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比武(下)

第53章 大比武(下)

眉心驚得差點站起來!

就算尚玉衡沒有受傷,也抵不過素有第一猛士之稱的廉化。上一世廉化對陸放舟手下留情,那是心存顧忌。對尚玉衡,未必會手軟。比試用的雖是未開刃的鈍刀,廉化力可拔山,兇悍如虎,就算他手中拿得是一根燒火棍子,被他掄到一下,頃刻血肉橫飛!

現在,眉心所擔心的不是輸贏,而尚玉衡的安危。

小羅氏“咦”了一聲,但並沒說什麼。

一直正襟危坐不動聲色的老夫人此時臉色也微微變了。

尚月蓉小聲緊張道:“阿眉姐姐,那個人長得好高好凶啊,二哥能打得過嗎?”

單從體型上看,廉化比尚玉衡要高出大半個頭,虎背熊腰,一肌肉賁張,瞧着就很嚇唬人。

眉心深知,這個人不僅是看起來厲害,拳腳工夫和刀法俱是一流。尚玉衡擅長的是劍術,就算敵不過秦烈,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可現在,居然要拿刀和廉化對陣?

玉郎啊,玉郎,你到底……到底是怎麼想的?

鼓二響,擂台上兩人相對而立,作揖。

廉化使的是一把頗為霸氣的形似“大夏龍雀”的大刀,刀刃三尺,下為大環,以纏龍為之,其首鳥形。尚玉衡手中所持的是一把鳳翎衛常佩的儀刀。儀刀蓋古班劍之類,晉宋已來謂之御刀,後魏曰長刀,皆施龍鳳環。至隋,謂之儀刀,裝以金銀,羽儀所執。

簡而言之,廉化用的沙場對戰的戰刀,尚玉衡拿的卻是裝點門面用的禮儀刀。

兵器一出,場下台上,一片嘩然。

那儀刀刃長六尺余,細如棍,根本無法佩戴,大多是拿在手中像拐杖一樣拄着,何以用來對戰?眾人皆表示,不是尚玉衡瘋了,就是陸放舟事先對廉化下黑手,令他不敢使全力。

議論聲中,鼓三響,比試開始。

廉化雖瞧着是個粗魯人,實則是個細心圓滑的。像他這種憑實力一步步拼上來的底層武者,最懂得權衡。尚玉衡雖不比陸放舟家世顯赫,掉根頭髮都有可能賠上自個的身家性命,但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聽說這位鳳翎衛中的實際掌權者所擅長的是騎射和劍術,刀,似乎都沒人見他用過。

而且,這小子右手還受傷了。

這一局,只要不敗即可,那就陪這位漂亮的公子哥兒隨便玩玩唄……

大夏龍雀使的是大開大闔的招術,廉化揮起長刀便向尚玉衡劈來!

尚玉衡身手不錯,輕鬆躲過廉化的第一擊。他能察覺到對方並未使出全力。他也很清楚,硬碰硬,他必輸無疑。所以尚玉衡接下來都採取避退的方式,憑藉著敏捷的身手與對方周旋。

數十招對下來,廉化火了!他奶奶的!把老子當猴子耍呢?

這小子不厚道,那也別怪他不客氣了。

擂台僅丈方,廉化發威,將大夏龍雀舞得密不透風,以排山倒海之勢壓過來!憑着他壯碩的身軀、凌厲兇猛的刀法,一時間逼得尚玉衡四處躲閃,頗為狼狽。看台上傳來陣陣抽氣聲,幸而是一把仿製的無刃刀,若廉化手中拿的真是大夏龍雀,這尚玉衡恐怕早被刮掉一層皮了!

眉心的心揪作一團兒,好在她看得出那個大塊頭是個有分寸,否則她真不敢再看下去。

尚玉衡手拄儀刀,東躲西閃,眼見着被廉化逼到擂台邊緣,退無可退,才舉起手中長長的儀刀抵擋。廉化原本還想給尚玉衡留着顏面,但這小子滑不溜秋的,一肚子壞水,生怕拖久會生變數,不如速戰速決。雙手舉起大夏龍雀,以力敵萬鈞之勢劈下!

別說是一個人,就算是再來十個,也擋不住他的驚天一擊!

尚玉衡再退一步就是落下擂台,可若硬抗,無異於找死。

擂台下的陸放舟高聲喝道:“老二,快下來,別硬扛!”

尚玉衡如一隻斷線紙鳶,身子猛地向後倒去,手中的儀刀卻向上迎去,碰上大夏龍雀。“噹啷”一聲巨響,長長的儀刀竟從中間折斷!

廉化一怔。

四周的人也發出一陣驚呼!

眉心的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看到大刀只是劈斷長刀,未傷到人,才又緩緩坐下去。

就在大家都以為尚玉衡會被巨力擊下擂台時,尚玉衡雙膝驟然下沉,雙臂高舉儀刀,被大夏龍雀“劈”成的儀刀中間露出一截堅韌的銀絲,緊緊纏上刀身。廉化被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想到收手,可尚玉衡藉著廉化劈過來的巨大力道,竟如拋沙袋般將廉化向擂台下拋去!

“嘭”一聲巨響!

廉化被結結實實摔到丈許高的地上!

場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旋即傳來驚天動地的掌聲和叫好聲。

眉心捂着嘴,忍不住哭出聲。尚月蓉到底是小孩子,激動得又蹦又跳。尚老夫人也輕舒了一口氣,露出久違的笑容。倒是小羅氏還算鎮定,只微微扯動嘴角。

此時就連坐在最高尊位之上的九五至尊慶隆帝也轉頭望着自己身側的武惠皇后,頷首笑道:“這尚家二小子有點意思。”這位年輕的帝王不過二十許的年紀,生得白皙儒雅,風度翩翩,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若不是此刻身着龍袍冠冕,倒以為是太學裏的書生。

陸怡君淡淡應聲,鳳眸黯沉,不知在想什麼。

這一局,尚玉衡利用廉化的狂傲自大“巧妙”贏下。最後一局的“劍”,鳳翎衛就算是輸,與虎賁軍也是打了個平手,已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如果是平局是贏的話……不,不可能。鳳翎衛中劍術最好的是尚玉衡,可與秦烈相比,至多算是不分伯仲。尚玉衡剛剛打完一場,就算是勝了廉化,那也得耗掉半條命。若勉強上場,對上秦烈必輸無疑。鳳翎衛中剩下的,比起秦烈都要差上一大截,派誰上來都是輸。

可經歷了剛剛那場大逆轉,眾人心中對這一局也產生隱隱的期待:鳳翎衛必不會坐以待斃。

虎賁軍大統領秦烈的臉色陰雲密佈,提着長劍登台。

眾人對鳳翎會派誰好奇起來。

待秦烈登上擂台,提劍而立時,陸放舟才漫不經心扛着一把重劍晃悠悠出場。這廝是拿慣了刀的,拿劍的姿勢也如同握刀,毫無尊貴優雅風範,站到秦烈對面,相比這下,秦烈氣宇軒昂,玄色腰帶上的鎏金虎頭稱得他恍如戰神臨世,而陸放舟就像一個街頭混江湖的老大。

見着上來的人是陸放舟,秦烈眉頭微挑,朗聲笑道:“澹遠兄,請教了。”

陸放舟懶懶道:“放心,我必不會手下留情,尤其是……”他的聲音一頓,“敢打我女人主意的,得要掂量掂量命夠不夠硬。”

秦烈面不改色,笑:“澹遠兄說笑了。”

“少廢話。”陸放舟掄起扛在肩上的重劍,“動手吧!”

看台上的人不曉得兩人說什麼,看樣子這兩位大統領關係還不錯,三言兩語之後,十分中規中矩拉開架勢打起來。秦烈是頂尖的劍術高手,陸放舟技不如人,但皮厚、耐力好、抗打,掄起一把重劍見招拆招。秦烈攻,他退,再攻,再退,不知疲倦地與之周旋。

一刻后,兩人仍在台上你攻我躲,“配合”得極為默契。

看台上的人忍不住搖頭,這陸家果然權勢滔天,比武比成這樣,都不忍心看下去。

秦烈心知耗下去不妙,可陸放舟那是自小與尚玉衡……哦,被尚玉衡打大的,別的本事不說,挨打的本事絕對天下少有。雖被秦烈長劍逼得毫不還手之力,陸放舟卻仗着秦烈不敢真傷着他,就這麼跟他硬耗着。他的目的很明確,就算贏不了,也絕不能輸!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妙流逝……

此時日上中天,夏日酷熱,看台不少嬌滴滴的貴女已被曬得懨懨無力,哀聲一片。一些文弱的官員也不停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眉心也熱得厲害,恨不得扯下緊裹的衣領,可當她看到最高尊位上的帝后,身着厚重嚴實的儀服,卻要時刻保持天子儀態,坐得紋絲不動。

想必更苦吧?

眉心又望向前方的江臨月,依舊脊背挺直,端莊大方,又忍不住想笑。

尚玉衡啊尚玉衡,她之前真太“小看”他了。

“喂,都打了一柱香,該停手了吧?”“是啊,還有完沒完呢!”有不少人嚷嚷道。

賽制中只規定墜落擂台都輸,卻沒限定時辰。之前秦烈雖注意到了,卻並未放在心上。此時,他才給終於明白尚玉衡的“良苦用心”!

陸放舟只躲不攻,他又奈何不了,再這樣下去只能言和。可若是言和,虎賁軍就輸了!

虎賁軍絕不能輸!

秦烈心一橫,下手越發重了。他手中所持雖是鈍器,但若擊中要害部位,也是會要命的。陸放舟畢竟平日疏於練習,被連擊中胸口,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小子,除非你有本事把老子弄死,不然老子絕不會認輸。”陸放舟懶懶抹去嘴角的血跡,一臉挑釁。反正只要他不認輸,虎賁軍就必輸無疑!

秦烈面色陰沉得可怕,有那麼一瞬,他真想一刀捅死面前這個涎皮賴臉的男人。可他還是忍住了,他的滔天怒意無處可發泄,提起長劍,長嘯一聲,猛劈入如磐石般堅厚的擂台,頃刻間擂台從中間裂開!

秦烈丟掉長劍,冷道:“不打了。”

陸放舟罵道:“狗|日的,還有臉沖老子擺臉色?老子就是仗勢欺人怎麼了?你要是有種的話,明着來打啊?敢咱家老二下黑手,老子弄不死你!”

秦烈冷笑:“清者自清,秦某技不如人,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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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寵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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