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022
“姐姐，我餓了。”李果兒扯扯姐姐的袖口，仰着小臉，可憐兮兮跟姐姐喊餓。
越天泠聞言，揉揉妹妹的軟發對她溫和一笑，取出一枚青靈果喂到她嘴裏，隨後對月歌二人提議道：“逛了這許久，咱們不如到前面酒樓坐坐。”
月歌與玉辰自是毫無異議，修士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辟穀不食人間煙火，她們在這坊市逛了大半天，也覺腹中空空，有些餓了。
“聽說‘聚鮮樓’菜品不凡，頗受宗內弟子追捧，今日咱們也去嘗嘗鮮！”玉辰看着不遠處的二層酒樓眼冒精光，躍躍欲試。
“好好！嘗鮮！”李果兒脆生生附和道。
越天泠捏捏妹妹的小臉兒，笑道：“小饞貓兒。”
李果兒不依：“辰姐姐也饞！”
越天泠和月歌聽了她這話，忍不住笑出聲，玉辰撇撇嘴，也不反駁就是了。
一行人走進酒樓，只見一層大堂高朋滿座，熙熙攘攘甚是熱鬧，越天泠見此，抱起妹妹，熟門熟路地繞過眾客紛紜的大堂，月歌與玉辰跟在她身側，三人順着拐角處的樓梯走上二樓，二樓皆是以雕花的青梨靈木為牆隔開的一間間雅室，越天泠隨意選了一間進去，將樓下鼎沸的人聲堵在門外。
李果兒被姐姐放到一張紫檀圈椅上，小短腿挨不到地板，歡快地晃來晃去，接過姐姐遞過來的一杯茶，咕嘟嘟灌了一大口。
“果兒渴急了吧？”月歌見果兒牛飲的豪爽模樣，輕聲一笑，隨手取過擺在青玉色梨木大桌上的茶壺，給玉辰斟了一杯。
李果兒吐吐舌頭，小臉微紅，偷覷姐姐一眼，捧着茶杯小口慢呷起來。
月歌見李果兒這俏皮的小模樣，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臉，這才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斟了杯茶，淺抿一口，只覺唇齒間茶香滿溢，一股柔和的水靈之氣滑過喉頭，匯入體內，不由贊道：“好茶，嘗這味道該是靈泉水泡的吧。”
越天泠抿了一口，點點頭：“確是好茶。”
玉辰嘗了茶，迫不及待地拿起菜譜，坐到李果兒身邊，一大一小兩隻饞貓頭挨頭嘀嘀咕咕商量吃什麼才好。這聚鮮樓確實名不虛傳，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各種妖獸靈禽珍果靈蔬，應有盡有，直叫她倆挑花了眼，最後越天泠瞧她倆磨磨蹭蹭實在婆媽直接挑了幾樣酒樓的招牌菜才算消停下來。
“怎麼這麼久也沒個夥計招待我們？”玉辰不滿道，“沒夥計怎麼點菜？”月歌斜覷她一眼，遞給她一杯茶，示意她看越天泠怎麼做，玉辰捧着茶撇撇嘴，不再言語。
只見越天泠纖指在玉質的菜譜上輕輕點了幾下，那被點的幾道菜名便亮了光起來，片刻后又恢復如常。玉辰見此，不由瞪大雙眼，恍然大悟，灌口茶感嘆道：“這修仙界果然非比尋常，能來此界修仙問道真是不枉此生！”
其餘在座三人，皆是默然點頭，若有所悟。
不消片刻功夫，酒樓夥計托着食盒，送上菜來，見食材珍貴且色香味俱全，在座四人皆是食指大動，越天泠還特意點了一壺靈酒，除了李果兒年幼不得飲，幾人說說笑笑，吃吃喝喝，倒是十分愜意自在。
飯畢，喚夥計結了帳，足足三十枚下品靈石，普通鍊氣期的內門弟子一月用度不過五十枚下品靈石，她們這一頓飯就把一個內門弟子半個多月的用度吃光了，在普通弟子看來絕對是揮霍奢侈，不過身為一峰首座的親傳弟子，這點花銷實在不值一提，單是與昨日師尊給見面禮相比，這點靈石實是九牛一毛，更可況平日裏時不時會得些賞賜。
四人結伴走出雅室，正欲下樓，卻見靠近樓梯口的那間雅室開了門，迎面走出的正是馭獸峰的首席大弟子白梓衣，她身後跟着的正是那頭通身雪白名曰嘯月的大白狼。
“嘯月，你又胖了，該減……”白梓衣本正扭頭與身後的大白狼說話，大白狼給她個眼神，不成想一轉頭就碰上越天泠這一行人，不由一愣，隨即長袖一揮，將本是房門半敞的雅室關得嚴嚴實實，這才對諸人溫和一笑。
“見過白師姐。”
越天泠四人皆拱拳對白梓衣見禮。
“諸位師妹不必多禮。”白梓衣頜首一笑，賀道，“你們四人皆拜在一峰首座門下，將來仙途必定不可限量，真是可喜可賀。”
“謝師姐吉言。”幾人紛紛謝道。
“你們初入宗門，想必對宗內諸事皆不甚明了，若有何不明之處，可傳音於我，師姐自當略盡綿薄之力。”說著，白梓衣取出四枚傳音玉符送與她四人。
越天泠四人忙接過玉符，連連道謝。
“想來你們還要到坊市逛逛，師姐在馭獸峰還有些俗事要理，這便告辭了。”
“恭送師姐。”
“對了。”本已施施然走到樓梯口的白梓衣忽而轉身看向李果兒，笑道，“果兒，晴兒這兩日一直在念叨你，她被師尊禁足不得出峰，若你得空，可要到馭獸峰來看看她。”
“果兒知道了，過兩日得空了就去看她。”李果兒應道。
白梓衣對李果兒彎眉一笑：“如此就好。”拍拍身旁大白狼的腦袋，一人一狼這才慢悠悠地下了樓。
目送白師姐離開聚鮮樓，越天泠一行人這才動身往外走，李果兒被越天泠重又抱到懷裏，笑嘻嘻湊在姐姐耳邊小聲道：“原來白師姐也是個小饞貓呢。”她可是看着了，白師姐那間雅室大桌上擺滿了空盤子，一個人比她們四個人吃的還多。
一旁月歌與玉辰自是聽到李果兒的話，皆是掩嘴輕笑，玉辰悟道：“怪不得剛才白師姐見着咱們要趕緊把雅室關嚴實呢，原來是吃太多不好意思讓咱們看着。”
越天泠卻道：“只怕不是白師姐一人吃的。”
“雅室就她一人，還能有誰和她吃？”玉辰道。
“你們沒見着她身邊那頭大白狼嗎？”越天泠道。
“給靈獸吃！”玉辰驚道，“那滿滿一大桌子菜只怕要花兩枚中品靈石不止呢。”白師姐可真捨得，這麼一比，她們四人一頓飯不過花了三十枚下品靈石，還真是節儉。
“白師姐對她的靈獸可真好。”李果兒大眼睛亮亮的，有些羨慕道。
“姐姐會對果兒更好的。”越天泠捏捏妹妹的小鼻子，笑道。
“嗯！”李果兒摟住姐姐的脖子，甜甜一笑，“姐姐對果兒已經夠好了，換果兒對姐姐好！”
“嘖嘖。”玉辰在一旁聽着簡直牙疼，“你們姐妹情深也要考慮考慮我和月歌的感受呀！”
“就你話多。”月歌輕拍玉辰後腦一記，嗔斥道。
“好疼，月歌，你對我越來越不好了。”玉辰摸着自己的後腦勺，抱怨道。
“你呀。”月歌輕輕撫了撫玉辰的後腦勺，無奈道，“怎麼越大越嬌氣了？”
“跟果兒學的嘛。”玉辰呵呵一笑，被月歌這麼一摸，也不叫疼了。
“不要賴在果兒頭上，果兒可比你懂事多了。”月歌斜睨玉辰一眼，眉目含笑道。
“月歌姐姐說的對！”李果兒窩在姐姐懷裏，跟着起鬨。
一行人說說笑笑，走出聚鮮樓，繼續在坊市閑逛。
月歌在水霖峰，主修水木兩系功法，在坊市買了一顆避水珠和一些靈木的種子。玉辰所在的鍛仞峰則是修習金火兩系功法，兼重煉器之道，她在坊市買了些低階的煉材，以備將來練手之用。李果兒則是看中了一塊名曰《陣法詳解》的玉簡。越天泠除了順手買的那幾壇靈酒則是別無所獲。
日薄西山之時，四人在坊市入口處互贈了傳音玉符，這才分手作別，越天泠御劍將妹妹送回問道峰。
“姐姐，你喜歡喝酒嗎？”李果兒靠在姐姐懷裏，小眉頭皺得緊緊的，不無擔憂道，“姐姐，喝酒不好，傷身。”
越天泠點點妹妹的小鼻頭，解釋道：“這靈酒與凡間普通的酒不同，是靈植所釀，喝了有益無害的。”
“那會醉嗎？”李果兒問道。
“少喝些不會醉。”越天泠道。
“那姐姐可要少喝些，不然喝醉了打人怎麼辦？”李果兒囑咐道。
越天泠卻聽出妹妹這話裏有話，追問道：“果兒看誰喝醉過？”
“就是冷宮裏的那些宮奴呀，他們閑來無事老愛喝酒，喝醉了就會打……”話說到這裏，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捂住小嘴不再說了。
越天泠眸光一暗，心道這些奴才真是該死，以後若有機會一定要整治他們一番。
“姐姐答應果兒一定不會喝醉的。”越天泠摸摸妹妹的頭，保證道。
“嗯。”李果兒側身摟住姐姐的腰，將頭靠在她的小腹，“姐姐一定要多來問道峰陪果兒。”
“好。”越天泠應道。
片刻之後，飛劍落在李果兒的洞府前，越天泠看妹妹回了洞府，這才轉身御劍離去，卻不知，妹妹去而復返，站在洞府前，看她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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