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戰旱魃
比常人巨大數倍的軀體,肩膀上突出隆起得鋒利白骨仞,肚子裏頭的骨絡也全是白骨,沒有內臟....很難想像,這副軀體的主人原來會是一個佝僂的老婆婆。
瞧着阿骨婆追出了屋外,無悔迅速得拉着我從窗戶里爬了進去,衝到狫山的床榻前,拿起狫山腰間的玉牌就要走。
阿骨婆已經沒救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帶着玉牌離開這裏,地上的飛天金蠶變回了拇指一般大小,正艱難的蠕動着,想要爬向盒子裏的蟬蛹,它晶瑩剔透的小眼睛裏溢出了滴滴淚水。
盒子裏拇指大小的蟬蛹已經變成了紫色,早已死去多時,飛天金蠶爬到自己的幼崽跟前,用自己的臉頰摩挲着蟬蛹薄皮,發出跟人類似的嗚嗚聲,淚水在不停得流,這是一個母親對於幼崽死去的哀鳴。
“將金蠶一起也帶走。”說著,我用布將縮小的飛天金蠶給包好,和無悔從窗戶里竄了出去,逃到後門外,陳海生與小胖立即迎了上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氣息。”陳海生皺眉望着院內。不多時,阿骨婆在眾人的注視下身影緩緩升起,在空中張開了一雙白色的骨翅……
“飛天旱魃。”望着那巨大的身影,陳海生大吃了一驚。
“是骨魔”我糾正道:“是阿骨婆引發了身上的血脈詛咒。”
“什麼骨魔,這分明就是古錄上記載着的飛天旱魃,阿骨婆是飛天旱魃的血脈後人。”
要真如陳海生所說,那這怪物的來頭就大的驚人了。傳說旱魃自黃帝蚩尤逐鹿之戰以後便被留在了北方,據說後來變成了人類,但是,身上依舊有旱魃的詛咒。
我仍舊不相信:“不可能,阿骨婆他不吸血,他不會是旱魃的!”
“笨蛋,誰告訴你旱魃吸血的,旱魃在沒有受到詛咒之前,她也是黃帝陣營的真神。”
“可是阿骨朵呢,阿骨朵要是飛天旱魃的後人,絕對不可能這麼弱?”我依舊不相信,善良的阿骨朵怎麼會是那邪惡東西的血脈後人。
陳海生狠狠罵道:“笨蛋,這世上有這麼多母子,姐弟,夫妻。你怎麼肯定他媽就是他媽,他姐就是他姐,他老婆就一定真的是他老婆。”
這話聽得我很想揍他,就算你想說阿骨朵未必是阿骨婆親生的,也用不着舉這麼一個例子吧,當然,我能理解,現在這情勢捉急,換誰都沒有好脾氣。
難道堆着笑臉和你說:“阿骨朵不一定姓阿骨,說不定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隻狗叼着襁褓中的嬰兒,送到了阿骨媽的家門口,從此……她們過上了母慈女孝的幸福生活”
想想還是別逗了……
陳海生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后,便將注意力放在了空中的飛天旱魃身上,凝重得說道:“絕不能讓她飛出來,不然寨子裏的人都會死。”
飛天旱魃是災難的代名詞,全身的血液枯乾,只剩下粼粼白骨,所以對於血肉,飛天旱魃有着常人難以理解的饑渴,這種饑渴,就像男人饑渴女人一樣,是一種天生的本能。
陳海生想要衝出去時,卻被無悔一把拉住,無悔望着院落中打鬥着的飛天旱魃道:“先別輕舉妄動,你忘了嗎?狫山手下還有鄂王的天兵。”
我連忙道:“對,這是一個好機會,我們可以藉此引出狫山的天兵,儘可能的借用阿骨婆來消滅狫山的底蘊。”
即使要去阻攔飛天旱魃,也要等到狫山的底蘊被耗盡,現在這個時機,衝出去不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還指不定會給狫山脫身的機會。
院落內時而傳出野獸般的怒吼,時而傳來呼呼的狂風,狫山已經喚出了體內的陰蛇蠱王,但是飛天旱魃畢竟是遠古的生物,哪怕血脈在歲月的流轉中已經淡化了,威嚴仍然不容侵犯,只幾個呼吸不到,陰蛇蠱已經被絞殺了三次,每一次重生,陰蛇蠱王就虛弱一分,尤其對上如今好噬血肉的飛天旱魃,正好是被克制的乾乾淨淨。
而這時,狫山忽然做出了一件讓我們完全預料不到的事,他竟然拋下了自己的同伴,獨自一人遁地逃跑。
“艹***,什麼安南族長,竟然丟下寨子裏的人跑了”我還以為這狫山有多深不可測,想着見識一下他的天兵天將,誰知道狫山見陰蛇蠱王不敵,竟然又在一次用土遁之術逃跑了,連自己的伴生蠱蟲都不理了。
“奉陰山法祖,地府侯爺,九山魔王,六丁六甲敕令,五方五鬼五陰五帝,速速來前……”陳海生乾淨利索的用刀將自己脖子一抹,自殺身亡。
待重新回到了陰師狀態以後,他重新拿上了令旗,頓時,擂鼓聲起,四方陰氣洋溢,在空中交積成了一片巨大的黑霧。
不遠處的巷子中露出了一雙陰狠的眼神,我注意到了是狫山,無悔也看見了他,但大家都置之不理,注意力都放在了飛天旱魃身上。
我們都知道,若是旱魃離開這裏,整個安南寨將屍骨無存。我恨狫山,若不是他,就不會有今天這個飛天旱魃。無悔也一樣的恨,若不是他,古川的家族就不會覆滅。
只是,在大義面前,我們都忘記了一切,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將這飛天旱魃給擋住。
“一印天地日月光,二印兵將隨吾行……”手決變還,法印與令旗同時出現在了陳海生手中,令旗揮動着時,天空黑霧洶湧翻滾,遮天蔽日,與此同時,黑霧中出現了一條如同銀河般的通道,但通道中現身的不是什麼天兵天將,而是一個又一個面目猙獰的五王。
五方鬼王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虛影,穩穩站在陳海生的身後,引動着無邊的殺機,狠狠朝空中的飛天旱魃擊了過去。
一剎那,陰氣攪動着安南的上空,周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濃濃的陰霾,然而氣機散盡時,飛天旱魃仍穩穩的站在上空,白骨依舊散發著詭異的寒光,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在飛天旱魃的身上,竟也出現了一道虛影,虛影之中有一個無發的青衣女子站立着。
我驚得渾身戰粟,記起了神話中的記載,天女魃着青衣,頂上無發,助陣於軒轅黃帝,戰敗蚩尤於逐鹿。沒想到因為五方鬼帝的壓力,竟然激出了飛天旱魃的一絲血脈。
五方鬼帝輸了一陣,卻早在陳海生的預料之中,不慌不忙,陳海生祭出了第二道殺手鐧,這一回,召喚的是鬼仙大帝的法身。
鬼仙大帝的法相出現,天空便莫名的再度壓抑起來,那一道法神雖然無法徹底消滅飛天旱魃,卻能穩穩的壓住他,可是,壓住她還不夠,而且法相請過來是有時間的,這就跟請神一樣,時間一過,若是無法消滅敵人,便會立即被敵人消滅。
時效一過,陳海生皺起了眉頭,似乎在猶豫,良久,終於拿出了一枚漆黑的……老虎,,草,這是什麼鬼,老虎玩具嗎?
“咚……”古老的戰鼓錘起,天空中掠過道道古老而荒蕪的氣息,如同古代的軍士列陣迎敵,陳海生雙手高高舉起,捧着那個老虎鐵玩具。
這是虎符……統帥三軍的虎符,這時候,我似乎明白陳海生要做什麼了,而我身邊的小胖紙,杠杠得叫着,叫得無比歡樂。
一道道虛影林立,從中有一個巨大的虛影,僅是站着,虛影便令人感到了無邊的壓力。手中的古刀如同他的身影,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影子,他緩緩的舉起刀,我因為承受不住忽然的窒息,匍匐着跪了下來。我毫不懷疑,這柄刀若斬天,天必裂,若斬地,地必蹦。
降服的主人,只有一人,絕世殺神白起……那個所造殺孽令得天下生靈都要匍匐顫慄的殺神。這一生,白起不服天地,不尊神魔,天若阻我,我誓必一戰天厥,魔若攔我,我必讓他煙消雲散。一生一世,百生百世,輪迴無休無止,而我白起只尊心中殺一字,手中一柄天刀,願為大秦橫掃蠻荒**。
刀尖向天,而虛影的眼裏也只有天,眼前的敵人是飛天旱魃,可在這道虛影的心中,他的敵人是刀尖所向。
沒有人能抵擋住的氣勢,望着那道模糊不清的虛影,我的心裏越來越激動。
殺神白起,真的會是你嗎?
這時候,小胖紙叫得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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