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樹形異骨的震動
“倒是巧了，我這裏正好有一本戰骨功法，你看看是否合乎心意。”冷酷男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泛黃的典籍。
《戰王轉輪經》
玄階上品。
莫君的目光微微一凝，莫家在這三荒城中當屬霸主級的家族勢力，然而莫君記得他們莫家被奉為第一功法的《黃源古經》也才不過玄階下品而已，這還是只有家主才有資格修鍊的傳承武學。然而此刻，這冷酷男隨意拿出來的一門功法，竟然都是玄階上品。這讓莫君震驚的說不出來。
莫君上上下下重新審視了一遍這位冷酷的男子。
一襲黑袍，氣息平常。雖然有些深藏不露的神秘之感，卻欠缺了作為強者獨有的氣勢。
若非男子目光真誠，莫君都要懷疑這位是來拿他開涮的了。
玄階上品的功法，貌似他莫君傾家蕩產也只有摸摸的份。
他苦笑，但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問道：“敢問先生，這《戰王轉輪經》價值幾何？”
“八百下品靈石。”
“呃……”
莫君噎了一下，八百下品靈石，就算是買一本黃階功法都不止這個價。
“先生，您確定是八百下品靈石？”莫君小心翼翼的確認道，特別是下品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冷酷男難得的翻了一個白眼：“少廢話，你買還是不買？”
買，當然買！
莫君一激靈，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不管這冷酷男有什麼用心，這樣的大便宜，誰要是不佔才是傻子。
貨款兩清，莫君麻利的將八百下品靈石交到了冷酷男手上，卻在接過《戰王轉輪經》時，丹田內那小樹形態的異骨突然莫名的顫動了一下。
不是因為戰王轉輪經，而是攤位上一本破破爛爛的羊皮殘卷。
莫君內心狠狠的一震，樹骨是他母親留給他的禮物，儘管莫君一直沒有發掘出來這樹骨的威能，但這並不妨礙樹骨在莫君心中的重要程度。
更難得的是，這還是自打覺醒了異骨以來，樹骨第一次主動的表現出來一種人性化的迫切之感。
莫君表面上不露聲色，卻是在接過戰王轉輪經的剎那，目光裝作不經意間瞥到了那羊皮殘卷上面：“先生，這殘卷是什麼來路，賣嗎？”
心裏急切的莫君，並沒有察覺在他目光凝視在羊皮殘卷的那一瞬間，冷酷男漆黑眸中一道亮光一閃而逝，宛如流星劃過深邃的夜空。
“八千下品靈石。”冷酷男冷硬的道。
八……千下品靈石！？
莫君驚呼，語調都變得異常尖銳了起來。
這也難怪，看冷酷男剛剛隨手就將一本玄階功法以八百下品靈石的低價毫不猶豫的扔了出來，還以為他真的是一個冤大頭，誰能想到這冤大頭卻對一本羊皮殘卷如此的看重，甚至是漫天要價。
莫君猶豫了，八千下品靈石別說他沒有，就算是有也不敢如此大手筆的揮霍。
但一想到樹骨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禮物，莫君的一雙腳就像黏在了原地一樣，挪也挪不開了。
“能便宜點嗎？”莫君苦着一張臉，道。
“你想便宜多少？”
“那個……”莫君緊張的滿手心都是汗水，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錢袋，紅着臉扭捏着：“一千下品靈石，您看行嗎？”
咳……
冷酷男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君：“多少？”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莫君的臉更紅了起來，就像是秋天裏成熟的大蘋果。
一千下品靈石，比冷酷男開出的價位足足少了八倍。這價砍的，也算相當夠狠了。
莫君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地道，可問題是他真的就只有這麼一丁點錢了。
“一千下品靈石，先生，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您就通融通融？”莫君心虛，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貌似他當初差點被軒轅嘯退親的時候，都沒有感覺這樣丟人過。
冷酷男笑了，或者說是似笑非笑。
在這種戲謔的目光下，莫君更覺得無地自容起來，一雙手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好。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冷酷男在笑了一會之後，竟然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可以！”
“啊？”
莫君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本來他都已經不抱希望了，沒想到竟然峰迴路轉。
這是怎麼話說的？
但冷酷男言語未盡，還有下文：“我可以把這羊皮殘卷以一千下品靈石的價格賣給你，但有一個要求，日後若我們再見之時，你必須送你身上的一件東西給我。”未等莫君表態，冷酷男繼續道：“這件東西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是什麼，當然了，日後如果你覺得這個交易讓你為難，或者那件東西是你不想送給我的話，你也有權利拒絕。”
冷酷男微微笑着，凝視着莫君雙眼：“怎麼樣，這羊皮殘卷你買還是不買？
買！
莫君重重的，彷彿帶着上刀山下火海一般的決然，從嘴裏硬逼出了一個字。
他不知道冷酷男條件是什麼，同樣更不知道冷酷男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是什麼人。這一切，莫君都不願意去想了，他腦子只有母親那一份牽絆，無論如何都難以割捨。
莫君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了坊市以後，冷酷男也消失了。不是離開，而是像蒸發了一樣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那攤位的後面。
彷彿他來這坊市，就是為了等莫君，就是為了賣給他一本玄階功法，和一個羊皮殘卷。
有風吹過，熙熙攘攘的坊市裡，在冷酷男消失以後，只有那雜七雜八的一個簡陋攤位，靜靜的躺在角落裏無人問津。
……
莫家後山，太上長老閉關之地。
此時的後山，已經被陣法完全封鎖。莫君的父親，莫家除了大長老以外所有的高層，全部站在一座洞府前的空地上，人人臉上都是一片惶恐不安的忐忑與緊張。
“家主，剛剛有下人來報，我們外圍的產業有九成在一日之間遭到呼延和王氏兩家的聯合襲擊，現如今那些產業已經全部易主。”一名長老面露憂慮之色的走到了人群首位，星眉朗目的中年男子身前道。
在他之後，又有幾位長老各自從陣法之中將心神抽離了出來。
“家主，大長老傳來消息，呼延和王氏兩家在瓜分了外圍產業之後，又企圖對我莫家下屬的附庸家族動手。現如今，已經有三個附庸家族見勢不妙，主動的投靠了過去。”
莫肅聽着幾位長老的彙報，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也讓他眉頭微微蹙起。
正在這時，大陣又是一陣劇烈的波動。
“家主，不好了。有強者神識妄圖侵入大陣，好像是呼延家的老怪物。”
“家主，我這邊的大陣也有神識入侵，用的是王家的搜魂之術。”
後山之上，莫家高層人心惶惶。一個接着一個噩耗傳來，讓他們的心漸漸的沉到了谷底。
莫家，難道真的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了嗎？
“都慌什麼？老祖正在閉關修復受損的神魂，一旦成功眼下的問題自可迎刃而解。何況，就算老祖一時失利，難道我們這些家族的主事人，就都是酒囊飯袋了不成？”
人群中央，滿臉威嚴的莫肅一聲斷喝，將所有惶恐的議論聲掩蓋了下去。
但也只有極少數人看到，莫肅已經是滿手心的汗水。誰都明白，老祖已經是在做最後的掙扎，成功的幾率不超過一成。而失去了老祖庇護的莫家，就像是碎了殼的雞蛋一樣，覆巢之下完卵安在？
整個後山莫名的沉寂了下去，所有人都抬頭望着那被封閉的洞府，又看了看漸漸昏暗下來的天空，心中祈禱着。
希望老祖能夠創造奇迹吧，不然的話，莫家唯有與敵人血戰了。當然，那代價就是整個莫家可能從此消失在三荒城中。
而此時，已經入門修鍊了戰王轉輪經的莫君，卻是欣喜若狂。
一整天下來，他成功的晉入這門功法的修鍊門檻，催動功法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大周天。莫君驚喜的發現，自己的體內的靈氣比之先前至少精純了一倍不止。而他丹田處的那一個氣旋，也從原本的拳頭大小變成了雞蛋大小。
體積的縮小，並沒有讓莫君的實力下降，相反反而讓他有着一種脫胎換骨的亢奮感。
床榻上，莫君倏然睜開雙目，一道寸許長的精芒一閃而逝。
“不愧是玄階上品功法，以我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和那莫成正面抗衡。”感受着經脈之中洶湧澎湃的靈氣，莫君罕見的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這還只是他保守的估計，真實的戰鬥力可能遠不止如此。
除了體內靈氣的變化，莫君的身體也好像長高了一丁點，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倒是他的眼神更加的犀利起來，運轉戰王轉輪經之時目光彷彿一把出鞘的利劍，令人不敢對視。
修鍊戰王轉輪經之餘，莫君又迫不及待的取出了那一本羊皮殘卷放在手上端詳着。
這羊皮卷不知經歷了多少的歲月侵蝕，上面的字跡都已經模糊不清起來。好在莫君還能勉強的將之辨認個八九不離十。
“這應該是一門功法吧？”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