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此情可待:死之前一定先殺了她【7000】
571:此情可待:死之前一定先殺了她【7000】
清吧是酒吧的一部分。
左側安靜優雅,右側一堵牆之隔,熱鬧緋迷,互不干擾。
聊天的時間過得太快,怎麼也聊不夠似的,其實說了些什麼,一下子又記不清。
阿雅看了眼時間,簡軒儀便從容打住了話頭,“困了嗎?”
“我倒稀奇你一個需要倒時差的,精采熠熠。”
他握着杯子輕輕一撣,交疊的雙腿放下,站起身,“男士與女士有所差異。”
阿雅瞧他,現在說話,端正自然,兩句里有一句顯現水平,倒是比從前盛氣凌人,站得穩腳跟多了。
這些年,他氣質上變化許多,變好了。
跟環境有關係嗎?
與她這樣的平凡人,到底不太一樣。
有所唏噓,卻又不覺得衍生距離,他笑起來如前的疏朗開懷。
“是,簡先生說的都是道理。”
“何小姐也會奚落人。”
阿雅不跟他抬杠,說sorry,側身而出。
簡軒儀見她拎包,意會,“洗手間好像在熱吧那邊,裏頭亂,我同你過去。”
兩人穿過厚厚的拱形門,喧囂的音樂隨即入耳,燈閃爍爍,紅綠不辨,簡軒儀等在岔路口的位置。
用清水撲了撲臉,洗手間出來是一個大圓形的露台,又是一道拐彎,阿雅的視線不過不經意地一瞥,微微頓住腳步。
露台通向的那一道長廊,大概七八米遠的位置,站着三四個潮裝男孩。
那一處安靜,無人打攪,幾人圍在一起,有個捏着鼻子,有個夾着煙,還有個手裏似乎有錫箔紙。
剩下的一個靠牆的,懶散的站着,似乎有些醉意,他的手白而有少年特有的纖細美感,揉着額頭。
然後,那條手臂拿開了,那張臉呈現在了阿雅的眼中。
她心中一晃,腳步上前。
那三四個男孩卻驀地發現了她,手上的動作都是一頓,有個人罵了聲靠。
其他兩個迅速轉過身。
那個靠牆的側影,冷冰冰的俊俏面孔,此時瞥轉了個眼神。
阿雅視線微凝,燈光有點暗,她眯了眯眼睛,可對方沒給她看清的時間,四個男孩轉瞬消失在暗影里。
阿雅追過去,牆壁的里側是一條長廊,包廂不知多少個。
她愣神的功夫,簡軒儀在後面喊。
阿雅走回去。
“怎麼了?”
她又回頭,神情微慮,忽然問,“簡軒儀,你記得他的兒子嗎?”
“梓銘?我對他的印象停留在小時候,並不常見,席家嬸嬸總帶着小傢伙在娘家住。你方才是看到他了?”
阿雅擰眉,“燈光太暗,我不確定。”
“是否要進去找找?”
阿雅想了想搖頭,心中不願覺得是他,梓銘小時候雖倨傲彆扭,可品質不壞,怎會和玩錫箔紙的少流們混在一起。
或許……
阿雅打住想頭,人隨簡軒儀出來酒吧,他自然要開車送她。
定了導航,開了個輕音樂的電台,簡軒儀少與她說話,由她打盹。
路過一個十字當口,他有所察覺,往後視鏡看了看,但後面近距離並無車輛,簡軒儀握着方向盤,眸色微微加深。
車開進公寓的樓棟下,他一起下車,兩人站在密碼門前。
“你住哪裏?”
“暫時的話,公寓酒店。”
“不回家嗎?”
他未答,張開雙臂,“今晚,欠一個這個,老同學。”
阿雅無語,倒也大方,傾身過去,淺淺靠了下就鬆開。
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阿雅轉身按密碼,揮揮手。
簡軒儀也上了車,倒車離開。
那輛黑色賓利,樹下的位置,停泊許久。
他的跟蹤技術,就算是簡軒儀也逮不到的,看着樓層上的窗戶,燈開住了,他的眼神幽恍,又花。
最後變成刺痛,他眨了下眼眸,臉上一分表情都無。
……**……
左龍招呼手下去藏酒窖把你那份最久遠的幾瓶典藏都拿過來。
小弟們捧着都怕摔了,齊齊弄了來,左龍搬上車,一溜煙朝席氏大廈駛去。
夜晚的三十層高樓,頂層亮燈。
左龍單臂拎着木箱裏的紅酒,由大廈保安打開電梯門,直上頂層。
揮退保安,他走到總裁辦公室,玻璃的整面牆前,已能看見沙發上斜斜倚靠的男人身影。
這並不是個喝酒的好地方。
左龍推門進去,才看到他頹廢的樣子,戾氣冰冷的五官,闔着眼眸,長腿搭在玻璃桌上,煙灰缸裂掉了,而他修長的幾根手指,均帶了血,夾着一根滅掉的煙。
“城哥。”
他似醒來,足踝換了上下位置,扔了煙頭:“開了。”
聽他嗓音沉啞,面上是精緻沉水的五官,不露絲毫,只有冰冷的疲態。
左龍轉身去櫃中取了酒杯,他視線發沉地盯着紅色液體順着杯壁而下,酒瓶口剛離開,他端起一口飲盡。
冷淬得喉結冷硬滑動幾下。
“城哥,我還帶了下酒菜。”
“紅酒配下酒菜?”他慢聲笑。
左龍只是不想他空喝,他將沉重的身軀后靠,似笑:“宗族那麼堂系兄弟,我一方大佬,朋友五湖四海,說得來的也只有你和阿威,你看着粗人,其實心細,阿威那小子什麼也不懂,如今他……”
左龍坐下,“今年我去掃過墓,給了好酒好菜。”
他玩着酒杯的手指修長,那隻高腳杯打了個圈,又穩穩落住,他盯着襯衫上落下的酒漬,大概想起什麼,笑得斂神靜氣:“阿威喜歡她。”
左龍聞言,微微變色。
他歪斜在沙發扶手上,斜睨過來,入鬢的眉鋒利的峰,輕挑時也攝魄。
“瞞得過我這雙眼睛,”他兩指反指雙眸,淬冷又慵懶。
左龍講:“無論如何,城哥,阿威已去,什麼也都帶進了墳墓。”
“我說要挖他墳了?”
左龍沉默不言。
他卻連笑兩聲,接而風華的笑影散在薄刃的唇角,恍恍惚惚,低語,“是她美,安安靜靜的迷着人。我們這條路,越滿身污戾,越喜乾淨之人。純真初心,美若白蓮,當初她在何敬國的庇護下,可不就是一朵嬌美小花,晃壞了一干人的眼。”
左龍知他出此言,和今晚的事脫不開。
“我浪/盪半生,遇她晚了,情竇長開,才知感情,真他媽扯淡。滿腹酸澀,心眼窄小,那痛,比幾發子彈強力。”
喝幾杯,絮叨開,左龍看他,風華絕代的臉,容顏俊頂,或是滄桑,更添幾分孤絕。
“是否,她只有在我面前才生不生死不死?”
他驀地傾身,來揪衣領,左龍由他,他半闔眼眸,從不露的哀傷有些藏不住,盯着他,“她在你面前也戰戰兢兢嗎?”
“城哥,何小姐是那性格。”
“不對,你以為我沒瞧見過她與你說話的樣子?”
他按着太陽穴,指骨寸寸的冰冷而僵硬,低喃,“阿龍,原來她可以笑得那樣美。”
“她並不是天生膽細木訥,綳直着神經而活。是沒有讓她感到放鬆的人,她也能活波自在,也會有眼眸流轉噘嘴逗趣的表情,她其實……和別的小女孩一樣的,”
“城哥,”眼見,他兩目怔怔,狹長的眼底,落了灰般。
他搖搖頭,喝高了嗎,放下酒杯,那幾根冰冷掉的手指逐漸蓋住眼睛,他緩緩地弓背下去,輕笑:“當年何敬國說,他的阿雅將來配一個平凡斯文的男子才好,今晚我看了一晚上,忽明白過來,父看女,看一生。她喜歡乾淨的,正派的,不會給她壓力感,能夠談笑自如的,沒錯。”
“簡軒儀我在查,”左龍拿出有滴滴聲的短訊,“他為聯合國安全理事會工作,似乎沒有複雜的網絡,也許是還沒查出來。”
他擺擺手,“軒儀我了解,初到美國,他頹廢三年,後來發狂,擺脫簡霆雲控制,與我一派決裂,出走失蹤,這麼多年,他如果沒有變壞,那就是變好。亦正亦邪?他不走那道。”
左龍察覺他話頭裏有話,微擰眉目。
果然他說:“張家那邊最近動作陸續,青叔幾次警告我不要逆天,其實我想法最簡單,”
身軀慢慢仰倒在沙發里,他望着屋頂,聲音慢而沉,有着輕盈痛楚,“是我奪她來身邊,她這一生我要護住,只怕我一倒,嘉舒和她,娘倆無依。那些豺狼們,只恨不能把我拆骨入腹,可會善待她?不會,我竟開始害怕老去,怕強悍不在。”
“娶她,本也是一步險棋,捆在身邊是我自私,想與她長久……甚至想過,我若先走,走之前一定把她先殺,斷不會讓別人折磨她。”
左龍嘆氣,這樣的愛,窒息。
他眼神在冽寒的笑影里,逐漸失了光彩,淡而苦笑:“其實想想,簡軒儀若真有護人的本事,她去他身邊……”
“城哥!你從不認命。”
他閉眼,似笑濃:“可我愛她,見得到總好過去墳墓祭拜啊。”
“酒喝多了,人也懦弱,是不?呼風喚雨得不來她一笑,過這麼多年,我才明白,她不是倔,她是不開心。”
……**……
清夢早晨才回來。
阿雅起的早,廚房裏叮咚地響,在準備早餐。
她回頭,掠了一眼梳妝整齊的清夢,不是外向的人,也不會揶揄什麼。
倒是孫清夢念了片吐司嘖嘖地過來,“何小雅,一直盯着我瞧什麼瞧,咱們成年人……”
“你喝牛奶!”阿雅堵她的嘴。
孫清夢大笑,安靜了會兒,輕聲問她,“昨晚和簡軒儀聊得好嗎?”
“他變得正義凜凜,斯文許多。”
“更有魅力了吧。”
阿雅手裏的鍋鏟還拿着,急於解釋,“清夢,”
“我都要結婚了,釋懷不釋懷的……阿雅,你現在單身一人,其實,”
“你誤會了,清夢。”
“哎呀,我們不要提起一個臭男人,別彆扭扭的好嗎?”
阿雅失笑,“昨晚我問簡軒儀怎麼不回家住,他不回答。”
“他那個性子啊,”孫清夢搖搖頭,“他出國,是簡叔叔逼的,當然主導力量是席老大了……他哪裏會服氣,我第二年追到美國嘛不是,但並沒有找到他,他家裏人也在找他。”
“我第二年才找到那混蛋,你猜?他在密歇根州乞討,混成流浪漢了!”
阿雅驚奇:“怎麼回事?”
“太能折騰!不過那麼多年,他真是白手拼搏,從流浪漢混進聯合國,能寫一部奮鬥血書。”
阿雅也猜到了,必定艱辛,他走與席城,相反的道路。
唏噓中用了早餐,阿雅拎包出門,昨晚和班主任談的不錯,有點眉目,她今天買點東西親自去一趟班主任的家。
班主任是熱心腸的人,當年帶阿雅一班,足足五年,對班裏這個每次作文大賽都獲獎的孩子,很是喜歡。
這麼多年過去了,班主任已經退休,阿雅有事相求,她也樂於幫忙。
接下來的一周,班主任帶着阿雅見了女兒所在大學的好幾個領導。
不過現在教師資格很嚴,即便有熟人這道後門,定不定得下來,卻不好說。
班主任的意思是,當助教其實也沒那麼好,工資起先很低,考試還要將近一年。
阿雅卻一根筋,既然都麻煩了這麼多人,那就努力先考試,考試過了,大學那邊如果不要她,那也沒事,起碼多了一本資格證在手。
困難是暫時的,目光要長遠一些,撐過這一年,以後每次見小舒,底氣也足一些,經濟也寬裕些。
一周后,她在網上報了來年三月的考試。
這一年得和清夢擠了,那傢伙在準備婚事,大大咧咧的說一嫁人就滾粗了,房子隨她處置。
阿雅哪能那麼厚臉皮,強行與她定了租賃合同,這麼好的房子,每月一千租金她得給吧。
拗不過,孫清夢齜着牙嘲笑她:我那天瞄了眼你的短訊餘額,那你得趕緊找個兼職了!
是得找了,唉。
用手機在瀏覽,電話卻來了。
“簡軒儀?”
“在家?”
“請問你有事?”
“才一周多,老同學,你這麼疏離?”
阿雅從椅子裏起身,微微翻眼,“你還沒回美國嗎?”
那邊幾秒沉默,有點怒氣的聲音,“就算回,之前也得請你和孫清夢吃頓飯!”
阿雅笑了,“別生氣,有事嗎?”
“有空你就出來,孫清夢忙着採購嫁妝我不敢麻煩她大小姐,那請何小姐出洞,我要購置居家用品,我一個大齡男青年,你懂?”
“你不回美國了?”
那頭簡軒儀揉了揉眉,“你就算無比盼我滾回老美,也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我會傷心。”
阿雅微微愣住,她詞句里潛意識有這麼想嗎?
暗自嘆氣,是有的吧,生活給了她老氣,她如今變得心懶,心敏,一點動靜都讓她覺得疲累。
其實簡軒儀很好,那天同學聚會不過小聚,這一周他很忙,也就沒和她聯繫。
或許……自己未免想太多。
阿雅捋了捋思緒,那邊在說,“新任務下來,要一些時間,我得和行政區這邊打一段日子的交道,天天公寓酒店也不是事兒,乾脆在網上找了個公寓,傢具家電都是新的,不過日用品還沒有。”
明了。
這忙,阿雅沒法拒絕。
正好她也要去圖書城購買一些方向書。
關掉電腦,拎包,門口換鞋,阿雅看時間,“約在哪裏?你新家附近的大型超市吧,東西零零碎碎,買起來就多了,太遠不方便提。”
“OK,別動,我去接你。”
“不用……”
“紳士之禮。”
阿雅掛電話,拿着手機又開始瀏覽招聘網,邊瀏覽,邊給小舒發了條語音,中午時段,幼稚園正好是午餐時間。
和小舒聊着聊着,簡軒儀到樓下了。
阿雅出門,上車,他開去的港島南路,阿雅笑說:“這一片是文化區,有非常高檔的公寓嗎?”
“我看起來像非得住高檔公寓的嗎?”
阿雅總被他噎,索性不說,反正方便了她,最大的圖書城剛好也在這一片區。
路邊的樹影勻速閃過,經過了一個熟悉的路口,阿雅有些走神,與小舒在這裏買傘的那天後,其實她單獨來過兩次,但並無收穫。
兩人去了最大的生活超市,阿雅事先幫簡軒儀列好清單,購買時井然有序。
簡軒儀這點子事,她麻利地給解決了,超市出口,阿雅打算與他分道揚鑣,“我去圖書城。”
“飯點兒啊,何同學。”
被他固執地邀請着,只得先把大小堆東西放到後備箱,簡軒儀開車,讓她帶路找餐廳。
大的地方阿雅自然沒去過,路邊的是會小館子倒是記得幾個,拐進了一個巷子,阿雅指路,“靠左停,前面有一家很好吃的牛腩麵館。”
兩人下車,要經過兩棟小區的交叉口,這幾十米內沒有店面,花園居中,有點幽靜。
卻在走過小十字路是,聽到了打鬥聲。
簡軒儀先察覺,伸臂把阿雅往後攏,他手越過西裝外套摸向腰裏側,往前走。
阿雅卻在他之前睜圓雙目,跑出去,確定了所以喊出聲:“梓銘?”
樹下面打架的兩個人中,有一道瘦削凜冽的身影一僵。
阿雅更確認,“梓銘!”
“老母!”處於下風的那個人收手,紋身瓢頭,罵道:“一萬三!做這麼多次生意了,你他媽敢少我錢?”
“本少爺稀罕!”那個少年冷哂得擦了下嘴邊的血,錢甩到人家臉上。
紋身男也把小包的東西甩過來,他一接住,攥緊了,轉身大步就走。
“梓銘。”阿雅跑上去追。
簡軒儀問,“張梓銘?”
“是他,”阿雅被風颳得有些冷了的臉,呈現出微微痛苦的神情,低聲道,“真的是他。”
簡軒儀上前,喊人不理,他伸臂,張梓銘動作極快,冷厲地甩脫,他轉過身時,阿雅到了跟前,他頭髮滴着水,剛洗過,被風吹得冰冷,他的面容,稜角冷俏,長成了俊美少年,可是眼神如寒潭一樣,此時狠狠盯住了阿雅。
身上的格子襯衣,撕破了一塊,耳骨上鑽着一枚鑽石耳釘,頭髮烏黑,額前稍長。
不似打流壞生,卻也不是乖學生,神情從頭到尾,很陰沉。
對視久了,阿雅面對他冷漠中夾雜着譏誚,譏誚中夾雜着挑釁,似笑非笑的目光,她驀地撇開了眼,太陽穴的神經,突突地跳。
對峙着,簡軒儀靜默觀察,而面對面的兩個人,沒有出聲。
今天天氣很差,似乎颱風要來的勢頭,風掛起來竟然寒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好久不見啊。”張梓銘微微地笑。
他的手一直負在身後,簡軒儀不動神色地掠了好幾眼。
阿雅緩慢走到他面前,竟比她高出大截了,四年不見,其實前兩次來這一片想着碰碰運氣找他的時候,阿雅便是忐忑的。
希望找到他。
可又……
做錯事的人,再抬不起頭。
“梓銘,你住這裏嗎?”
“哦,原來你還記得我這號人。”
阿雅心裏難受,“今天周四,你怎麼沒上學?”
“阿姨大媽,你來管教我?”
“張梓銘。”簡軒儀沉沉出聲。
少年冷冷的雙眸斜睨過去,在英俊的男人臉上打了個轉,又回到阿雅臉上,他不羈地挑眉,指指兩人,笑開:“市場挺好,離開了席城,這是新主兒?你也不挑不撿,叔侄倆輪着來。”
肩膀驀地被簡軒儀攥住,阿雅明顯感覺到他的怒氣,立刻上前按住簡軒儀鼓起的臂膀,“簡軒儀,你先鬆開。”
“長大了,倒是嘴不幹凈了。”簡軒儀冷冷斥道。
張梓銘努努嘴,“軒儀哥哥?呵,我變成什麼樣,得感激這位啊。”
阿雅雙手,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