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七英靈

普通的公寓，充斥着血腥的漆黑房間，一個少女躺在角落。

從昏迷中逐漸的轉醒，凜的頭腦漸漸開始清醒起來。思緒之線開始連結，思維重新運作。然後緊接着傳來的第一個感觸便是後腦勺傳來的陣陣劇痛。

“嗚！嗚嗚！”

凜想要叫出聲，但卻發現無法做到，有什麼東西綁住了她的嘴，讓她無法出聲。

接着，她下意識的想移動手將嘴上的東西給拆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了背後，絲毫的無法動彈。

自己被抓住了！而且還被綁了起來！

凜迅速的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對了，自己是來給同學井上送包裹的，但是在目標的家裏發現了屍體，自己被嚇做到了地上，然後…然後……然後自己聽到一個聲音之後便後腦勺一痛，暈了過去。

記憶連結完畢，凜大概清楚了事情前因後果，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被殺害井上親戚家的殺人鬼給抓起來了。

“喲~你醒了嗎？”

空寂的房間內，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這個聲音，正是凜昏迷之前所聽到的那個。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男性青年正悠閑的靠在離凜不遠的一處沙發上，黃-色的頭髮，身穿一身十分平常的休閑服，光着的手腳上沾滿了鮮血，但奇異的是，他的衣服合褲子上卻是一點血跡也沒有。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雨生龍之介，職業是打零工，興趣是殺人，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帶着悠閑的神情，名為龍之介的快樂殺入鬼向著自己的意外新獵物做着自我介紹。

“嗚~嗚…”

第一次見到新聞中的殺人鬼，凜下意識的向後挪了幾下，眼睛睜大盯着龍之介，恐懼蔓延至全身，讓凜不停的顫抖，她想要說話，想要尖叫，但是嘴被綁住了無法出聲。

“看起來是想要說些什麼呢，尖叫嗎？亦或是你也想自我介紹一下呢？哎呀呀~如果是組織了別人的自我介紹的話是不是太失禮了，但是如果你是要尖叫呢？叫出了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呢，不過硬是阻止別人自我介紹是不是太失禮了呢~哎，真是傷腦筋啊。”看到凜的動作，龍之介突然有些神經質的自言自語，然後摸着下巴開始思考起來。

而此時的凜則是完全幾乎完全被恐懼所籠罩，眼前的場面以及自己所遭遇的困境讓她難以平復下來，現在的她還不是十年後的那個魔女。

凜。

凜的心中，熟悉的聲音響起，這讓凜的身子一顫。

是那個傢伙！那個莫名其妙自稱英靈並強行寄宿在自己的精神中的那個傢伙！

凜的內心居然瞬間的平靜了不少，dm的聲音很大程度上的讓凜鎮定了下來。雖然虛無縹緲，但dm的存在讓凜突然間感到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自己並不是完全的孤立無援

雖然連實體都沒有，雖然之前對於dm充滿懷疑，但在這種情況下dm讓凜有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的感覺。在這一瞬間，dm對於這個堅強成熟，但終究年幼凜來說變成為了“同伴”。

“嗚…嗚…”

冷靜下來聽我說，在心中明確的想像着要說的話，我會感知到的。

按照着dm所說的話，凜認真的將話語在心中明確的默想了一遍。

怎麼辦！那個傢伙,好像就是電視上報道的那個連環殺人鬼！我被他抓住了!

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可以糟糕透了，不過並不是沒有一點希望，他沒有立即殺掉凜說明凜對他還有些用處……或許也只是有些興趣而已，總之，先想辦法弄楚他的意圖。

但是我現在嘴被綁住了，出不了聲，該怎麼弄清楚啊……

這時正在dm準備回答的時候，一旁的龍之介突然停止了他的思考，然後轉過頭對凜說。

“我說啊，你能不能不要尖叫嗎？如果不叫的話，我可以把你的嘴給放開哦。”

“嗚！嗚!”聽到龍之介的話，凜立馬連連點頭。

“是嗎……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說著，龍之介從沙發上站起，然後走了過來蹲在了凜的面前。然後，將一把匕首架在了凜的脖子上。嚇得凜身子一顫，眼睛死死睜大的看着龍之介。

“說好了喲，不許尖叫，我的刀會比你的喉嚨更快哦。”

凜吞了一口水，然後微微的點頭。

“好孩子…”

龍之介用另一隻手將凜嘴上的布帶解開，被悶了許久的凜在帶子解開后猛然咳嗽了幾下。

“真是個聽話的好小鬼啊，不像是之前的那個啊。”

“之前的…那個？”

龍之介向旁邊一指，凜磚頭望去，看到的是另一具屍體。

“小…小孩子。”

沒錯，那是一具小男孩的屍體，橫躺在地板上，眼睛圓睜，喉管被切開，鮮血匯聚成了血泊。

“怎麼會…居然連…”見到和自己差不多同齡人的屍體，凜剛才好不容易才稍微平復下來的心情，再一次翻滾起來。

“從之前把他綁起來開始他就一直撲騰個不停，真是煩死了，要不是準備給可能要到來的惡魔點禮物早就該處理掉他了，不過現在好了…”說著，龍之介由沙發上站起，然後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凜的面前，然後蹲下，近距離面對面看着凜。

“現在有了更好的禮物呢，我想惡魔對於你會更加感興趣吧。”

“惡魔？”

“對~對~就是惡魔喲。”說著龍之介站了起來，走到剛才他坐的沙發旁，從沙發上撿起了一本厚厚的，像是賬本一樣的舊書。

“從家裏的倉庫裏面找到的，好像是祖上留下來的，裏面的東西都看不太懂啊，不過有個魔法陣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旁邊的註釋說好像是能夠召喚些什麼東西，我想應該是惡魔吧！電影裏面都是這樣演的對不對!”龍之介有些興奮的說到。

“那麼…你是想根據那書上所記載的召喚惡魔？”

“對，而且電影裏一般都演說這樣的魔法陣要用血來畫，所以就特地來殺個人取些血咯。你看我已經畫了這麼多了，馬上就能完工了。”龍之介向不遠處的客廳地板一指，一個用血畫成，複雜繁瑣的魔法陣印在那裏，極其的規整，完全不像是手工完成的。

“那，那個是!”作為未來的魔女，凜一眼就看出了那個魔法陣的不凡，那帶着深邃的魔法含義，絕對不是那些星座月刊上的那種胡亂編造的東西。

眼前這個殺人鬼的祖先是個貨真價實的魔術師!

“我畫的魔法陣喲，還不錯吧，還有一點點就完成了，稍等一下…”說著，龍之介用赤着的腳沾了一點血，雙手拿着打開的魔術書，開始繼續完善他的魔法陣。

“嗯…該怎麼說來着？黃金與血？不對…是白銀與血…祖先…祖先為我…”

龍之介在那自顧自的繼續畫著魔法陣，而一邊的凜卻在極力的思考着逃出去的辦法。

怎麼辦…無論是否會有惡魔，只有是在龍之介的手上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被必死無疑，這只是時間問題，但是現在的自己可以說是動彈不得，一個不滿十歲的小蘿莉面對窮凶極惡的殺人鬼能做些什麼？

凜，想活下去嗎？dm的聲音，又一次的在凜的心底響起。

說什麼傻話，當然想啊！

那麼你從現在開始給我去渴望聖杯。

什麼？聖杯!？

對，就是聖杯，用盡一切思想與情緒去渴望聖杯!讓聖杯能夠聽到你的聲音!

可是，為什麼？

現在沒時間解釋，現在你就儘管想着只有得到聖杯你才能獲救，想想遠坂家的夙願，想想你的父親，想想現在你的處境，去盡一切可能的去渴望聖杯，讓聖杯聽到你的聲音。照我說的話做，這是你唯一能活下來的機會，凜!

dm的語氣異常的嚴肅，凜第一次聽到dm這麼認真的說話。

……我知道了。

雖然從殺人鬼手中逃脫和渴望聖杯想起來沒有半毛錢的聯繫，但凜這個時候還是選擇相信dm所說的話，因為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去渴望聖杯。

這對於那些清楚聖杯功效的魔術師們肯定易如反掌，他們無時無刻都在渴望着這樣一個滿願機。

但是對於依舊處於童真年代的凜來說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說實話，雖然身為創始御三家的繼承人，但凜對於聖杯卻是沒有多大的概念，僅僅是知道那是自己家族世世代代所追求的東西。通向根源的萬能之斧，這對於現在的凜來說還太過縹緲。

“聖杯…聖杯…聖杯…聖杯…活下去…聖杯…”

緊閉眼睛，凜不斷默念着聖杯。她在強迫自己的思想，但這顯然很難做到，人不可能欺騙自己，將“獲得聖杯”和“和殺人鬼手中逃脫”強行的聯繫起來還是太難。

凜，想想看，如果你獲得了聖杯你的父親會怎麼看待你？那個聖杯的願望能讓你的家庭發生怎麼樣的改變？想想你那個被過繼的姐妹。來!想想看。dm的話再次環繞在凜的腦海，這句話彷彿就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凜的思緒。

對啊，如果我獲得了聖杯那麼父親大人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吧！一定會得到最大最大的獎勵吧！

對啊，如果我獲得了聖杯我就完成了遠坂家的夙願，一定能成為遠坂家歷史上最為出色的家主吧！

對啊，如果我獲得了聖杯那麼聖杯的願望就能把家中的不快化解得一乾二淨，櫻她就能回來吧，父親母親和櫻，所有人都能回到以前那樣幸福吧！

……

各種思緒宛如洪潮一般湧來，充斥着凜幼小的心房，而這些種種的思緒匯聚成了一個信念。

獲得聖杯!

在那份對於聖杯前所未有的慾望出現的那一瞬間，凜感到自己被反綁在後背的右手一疼。在她看不見的右手背上，一個鮮紅的三畫紋飾浮現出來。

成了！

感覺到了紋飾的浮現，dm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dm原本是在賭，她在賭聖杯戰爭才剛剛開始，聖杯連master都還沒全部選出，賭這場英魂盛宴的人員還沒有完全到齊。

她要搶最後一張票。

聖杯選擇master是有規律的，首先需要是魔術師或者是有魔術師血統最次也要是魔術關聯者的人，其二是對聖杯渴求的慾望，聖杯會優先選擇那些強烈渴求自己的人。

dm很清楚這些，阿賴耶曾經給予過她這個世界的基礎魔術知識，而這其中就有關於聖杯戰爭的信息。

凜作為遠坂家的繼承人擁有候選資格，她差的只是對於聖杯的渴望罷了，而現在，dm讓凜有了這份慾望。

現在，令咒已經浮現，最後的入場券到手，下一步便是召喚，利用龍之介正在畫的英靈召喚陣!

“剛才那個是什麼？我的右手……”

凜，現在跟着我念。一字一句，不能出錯。

“什麼？念什麼？”

先別管那麼多，相信我，這是唯一得救的方法!

“嗯…”

好的，一會不管發生些什麼，千萬不能停!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嗯那麼開始吧。

宣告!

……

龍之介用腳畫完最後一個符號，看着自己辛苦的成果，心滿意足的舒了一口氣。

“呼~太好了。終於完成了，這樣的話惡魔就會來嗎？還真是期待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龍之介身後響起，龍之介認得，那是凜的聲音。

“宣告！汝之吾之下，吾之命運在汝劍上。”

龍之介回頭看去，看到被幫着的凜正一臉嚴肅的念着不知名的話語。

“怎麼回事，不是說不能大聲說話嗎？還有這些什麼個意思？”龍之介對於凜違法之前的約定大聲說話似乎很不爽。

“如果遵從聖杯的歸宿，遵從這意志，這聲音，這道理的話便回應我吧!”

龍之介一步一步的走向凜，然後順便從一旁的地上撿起了刀子。

“我說啊，再不停下的話我會很困擾的哦。”

沒有理會龍之介，凜依舊還在繼續。

“在此立誓，我乃成就世間一切善行之人。我乃傳達世間一切惡意之人。”

龍之介走到了凜的前面，將沾滿血跡的刀對準了凜。

“哎~看來一會是沒有禮物給惡魔了呢。”龍之介做出一副哀嘆的表情，他沒有發現，自己身後剛剛完工的魔法陣已經開始泛起了微光。

“纏…纏繞三大言靈於七天!自那抑制之輪而來吧！”面對龍之介的屠刀，凜的心已經是提到了嗓子眼，恐懼的情緒翻滾，但凜盡最大的努力在平復內心，不能讓其影響到咒文的頌念。

最後的一句，再此一舉。

“拜拜~”龍之介的手舉起，然後揮下。

“天平的守護者喲！”

……

遵從召喚…看着心像世界灰暗的上空撒下來的光芒，dm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