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附身
這燒焦的印記是五根指頭的模樣,但是如果真是人抓在木劍上,應該也只是摳掉木屑,也許力氣大一點也能夠捏出印記,丹並不是燒焦的痕迹,張守正再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木劍斷裂處同樣是被燒焦的痕迹。
這木劍是上好的桃木所鑄造,看上面的紋理和色澤有了一定的年歲,而且桃木是驅邪避凶之物,樹齡越大,效果也就越強。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壓伏邪氣者也。
記載桃木避邪之說歷史悠遠,《辭源》載:古時刻桃木人,立於戶中以避邪。漢時,刻桃印掛於戶懋,稱為桃印。後漢書儀志中“仲夏之月,萬物方盛,日夏至陰氣萌作,恐物不懋”……以桃印長六寸、方三寸,五色書如法,以施門戶。
宋代刻神荼、鬱壘二神像或只寫大名於兩塊門板之上,也稱“桃符”或叫“門神”。
“怎麼樣?看到這些東西,你還打算管下去?”
工頭轉身過來,臉色陰沉,目光變得異常兇狠,走起路來有些扭捏,笑嘻嘻看着張守正,看起來怪異之極。
張守正聽到這聲音,心裏一寒,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木劍,手捏劍訣,往自己緊閉的雙目一貼,念念有詞起來:
“天地無極,乾坤運轉,陰陽雙瞳,換轉自如,靈眼開,敕令!”
雙手鬆開,張守正的瞳孔微微一縮,變得陰冷異常,裏面彷彿是多了什麼,他盯着工頭,冷聲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先前這個道士去哪兒了!”
他不像自己的師傅,法眼能夠運轉自如,隨時都能看穿妖魔鬼怪,他現在必須還要配合自己的咒訣和法印才能施展。
那半截黃袖,斷掉的桃木劍,分明就是一個道士的持有物,而且桃木劍與道袍都算是法器,能夠驅邪,現在竟然損毀,而且木劍還斷裂開,並且遺落在這裏,之前那道士情況想來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呵呵,那個道士不知好歹,就這點微末的道行就想來對付我,簡直不知死活,他被我打傷逃走,法器都被毀掉了,桀桀桀桀……”
工頭抿着嘴,眨動着雙眼,咧嘴嬉笑起來,聲音尖細異常,好似一個女子的聲音,但又混雜着工頭低沉沙啞的聲音。
天空之中沒有明月,只有稀疏的星光,映照在工頭臉上,那蒼白的臉上有些扭曲,猙獰。
“李生財的魂魄是你驅走的?他的魂魄現在在這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你有什麼未了的心愿,我可以幫助你,你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人!”
張守正深呼一口氣,鎮定的開口說道,雖然如此,但是他的雙腿已經開始顫抖起來。
現在他已經開了法眼,看到的世界已經和平常的並不一樣,周圍陰風滾滾,幾乎無法看到真正的現實世界,周圍彌散着黑色翻滾的霧氣,而工頭身體之中卻有一個身穿紅色繡花長裙,面容蒼白的女子,這女鬼何時附身在工頭身上,他竟然都沒有察覺。
而且從現在的狀況來看,這個女鬼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也不是普通的遊魂野鬼,而是擁有很強執念的厲鬼。
以前遇到這種厲鬼,都是師傅親自解決,現在他卻要獨自面對。
“幫我了卻心愿?大言不慚,李生財命中該有這一劫,若是早些天離開,興許我會放他一條性命,但是現在不可能!小毛孩,你比之前那個道士要厲害多了,年紀還小,我不想與你們道門中人為敵,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女鬼藉助着工頭的身子,尖細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隱隱刺疼着張守正的耳膜。
周圍陰風滾動,張守正攏了攏袖袍,眉目之間竟然染上了一層冰霜,嘴唇紫烏,連話都說都開始結結巴巴起來:
“我……我一定要找回魂魄!就……就算你再厲害,我……我也不會讓你得逞!”
“桀桀桀桀……我要說的已經說了,你不聽,我也不會因為你是道門中人而饒你,再不退下,就休怪我不客氣!”
紅衣惡鬼冷笑起來,口裏雖然是警告,但是並未動手,似乎是在忌憚什麼。
張守正捏了捏拳頭,開口道:“不管你把他魂魄驅散到了哪裏,我也一定能找到,既然他的魂魄能夠回到回到葫蘆村,也證明你現在也奈何不了他,他陽壽未盡,是不可能死在你手裏的。”
說完,十分果斷的往學校大門口跑去,他雖然擔心工頭,但是這工頭也不是短短一兩天被這惡鬼附身,現在只是警告他,工頭應該沒有大礙。
果然,他剛走出來之後,“工頭”那兇惡的面容一下平靜下來,目光清澈的盯着張守正離開的方向,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露出些許憂慮之色,但很快,他雙眼一翻白,黑色的瞳孔重回眼眶之中,整個人就一臉迷茫,腳步趔趄的往大門口走來,同時還嘴裏念念有詞:
“怎麼又來這裏了?真晦氣……”
張守正滿臉大汗的回到了簡陋的工棚,李嬸立刻走到張守正身邊,淚眼婆娑,哽咽着詢問道:“守正,你生財叔的魂魄能找回來么,你可一定要幫嬸子,嬸子這麼多年,對你不虧啊……”
“放心,我一定會幫生財叔找回魂魄,只是現在還不行,學校裏面有一個十分厲害的紅衣女鬼,我身上沒有法器,對付不了他,不過你是生財叔的結髮妻子,把他的魂魄召回來,應該要容易不少。”
張守正抿抿嘴,開口說道,然後拍了拍李嬸子的肩膀,開始安慰她。
“找魂?怎麼找?”
李嬸子摸了摸眼淚,死死拽着他的道袍,開口詢問起來。
張守正抓了抓頭上散亂的髮髻,眼神有些獃滯,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道:
“剛才我去學校,裏面雖然很不尋常,但是並沒有發現生財叔的魂魄,他應該只是驅離身體,然後魂魄四處飄蕩,沒有正確的指引,是無法回來的,對了,你現在去買一隻公雞,年份越老越好。”
“恩,守正,那這裏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了。”
李嬸點了點頭,急匆匆地離開了這個工棚,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張守正伸手抓起自己腰間的布袋,然後走到昏黃的燈光下,開始翻找起來。
就在這時,這工棚的門口有一個小小的腦袋探了進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着張守正,眼神之中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