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計
“你們這兩個傢伙到底合計什麼呢？！從前幾日晚上就開始神神秘秘地說悄悄話，難道還有什麼事怕我知道不成？”華夫人俯身抱起天淵，伸出一根手指，裝作有些生氣的戳了戳他的小腦袋，“快說，不然小心我家法伺候。”
“外婆，您還是別知道了，要是知道，您會更生氣地。”天淵伸手摸了摸被華夫人戳的地方，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怕我知道會生氣？哼！”華夫人先是一愣，繼而更加不依不撓起來，一直手抓住天淵的腳踝，把他頭朝下拎着，嗤嗤地笑道，“那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還給我如實招來！”
“這個……現在還不能告訴外婆……”天淵的頭搖的像撥浪鼓，裝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現在要是告訴外婆，那就不靈了……外婆，你又何必着急呢……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嘛……”
“混小子，現在就敢開始瞞着外婆了，好，你給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華夫人笑着把天淵放到了地上，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臉，“既然你這麼寧死不屈，我就不逼問你了，嗯，不過呢，懲罰還是要的，不多，就把我昨天給你的那本《奇葯經》抄兩遍好了。”
“那個……外婆……我現在可不可以後悔……我……我把秘密告訴你……行么……”一聽華夫人要罰自己把那本半尺厚的《奇葯經》抄兩遍，天淵心裏禁不住一陣打鼓，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我，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瞞着外婆做什麼事了……”
“算你識相，說吧。”華夫人俯下身，用一隻手食指和拇指捏住天淵的耳朵，輕輕地搖了搖。
“就是這樣了……”天淵伸手揉着自己的臉和耳朵，把跟鬼千愁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華夫人，說完，露出一副輕鬆的表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用這樣的辦法把皇室的注意力誤導到一個錯的方向，對么？”華夫人沉吟良久，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皇家忌憚的是華家有了能傳承戰騎士血統的後代，說白了，就是擔心華家有推翻皇室的意圖。”天淵認真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先前，皇家之所以獨尊華家，是因為華家沒有可以傳承的後代，外公已經死去數載，僅有的一位嫡系後代又在天戰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旁系弱小，所出後代三人中沒有一個是繼承了家族戰騎士的血脈的……”
“你說的沒錯。”華夫人輕輕地點頭，認可了天淵的說法。
“面對這樣的皇室，如果不想推翻它，就只有兩條路可走。”天淵舔了舔嘴唇，認真地說道，“要麼示敵以強，用絕對的強權鎮壓住他們，讓他們覺得沒有任何反抗的希望，要麼示敵以弱，讓他們覺得我們華家仍然跟我和水離回來之前一樣，仍然沒有可以傳承戰騎士血脈的後代。”
“第一條路雖然相對容易施行，但風險太高，一個不留神，結果恐怕就會以華家跟皇家徹底決裂收場。”天淵拉着華夫人的手在一個石凳上坐下，認真的說道，“我和水離現在剛剛開始修習內功心法和劍術，根本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如果皇家開始咬人，必然會以我們二人為目標，暗殺、投毒之類的手段，恐怕……我不能拿水離的性命做賭注，這太危險，我賭不起。”
“所以你選擇了示敵以弱，讓他們打消對你的估計，是么？”華夫人點了點頭，心裏暗自讚歎天淵的心機之深。
“對，只要讓皇家以為我和水離都沒有繼承血脈，又都是不可早就的人就可以了。”天淵認真地點了點頭，“這樣，我們不但可以不用擔心皇家的陰謀暗手，還可以趁機發展我們華家的地下勢力……一舉兩得……”
“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去辦吧。”華夫人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向內院走去，“我老了，沒有你們年輕人的那些勁頭了，老鬼，我的兩個寶貝外孫就交給你和你的鬼殺營了，蔡管家那邊我會處理，不過，你可要十二萬分的小心，若是我的兩個寶貝外孫掉了頭髮，我可唯你是問……”
“謝謝外婆（夫人）！”天淵和鬼千愁這一隻小狐狸和一隻老狐狸同時露出了狡猾的表情，躬身向華夫人行了個禮，相視一笑。
“你聽的已經夠多了，可以上路了。”華夫人揮了揮衣袖，一道銀光一閃，一個人從天淵身後的樹上摔了下來，頃刻便沒了呼吸，“啊，對了，天兒，那《奇葯經》抄完了以後，記得送到我的書房來。”
“外婆……不是說坦白了……就不用罰了么……”天淵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變成了苦笑。
“我先前讓你說，你不是一副寧死不從的表情么？等到懲罰已經定下了，才支吾出來還有什麼用，嗯？”華夫人沒有回頭，繼續向內院走去，“以後記得，我問，就要無條件的馬上告訴我，不然，後果自負。”
“騙子！外婆是騙子！”天淵哪裏吃過這種暗虧，不禁氣得又蹦又跳。
“出言不遜，再加一遍。”內院清晰地傳來了華夫人帶着笑意的懲罰，天淵頓時一愣，鬱悶之極地鼓着嘴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孩子啊……你還是太小了……不懂事啊……”鬼千愁伸手拍了拍天淵的肩膀，笑着說道，“這聖石大陸上有一句話你可能沒聽說過……”
“什麼話啊？”天淵突然想起華夫人先前順手殺掉的那個隱藏在樹上的人，忙從石凳上跳下來，向那人的屍體走去。
“跟天斗，跟地爭，不沾華家一縷風，頭可斷，命可扔，莫惹華家三隱宗。”鬼千愁笑着走到屍體的身邊，俯下身看着天淵撥弄着地上那具七竅留血的屍體。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鬼伯伯？”天淵從衣袖裏拿出一個布包，展開來，拔出其中的一根銀針，在屍體身上的幾處地方扎了幾下，只見那幾處地方先是流出了紅色的血，緊接着，順着天淵扎的順序，血由紅變黑，天淵滿意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把銀針擦拭乾凈放回布袋，拍打了下手，“果然跟我猜的一樣，外婆用塗了雪裏刀的銀針穿透了他的喉嚨。”
“話的意思啊？話的意思是說，沾誰的便宜都別惦記占華家的便宜，華家是出了名的護短，哪怕是沒理也能說出七分理……想自尋死路，可以，但千萬別掉到華家手裏死，不然定然會死的無比凄慘……”鬼千愁邊說著，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想起了自己以前被華夫人摧殘虐待的往事，背上冒出了冷汗。
“那三隱宗又是誰呢？”天淵把裝了銀針的布包放回衣袖，又掏出一個白玉做的小盒子來，打開蓋子，用兩個手指把裏面的一條白白胖胖的蟲子拎了出來，丟在了屍體上。
“三隱宗就是你外婆的直屬力量。”鬼千愁的臉上扭曲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你外婆的上面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都還沒出滿月就被人暗害了，但家族裏也給那兩個孩子入了宗譜，所以你外婆在名義上仍然是排行老三……家族怕你外婆也像前兩個孩子一樣遭人毒手，便把她送到了華家隱宗去撫養長大……她感念華家隱宗對她的撫養之恩，在接掌了華家的實權后就對隱宗一脈大力扶持，現在，隱宗一脈已經成了華家最鋒利的槍了……對了，華家隱宗還有一個名字……叫鬼殺營……”
“這麼說……外婆交給我的……是華家最強大的那部分力量……”聽了鬼千愁的話，天淵不禁一愣，繼而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
“沒錯，夫人很看好你。”鬼千愁認真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鬼殺營一直都是由你外婆親自掌管的，有很多華府長老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存在……”
“放心吧，外婆，我一定不會浪費這股力量的。”天淵仰起頭，看着天上的流雲，笑道，“天下，我來了！”
“這個孩子真的只有不到十歲么……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看着天淵漸漸遠去的身影，樹上一個黑衣人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低頭看着地上那具已經被天淵放出來的蟲子蠶食的只剩白骨的屍體，不由得一陣反胃，“我得趕緊回去稟告陛下才行！不能留這麼個小禍害！”
“砰”黑影剛剛要挪動身形離開，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吃驚的看去，只見自己膝蓋以下的部分都已經變成了白骨，血肉淋漓卻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疼痛。
“這，這是怎麼回事！”黑衣人害怕地用手撐着地面後退了數尺，臉上儘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但是，任他怎麼害怕，也減緩不了他的身體變成白骨的速度。
“不，不要！”黑衣人想要大喊，卻發現自己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了，再他有意識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那隻天淵先前放在地上的那條白胖的蟲子向著他的眼珠張開的血盆大口。
“原來是這隻我一直不曾留意的蟲子……”這是黑衣人的最後一個念頭。
“你，去把我練功的那個地方的兩堆白骨打掃乾淨，順便把我的千世帶回來。”天淵跟着鬼千愁走進內院，從衣袖裏拿出先前裝白胖蟲子的白玉小盒，遞給了一個正在打掃院子的小丫鬟。
“兩堆白骨？”鬼千愁先是一愣，繼而瞪大了眼睛。
“沒錯，兩堆。”天淵打了個哈欠，徑直伸着懶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我得趕緊抄外婆讓我抄的《奇葯經》了，不然要挨打屁股了……”
“不是只有一具屍體么？哪裏來的兩堆白骨？”鬼千愁皺着眉頭跟着天淵走進了房間，雖然心裏想到了什麼，嘴上卻是不肯承認不到三尺的距離之內竟然有他也發現不了的敵人，而這個敵人還被天淵處理掉了。
“樹上還有一個。”天淵爬上椅子，鋪開紙張，一邊磨墨一邊說道，“是千世告訴我的，毒蟲的嗅覺比我們的好的多，它一副能自己搞定的表情，我就放心交給它了。”
“你說別的理由我或者會相信……但你那隻百毒金蠶能有表情么……”鬼千愁感到一種無力的挫敗感，嘆了口氣，走出門去。
“我總不能告訴你是我的劍的十位劍魂中的一個大叔告訴我的吧……人太聰明了，真是麻煩……”天淵吐了吐舌頭，打開了《奇葯經》的第一頁，埋頭抄了起來。
正在寫的另一本書
[bookid=1563035,bookname=《妖戀的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