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散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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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趙牧沒有想到的是，如此整整折騰了一整夜，曹副將也沒有回報有關易小天的任何消息。
其實，趙牧哪裏知道，此時此刻的易小天，仍然躲藏在內河之下，十分自在逍遙。
“這金佛舍利果然非同凡物，居然有避水的效果，我躲藏在下面，那還真是誰也發現不了！安全之極!”
正如他所說，這金佛舍利具有避水的效果，周圍丈余的距離，滴水難進，空氣與河水之間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圓球形氣水結界。
透過氣水結界，還隱約可以看見渾濁的河水之中，有不少的大魚大蝦等水生動物游來游去，讓他飽覽奇特的水下世界。
不過，有件事一直困惑在他心頭，自己躲藏在這水下，不敢冒出頭，空氣被水隔絕，無法補充，但自己躲在水下一整夜，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呼吸如常，真是奇事一件。
想來，應該又是金佛舍利的神奇效果了。
其實，他也發現了，這金佛舍利的奇效絕不是只有這一點點。
像昨晚他被打入內河之中后，趙雨晴雖然數次三番運用靈通法術攪動河水，試圖將他吸出水面，但神奇的金佛舍利竟似在他身上下了定身咒一般，任憑河面風浪起，他就是若定海神針般紋絲不動！
但是，現在想起險些給自己造成重創的趙雨晴，易小天緊握雙拳，牙齒緊緊第咬着嘴唇，任由那淡淡的血腥在嘴角散開。
“哼，趙雨晴，你給我記住，遲早有一天，這個仇我會找你討回來！”
不過，對於趙雨晴實力的可怕，他是深深忌憚，至此也忘不了突然被趙雨晴施展火焰之術的靈通，將自己燒得“一毛不拔”的慘景，所以，一整夜他都一直不敢冒出水面，反而是躲在水下，最後久久不見動靜，才呼呼睡起大覺來。
這一覺醒來，已是次日中午——當然，藏於河水深處的易小天是不清楚的，只能透過河面透射進來的陽光，感覺到天早已大亮。
“哎喲，糟糕，師父的遺體哪兒去了……”
昨晚被打入河水之中后，他一直擔驚受怕趙雨晴出現，一時忘了師父的遺體，現在才追想起來，真是罪過。
然而，他找遍全身，哪裏還有師父智凡的遺體？就是自己，全身衣服都被那把火燒了個精光，就是毛髮也未能倖免，渾身赤條條的。但肌膚依舊白皙無損，看來應該又是金佛舍利發揮奇效了。
“師父，弟子無能，沒有保護好你的遺體，讓你給趙雨辰那賤人燒了個屍骨無存，不過你放心，這個大仇，遲早有一天弟子一定會替你報的。”
易小天暗暗發完誓，忽然想起師父生前的叮囑，橫豎現在安全之極，不如早些散功，以免遭到反噬。
想到這，易小天急忙按照師父智凡所教的法門，擺好姿勢，開始散功！
對於散功的痛苦，智凡早已告訴過他，所以他早有心理準備，但他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這散功的痛苦程度。
智凡的內功修為不低，一身強勁的氣流全被儲存在了他的丹田之中，就若蓄積在水壩中的湖水，結果現在給他易小天如此決堤，那磅礴的氣流如那湖水般頓時一瀉千里，一發而不可收拾，在他全身的肌肉縫隙、骨骼、經脈之中遊走，衝擊，那猛烈的氣勢像是要摧毀着一切。
只一剎那間，易小天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和煎熬，似乎千萬把刀子在割他的肉，切他的骨！
散功的痛苦，果然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然而，就在此時，異象突現！
“啊——”易小天突然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
只見那狂暴的氣流眼看就要透過全身的毛孔，散發出去，消弭於無形，結果竟然在心臟處一股奇異的能量導引下，飛速地往心臟處迴流，與正散發出來那股狂暴的氣流狠狠地撞在一起，撞擊形成的餘波猛烈衝擊着全身的肌肉、經脈和骨骼。
頓時，那種前所未有的刺痛和煎熬又加重了，巨大的疼痛，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不過還好，這一痛苦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太久。
來自心臟處的那股吸力陡然間變得更加強大，那瀰漫全身的氣流被吸向心臟，在最後進入心臟的瞬間，化為一個漩渦，聚集在他的心臟深處，像是被什麼吸收了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易小天終於清醒了過來，對於剛才發生的異象吃驚不已。
“不對不對，師父之前說過，只要自己按照他教的方法散功，體內的氣息就會全消散於體外，怎麼會迴流到心臟處？……啊，難道又是那金佛舍利搞的鬼？”
易小天又是一愣，對那個金佛舍利越發好奇起來。
“嘿嘿，小娃娃，你還真是個敗家子兒，如此雄渾的內家真氣，你不要也就罷了，怎麼不給老頭子我？讓我再恢復一下元氣？”
一個沙啞蒼老卻帶着沒幾分正經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易小天驚得臉色一變，扭頭四望，警惕的目光在周圍一陣掃視，氣水結界外儘是魚蝦，哪裏有人的影子？
“嘿嘿，小娃娃，別東張西望了，我在你心臟裏面呢！”
就在易小天以為這聲音是錯覺時，那沙啞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這次他可以確定了，那聲音確實來自於自己心臟深處的金佛舍利。
眼瞳一縮，易小天強忍住心中的驚恐，結結巴巴道：“你……怎麼躲藏到金佛舍利中的？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可別害我。”
“唉，小娃娃，莫要驚慌，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害你？這麼多年了，總算碰到有緣人，讓我重見天日了。”
聽到這裏，易小天緊張的心緒漸漸平穩下來，好奇地試探着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沙啞蒼老的聲音停頓了小半會，嬉笑道：“我就是我啊！”
易小天無語，不過，聽對方聲音，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不像是有敵意的樣子，心稍寬一點，道：“正經點好不好？我問的是你的名字。”
“我不夠正經嗎？”那聲音反問，接着又嘻嘻笑道：“這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不少人都在假裝正經，那我就只好假裝不正經啦。”
易小天再度無語，不過，對方最後一句話，字字珠璣，貌似大有幾分歪理的樣子，讓他不耐煩之餘，大感有趣。
似乎猜出了他不耐煩，那聲音嘆了口氣道：“嘿嘿，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啦，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名字，那就不妨叫我老頑童吧。”
老頑童？
易小天聽得一愣，再次哭笑不得，從這名字就可以聽出來，這個躲藏在金佛舍利中的老傢伙是什麼性格了……
咦，不對，這叫老頑童的老傢伙，究竟是怎麼躲進小小的金佛舍利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