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段澤軒會武功
我的心好像裂開了,一塊兩塊三塊。屋頂上的怪鳥撲哧着翅膀飛了起來,哀嚎的叫着盤旋在上空,遲遲不肯離去。我微微仰頭,視線越過段澤軒,越過門外,最終融進了黑暗裏。
收回目光,我將視線落在段澤軒擔憂的臉上片刻。終於毫不猶豫的推開他,風一般的闖了出去,乾脆利落,行風都掀起了我紅色的衣袍險些將我絆倒。
“小籬。”段澤軒驚呼一聲,鬆開了撫着素布的手,追了出來,一把將我拉住。
“鬆手。”我的聲音就像魅受傷的嗓音一般嘶啞,彷佛從地獄裏發出來的一般。
他不鬆手,也不說,手指一點點收緊。看着我的時候,眉宇一點點蹙了起來,眼裏全是我看不明白的東西在閃爍。
“我讓你鬆手啊!”我厲聲一吼,終於心如死灰的抬手朝他的肩膀打去,這一掌,我使出的力不重,但也足以讓他這個沒有武功的人後退三步。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輕而易舉的閃了過去,而右手依舊死死的掐着我的胳膊,未曾松過絲毫。我有些吃驚的抬眸看他,他不是不會武功嗎?怎麼會躲過去了?
“跟我回去吧,小籬。”段澤軒輕聲說道,聲音裏帶着一點誘惑。魅和素布也從房間裏出來了,身上的傷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不相信他死了。”我咽了一下喉嚨,哽咽着說道,說這句話的時候險些哭了出來。
“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一點也沒有?”他話鋒一轉,這樣問道。
我愣住,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張溫玉般的臉,迴響起他平時對我的呵護。低垂下眼帘,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一下頭。
手臂上的力似乎鬆了一點,聽得他一聲嘆息聲在我耳邊響起,他徹底將我鬆開了。那一瞬間,我油然生出一種罪惡感,我到底傷害了多少人啊。
“你走吧。”他垂着手臂,話裏帶着絕望。
是的,他是讓我走,而不是讓我去,也就是永遠都不要回來了嗎。手指嵌進了手心中,突然覺得很愧疚,愧對於他。
“對不起。”我語氣決絕,也下定了永遠都不回來的決心,轉身便走。
心裏百感交集,有對姜之死了的疼痛,有對段澤軒的愧疚,有對以後的絕望。眼前一片水霧,看了看在水霧中的黑暗,我輕輕眨了一下眼睛,頓時臉上一片冰涼。眼淚,悄然落下。
姜之,縱使你十惡不赦。可是.......我依然愛你。
倏然間肩膀上傳來一陣疼痛,緊接着身上便沒了任何知覺,在行走的腳步也戛然停住了,任我如何努力也動不了萬分。我驚恐的回頭,看見一臉冷漠的段澤軒,還有他沒來得及收下去的兩根手指。
“你騙我。”我憤怒的看着他,他竟然暗算我,他也會武功,點了我的動靜穴,使我經穴麻木不能動彈。
“小籬,我不能讓你走。”他上前一步,眼裏閃着精光,一抹陰狠閃過。
“你要.....”我驚慌的看着眼前這個忽然間變得陌生的男子,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看見他一抬手,我脖子上一酸,眼前瞬間一片黑暗我沒了任何知覺,昏了過去。
*************依舊是深夜,皓月掛在空中,偶爾有幾隻鳥掠過。我抱着自己的膝蓋,坐在後花園裏面,就那樣愣愣的看着月亮出神。
已經四天了,我再沒有踏出房間以及這個後花園一步。段澤軒徹底將我囚禁了起來,他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猙獰的嘴臉讓我發現自己真是個瞎子。在他受傷的時候,竟然去求姜之去救他。
姜之,姜之你還好嗎?
我不相信你死了,段澤軒一定是騙我的,如果你真的死了,皇宮怎麼可能沒有一點點動靜。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知道嗎?
我用手覆在臉上,一片冰涼,觸了我的警覺。醒來后的第二天是段澤軒坐在我的床邊,他好言好語的勸我,希望我留下來。他告訴我他愛我,會給我幸福,會讓我當皇后。
我只覺得好笑,原來可怕的並不是那些表面惡毒的人,而是那些用羊皮遮住自己丑陋嘴臉的狼。段澤軒便是那匹狼,他想當皇上,於是費盡心思去演戲,去當角落的掌管人,掌管那些官員的把柄和秘密。他喜歡我,希望佔有我將我留在身邊,於是不惜露出可恥的面目將我囚禁起來,哪怕我不愛他,他也不要我去愛別人。
耳邊似乎有淳淳悅耳的聲音響起,似笛子,又似姜之彈奏的琴。聲音就像泉水一樣澄凈,緩緩的聽進我的耳力,流進我的心裏。
我站了起來,朝聲音的方向尋過去,終於在一個假山後面的停住了。會是誰呢?會不會是姜之?想到這裏,我的心驟然跳了起來,卻不敢上前半分。
假山那邊是一個池子,這片領地是屬於段澤軒的,怎麼會有其他人呢?忍不住好奇,我終是小心翼翼的探去了身子,走了過去,向那人看去。
皓月當空,灑下一片銀白清冷的光,同時也灑在了那人的臉上。是一名男子,卻不是姜之,他手裏拿着一個羊脂玉的白的笛子,半閉着眼睛,似乎陷進了自己的笛聲中。
一聲羊脂玉白的衣裳顯得既不華貴,又不會太素凈。而那面容雖不及姜之的傾國傾城,雖然這是來形容女子的,但也是駁為清秀。尤其是那雙手,細長而潔白,和姜之一比,真真是沒有一絲區別。
“末先生。”我彎唇,沒想到這奏樂的人竟然是他,也沒想到我看見他時,心裏是如此的平靜。
他很出神,亦或是早知道有人在他旁邊。笛聲悠揚綿長,他睜開了眼睛,將笛子收進了衣袖中回眸看我。
我很驚訝除了姜之還會有人的眼眸讓我這樣喜歡,尤其是在這月色下,他的眼睛也是漆黑一片,卻是如星宿一般美麗。
“籬。”他淺笑,這樣親昵的名字從他嘴裏出來顯得再自然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