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少時,金子韌對着衛生間緊閉的門,聽着裏面傳出的流水聲,一臉的認錯相。

“甜甜~甜甜,你別生氣。”

“甜甜~”

“甜甜,你出來聽我說。那個~那個,我叫的馨兒,對!是馨兒,是你,一直是你……”

雖然此時金子韌也覺得這個理由有些荒唐,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好理由來哄她。

“甜甜~甜甜……”

……

夢馨聽着他在外面語無倫次的解釋和他堂而皇之的‘欺騙’,這張哭過無數次的面孔又一次被淚水洗禮了。這回,彷彿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人挖空般的痛,是她從未感受過的那種痛的極端。

“甜甜~”

“……”

夢馨聽他叫甜甜叫的這麼順嘴,馨兒這個名字,在他嘴裏,從來都沒出現過不是嗎?

她閉着眼默默的細數和金子韌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嬌,是他一直喜歡的女孩。

他一直喜歡的人是她?為什麼我這麼傻?為什麼我要飛蛾撲火?

……

子韌哥、子韌哥

她不敢在想下去,愛還沒有百轉輪迴、如膠似漆,心卻已感覺痛不欲生、肝腸寸斷了。

她拚命的往自己臉上潑冷水,努力的讓自己清醒

……他對我沒有感覺,他一直拿我當妹妹,他從一開始就是我的子韌哥。

……他嫌棄我,嫌棄我不如他的心嬌。

……是我錯了,不知羞恥,自己明明有男朋友,卻對他心存幻想,是我錯了、、淚水夾雜着冷水一直往下流淌,她一直認為自己被前母訓的有一顆堅強不催的心,內心的堅持一定會看到希望的結果。

原來她能左右的只是自己的想法,卻不能阻止別人。

為什麼會對他有感情?不可以,就算是小時候相識,也是過去的事,現在沒必要再繼續不是嗎?

子韌哥、子韌哥,他只是哥哥!

……

門外的聲音依然不斷地傳到她的耳朵里,她覺得自己的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就在這時‘砰’的一聲,衛生間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一現,她缺氧的昏了過去。

“甜甜~”

金子韌伸手抱住了她,看到旁邊被她發泄過的水漬濺的滿地都是,她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水龍頭還開着……

濕漉漉的髮絲粘在她的臉上,嬌小的面孔沒了剛剛的紅韻,反而多了幾分慘白。

金子韌將她抱到床上趕緊弄了熱水為她擦拭。看她靜靜的躺着,懊悔的低下了頭,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為什麼這麼衝動?

床上的小腦袋微微動了動,金子韌急忙將她扶正,觸碰到她濕噠噠的衣服時,才想起應該給她換件乾淨的。

他趕緊去了櫥櫃,許是出於職業習慣,單手就撕開了她的衣服,抬手就準備給她換。

夢馨睜開眼氣憤的將他推開“你走!”

“甜甜,我……”

“別碰我。”

金子韌順手就扯過手邊上的衣服,對她舉着“我怎麼會碰你,就是想幫你換衣服,你看……”

“你走!”

“甜甜!”

夢馨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我怎麼會碰你呢,就是想幫你換衣服,是啊,他怎麼可能對我……?他心裏想的一直都是那個叫心嬌的女孩,他剛剛只是把我當成了她?

我怎麼可能做別人的替代品?

“你走吧!”

金子韌“甜甜,其實我……”

“子韌哥,你若是認我這個妹妹,我們以後~以後就跟親兄妹一樣相處,好嗎?”

金子韌伸手試圖去拉她的手,夢馨‘巧妙’的躲開,她這種避開的方式,在金子韌看來何曾不是距離的疏遠。

“甜甜~我……”

“現在讓我靜靜,你先離開,好嗎?”

金子韌一時語塞的詞窮,又百口莫辯。看到夢馨的淚水跟斷線的珠子一樣的往下灑,他頭一昏不經腦子的來了句“我們結婚吧!”

夢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響才消化他說出這簡短的五個字。

金子韌在接受到這一眼光之時,心裏像是吃了稱坨一樣的鐵心,雙手扶住了夢馨的肩膀,鄭重的對着她“跟我結婚,不要嫁給羅山,他不會給你幸福。我~”不知為何卻小小的頓了頓,顯然他也是沒想好。

“我們就是一家人,跟我在一起,我會讓你幸福。”

夢馨清冷的眸子帶着難以言說的酸澀,最後,嘴邊抹起了一絲苦笑。

她沉默的性子,讓金子韌有些拿不穩,但為了給她安心,他嘴邊扯出了一個牽強的笑“甜甜,我明天請假,帶你去看看爸媽。爸媽要是知道你回來,肯定會高興,他們打小就喜歡你。”

這貨激動就容易語言錯亂[你打小他們就喜歡。]

“我們…我們就去領證,準備婚禮。南洋星苑還有一套房子,做為我們的婚房,你要是喜歡,我就把它轉到你名下,別…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房子?他說這話,難怪就認為她是那種物質女孩?撒撒嬌得到些什麼心裏就平衡了?

夢馨從來沒想過這些?

金子韌眨了眨眼,見她依舊不反應,蹙眉的難耐,為什麼自己都下了這麼大決定了,她還是不高興?心嬌也沒這麼難哄?

“甜~”

“哥,你走吧!”

“不是~甜甜……”

“你先走、好嗎?”

金子韌看着她紅紅的眼圈,心中泛起了千滋百味“我們說好了,明天我請假,一起回去看爸媽。”

夢馨擰眉:誰跟你說好了,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你先走。”

金子韌見她堅持,況且她現在情緒也不怎麼激動了,他緩緩的起身,語氣極低的安撫道:“好好好,我走,你早點睡,我明天來接你。”

夢馨別過頭,不再答話。

隨着那聲關門聲,夢馨陷入了沉思。

***

一夜的心塞讓金子韌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他早早的洗漱,跑到育新學校旁邊的煎餃店買了第一份新鮮的煎餃,還煮好了豆漿,裏面放了很多白糖攪勻之後,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六點。

他乾巴巴等着豆漿涼了些,拿起勺子嘗了嘗,端着豆漿,拎着煎餃,跑到樓上。

在五樓的門處,杵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抬手敲門。

夢馨一夜未眠,沙發上打開電視機,當時的電視劇正在放韓劇。

話說:韓劇很多都是愛情三角戀的那種,百演不得其煩。或許她跟電視劇里的劇情差不多,看着看着心思就跟着劇情走了:女的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那個男人,而男人心裏偏偏有了心儀的女孩,女的不惜利用金錢、權利等,動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將男的困在了自己的身邊,然而,她們卻沒有一個完整的結局。

她看的淚流滿面,電視劇不播放,她就對着電腦,她看電視還是超級鑽牛角尖的那種,只要能接茬,就一集一集的看……

愛情會讓人迷茫,會讓人脆弱,更會讓人自卑。

門鈴不斷地響着,敲門聲也不斷,夢馨通過貓眼看到門外的人。

這次,金子韌出奇的沒‘擾民’。他一直盯着這個貓眼瞅着,只看到裏面有個小黑影閃過,便再也沒了回應。

甜甜不讓我進門?這個想法一出現,他再也無法忍受了“甜甜,你把門開開,我們有話好好說,我買了早餐。你喜歡的煎餃,還有還有……新鮮的豆漿,我自己煮的,絕對比外面的乾淨。我加糖了,很甜的。甜甜,你把門打開。”

金子韌說完也覺得很失敗,哄女孩都不會,平時就知道訓人了。心嬌說兩句就行了,也沒這樣?他難得這種語氣說話,然而,讓他期待的那扇門卻始終都沒有開。

門內,夢馨捂着臉蹲了下來,清晰的聽見金子韌在外的聲音。

她沒勇氣,真的沒有勇氣說服自己來面對他?

金子韌倒是挺執着,一直抱着豆漿,拎着煎餃站了半個小時,直到羅山拎着早餐看到他這副傻模樣。

“金醫生,這麼早?”羅山有些尷尬的跟他打招呼。

原以為他會氣勢洶洶的對着自己又吼又叫?以至於他打招呼的時候,都沒敢上樓,只在樓梯的拐彎口,小心翼翼的開口。

金子韌撇了他一眼,出奇的沒吼叫,語氣還算平淡夾雜點失落:“你來幹嘛?甜甜也不會理你。”

這是羅山預料中的事,可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腿就這麼不聽使喚。

金子韌不想被羅山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轉身下樓了。

羅山看到他不吵不鬧亦不叫的給自己騰地方、讓路。他還有點想不通。在金子韌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不識趣的來了句“你這就走了?”

金子韌“……&**&&#…”眼睛都快變成了刀子,狠刷了羅山一眼。

羅山不由得激靈了一下,拎着早餐趕緊上去了,這這……這都什麼人?我又沒說什麼?瞪什麼眼?

他站在門外踟躕了一會兒,才抬手緩緩地敲門“馨兒”

金子韌斜眼的端倪着他:切!甜甜肯定不會給你開,二百五!敲去吧!

等會腿站麻了,喊累了,別來我家喝水。

正在金子韌邁腿下樓時,忽然,那扇門打開了。

開了?

羅山都有點不敢相信,傻傻的看着眼睛紅腫的夢馨,手裏拎着早餐腳跟粘地一樣的不敢進門。

金子抱着豆漿和煎餃下樓,卻見門開了。他趕緊上樓,等他爬上去之後,那扇門就關了。

“甜甜~”

羅山聽到他叫門,伸手就握住了門的把手正想打開,夢馨對着他就瞪了一眼,那個眼神彷彿就在告訴他,你敢開門跟他一塊出去。

羅山感受到這一眼光,握着把柄的手沒動。

夢馨搖了搖頭,羅山的手鬆了下來,任憑金子韌在外面怎麼喊,夢馨就是不理。

還指着餐桌對着羅山“我們去吃飯。”

羅山看到她能如此淡定的對待這件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是不是前段時間自己也是得她這般對待的?

夢馨洗了把臉,梳理之後,來到餐桌前,羅山看到她眼圈發腫,愧疚道:“馨兒,昨天是我太魯莽,對不起。一會兒我給你熱敷一下,活血散瘀,消腫快。”

夢馨默默地嗯了一聲,給他拿了個包子“吃吧!”

羅山接過包子本想大口的咬下去,可是看到夢馨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他也跟着小女生一樣的小口小口的咬了起來。

門外的敲門聲,似乎停止了。

羅山偏頭細聽了一番,果然沒了動靜。

夢馨看到他包子的汁都流到他手背上了,他依然未發覺。

她抽了張紙,輕輕的給他擦了擦的手臂,羅山身子猛然一僵,這才緩過神來看她。

夢馨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都吃到哪兒去了?”

羅山呵呵一笑“馨兒,我……那個,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以後我們好好的,我發誓,絕對不會在跟別的女的扯上關係,別說是女人,就連蒼蠅、蚊子、臭蟲、貓狗豬,只要雌的、母的,我都不看一眼。”

夢馨不解的聽完這話,最後低下了頭。

羅山放下手中的半個包子,忐忑不安的眼神瞅着夢馨,他可不想再被夢馨關到門外。

“馨兒~”

夢馨默了默,最後,抿了抿唇“你都是拿什麼跟我比的?”

羅山眼神一抖,急忙糾正“不不不,馨兒,那些東西只是形容,你別亂想。你子韌哥打我打的對,我腦子神經走竄路了,才惹出這麼多煩事。你要是……”

“別提他。”提到金子韌,夢馨心裏就更堵的慌。

“好好好,不提不提,他這人脾氣是不好,說話也有點前言不搭后語,做事也沒什麼耐心,其實我知道他還是……”

夢馨面色一僵,把抽紙丟進垃圾桶里,接近怒視的小眼神對着羅山:“我不是說,不提他了嘛!”

“是是是”羅山點頭,可是話到了嘴邊上,他只點頭還是順嘴又吐露了

“我只是想說,他做法是不上路,能理解,其實他這個人吧……。”

夢馨: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抬眼看了看時間“你是不是該上班了?”

羅山看了一眼腕錶“還有十幾分鐘,我先給你做個熱敷,再走也不遲。”

夢馨吹了口氣,見羅山往衛生間走去,她伸手拉住了他,還沒來得及說不用他管。

家裏的大門就被打開了,羅山和夢馨聽到這聲門響,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就見金子韌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手中轉着一根繩子掛着的鑰匙,昂首挺胸對着夢馨:“哈哈!小甜甜,敢把我關在門外?膽肥了你!這麼多年這把鎖換沒換?我能不知道嗎?哥有備用鑰匙,告訴你,今天跟我回去見爸媽!”

夢馨無語,徹底敗給他了。

羅山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層次感:艾瑪!這貨還真是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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