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我要殺了你
李伯搖頭,替她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慈愛勸慰:“那景丫頭就睡一覺,明天就不疼了。”
等了半晌,沒有回應,側頭看去,司流景不知何時,已悄然睡去。
司流景說她疼,卻不知,是哪裏疼,因何而疼呢……
有鞋子踩踏枝葉發出的細微輕響,李伯抬眼,見到來人,並不意外,低頭恭敬道:“主子。”
顏如洵輕點頭,走到司流景身側,俯身將手中的披風給她蓋上,淡淡道:“辛苦,去休息吧。”
“是。”李伯輕聲應答,將司流景交給他,見顏如洵穿得單薄,忍不住道:“主子這麼多天辛苦了,不如這次就由老奴守着。”
顏如洵早已將司流景裹得嚴嚴實實,聞言搖頭:“不用了。”
“若是景丫頭知道一直以來守着她的都是您,不知道要怎麼高興了。”李伯嘆了口氣:“主子您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顏如洵瞥他一眼:“她若真知道了,豈不是每日都要來煩擾本座?”
李伯忍不住笑起來,躬身道:“那老奴告退。”走到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正看到顏如洵將司流景無意識抓着他袖口的手扯下來,皺着眉拿披風蓋上。
動作雖輕柔,卻毫無感情。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不知道該為司流景得主子重視而歡喜,還是該為僅僅只是重視而悲哀。
畢竟,景丫頭想要的不僅如此啊。
……
司流景一夜酣然,手無意識的抓着一截衣角,顏如洵幾次想要讓她鬆開,無果,只能任由她攥在手心。
清晨時分,司流景從夢中驚醒,身子一歪,差點從階上掉下去,李伯連忙拽住她,道:“醒了?以後景丫頭你就別在這兒睡了,掉下去摔傷了可怎麼是好。”
司流景懵然點頭,軟軟地問:“阿伯昨晚一直在陪阿景嗎?”
“嗯。”李伯轉過頭,揮了揮手:“你趕緊去洗漱一下,阿伯還得為主子做早飯,就不照顧你了。”
“謝謝阿伯。”司流景朝他躬了躬身,揉着眼往自己屋裏去了。
她回到屋裏,倒在床上,伸手,然後慢慢拿出緊緊攥在手心,幾乎被汗水浸濕的紫色布條,一瞬間,心臟瘋了似得開始劇烈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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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日,司流景才從她自己的房間出來,走到顏如洵的殿前,托腮坐在門口。
一旁守在殿前的手下對她視而不見,這是常態,尊主前兩天又出去了,勒令她不許跟着,她這是在等。
“紅鯉護法。”見到從遠處走來的那抹艷麗紅影,那手下一怔,連忙躬身。
即便殿中無人,尊主殿前也是這般熱鬧。
紅鯉走過來,淡淡道:“尊主可說了何時才歸?”
“並沒提及。”
紅鯉托着煙管兒的手凝脂般光潔,她笑了一聲,抬步往前:“我有東西落在尊主殿裏,去取一下。”
那手下猶豫:“可尊主說了,沒他吩咐,任何人不得入殿……”
她輕笑,眼波輕輕掠了過來:“我也是別人?”
那手下瞬間一凜,寒氣自腳底升起,他慌張道:“不……不是。”
紅鯉拿煙管兒輕敲他的頭,語氣微涼:“好好的,別惹我。”
說完,她抬步往前,目光直視前方,半分眼角也未留給司流景。
而司流景坐在門口正中央,大大的張開雙臂,語氣呆板平直:“不許進。”
那手下心中一驚,紅鯉護法雖看上去好說話,手段卻厲害得很,並且在尊主心中地位不容小覷,敢招惹她,司流景是瘋了!
紅鯉果然頓住腳步,仔仔細細看了一眼司流景,淡淡道:“阿景乖,讓開。”
司流景仰頭看她,緩慢而堅定的搖頭。
“為什麼呢?”紅鯉俯身,盯着她的眼睛,不解。
“主子說,不讓進。”她移開眼,面無表情。
“阿景這麼聽尊主的話啊?”
她認真點頭:“嗯。”
紅鯉未說話,緊緊盯着司流景的臉,半晌,她似乎是笑了一聲,轉過身道:“那好吧,我就不進去了。只是……”她話說一半,忽的一頓,側頭緩緩道:“只是不知阿景若是沒了主子,會是什麼模樣呢?”
她說完便走了,只是那冷如寒冰的目光讓司流景怔了怔,她輕搖頭,緩緩閉上了眼。
那手下看着面無表情的司流景,又想起剛才紅鯉護法的目光,不由狠狠的打了個寒戰。
司流景雖看起來呆傻,可身手莫測,看起來溫順似貓,實則兇悍如狼,若不是如此,尊主也不會留她在身邊,且她性格呆板,只聽尊主一個人的話,若是被紅鯉護法挑起了怒氣,動了手……
他忽然不敢往下想了。
而且若真有那一天,尊主偏袒的大抵也是紅鯉護法吧。
他看着固執呆守在門口等尊主回來的司流景,心底不由嘆息,但願沒有那一天……
——
可事實並未如這手下所願。
兩天後,司流景就將紅鯉拖出了大殿,狠狠甩在了地上。
“你說不進去的。”日光厲烈,一如她兇狠殘暴的目光:“我要殺了你。”
殺氣狂飆,她是在說真的。
紅鯉抹掉唇上的血,輕笑了聲,滿不在乎:“阿景真兇啊。”
司流景掐住她的脖子,漸漸用力:“你說了不進去的。”
“我騙你的。”紅鯉笑容美好,似綻開的艷麗玫瑰:“阿景真傻。”
司流景臉色驟冷,目中凝聚洶湧怒氣,手開始收緊。
四周的手下拿劍指着司流景,怒聲開口:“司流景,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放開紅鯉護法!”
“不要。”她語聲平直:“她騙了我。違抗了主子的命令。……我殺了她!”
“你敢!”
忽的,三枚銀針襲來,力道強勁,直擊司流景雙腿,銀針沒入腿中,鮮血驟然湧出,司流景鬆開手,砰地一聲摔倒在地!
顏如洵面沉如水,從遠處走了過來,俯身將紅鯉扶起,冷冷着司流景:“你打算殺了誰?”
司流景額上有冷汗,她想站起來,腿上的銀針卻令她動彈不得,只能跪在地上,她仰頭看着顏如洵,伸手輕聲道:“主子……阿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