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娘子很喜歡我的身體?」

笑意還掛在唇邊,突聞他柔滑帶着惡劣的邪誠話語,她慢吞吞地對上他的眼,那雙勾魂眼笑得無害,可是嘴邊笑意很邪惡。

「你你你你你胡說什麼?」什麼她喜歡他的身體,她明明是在看他的手!

「娘子,春宵苦短,咱們也聊夠了,接下來做點不需要開口的事,意下如何?」他倚着床柱,懶懶地睨着她。

周凌春咽了咽口水,直覺得她的相公是個天下無雙的勾魂魔人啊……雙手顫抖不休地解開單衣,底下是件桃紅色的肚兜和褻褲。她突然一陣頭暈,胸口窒悶,一會才發現原來她根本是屏住了氣息,難怪老覺得快暈了過去。

「娘子,請上床。」殷遠往床面一拍。

周凌春深吸了口氣,拖着牛步爬上了床,躺在靠內牆的位置,偷偷地拉過被子想要遮掩,但身旁惡劣的男人立刻把被子抽拋落地,側身睡在她身旁。

她不敢看,覺得心跳快到她快要不能負荷,她甚至懷疑只要他有進一步的動作,她都可能立時暈厥。

然,等了半晌卻沒有絲毫動靜,只有一道目光在她臉上遊走,她暗吸口氣,鼓起勇氣望過去,對上他依舊似笑非笑的俊臉。

然後呢?只要這樣大眼瞪小眼,她的肚子就會蹦出孩子?

別傻了!她研究過秘戲圖的,她又不是無知的小姑娘。

「相公不是要履約嗎?」她咬着牙根,不讓自己的聲音太顫抖。

「正在履約。」

她皺了下眉,羞澀的目光慢慢地轉為怒瞪。「契約上頭寫得一清二楚,相公要是再不採取行動,我會派人立刻將我三哥攔下。」

這種威脅他人的非正道行為,向是她最不齒的,但老天憐見,她是個被三番兩次戲耍的人,採取些許報復行動應該是被允許的。

也許她應該順便端出救命恩人的高姿態,狠狠地往他頭上踩兩下!

殷遠咂了聲,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成了吧?」

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她嚇得倒抽口氣,順便屏住了氣息……她她她的嘴剛剛不小心貼了過去,天啊,她貼在他的胸膛上了!

接下來,要開始了嗎?

她緊閉着雙眼,耳邊聽見的是他沉而勻的心跳聲,她的手貼在他的腰間,他的肌膚不若她的細膩,但這不是重點,是她不曾碰觸過未着衣的男人,她想縮手卻又不知該不該縮,可眼前最重要的是——

「相公,你這樣抱着我,我就會有孩子嗎?」今晚她拋去了女子矜持,是真的跟他杠上了。

因為她發現她的奸商相公非常狡猾,極可能又意圖毀約。

「欸,咱們的契上有說了要孩子嗎?」他佯訝道。

「相親相愛,同床共寢,相濡以沫,日月入懷……我寫得夠清楚了。」她咬牙道,光聽他的聲音,她就知道這人是惡意裝蒜,企圖毀約。

「咱們同床共寢了,往後日日月月擁入懷不就得了?」

「日月入懷是指要早生貴子!」她從他懷裏掙紮起身瞪住他。

「啊,是我書讀得少,不知道日月入懷指的是早生貴子……可我沒興緻,不過要是相濡以沫應該尚可。」

「什麼尚可……」一張口未竟的話盡數被吞噬,她微愕了下,他的舌已鑽入她的嘴裏,嚇得她倒抽口氣,想要退開,後腦卻被他扣得死緊,強迫她只能面對。

他的舌輕挑着她的,每一次輕柔挑誘纏吮都像是對着她的心,教她一顆心跟着發酸發熱,甚至渾身莫名泛着麻意。

她不知所措,不懂響應,任由他主導着,看着他野亮的眸沒有半絲溫度,直到她快不能呼吸時他才鬆開了箝制,轉而一把將她按入胸口的位置。

她緩緩吐着氣息,雙眼僵直着……書上寫的,真的只能算是屁啊!請原諒她的粗俗,但這事沒有親身經歷,壓根無法從書上的字裏行間得到感受。

這就是吻……吻得她頭昏腦脹,呼吸亂了,渾身都發軟了,可是摟着她的男人卻像是沒有魂魄的軀殼,沒有一絲動情。

書上寫着,通常男女相擁,男人必有反應,身子會發熱,氣息會沉喘,可是他……是不是成仙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相公。」她低聲喊着。

「嗯?」

「你是不是身子哪兒有問題?」

他微張眼,俊臉噙着慵懶的邪魅風情。「什麼意思?」

「呃……你是不是不行?」所以他才不喜歡親近人?

殷遠直瞅着她,黑眸閃動光痕,半晌掀唇哼了聲。「那是你的問題,是你勾不起我的興緻。」

「咦?」這話足這麼說的嗎?「可是如果這樣,你……」

「咱們的契上並沒寫明非要我主動不可,嗯?」

瞪着他野亮帶魅的眸寫滿尋釁,她難以置信極了。

這個奸商竟然又鑽起漏洞了!

「當然,你要自己動手我也不介意,只要你勾得起我的興緻。」

要她動手?她愣了下,隨即想起一開始是自己對他下藥,本就是要對他為所欲為,所以其實他什麼都不做,由她動手也是可以。

不過今晚她太震撼了,她沒有勇氣動手,再給她一點時間凝聚勇氣,明天再下手也不遲。

想着,疲憊地閉上雙眼,一會便沉沉睡去。

殷遠等了一會,卻只聽見她沉勻的呼吸,不禁撇嘴冷哼了聲,旋即閉上眼,她身上淡淡的柚花香引着他沉沉睡去。

周凌春很挫折,非常非常的挫折,就像是面臨了她人生怎麼也跨不過的難關,任憑她絞盡腦汁,不,這事不需要絞盡腦汁,只需身體力行便成,但她就是什麼也不敢做,才會眼見一個月過去了,一晃眼都快要中秋,她還是下不了手。

嗚嗚,她真的好沒用,真的!

「小姐,已經到殷府了,你要不要繼續保持你的沉穩從容?」周呈煦在旁很好心地提醒。

「我不是一直很沉穩從容?」她驚異的回神。

「……也許吧。」他想,他還是不要戳破她好了。

事實上她根本不是沉穩,更別說是從容,硬要說的話,他會說她根本就是在發獃,但可以發獃到讓旁人不知道她在發獃,這也算是一絕了。

周凌春狐疑地摸着自己的臉,搖頭晃腦地直朝自己的易福樓而去,卻見周呈煦臨時拐了方向,忙喊了聲,「四哥,你走錯了,是這邊。」

周呈煦用力嘆了口氣,努力地擺出身為兄長該有的親和笑臉。「小姐,我剛才說了,要跟羅硯問問今日是否有老三的消息。」

看,根本沒在聽嘛!

發獃發得雙眼發直,到底是在想什麼?怎麼近來魂不守捨得緊?

「咦?喔……對喔,都這麼久了,三哥怎麼一點消息都沒傳回?」她知道殷府每隔十日就會收到馬隊派人送回的消息,而二十天前收到時,說是已啟程回來了,比較弔詭的是,三哥竟然都沒順手捎信息。

「不就是如此,要不我幹麼問。」

「那你去問吧,我先回房了。」

不等周呈煦應聲,她自個兒先回易福樓,坐在臨窗的錦榻上繼續發獃。

太奇怪了,是書上寫的有誤嗎?這男人女人睡在一塊,都會像相公這樣一覺到天亮嗎?他真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到底是他有問題,還是她有問題?

還是……乾脆問四哥好了?四哥是個男人,問他肯定是最準的,可問題是要怎麼問,她實在不想被四哥誤會啊……

周凌春正胡思亂想着,就見周呈煦已大步踏進房裏,開口便道:「小姐,今兒個的殷府怪怪的。」

她愣了下,抬眼問:「什麼意思?」

「府里沒什麼下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想問羅硯去處,結果卻說什麼羅硯和主子正忙着,有什麼事等晚一點。」

周凌春微皺起眉,問:「又出了什麼事?該不會又有人殺來了吧?」這事打她嫁進殷府之後,已經發生過兩次了。

一次是她不小心偷窺的那次,第二次則是上個月,她是睡醒時聽四哥說起才知道的。

虧她上一回在殷府住了一年,這等陣仗壓根沒見過,終究是她的想法改變了命運,所以一切都跟着亂了,還是這原本就發生過,只是一直沒扯到她身上而已?

「天曉得呢,這陣子聽說姑爺搶了徐家的生意,也許是因而引發殺機。」

「有這種事?」

「外頭傳得沸沸揚揚,說徐家早就看姑爺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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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房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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