今還未補回來。
“那你來做什麼?”慕容狄沒好氣地開口。
“湊熱鬧。”姬安勾唇一笑。
慕容狄哼哼了幾聲,接著說道,“說吧,怎麼湊熱鬧?”
“外頭的三十萬人馬,暗藏了這麼久,如今突然出兵,你不覺得奇怪?”姬安看着他說道。
“的確奇怪,我一直防着,未料到這人竟然從邊關便這樣悄無聲息地跑到京城來了。”慕容狄哪裏沒有防着,只是未料到這三十萬人馬神出鬼沒的。
姬安冷笑了一聲,“你難道不覺得這三十萬人馬不過是障眼法?”
“障眼法?”慕容狄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你的意思是?”
“那邊關的人馬可是沒有出現過。”姬安慢悠悠地說道,“想來如今正在悄悄地朝着大焱靠近。”
“那如今有難的便是齊軒?”慕容狄當下明白。
“恩。”姬安點頭道,“我剛從邊關過來,齊軒那處已經做好了部署,不過你這處,也要撐一段時日。”
“我說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慕容狄是知曉姬安當時離開姬家之後便沒有了消息,也不知怎得突然就冒出來了。
“我?”姬安淡淡地啟唇,“她的事情便是我的事。”
“那你可尋到章仚?”慕容狄突然想起章仚來,問道。
“沒有。”姬安當初離開姬家,除了成全她跟軒轅燁之外,便是受軒轅燁之託,去找章仚,可是尋遍了大江南北,卻也沒有找到章仚的蹤跡。
他有些懷疑,章仚已經死了,不過卻不敢如此想,免得那丫頭傷心。
慕容狄嘆了口氣,“總歸如今是要解除危機才是,臭丫頭如今有身子,可不能因此而出事。”
“她那處也不好過。”姬安顯然與慕容狄之間有了共同話題,此刻便也不計較之前的是是非非,便聊了起來。
“是那兇手的事情?”慕容狄剛得到軒轅燁傳來的消息,信中雖然沒有詳細地說明,不過聽着倒不是小事。
“恩。”姬安點頭道。
“我瞧着,反倒覺得此事有蹊蹺。”慕容狄而後說道,“你仔細說說?”
“你想聽什麼?”姬安嘴角一撇,而後說道,“具體的我也不知。”
“哎。”慕容狄低聲道,“那現在我這處?”
“抵擋着,造成假象。”姬安直言道。
“不過,朝國那處?”慕容狄看着他,“你可去過了?”
“去過。”姬安接著說道,“耶律岷那處不好過,不過已經安排好了,耶律緋然活不了幾日。”
“未料到耶律緋然竟然是如此身份。”慕容狄沉吟了片刻,“是該早些了結了。”
“恩。”姬安淡淡地點頭,“這些時日我便待在你這處了。”
“隨便。”慕容狄到了這個時候都未成婚,這皇宮裏頭,除了宮女,卻不見任何的后妃。
姬安接著說道,“秦邧,你可曾再見過?”
“沒有。”慕容狄擺手道,“他也不知去了何處,反倒比你還神秘。”
“如此說來,秦邧那處當真知道什麼?”姬安雙眸勾起,魅惑地一笑。
“何意?”慕容狄看着姬安如此神秘地一笑,突然覺得自己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他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姬安看着他說道,“而且,跟背後之人有很大的關係。”
“難道背後之人是我大伯不成?”慕容狄低笑道。
姬安挑眉,“並不不可。”
“我想應當不是,倘若真的是,那麼當初我大伯母也不可能嫁給明王去。”慕容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裏頭到底還隱藏着什麼,我們都不知。”姬安搖頭道,“只能等。”
“這皇上做着真沒意思。”慕容狄冷哼一聲。
“怎麼?”姬安抬眸看着他,“倘若沒有意思,你當初為何不給秦邧?”
“他如今倘若出現,我便給他。”慕容狄覺得自己似是被困在了西戎,反倒不如將這皇位給了秦邧,自己則是去大焱,天天圍繞在慕梓煙的跟前,讓軒轅燁看着心煩。
姬安看到他眼眸中閃過的狡黠,突然笑了,“我也正有此意。”
“君子所見略同啊。”慕容狄衝著姬安笑了笑,二人似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只是軒轅燁如今還不知曉。
這處,慕梓煙並不知曉軒轅燁與姬安還有聯繫,更加地不清楚慕容狄那處到底出了何事,如今只是在想着如何將兇手抓住。
軒轅芷自從那晚之後,便隨着慕梓煙歇息,軒轅燁只能在軟榻上湊活着。
如此過了幾日,還沒有任何的線索,可是每日都會有人死去。
“冰庫裏頭沒有發現密道?”慕梓煙沉聲道。
“是。”金枝垂眸道,“都翻遍了。”
慕梓煙雙眸眯起,抬眸看着軒轅燁,“燁,你親自去看看。”
“好。”軒轅燁卻也不敢讓她前去,畢竟冰庫裏頭的溫度以她如今的身子,根本無法承受,倘若真的是墨如雲所為,怕是她把不得煙兒去呢。
軒轅燁當日便去了冰庫,而慕梓煙依舊待在院子裏頭等消息。
皇宮內,軒轅青箐看着君千瑞愁眉不展,走上前去說道,“你莫要擔心,到底不是鎮壓的時候。”
“恩。”君千瑞也知曉,因着慕梓煙特意傳來了消息,讓他莫要輕舉妄動,故而他才能夠忍到現在。
軒轅青箐穿着鳳袍,顯得雍容華貴,不過那眉眼間卻還是帶着幾分地青澀,坐在君千瑞的身側,握着他的手,只覺得有些冰涼,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君千瑞側眸看着她,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將她擁入懷中,“那便再等兩日。”
“恩。”軒轅青箐輕聲應道,“皇兄跟嫂嫂定然有法子,你再等等。”
“好。”君千瑞側眸看着她,便起身,牽着她的手出了寢宮。
這後宮之中,並無任何的嬪妃,只有她與君千瑞二人,而君千瑞也不打算再充盈後宮,只想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故而在大婚的當晚,君千瑞便允諾了她,此生此世只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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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伸個懶腰,扭到脖子了,歪着脖子寫完的,也是醉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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