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顧雲天先去了醫院,可是舒曼恩並沒有在那裏。
潘夜蓉見到他,不由問道:“恩恩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原本是他想來問舒曼恩到底去了哪裏?現在倒好,被問的那個人居然是她。
既然岳母大人這麼說,顯然她也不知道恩恩去了哪裏嘍?
“恩恩學校里有點事,她托我來看看你。”顧雲天撒了個小謊。
既然曼恩不在這裏,那她到底去哪裏了呢?
潘夜蓉望望窗外黑漆漆的夜,說:“這麼晚了,學校找她有什麼事?”她疑惑地望了眼顧雲天,“你們倆該不是吵架了吧?”
顧雲天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會跟她吵架呢。”
他疼她都來及不呢,怎麼捨得跟她吵架啊!
顧雲天出了醫院,坐上車,不死心地又播了舒曼恩的手機。
可裏面傳出的聲音,依舊是那道冰冷的女音,“您好,您播打的手機已關機……”
他實在是想不通,舒曼恩怎麼就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呢?
那樣的措不及防,不給他一點兒徵兆。
顧雲天開車去了舒曼恩父母家。
或許她回家了,卻沒有告訴她父母呢。
他抱着這樣的期望過去敲門。
可是敲了很久也沒有人來開門。
直待隔壁鄰居走出來,說:“別敲了,這家裏人生病住院去了,好多天沒回來了。”
“那他們家女兒回來過嗎?”
鄰居搖搖頭說:“沒看到她回來過。”
顧雲天出了門,無耐地抬起頭,無垠地夜空上繁星點點。
可他卻將舒曼恩給弄丟了,而且還丟得莫名其妙。
曼恩,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麼不給我一點訊息,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做錯?
顧雲天腦中突得劃過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人當初也是這樣逼着他的母親離開的。
難道今天她也逼着曼恩離開了?
顧雲天想到這,心裏一慌。
他跳上車,一踩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
到了家,他怒火沖沖地向禁地走去。
進了門,莫語蘭正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見到進來的人是顧雲天,心裏一陣欣喜。
“小天,你怎麼來了?”莫語蘭高聲朝裏面叫道:“芳姨,倒杯人蔘茶出來。”
芳姨聽到外面的聲響,趕忙喜滋滋地跑去倒人蔘茶了。
顧雲天黑着一張臉,張口質問道:“是不是你逼着曼恩離開這的?”
莫語蘭怔了半響,舒曼恩走了?沒想到那女孩倒是個聽話的人,叫她離開果真就真離開了,不拖泥帶水,很好。
但面上莫語蘭卻半點都沒有表現出來,“曼恩?就你娶的那媳婦?我說孫兒啊,你媳婦丟了怎麼來向我要啊?腳長在她身上,她要去哪,我哪知道啊?再說了她都不知道有我這個老太婆的存在,我怎麼逼她走?”
顧雲天細細一想,確實是。
他沒有將曼恩介紹給自己的奶奶,也從沒有把禁地里的事告訴過她。
“真不是你做的?”顧雲天不死心地再次問道。
莫語蘭神情淡定地說:“不是,真不是。”
顧雲天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奶奶將曼恩逼走了,那曼恩又到底為了什麼事不告而別呢?
他想,如果曼恩再不出現,他就去報警。
“那我走了,你休息吧。”顧雲天丟下一句話,向門外走去。
“小天。”莫語蘭叫了一句。
顧雲天定住身子沒有動。
莫語蘭說:“你就不能留下來陪陪奶奶嗎?奶奶老了,餘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莫語蘭這話說得有點悲傷。
顧雲天雙眼有些無神地注視着院子裏開得興旺的花草。
那些花草隱在暗影里,雖然看不太真切,但還能感覺到它的生機勃勃。
好比他的祖母。
感覺像不管世事,卻非要掌控那麼多。
半響后,他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芳姨端着人蔘茶走出來,看到顧雲天的背影,忍不住說:“小天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固執呢?”
莫語蘭輕輕地呢喃道:“這性子隨我。”
顧雲天沿着花園向別墅走去。
遠遠地他望見自己房間的窗戶,那裏一片黑暗。
曼恩沒有回來。
他突然想起舒曼恩的好友應若珊。
曼恩跟她會不會有聯繫?
好在他之前存了應若珊的手機號碼。
他立馬播了過去,可是手機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顧雲天不死心地繼續撥,只待撥了三次,手機終於被人接起。
應若珊在手機彼端,對着舒曼恩輕輕道:“是顧雲天。”
舒曼恩的臉色暗淡了下去。
“若珊,曼恩在你那裏嗎?”顧雲天急切地問。
“呃……”應若珊瞟了眼舒曼恩,曼恩朝她點點頭,應若珊說:“她在。”
顧雲天終於倏了一口氣,“可以叫她接一下電話嗎?”
應若珊沖舒曼恩輕聲問:“要接電話嗎?”
舒曼恩垂眸想了一會兒,說:“把手機給我吧。”
“喂……”
“曼恩。”顧雲天淡淡地笑了一聲,問:“怎麼不回家?我很擔心你。”
只這一句話,舒曼恩的眼角突得就冒出淚意來。
她以為他不會擔心她。
她關了手機,沒有給她任何關於她的訊息。
她以為她不會來找她……
“我……”舒曼恩頓了一下,說:“今天我就在若珊這裏睡了。她……她有心事。”
應若珊聽到,差點被喝進去的水嗆到,她瞪了一眼舒曼恩,心裏吐槽,有心事的那個人是你才對吧?
“那我明天過去接你。”顧雲天知道這是舒曼恩的推辭,如果真是應若珊有什麼事,舒曼恩要在她那裏過夜,她早就打電話給他了,而不是一聲不吭地消失,讓他一頓好找。
他心裏隱隱感知,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曼恩是不會有家不歸的。
可到底是什麼事呢?他原想着是不是他奶奶將所有的事告訴了曼恩,可剛才證實了並沒有,那到底會是什麼事困繞她呢?
他想,明天去接她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舒曼恩切斷手機,遞還給應若珊。
應若珊見她臉色不好,並勸道:“你還是跟顧雲天好好談一談吧,他奶奶不是說顧雲天應該是愛你的嗎?”
舒曼恩說:“可這樣的愛,你不覺得是種負累嗎?”
應若珊關了電視,正色道:“其實你在意的還是顧雲天會生育這個事實吧?”
舒曼恩被應若珊戳中心尖上的那一點,顧雲天會生育,而她不會。
這一點,沒法叫她不在意。
顧雲天一夜都沒有睡好,身邊沒有了舒曼恩,心裏某塊地方空落落的。
天剛朦朦亮,他就起床了。
繞着花園跑了好幾圈,好不容易捱到太陽升起。
他上樓,沖了個涼,換上乾淨的衣服,下樓去餐廳吃了早餐。
這才開着車子出了門。
車子開到一半,他才想起,他不知道應若珊住哪。
他撥電話給舒曼恩,這次卻意外地接通了。
曼恩給了他確切的地址,顧雲天將車子開得飛快。
到了應若珊家,顧雲天按響門鈴。
門一下子就開了,顯然舒曼恩在等他。
“曼恩。”他輕輕叫了一句。
“進來吧。”
顧雲天進到屋裏,見只有曼恩一人,於是問:“若珊呢?”
舒曼恩走進廚房,說:“她去畫室了。”轉回頭,“你要喝什麼?”
顧雲天深深地望了眼她,“隨便吧。”
廚房水壺裏的水燒開了,發出“滋滋”脆響。
舒曼恩翻廚櫃,從裏面拿出速溶咖啡,說:“那就咖啡吧,若珊這裏也只有這個。”
雖然是速溶咖啡,可用開水一泡,咖啡的香味還是溢滿了整個房間。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誰都沒有言語。
陽台的玻璃門開着,也不知是誰家的鴿子,飛進來落到陽台上,“咕咕”地叫着。
“曼恩,能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嗎?”
舒曼恩卻在想,要怎麼開口才好。
她反問:“你沒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顧雲天突然記起,某天的一個晚上,他從禁地里回來,當時他就覺得舒曼恩臉色有古怪。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舒曼恩也問了同樣的一句話。
她問:“你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講嗎?”
當時他不明白,現在福至心靈。
她應該去過禁地,也見過他奶奶了。
唯一不清楚的是,不知他奶奶跟她講了什麼?
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好事,要不然舒曼恩也不會離家出走。
這樣的不告而別,應該算是離家出走吧。
“好,我坦白。”顧雲天一苦笑地說:“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下,我怎麼好對你實話實說。”
舒曼恩也明白,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們各取所需,婚姻也只是讓他們拿來當成屏障而已。
“可你能生育,當時你為什麼連這個都要騙我?”
舒曼恩的聲音很輕,但落到顧雲天耳里彷彿萬馬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