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紛亂複雜
這個女人，她就那麼想擺脫與自己的關係么？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與自己撇清么？
她以為，救命之恩是說不算便不算的了么？她以為，自己就只是因為救命之恩，才跟在她身邊的么？
真是夠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自己一定是從上輩子開始便欠了她的！
聖訣的臉色變了幾變，可最後吐出口的話卻是另一番模樣，“你當真鐵了心的要去？”
鳳青嵐自是不知道聖訣心中的百轉千回，聽到聖訣如此問，立刻便毫不猶豫的答道，“沒錯！便是那聖域是十八重地獄，我也要闖上一闖！”
早就已經知道答案的聖訣聞言並無詫異之色，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那好。”
“你答應了？”這一回，倒是輪到鳳青嵐詫異了，直盯着聖訣看了許久，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聖訣重重點頭，重複道，“嗯，既然你非去不可，便是我不應，想必你也會想辦法去的罷？”
“這倒是沒錯。”鳳青嵐很是誠實的說道。
“那麼，倒還不如讓我帶你回去，說不定，還能有些轉機。”聖訣無奈的看着鳳青嵐，眼底有些連自己也察覺不到的寵溺。
“嘿嘿，轉機什麼的，總會有的，總之，我是一定要將我娘從那個地方帶出來的。”鳳青嵐訕笑道，轉而又似想起了什麼，遲疑着問道，“聖訣，你剛剛說我娘是聖女，那麼……姜柔兒豈不就是我娘的徒弟？”
聖訣愣了一愣，按理來說，姜柔兒當初離開聖域的時候應算是脫離了聖族，是而，如今該算不上是聖域中人了，可姜柔兒的身份又不可否認，她……便算是如今，許多聖族之人也還是認可她的罷？
這麼想着，聖訣便點頭道，“嗯，沒錯，姜柔兒是你娘唯一收下的關門弟子。”
鳳青嵐扯了扯唇角，這倒是巧，她隨手一救，竟就救了一個娘親的關門弟子，還順便收了她做手下……哎，要麼說，世事無常呢……
不過，相信姜柔兒如今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這般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也未必沒有娘親的原因。
也罷，便權當是自己也被上一輩的恩澤隱蔽了一次罷。
想起當初聖訣第一次見到姜柔兒的時候，鳳青嵐便忍不住搖頭輕笑，“難怪你會與她相熟。”
“倒也不算是相熟，只能算是見過罷了。”聖訣解釋道。
鳳青嵐詫異的瞥了聖訣一眼，心道，這冰山果然不是作假的，想必在聖域中的時候，身上的寒氣只會更嚴重罷？怕是真的不會有女人膽敢靠近罷？
不過，所謂一方水土養百種人，就好像聖訣和柔兒與那個蔣黎黎，分明就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這麼說來，到底也是有人喜歡冰山的罷？
對了！想起蔣黎黎鳳青嵐倒是想起一件事來，立刻便凝神望着聖訣，詫異相問，“奇怪，看姜柔兒和蔣黎黎的樣子，明明就是常見面，你又與姜柔兒相熟，你師父與身為聖女的我娘有婚約的話，那身份必然不會低，甚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師父該是我娘的師兄，聖女的師兄誒！你身為他的弟子，身份自然也不會普通，何況，你還姓‘聖’。那麼問題就來了，沒道理那蔣黎黎認不出你啊！”
其實，她只是想問最後一句罷？聖訣無奈搖頭苦笑。
見鳳青嵐用那種好奇的目光望着自己，聖訣實在是難以拒絕回答她的問題，只得避重就輕的解釋道，“既然你問了，我便解釋給你聽罷。若是我沒記錯的話，蔣黎黎與姜柔兒算起來應該是表親，但姜柔兒父母在她出生之後不久便雙亡了，所以，姜柔兒一直寄居在蔣家，也吃了不少苦，後來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姜柔兒才被幽若聖女收為關門弟子，這自然也是她的造化。也是在這之後，我才認識的姜柔兒，所以，我與蔣黎黎不認識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何況，我平常在族中，並不做這般裝束。”
哦？原來竟是如此。換了一番裝束，再收斂些寒氣的話，的確是很難讓人認出來的，畢竟以聖訣人體冰山的情況來說，正常的情況下，是不會有哪個女孩子敢多看上幾眼的。
這麼想着，鳳青嵐便立刻釋然了。
轉而感嘆起姜柔兒的身世來，嘆道，“沒想到，柔兒的身世竟也如此坎坷，曾經寄人籬下的日子想必難過的緊罷？”
聽鳳青嵐這種感同身受的語氣，聖訣立刻便為她鳴不平道，“的確，寄人籬下的日子向來不會好過，畢竟沒有自己的至親之人。可幽若聖女為鳳丞相做了那麼多，連命都險些丟了，鳳丞相竟還那麼對你，真是太過分了！”
鳳青嵐微微搖頭，竟沒有什麼失落的神色，甚至是略帶同情的說道，“說來也不過是愛屋及烏恨屋及烏罷了，當初我娘走的那般匆忙，又是被個陌生男人帶走的，你讓他怎麼想？莫說是丞相府，就連整個長安城中都盛傳我娘與人私奔，而我，自然也被冠上了各種名頭，還想要什麼好待遇？”
“你竟為他說話？”這一次，倒是輪到聖訣詫異了。
鳳青嵐扯了扯唇角，苦笑道，“倒也不是為他說話，只不過，他也是個可憐人而已。”頓了一頓，繼而小聲感慨道，“要知道，他本該有一個圓滿的人生。”
聖訣倒是有些憤憤不平，尤其是想到丞相府的那兩個矯情小姐，那兩個本來身份便差了鳳青嵐千百里的庶女，就是因為鳳丞相的縱容而騎到鳳青嵐的頭上來，對她百般欺辱，便忍不住脫口道，“憑他的身份，本來也配不上幽若聖女。”
鳳青嵐聞言搖了搖頭，十分認真的看着聖訣的眼睛說道，“聖訣，感情不過是兩個人的事情，與身份門第種種從來都無關，也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只要兩情相悅，愛的夠深，外物的阻礙，從來都不會是絆腳石。”
兩情相悅？愛的夠深，那麼，她的愛呢？給了誰？又夠不夠深呢？
聖訣甩了甩腦袋，將那些無聊的可笑的想法都甩出去，淡淡說道，“可族中長老不會這麼想。在族中長老的眼中，便是鳳丞相玷污了幽若聖女的清白。”
玷污？想必身為聖女的娘親功夫一定不弱罷？憑藉鳳振越的本事，能夠玷污的了她娘？別開玩笑了，絕壁是分分鐘被秒殺不解釋。
分明就是那些老八股自以為是而已，還非要給別人安插這樣莫須有的罪名，真是笑話！
“聖域也不過爾爾罷了。”鳳青嵐低聲嘆道，接着又問，“對了，既然柔兒是我娘的關門弟子，那蔣黎黎是柔兒的表姊妹，也是聖域中大戶的子弟，那麼，那木夫人又是什麼身份？你可能看得出來？或者說，她……可會因為蔣黎黎而……”
不等鳳青嵐將她的疑慮說出來，聖訣便果斷搖頭，“這一點，你放心便是。青城城主夫人也就是木夫人，是蔣黎黎母親的妹妹，不過兩人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木夫人是庶女，未出閣之前還曾做過你娘的侍女，若不是你娘一直保着她，說不定你不會見到她。”想了想，聖訣又頗為感慨的嘆道，“若是被她知道了，你是幽若聖女的女兒，她定會對你拚死相護。”
“竟還有這一層關係？好複雜……”鳳青嵐已然是有些目瞪口呆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娘親的背景居然如此深厚，除了聖域之內，在聖域之外，居然還有一個城主夫人的侍女？再想想自己……
哎，混的如此之差，簡直沒有臉面去見娘親啊有木有！
嚶嚶嚶，到時候，娘親不會嫌棄自己罷？鳳青嵐做西子捧心狀，心塞無比。
“說起來的確是有些複雜，不過，倒也還好，這些都算是助力，只有蔣家曾與幽若聖女有些瓜葛，不過，到底也是些陳年舊事了，想必不會多與你為難。”聖訣不太肯定的說道。
陳年舊事？那些個老牌家族，哪個不是將那些陳年舊事翻來覆去的糾纏不清？這個蔣家若是不給她使絆子的話，她都不能相信！畢竟是出了蔣黎黎的家族啊！
想到這裏，鳳青嵐果斷決定先下手為強，這第一步就是先從聖訣的口中打探！
於是，鳳青嵐立刻便試探着問道，“蔣家在聖域很有勢力？”
聖訣又怎麼會不知道鳳青嵐心中所想？立刻便似笑非笑的說道，“別太擔心，聖域是個憑實力說話的地方，即便蔣家是聖域三大家族之一，也不能避免會畏懼更強者。”
“我喜歡這個規矩。”鳳青嵐捏着拳頭說道，心中卻是淚流不止，聖域三大家族之一啊！敢不敢來個低級一點的！一上來就是精英怪，老天你簡直就是玩我啊有木有！
看着鳳青嵐如此志氣，聖訣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我還未出師。”
“……”
鳳青嵐無語問蒼天，聖訣的功夫雖然並不如自己，但也算是極好的了好么？何況，她到現在為止，其實也並未見過聖訣真正出手……連他都還未出師的話……
突然覺得亞歷山大啊有木有！
無語凝噎半天，鳳青嵐終於找回了自己聲音，囁喏道，“我不會那麼容易掛的。”
聖訣斜了鳳青嵐一眼，倒也並未打擊她。
其實，鳳青嵐的本事便算是放在聖域之中也已然是上層之數，只要不碰上那幾個老怪物的話，自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只是……若是要救幽若聖女的話，怕是必須要與那幾個老怪物打交道了。
稍稍猶豫了一下，聖訣便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在找什麼東西，只要那樣東西沒找到，你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找東西？鳳青嵐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腕，這個鐲子肯定是個寶物，他們要尋找的東西，該不會就是這個鐲子罷？可是……這個鐲子自己已經取不下來了啊？而且……這鐲子必然是個無主之物，不然也不會認自己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