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 裏應外合
軒轅燁晚間回來之後,慕梓煙正好等着他一同用晚飯。
“情況如何了?”待用過晚飯之後,軒轅燁扶着她,在院子裏頭消食。
“外頭鬧得很厲害。”軒轅燁看着她說道。
“我知道。”慕梓煙微微點頭,“不過如今反倒不是聲張的時候。”
“恩。”軒轅燁也知曉,這個時候出頭,並不是好事兒,不過再這樣下去,難免會動手。
慕梓煙想了一會,接著說道,“倘若如此的話,不若我去瞧瞧?”
“不成。”軒轅燁握着她的手,“你如今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孩子很安分,並沒有鬧騰,倘若那人真的要逼我出去,我如今即便待着,卻也是不成的。
軒轅燁沉默了一會,而後說道,“我知道了,不過如今到底是要等等。”
慕梓煙微微點頭,不過這案子一點線索沒有,卻讓她覺得太過於奇怪。
軒轅燁想了一會,而後說道,“對了,我這處反倒發現了一件事情。”
“何事?”慕梓煙接着問道。
“就是那排牙印。”軒轅燁看着她說道。
“牙印?”慕梓煙想了一會,“是男是女?”
“我印了下來。”軒轅燁說著便將手中的帕子遞給她。
慕梓煙接過,待看到那牙印,仔細地看了半晌,而後說道,“男女的牙齒是不同的,尤其是**。”
“恩。”軒轅燁點頭,接著說道,“這是男子的牙齒。”
“不錯。”慕梓煙雙眸微動,“既然是男子,那麼便不是什麼那遊魂所為了。”
“恩。”軒轅燁接著說道,“不過如今尋不到兇手。”
“只是是誰要做這樣的事情?”慕梓煙沉默了一會,低聲問道。
“倘若是男子,那麼此人如此做,想必是得了那遊魂的消息,又或者是故意為之。”軒轅燁低聲道。
“故意的話……”慕梓煙仔細地盯着那牙印,雙眸微動,而後仔細地觀察起來。
“從牙齒的排列來看,此人的年紀應當不大,而且,你瞧這裏有一處縫隙,可以看出他像是在咬的時候,用了什麼尖銳的東西。”慕梓煙指着上面的地方說道。
“尖銳的東西?”軒轅燁沉吟了片刻,“你是說他咬人的時候,是用了工具?”
“恩。”慕梓煙點頭,“雖然我沒有看見咬痕,不過看着這印上的牙印,倒是覺得這牙印太過於銳利,否則,怎麼可能咬出血來,而此人好像是很喜歡血。”
“喜歡血?”軒轅燁雙眸一動,“除了當年慕梓兮需要用血來延長生命,又有誰?”
慕梓煙也覺得奇怪,仔細地琢磨之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有了方向。”
“我知道了。”軒轅燁慢悠悠地說道,“此人想必是一個潛伏在附近的人,而且需要人血。”
“恩。”慕梓煙點頭,“既然是男子,又年輕,能夠在京城內自由行走,燁,你再去京兆尹府衙一趟,幫我將呂姐姐記錄的驗屍錄拿過來。”
“好。”軒轅燁點頭應道,而後便轉身去了。
慕梓煙盯着那牙印繼續看着,抬眸看着金枝說道,“去拿筆墨過來。”
“是。”金枝應道,而後便去拿了過來。
慕梓煙依着那牙印,而後便在一旁畫了起來,畫了一排,而後抬眸看着金枝,“你可看出有何不同?”
“奴婢瞧着倒是沒有不同。”金枝仔細地看着慕梓煙所畫,搖頭道。
慕梓煙抬眸看着軒轅芷過來,招手道,“芷兒,過來。”
“母后。”軒轅芷上前,站在慕梓煙的身側。
“芷兒,瞧瞧,這上面的牙印有何不同?”慕梓煙看着軒轅芷問道。
軒轅芷看着慕梓煙所畫的一排牙印,低聲道,“我瞧着有些奇怪。”
“何處奇怪了?”慕梓煙看向軒轅芷說道。
軒轅芷拿過一旁的筆,而後自己又畫了一次,接着遞給慕梓煙。
慕梓煙接過,兩相對比,抬眸看着她,“的確奇怪。”
金枝湊上前來,看了半晌,到底是沒有看出不同來。
軒轅芷接著說道,“母后,這明顯是假牙。”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說道,“的確是假牙。”
“假牙?”金枝明顯一頓,“主子,倘若是假牙,那這人……”
“現在我們要想想,他是如何將人體內的血吸乾的?”慕梓煙低聲道。
“吸干?”軒轅芷看着慕梓煙,沉默了一會,“人真的能吸人血?”
“能。”慕梓煙看着她說道,“不過,我反倒覺得這血應該是放在了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軒轅芷沉默了一會,越發地覺得不解,“那能放到何處?”
“血是需要保鮮的,想來是放到了冰庫內。”慕梓煙雙眸一動,“金枝,去查京城內有多少冰庫?”
“是。”金枝垂眸應道。
軒轅芷卻覺得這冰庫,只要是大戶人家基本都會有,還有酒樓內也是。
慕梓煙當然知曉目標很大,不過但凡有一絲的線索,也不能放過。
軒轅燁不一會便趕了過來,待入內之後,看着慕梓煙說道,“煙兒,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恩。”慕梓煙點頭,而後從軒轅燁的手裏拿過檔案,接着仔細地看了起來。
過了許久之後,才低聲道,“我還是要去一趟。”
“你要過去?”軒轅燁看着她。
“恩。”慕梓煙點頭,“有些我要親自確認。”
“不成。”軒轅燁覺得現在她前去太過於危險。
慕梓煙笑道,“你陪着我,我不會出事。”
軒轅燁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好吧,不過那些孕婦,終究是冤魂。”
慕梓煙知曉軒轅燁擔心的是什麼,她如今畢竟有孕在身。
她接著說道,“你放心,我不去看屍體,只是讓呂姐姐看了告訴我。”
“那好。”軒轅燁這才勉強答應,而後讓金枝準備之後,便帶着慕梓煙從密道離開。
軒轅芷自然也跟着一塊去了,等到了之後,呂娘子連忙上前,“這麼晚了,你過來做什麼?”
“呂姐姐……”慕梓煙走上前去,在呂娘子的耳畔嘀咕着,而後說道,“我就在外頭。”
“好。”呂娘子點頭,而後便轉身進去。
張宗跟軒轅燁要跟進來,呂娘子卻攔住了,“你們在外頭,莫要進來,金枝,碧雲,你們進來。”
“是。”二人應道,便隨着呂娘子進去。
張宗與軒轅燁面面相覷,接着看向慕梓煙。
“為何我不能進去?”張宗不解地問道。
“剖屍。”慕梓煙淡淡地說出兩個字。
二人對視了一眼,當下便明白了,女屍,雖然死了,可是終究他們是不能進去。
軒轅燁上前扶着慕梓煙入了後堂,待坐下之後,便看見張謙上前。
“姨父、姨母。”張謙拱手道。
“謙兒坐。”慕梓煙淺笑道。
張宗坐在一旁,看着張謙,而後又看向慕梓煙。
慕梓煙看着張謙如今的模樣兒,轉眸看着張宗,當真是一個模子裏頭刻出來的,一板一眼的。
張宗低聲咳嗽道,“怎麼了?”
“沒什麼。”慕梓煙連忙止住笑意,接着便看向軒轅芷也在看着。
“芷兒,你瞧什麼?”軒轅燁低聲道。
“哦,就是覺得表哥跟姨父長得一模一樣。”軒轅芷笑着說道。
“的確很像。”慕梓煙贊同地點頭。
“哎。”張宗跟着嘆了口氣,“如今連芷丫頭都學會打趣人了。”
“姨父,芷兒說錯了嗎?”軒轅芷嘟囔道。
“沒有。”軒轅燁連忙護女的應道。
張宗嘴角一抽,冷哼了一聲,便不去理會他們。
軒轅芷靠在慕梓煙的懷中,張謙則是低着頭,顯然穩重了不少,如今便也不多言。
過了許久之後,呂娘子才出來而後拿過一個帶着黑血的白布過來,遞給慕梓煙。
慕梓煙低頭嗅着,而後又看向呂娘子,“的確一股奇怪的氣味。”
“恩。”呂娘子點頭,“三個,兩個胎兒已經成形了,不過奇怪的是,在死之前便是胎死腹中。”
“胎死腹中?”慕梓煙雙眸一動,接着又看向呂娘子道,“那另外一個呢?”
“也是如此。”呂娘子搖頭道,“當真不知這兇手是如何看出的。”
“想來這兇手應當不是男子。”慕梓煙原先從牙印判斷,以為是男子,可是後來,猜測出是假牙之後,而後又聞到這血跡內的氣味,便知曉這兇手並非是男子,而是女子。
“倘若是女子……”軒轅燁雙眸一沉,“難道與那遊魂有關?”
“遊魂還未出現,不過那兇手反倒等不及了。”慕梓煙雙眸眯起,接著說道,“此人想必是想藉著那遊魂掩蓋罪證。”
“可還有其他的線索?”張宗接着問道。
慕梓煙盯着那帶着黑血的白布,而後看着金枝說道,“去府上請二少夫人過來。”
“是。”金枝應道,接着便閃身離去。
“煙兒,你認為她們是如何死的?”軒轅燁接着問道。
“想來是被迷暈,而後再被殺死。”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案發現場是她們的家中。”軒轅燁接著說道,“這三人並無任何的關聯。”
“今兒個不是還死了一個?”慕梓煙看着軒轅燁說道。
“恩。”軒轅燁點頭,“一樣。”
呂娘子接着拿過一塊白布,“你看看。”
“恩。”慕梓煙點頭,而後便將那白布拿過,對照之後,作案手法是一樣的。
“同樣是胎死腹中。”呂娘子皺着眉頭,“到底是不知為何要選中這些人呢?而且在,她是如何得知是胎死腹中的?”
“有一種可能。”慕梓煙看着呂娘子說道,“死者的家境並不富裕,只是普通的人家,想來也不會一早便備下穩婆,那麼最有可能的便是大夫。”
“不錯。”呂娘子點頭道,“除了大夫,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她有辦法事先讓她們的胎兒死在腹中。”二人對視了一眼說道。
“是誰能做到這一點?”慕梓煙低聲道,“這京城內想必沒有女大夫吧?”
“我去查查。”張宗說著便起身去查了。
軒轅燁看着慕梓煙,“倘若不是女大夫,還會有誰?”
“那便要從她們所服的安胎藥抓起。”慕梓煙低聲道。
“倘若不是郎中,那便是能夠接近郎中的人。”呂娘子順着慕梓煙的思緒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這氣味之中想必還隱藏着什麼。”
“看來有眉目了。”呂娘子的眉頭才算是舒展了一些。
張宗匆忙趕了過來,接著說道,“這京城中的郎中有二十位,看來要去詢問她們之前看的是不是同一位郎中。”
“恩。”慕梓煙點頭,而後說道,“先去屋子裏頭搜一下安胎藥,包着安胎藥的紙。”
“好。”張宗應道,接着便親自帶着人去了。
呂娘子上前看着慕梓煙,“倘若真的如此,那兇手當真是女子?”
“恩。”慕梓煙點頭,“不過我還是想不通,她是如何將血吸乾的?”
“這也是我疑惑之處。”呂娘子隨即坐下,“更重要的是,她用血做什麼?”
“想來與人有關。”慕梓煙雙眸微動,而後說道,“我總有些不安。”
“許是累了,要不歇會?”軒轅燁連忙上前看着她說道。
“等三妹妹過來。”慕梓煙低聲道。
“好。”軒轅燁點頭應道,將靠枕調整了個位置,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軒轅芷倒是沒有困意,反而對這些很有興趣,只是將慕梓煙手中的白布接了過來,低頭仔細地看着。
呂娘子瞧着軒轅芷如此,笑着上前,“芷兒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早先,便是芷兒判斷出是假牙。”慕梓煙溫聲道。
“芷兒倒是隨了你。”呂娘子看着她說道。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而後說道,“讓芷兒瞧瞧吧。”
“好。”呂娘子點頭道。
過了一會,便見秦葻匆忙趕了過來,連忙入了後堂,低聲道,“大姐。”
“三妹妹,這個你瞧瞧。”慕梓煙隨即便讓軒轅芷將白布遞給了秦葻。
秦葻接過,待看過之後,眉頭微蹙,“等等。”
“好。”慕梓煙點頭道。
秦葻接着便走到了外頭,吩咐碧雲準備了火盆,而後便將那白布上倒了粉末,而後便燃燒了起來。
只是隨着那白布燃燒出來,還有一股怪異的味道。
軒轅芷側眸看着慕梓煙,“母后,這什麼氣味?”
“應當是毒。”慕梓煙伸手捂着軒轅芷的鼻子。
秦葻轉眸看着慕梓煙,“大姐,這毒不礙事。”
“恩。”慕梓煙點頭,這才放下手。
軒轅芷走上前去,“二舅母,這是什麼東西?”
“這只是一種迷.葯。”秦葻接著說道,“無色無味,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迷.葯,是能夠導致人重度昏迷的,最後神志不清,只是這並非是一次性下的,而是一點一點地滲入到體內,至少需要準備兩個月。”
“兩個月?”慕梓煙雙眸微凝,接著說道,“那還有其他的氣味嗎?”
“哦。”秦葻仔細地盯着那火盆裏面的黑色的絹布,接著說道,“還聞到一股怪異的花香。”
“花香。”慕梓煙雙眸微動,“應當是入葯的。”
“是治肺癆的。”秦葻直言道。
“看來我們的猜測不錯。”軒轅燁低聲道,“此女子想必便是在藥房裏頭。”
“我知道了。”慕梓煙抬眸看着呂娘子,接着又看向碧雲,“碧雲,去追上張大人,讓他查一查這藥房之中,有哪位病人是有肺癆的,或者是有哪位婦人經常去買肺癆的藥材。”
“是。”碧雲應道,接着便飛身離去。
秦葻看着慕梓煙的神色,低聲道,“大姐,看來是有線索了。”
“恩。”慕梓煙點頭,“不過這東西想來還有其他的隱情。”
“大姐,這麼晚了,你也莫要操心。”秦葻知曉孕婦在這個關頭,自是不能太過於操勞。
慕梓煙擺手道,“眼下到底不是能放心的時候。”
軒轅燁低聲道,“不若我先扶你去歇息會?”
“好。”慕梓煙到底是撐不住多久,故而便點頭應道。
軒轅燁抱着她去了一直留着的屋子裏頭,便陪着她去歇息了。
軒轅芷並未跟上,而是待在呂娘子的身旁,抬眸看着秦葻,“二舅母,芷兒要學。”
“等回去教你。”秦葻笑道,看向呂娘子說道,“呂姐姐,案子有突破了?”
“只希望能儘快地捉住兇手。”呂娘子接著說道,“不過此事跟煙兒有何牽扯?”
“想來是有人暗中所為。”秦葻接著說道,“不過具體的我也猜不透,畢竟此事到底不是我能摻和的。”
呂娘子微微點頭,而後看向軒轅芷,“芷兒可是要去睡會?”
“芷兒不困。”軒轅芷搖頭,“我陪姨母。”
“真乖。”呂娘子嘆了口氣,“倘若那小子還活着,我說什麼都要讓你當我的兒媳婦。”
秦葻知曉呂娘子話中的遺憾,只可惜當初也是沒法子的,只是看着呂娘子說道,“呂姐姐,謙兒與五妹妹的婚事,如今準備的如何了?”
“陸陸續續都辦妥了。”呂娘子抬眸看着遠處的張謙,接著說道,“他就是個愣頭青。”
秦葻笑道,“我瞧着是極好的,早先五妹妹那處還透透的量了謙兒的尺寸,說是要給他做一身衣裳。”
“到底是有心。”呂娘子聽着自是滿意的,早先便瞧着慕梓蕪甚是喜歡,如今當真是要討回來當兒媳婦了,自然高興。
軒轅芷靠在呂娘子的懷中,仰頭笑吟吟地看着,“姨母,芷兒也覺得表哥很好。”
“可惜了。”呂娘子低頭捏着軒轅芷的臉頰,只覺得自己是沒有福氣了。
張謙一個晚上只能立在不遠處,聽着長輩們的打趣,如今還加上個小丫頭,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直等到天亮,張宗才回來,軒轅芷靠在呂娘子的懷中睡着。
秦葻則是靠在一旁小憩,直等到張宗匆忙進來,低聲道,“查到了,寶記藥房。”
“寶記藥房?”呂娘子接著說道,“那郎中還是?”
“寶記藥房的掌柜的昨夜暴斃了。”張宗看着她說道,“我趕到的時候便死了,情況一樣。”
“那可查到什麼線索?”呂娘子繼續問道。
“沒有。”張宗繼續說道,“除了掌柜的,裏頭的夥計都不見了蹤影。”
“不見了蹤影?”呂娘子越發地肯定了他們的猜測,只是如今又斷了線索。
張宗繼續說道,“我已經派人封鎖了城門。”
“倘若那人就在京城內。”呂娘子接著說道,“到底不容易找出來。”
“倘若真的與肺癆有關,便沒有斷了線索。”軒轅燁扶着慕梓煙出來說道。
“那便派人仔細地找。”張宗說著便將人派了下去。
慕梓煙走上前去,“想來兇手是察覺到了什麼。”
“只是我們做的如此隱秘。”張宗看着她,“如何能夠察覺到?”
慕梓煙搖頭,只能說此事透漏了風聲。
“難道是我帶着人趕過去的時候?”張宗暗叫不妙。
“應當是。”張宗點頭道,接著說道,“此事動靜太大,如今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倘若不是皇上那處壓制着,怕是如今早已經出事了。”
“那現在?”呂娘子看着慕梓煙。
慕梓煙接著說道,“這幾日我便待在府衙。”
“讓金枝去將東西拿過來。”軒轅燁知曉她的心思,故而說道。
金枝點頭應道,接着便去準備了。
慕侯府那處如今擠滿了人,自是不能回去,反倒不如先待在府衙,到時候百姓們也不敢衝進來。
軒轅芷走上前去,站在慕梓煙的身旁說道,“母后,這兇手的消息太過於靈通了。”
“的確。”慕梓煙想着,到底是如何得知消息的?除非此人就在他們中間,但是慕梓煙知曉,這不可能,那麼還有什麼可能呢?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只是坐在一旁思忖着。
眾人也陷入了沉思,秦葻索性便也留了下來,自是讓金枝回府帶了話。
慕梓煙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母親與三嫂的吃食一定要仔細,還有她們府內的東西。”
“大姐,我回去一趟。”秦葻聽着慕梓煙的話,當下便明白了什麼,低聲道。
“好。”慕梓煙點頭,自是擔心不已。
軒轅燁低聲道,“倘若真的準備兩個月,如今反倒不必擔心。”
“不過是對外頭,倘若她是有心對付慕侯府,而外面的不過是煙霧彈呢?”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聲東擊西?”軒轅燁低聲道,“是故意將事情做在外面。”
“恩。”慕梓煙點頭,“看來此人一直在府上,否則也不可能知曉我們的動靜。”
“慕侯府還有人?”軒轅燁雙眸一沉。
碧雲立在一旁,到底是不知曉的。
軒轅燁卻覺得府上哪裏還會有其他的人,該清理的都清理了,倘若真的如此,除非那人對慕侯府很熟悉,一直隱藏着。
慕梓煙也覺得如此,想起老夫人原先的院子,一時間有些不安起來。
過了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燁,派人守着老夫人的院子。”
“你是擔心有人是從老夫人院子裏頭進來的?”軒轅燁當下便想到了,而後看向碧雲。
“奴婢這便傳消息。”碧雲應道,而後便轉身前去。
呂娘子走上前來,“煙兒,你這些時日便待在這處。”
“恩。”慕梓煙撫着自己的肚子,緩緩地合起雙眸,倘若如此,那麼她的目標會不會是自己?倘若是自己,那迷.葯自己有沒有沾染了,而不自知?
軒轅燁自然知曉慕梓煙的擔憂,抬眸看向秦葻。
秦葻走上前來,接著說道,“大姐,你莫要擔心,你體內並無這毒藥。”
慕梓煙暗自嘆着氣,低聲道,“許是杞人憂天了。”
只是她如今不解的便是,這兇手到底為了什麼?為了加害與她?還是利用她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遊魂,還有那背後之人,這其中到底有何關聯?
軒轅燁知曉她如今滿腹疑惑,抬眸看着軒轅芷,示意她過來。
軒轅芷走上前去,站在慕梓煙的身側,只是伸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肚子上。
慕梓煙這才睜開雙眸,待看向軒轅芷的雙眸,嘴角勾起淺淺地笑意,“放心,母后沒事。”
“恩。”軒轅芷點頭,而後便安靜地待在慕梓煙的身旁。
過了一會,便見張宗前來,看着慕梓煙說道,“煙兒,外頭有人要見你。”
“那人可說什麼?”慕梓煙想着會有誰能夠找到這裏來見她。
“說是故人來訪。”張宗低聲道。
慕梓煙雙眸微動,到底是不知還有什麼故人,轉眸看着軒轅燁,低聲道,“見還是不見?”
“這個時候來尋你,見吧。”軒轅燁輕聲道。
“好。”慕梓煙心裏也有了主意。
過了一會,便看見一人走了進來,戴着黑色的頭蓬,看不出樣貌,只是到了後堂,才將斗篷拿開。
慕梓煙看向來人,雙眸微動,“王爺。”
“正是本王。”眼前的人不是別人,乃是耶律岷。
軒轅燁未料到耶律岷會出現在這處,難免覺得奇怪。
耶律岷上前看着軒轅燁說道,“軒轅兄。”
“耶律兄為何在此?”軒轅燁也不拐彎抹角,直言問道。
“一言難盡。”耶律岷看向軒轅燁,低聲道,“耶律緋然一直盯着我,我無法逃脫,幸而有人暗中救我離開。”
“有人?”軒轅燁想着除了無悔跟莫忘在朝國,還會有誰?
耶律岷嘆了口氣說道,“正是,那人救我出來之後,便離開了。”
“可知是何人?”軒轅燁接着問道。
“我並未看見。”耶律岷看着他說道,“當下我便偷偷地從朝國逃了出來,本想着前去西戎,怎知西戎那處也出了事兒。”
“西戎出事?”軒轅燁想着耶律岷從朝國趕來,少說也有兩個月,只是前不久他才得了慕容狄傳來的消息,怎會這麼快?
慕梓煙看着耶律岷,雙眸微動,接著說道,“王爺既然到了,便是客人,不知王爺有何打算?”
“本王前來乃是搬救兵的。”耶律岷看着軒轅燁說道,“還望軒轅兄能伸出援手。”
軒轅燁見慕梓煙如此問,不動聲色地看着耶律岷,低聲道,“只是不知西戎那處出了何事?”
“慕容狄被生擒了。”耶律岷搖頭道,“我趕去的時候,西戎已經被控制了。”
“控制?”軒轅燁雙眸一動,便覺得這裏頭透着古怪,而後說道,“可只是被何人生擒?”
“我也不知,那人武功着實厲害。”耶律岷看着他說道,“軒轅兄難道不信?”
“倒不是,只是有些突然。”軒轅燁淡淡地開口。
“眼下,我也只能前來請軒轅兄相助了。”耶律岷嘆了口氣,臉上帶着濃濃地擔憂。
“耶律兄一路奔波,不若先請歇息,再從長計議。”軒轅燁坎兒耶律岷說道。
“也好。”耶律岷點頭應道,接着便隨着軒轅燁離去。
慕梓煙雙眸一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秦葻看着慕梓煙,“大姐,你有沒有覺得這耶律岷有些奇怪?”
“何處奇怪了?”慕梓煙看向秦葻問道。
“語氣。”秦葻低聲道,“原先的耶律岷可很是直爽,到底不像現在這位,說話透着一股怪異。”
“看來三妹妹也看出來了。”慕梓煙淺笑道。
“這是個冒牌貨。”秦葻嘴角一撇說道。
“他偏偏這個時候前來,不知是為了什麼?”慕梓煙雙眸一動,西戎那處當真出事了?
秦葻看着她,“要不派人是看看?”
“恩。”慕梓煙遞給金枝一個眼神,金枝自是退了下去。
秦葻坐下之後,接著說道,“這兇手究竟是誰?眼下又斷了線索,如今怎得又冒出個冒牌的耶律岷來。”
“他偏偏這個時候過來,本就奇怪。”慕梓煙仔細地想着這其中的破綻,可是如今卻又無計可施。
張宗去了前堂,而呂娘子則是去準備早飯。
軒轅芷站在慕梓煙的身側,看着她眉頭緊蹙,卻也只是安靜地立着。
過了一會,便見軒轅燁回來,慕梓煙看着他,“如何了?”
“安置好了。”軒轅燁低聲道。
“他可說什麼?”慕梓煙覺得那人必定還說了什麼。
“只說讓我派兵前去。”軒轅燁隨即坐下,“並未北青的人馬,而是大焱的。”
“大焱?”慕梓煙冷笑道,“難道是要讓表哥親自過去?”
“恩。”軒轅燁點頭,“看來邊關那處也出了事兒。”
“西戎那處……”慕梓煙看着軒轅燁,低聲道。
“想來沒有事兒,畢竟慕容狄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軒轅燁反倒不擔心西戎會出事,如今擔心的是邊關齊軒那處出了事兒。
慕梓煙看着軒轅燁,想了一會說道,“你不是也擔心表哥出事了?”
“恩。”軒轅燁點頭,“我已經派人過去。”
“哎。”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到底是不想真的發生什麼。
直等到晌午之後,張宗才回來,急匆匆地入內,看着慕梓煙說道,“也不知是誰透露了消息,說你在我這處,如今百姓們都圍了過來。”
軒轅燁低聲道,“既然來了,那便攔着。”
“到底是不敢真的衝進來。”張宗只是擔憂地看着慕梓煙,“煙兒,你也要早做準備,只是剛剛有了眉目,未料到還是被捷足先登了。”
秦葻回了慕侯府,自是親自去了齊氏與金妍兒的院子,仔細地檢查了一番之後,才匆忙又趕到了京兆尹府衙。
“倒是沒有其他的事兒。”秦葻看着慕梓煙說道,“大姐,外頭聚了許多的人。”
“恩。”慕梓煙沉默了一會,抬眸看着軒轅燁,“兇手應當還在寶記藥房。”
“寶記藥房。”軒轅燁看着她,“為何?”
“倘若她真的是為了肺癆,那麼她必須要藥材,如今能夠不引起懷疑的地方只有寶記藥房。”慕梓煙看着張宗說道,“張大哥,你現在便派人再去搜。”
“好。”張宗應道。
秦葻似是想到了什麼,而後看向張宗說道,“張大哥,將這個帶上,而後去國公府,將靈犬帶過去,倘若那兇手真的還在寶記藥房,必定能找到。”
“好。”張宗點頭道,當下拿過秦葻遞給的瓷瓶,而後便帶着人趕去。
秦葻看着她,“大姐,那府上?”
“應當不止一個人。”慕梓煙淡淡地說道,“裏應外合。”
“那府上還是有一個?”秦葻皺着眉頭說道。
“恩。”慕梓煙輕聲應道,“老夫人的院子可守好了?”
“主子放心。”金枝垂眸道。
“我們可以來個引蛇出洞。”慕梓煙看向軒轅燁,低聲道。
軒轅燁知曉她要做什麼,微微點頭,而後說道,“此事交給我吧。”
“好。”慕梓煙點頭,而後說道,“想來那遊魂應當要出現了。”
“這遊魂到底是什麼?”秦葻越發地不解。
“想來與我有關。”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希望不是我多想了。”
軒轅燁抱着慕梓煙回了屋子,看向軒轅芷,“芷兒,照顧好母后。”
“是。”軒轅芷乖順地應道。
軒轅燁這才起身離開,回了慕侯府。
軒轅漓與軒轅念正在院子裏頭跟着老國公爺練武,遠遠瞧見軒轅燁前來,二人便恭敬地站着。
“煙丫頭如何了?”老國公爺一早便知曉慕梓煙去了京兆尹府衙。
“不妨事。”軒轅燁低聲道,“外公,這幾日府內怕是有大動靜。”
“我知道了,這兩個小子便留在我這處。”老國公爺低聲道。
“是。”軒轅燁低聲應道,而後便離開了院子。
軒轅漓仰頭看着老國公爺,接著說道,“太外公,母后呢?”
“去外頭了。”老國公爺並未隱瞞,“去了京兆尹府衙。”
“哦。”軒轅漓瞭然地點頭,“那漓兒這幾日正好陪着太外公。”
“繼續吧。”老國公爺很是喜歡軒轅漓跟軒轅念,自是親自教導着,聽着軒轅漓如此說,自是滿意地點頭。
軒轅燁隨即便去了霽月院,與慕擎元去了書房。
慕凌睿剛回來,便也隨着一同去了。
待軒轅燁說明情況之後,接着開口,“那假的耶律岷不知如今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這兇手並非一人,加上岳母大人與三嫂有孕在身,當務之急是要將那兇手揪出來。”
“我知道了。”慕擎元微微點頭,而後說道,“該如何做,你儘管去辦。”
“想要引那兇手出現,便是要讓她以為自己的算計得逞了。”軒轅燁壓低聲音說道。
“難道?”慕擎元看着他,“她的目標當真是夫人跟晁兒家的?”
“是。”軒轅燁覺得極有可能。
“那便將計就計?”慕擎元想來,看是要讓夫人配合一番才是。
“正是。”軒轅燁點頭應道,“如今這是最快的辦法。”
慕凌睿聽着,也覺得有理,而後說道,“倘若真的如此,那便事先與大伯母與三弟妹說說。”
“夫人那處我來,晁兒家的,你親自與他去說。”慕擎元看着他說道。
“那何時開始?”慕凌睿問道。
“就這兩日,時間太長,怕露出馬腳。”軒轅燁低聲道。
“好。”慕擎元點頭,而後三人便出了書房。
三人自是裝作若無其事,而後便各自散去。
慕擎元入了裏間,也只是在與齊氏閑聊的時候,悄悄地說給了她。
齊氏微微點頭,自是答應了。
軒轅燁與慕凌睿則是等慕凌晁回來,三人合計了一番,慕凌晁這才回了院子。
金妍兒正躺在床榻上,瞧着他回來,連忙便要起身。
慕凌晁上前扶着她,“好好躺着。”
“整日兒躺着,倒是有些懶怠了。”金妍兒低聲道。
“這兩日……”慕凌晁湊近金妍兒的耳畔,作勢在說情話,不過是告訴她接下來的計劃。
金妍兒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放心便是了。”
“我陪你躺會。”慕凌晁笑着說道,而後便踢了鞋子,躺在了她的身旁。
金妍兒順勢靠着,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直等到傍晚,軒轅燁並未回來,張宗卻興沖沖地進來,瞧那神色,便知曉是抓住了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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