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這是十三屋
“陰界？”我驚訝，心跳加速，“那我也變成鬼了？”我拉唐小貝的袖子，“哎，我沒答應你孩子的事兒，你也范不着這麼害我吧！”
“噓！”唐小貝噓了一下，四下看看，說，“你不是鬼，你還是人，但你不能跟這裏的任何鬼說話，你一說就暴露了你，鬼的聲音往下走，人是聲音往上，區別非常明顯的。除了我，否則你會被發現，他們會收拾你，會讓你真的變成鬼的。”
“啊！嗯！”原來是這樣，我點頭，心裏好恐懼極了。雖然剛脫離的險境，卻又走在刀尖上。
我跟在唐小貝身後，一言不發，可還是招來不少鬼駐足觀看，好象我是個怪物，但沒有人來傷害我，因為我沒吱聲。
儘管這樣，還是有兩個紅髮小鬼追着我看，我嚇壞了，唐小貝也嚇壞了，悄聲告訴我好幾遍，“不要出聲，不要看他們，用腳尖走路。”我點頭，大氣都不敢出，我學着唐小貝的樣子用腳尖走路。我發現這裏的鬼們都是用腳尖走，來去悄無聲息，可他們又屬實在走。
小鬼追着輪流問：“哎，你是是人嗎？”我悶頭不語地趕路，兩個小鬼跟了一陣，覺得沒趣，離去了，我這才鬆了口氣。
看沒有人看，唐小貝把我拉到一個斷牆邊，捂着胸口說：“真懸啊，要是被他們發現你是人，這些鬼一定會把你吃掉的，剛才是兩個小鬼問你，要是大鬼你就完蛋了，你不回答都不行。”
這麼恐怖，我的腿不住地打顫，站立不住，就蹲下身來，我小聲地問唐小貝，“是人肉好吃嗎？”
唐小貝搖頭，“不是，是你身上的陽氣，鬼都需要。”
原來是這樣！
唐小貝蹲下來，憂愁地看着我，沉默不語。為了打破沉默壓抑的氣氛，我小聲問：“咱們還是研究一下救孩子的事兒吧！”
“孩子先顧不上了，先把你保住再說吧！”從唐小貝的口氣，我知道事情非常嚴重，雖然是句安慰的話，可讓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難道自己到了生死邊緣？我的汗下來了。
唐小貝想了一下，唐小貝用她戴的紗巾把我臉蒙住，大概是想讓人們看不到我的容貌。而且對我說：“又會兒你走路時候盡量用腳尖走，別撲通撲通的，把鬼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重新上街，街上突然熱鬧起來，不時有一伙人走過。儘管我提氣悄腳，但還是吸引他們不住地往這裏看。
唐小貝很緊張，領我來到一個老式的樓房上。
大概是走到三層，就進入了一個走廊，順着走廊走了一段，來到一個十三號門牌前。唐小貝停下來，拿出一塊骨頭樣的東西，往門鎖的洞裏一插，門便開了。
原來那塊發黃的骨頭是鑰匙。
屋裏好陰暗，只有一隻昏黃的燈泡在泛光，血紅的燈絲在垂死地發光。屋子很大，可就擺了幾張大床，床舊的不行，有的看是要散架的樣子，幾乎每張床都是用木方斜拉的，床上的褥子是黑白色，被子藍白色，有青花瓷的感覺。窗台上花盆裏種的竟然不是花，而是枯草，乾癟的花葉象蝴蝶的標本。
看來這鬼這邊的經濟狀況真的不怎麼景氣，死氣沉沉，冷風嗖嗖，一點生機都沒有。實際，死氣沉沉就是陰間最得意的氣息，要有生機勃勃那才是奇怪的事兒了。
我心疼的問唐小貝，“你這裏怎麼這麼狼狽啊？太蕭條了，簡直讓人目不忍睹。”
唐小貝苦笑一下，無奈地說：“陰界嗎，就是這個樣子。”
屋裏有很多人，好象大家都百無聊賴，在發獃，在打盹，在對眼。對我的進來，並沒引起人們的注意。
唐小貝小心地朝大夥笑一下，然後指着旁邊的床說，“到床上躺着去吧！然後把臉蒙上。”她徑直朝裏邊走去，還大聲說著什麼，來吸引別人的注意，我朝這張床這邊過來。
並把屁股坐在床沿上，就在我抬腿往床上上的時候
“撲通！”一聲，床塌了。
大夥往這邊看，唐小貝忙大聲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我知道唐小貝是在吸引大夥的注意力，果真大夥不再看我。
我緊張的心提起來，這是怎麼搞的，怕引起大家注意，還到引起注意了。我大氣不敢出。
這張床不行了，我也不能站着，站着太顯眼了，我走向緊挨着的床，唐小貝讓我躺床上是有目的的，人躺下來，把臉遮住誰也認不出了。
這回我坐到床沿時候，使勁壓了壓，床沒有吱呀的響聲，覺得沒事，我就倒在床上，果真沒事，可我一翻身。
“咔嚓！”一聲，又塌了。
我的心要跳出嗓子眼了！我有些懵，這是怎麼了？這麼的倒霉。實際也不難理解，我是人，有分量的，鬼是沒分量的，鬼上來沒事兒，我上來自然就有事兒了。
大夥的目光再度交匯過來，這回不但疑惑，還有惱火，好象我是故意破壞分子，是專門和他們的床過不去的。
有鬼過來把我從床上薅起來，審視了我之後叫：“咦，好象是人哎！”
這個鬼一叫，立即引起了大夥的興趣，都圍上來看。有人回應，“真的，看那眼珠，還有白眼仁呢！”
“…………”大夥七嘴八舌。
唐小貝推開眾人，破開揪我鬼的手，並對揪我的鬼吼道：“哎，你胡說什麼，他不是人的，剛來的，一定會有白眼的。”
“他就是，我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這個鬼和唐小貝吵起來。
聽到他們吵，我使勁吸吸鼻子，也沒有什麼味道啊，難道鬼的鼻子很靈敏，能聞到我聞不到的氣味。
“難道你的身上沒有人味，你不是從人過來的嗎，難道你的豬嗎！”唐小貝惡語起來。
眼看唐小貝和幾個鬼要打起來，我在一邊干著急，可我現在一聲也不能言語，只能在一邊看着，聽着。我要是說話，就暴露了自己。
我發現和唐小貝一夥的還有兩個女鬼再和大夥吵，唐小貝並非孤立作戰。
就在這時候，內室的門開來，一股帶着酸腐的寒氣撲過來，一個大個子女鬼走了過來。大夥立即停住了爭吵。
這個大個子女鬼長的好嚇人，看着讓人不寒而慄。
大個子女鬼，鼻子扁又平，象被拳頭砸過，塌下去至今沒起來。嘴口列到耳根處，嘴大的都露出紫黑的牙齦和后牙曹，暗黃的牙齒露出一片，口水滴滴答答地掉。張嘴就能吃掉人的樣子。
這個女鬼叫大頭鬼，是十三屋的屋主，是挨刀的厲鬼，脾氣非常暴躁。
我躲向唐小貝的身後。不是我膽小，是在這一片鬼地，屬實不知道該怎麼辦。稍有不慎，就有被群鬼分屍的可能。這讓我不得不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