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持兵談判
賈寶玉當然不怕等，時間拖得越長對他越是有利。
過了一會，卞洛四人卻有些等不及了，眼看就要有不顧一切出手的勢態。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陣馬蹄聲，踏的整個大院的地面都直響，顯然人數極多。接着就是幾下吆喝聲，兵器盔甲擦地碰撞的聲音，亂糟糟的，不絕於耳。顯然都是全副武裝的官兵，大院顯然已經被包圍了。
賈寶玉心中奇怪，自己衙門裏的人可沒這麽多匹馬和兵器盔甲。這群人到底是為誰而來？
眾人正疑惑間，一個聲音高喊道：“我是王余佑。知府大人何在？”
賈寶玉聽到這個聲音，沒想到叫英蓮去搬救兵，竟遇到了王余佑，外面這些人應該是自己讓他去浙直總督府請來幫忙的士兵。想到這，賈寶玉不禁高興的抱住懷裏的卞賽親了一下，這才放開因為被他輕薄而俏臉氣得發白的卞賽，對面前的四人笑道：“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條件了吧。”
四人本來以為大勢已去，想突圍出去。此時卻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都不禁眼睛一亮。
卞洛旁邊的那個華衣僕人道：“只要大人有興趣，我們什麼都可以談。”言語之間顯然有委屈妥協的意思在裏面，畢竟這事非同小可，若是傳揚出去，恐怕不但他們天下無處可躲，就是整個白蓮教也將面臨著一場浩劫。
在這個時候這個華衣僕人說出這種話，顯然已經表明了在這裏主事的是他。
賈寶玉看着他點頭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你。”
華衣僕人深深地看了賈寶玉一眼，臉色平靜地道：“我們卻看錯了你。”
院外。
羅總兵一拉馬韁。
那馬“嘶——”的一聲，前蹄一抬，在正門停了下來。羅總兵飛身下馬，動作矯健之極。顯然是個整天在馬背上度日子的厲害角色。
王余佑看的心中暗贊，總督府出來的人果然不一般。不說這個羅總兵，就是這百名普通士兵也都是個個馬術精湛，一看就是刀山火海里滾出來的。
羅總兵上前問道：“王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知府大人怎麼還不出來？”顯然在後面等得不耐煩了。
王余佑在史可法的浙直總督府自稱是賈寶玉這個應天府知府的幕僚，又加上他和這羅總兵等人相處多日，由於他學識淵博，深通兵法，使得羅總兵一眾將士對他撇為佩服。所以雖然他年紀青青，卻無人敢輕視他，反而都尊稱他王先生。
王余佑笑道：“羅大人勿急，依我看來，我們今天應該不用動刀動搶了。今天趕了一天的路，大家也都累了，等一會大家都可以回去歇息了。”
從賈寶玉剛才出來對自己說的話中他自然能聽到賈寶玉的言外之意。嘿嘿，竟然想收白蓮教為己用。恐怕這天下除了自己的知府大人也沒有人能有這樣的魄力和膽色了。白蓮教的人可是一群喂不熟的狼，雖然能咬別人，卻也能咬自己。
王余佑雖然有這層顧慮但是卻不會太過擔心，畢竟賈寶玉的秉性和能力他比誰都清楚。沒有把握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雖然有時候他做事真的太愛冒險了一點。
“既然如此，那莫將就去後面守着就是。”羅總兵說完便抱拳上馬而去。
這羅總兵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王余佑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失望不滿之色。顯然是為了自己這一群人如此勞師動眾，卻有可能空手而回不悅。若不是他有浙直總督史可法手諭，一切以自己馬首是瞻，又加上對自己有些尊敬，恐怕此時早就發飆了。
王余佑心中不禁暗自警惕，這群久經沙場的老兵，也都是群見到血就想舔的狼，個個可都不是好相與的。要想用他們，就必須先把他們餵飽了，這次他們隨自己來這雖是幫忙而來，但是若是一個處理不好，恐怕反而會帶來天大的禍事。
院內。溫暖的屋子裏。
賈寶玉和卞洛，那華衣僕人五個人坐在大廳里。
卞賽此刻已經被解了穴道，也坐在一邊。
賈寶玉大模大樣的坐在那，笑道：“為了表示誠意，你們該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殺當今皇上？”
那華衣僕人道：“這麼快就問到關鍵了。我還以為你首先要問我到底是誰呢？”
賈寶玉聳聳肩道：“你是誰並不重要，你不過是一枚棋子，而且還是一枚棄子。所以重要的是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
他說這話並非無因，要知道他們若是殺死了當今皇上，恐怕她們除去投靠叛軍外，再無路可走。而且她們若犯下這種罪，任何一股叛軍也都不敢隨便收留他們，否則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死對於她們，一切都不過是早晚而已。也就是說在決定讓她們毒殺皇上的那一刻，她們已經被作為棄子了。
那華衣僕人苦笑道：“賈大人說話還真是不留情面。”
賈寶玉冷冷地道：“我只是在陳訴一個事實。”
卞洛聞言不忿，反唇相譏道：“若不是你衝進來搗亂，我們早已得手了。事後只要我們妥善處理，照樣不會有事。”
賈寶玉笑道：“你真是傻得可愛，你以為妥善處理就能遮掩住這天大的事情嗎？莫說皇上在你們的院子裏出的事，就是那些只是見過皇上一面的人恐怕也都脫不了關係。”
卞洛聽到他的話，氣得臉色發白。卻一時找不到話來反擊，只好拿眼睛望着卞賽，希望她能幫自己說兩句。
誰知卞賽卻幽幽一嘆，道：“大人說的沒錯。這種天大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我們自從接到這個任務開始就是白蓮教的棄子了。大人既然要和我們談條件，不知道有什麼要教我們的，只要合理，我們一定會全力合作的。”
賈寶玉早就被她或真或假的話搞得頭昏腦脹了，此時聽她這樣說，一時倒不知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不禁噎了一下，沒說出話來。
卞賽何等聰明，立即就看出賈寶玉為什麼突然不再說話，嬌媚的白了賈寶玉一眼，嗔道：“這當真是一日為賊，終身為賊呢。賽賽這一輩子恐怕在大人眼中都是洗刷不掉惡名了。”
賈寶玉知道被她看出自己懷疑她說的話，臉上一紅。同時心中也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卞賽小兒女似的，毫不忌諱的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責怪自己。反而好像拉近了自己與他們之間的距離，頓時雙方之間的緊張氣息也好像減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