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準備
——黑龍江
一隻蘇聯巡邏隊小心的在邊境附近走着,突然,從天空中飛來數十發炮彈,炮彈落到了黑龍江的江水中,劇烈的爆炸使得江中水柱四起,巨大的威力把不少魚蝦活活震死。
巡邏隊看到對面開炮,留下兩個人盯着后,立刻轉身往回走,向上級彙報。
蘇德在西線正打的激烈,遠東日本的動向自然極為重要,日本炮擊黑龍江的消息飛快的層層上報到了莫斯科。
——莫斯科
斯大林苦着臉看着各地的戰報,每一天都有地方失陷的消息。短短兩個星期,他已經損失了超過四十個師了,而且到現在也沒有停止的痕迹。
“斯大林同志,遠東的急電。”伏羅希洛夫遞給斯大林說道。
斯大林嗯了一聲,接了過去看了看,臉上更苦了起來,如果在一個月前得到這樣的消息,他恐怕會立刻叫着讓遠東的部隊給日本還以顏色,但現在卻不可以了。
“伏羅希洛夫同志,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斯大林問道。
伏羅希洛夫回道“我認為這是日本的挑釁和試探,我們必須在外交溝通的同時,予以強硬回擊,不能給日本一種蘇聯已經軟弱可欺的錯覺。”
斯大林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日本的戰略,到底是南下還是北上。”說著,他拿起電話撥通號碼后說道“讓貝利亞進來一下。”
沒多久,貝利亞跑了進來,對斯大林敬禮后,斯大林說道“貝利亞,日本在遠東對我們進行了挑釁,我需要得到準確的情報,日本對遠東的看法到底是什麼,他們的戰略到底是往南還是往北?”
貝利亞立刻回答說道“從東京的確傳來了情報,情報表示日本並不准備北上,而是準備南下,原因主要是日本的經濟由於金融攻擊而受到了重創,他們急於得到大量的資源,所以才選擇南下。”
斯大林激動的問道“情報可靠嗎?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貝利亞心中暗道“還不是你老是丟鍋,我不多方求證,哪裏敢說。”嘴裏說道“這也是剛剛來的消息,由於事關重要,所以我想側面證實后再說。”
斯大林問道“那麼現在證實了?”
貝利亞咬咬牙說道“是的。我相信日本的大使很快就會來找我們進行政治訛詐。”
斯大林咬着煙斗,慢慢的吸着,半晌后說道“我知道了...就讓日本那些黃皮猴子多開心一段時間吧。”
——東京
一輛輛的高級轎車和其他車輛魚貫駛入日本帝國海軍大學的大鐵門,這裏是日本海軍將領的搖籃,從1888到現在已經經歷了五十多年的風風雨雨,如果有對軍界熟悉的人就會發現,這些車輛所坐着的人大都是海軍的高級將領,其中還有少部分的陸軍將領,這些人當然不是為了聚餐的。
在大學中央大廳的東側,有一個被隔離的特別房間,這裏是山本五十六和聯合艦隊司令部的專用房間,除了被特別邀請的人外,這裏被嚴格限制一切人員進入這件房間,在這個房間裏,山本五十六已經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攻擊美軍的方案。
這一次之所以有這麼多的將領雲集是為了觀看一場特別的戰爭預演,山本五十六將主持整個日本泛太平洋的戰爭預演,整個預演包括了從美國到印度大半個地球,為了最大程度的接近真實,艦隊司令官、各艦隊的組成、規模,出發點,補給點,集合區域,戰略目標,作戰登陸灘頭,英美各軍的武器裝備、人數、防禦設施都是和現實一模一樣的。
“南進”作戰指揮的將軍們和海軍大學的成員們,圍着大桌子,撅起屁股彎着腰,專心致志的看這高橋伊望的第三艦隊進攻菲律賓、婆羅洲等地,看着第四艦隊向關島、威可島的進攻,同時最為重要的就是對珍珠港的攻擊。
整個推演極為漂亮,在英美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幾乎同時發起的進攻就一口氣把整個太平洋的英美力量打殘了,沒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幾乎是沒有可能緩過氣來。
預演完畢后,山本五十六對眾人低頭說道“推演就此結束,請諸君指正。”
“啪啪啪”所有人先是鼓起掌來,良久后,海軍作戰部福留少將說道“山本將軍,我和幾位邊看邊討論,現在覺得主要有三個問題,第一,你們的計劃是走北線,北線距離較短,的確有很多優勢,但你們演習的時候並沒有考慮風暴的可能性,如果出現風暴,那麼毫無遮掩的北線極易出事。第二,這麼大的計劃,我們是否可以保證保密,如果情報泄露,部隊遠在海外,孤立無援,很容易被埋伏全殲,另外美軍的情報我們是否可以及時更新,一旦出現我軍抵達珍珠港,而美軍主力外出,那麼我們就會撲一個空,得不償失。第三,飛機對戰艦的攻擊效果到底會如何?精準度高不高?我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山本五十六嗯了一聲說道“北線還是南線的問題,我們也討論了很多次,南雲將軍就一直傾向於南線,但這就要說第二個問題了,如果走南線,我們的保密難度就上升了好幾倍,北線不僅僅是為了短,更重要的就是為了保密,至於美國的情報,最少我們可以保證當天的戰艦數量和型號不會出錯。
最後一個問題,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大家,由於我們帝國勇士的努力,我們的飛機高空轟炸戰艦的命中率已經超過了30%,並且找到了用魚雷攻擊珍珠港的辦法!”
福留擔心的說道“從戰術上,我覺得這個方案成功的機會很大,但從戰略上看,成功的機會有限,換句話說,雖然這次攻擊可能會使得日本得到短暫的優勢,但從長期來看,我懷疑他無法帶來長久的優勢!”
旁邊的草鹿任一說道“即使是戰術的勝利,也取決於是否能保守住秘密,我們的敵人很可能在我們漫長的行軍中發現我們,攻擊我們,我們整個戰場模擬下來,從部隊出發到抵達開戰需要十天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裏,我們如何保證不被發現呢?何況我們是奇襲,那麼還需要美國對我們沒什麼防備,這些事情我們做得到嗎?我很擔心弄巧成拙啊。”
草鹿任一和南雲忠一等人是一樣的,他們一直覺得這個計劃太過冒險。
討論的極為激烈,山本五十六不斷反駁和聽取各方的意見,計劃也是一改再改,一直到第二天,山本五十六終於覺得計劃已經無需調整了。雖然各方面還是對這個計劃抱有疑慮,但山本五十六還是直接報告給了內閣,表示可以行動了。
日本皇宮中,裕仁正在研究自己做的標本,好久后才站起來對旁邊的東條英機說道“非開戰不可了嗎?”
東條英機點頭說道“帝國現在貨幣貶值,外匯全無,如果不拿下東南亞的資源,帝國就只能宣佈破產,不僅僅中國的部隊要全部撤走,就連滿洲國,恐怕都難以持久啊。”
裕仁嘆了口氣說道“我自己的原則是不喜歡乘人之危提出要求,干所謂乘火打劫的事,但面對今日世界的大變動,如果造成宋襄公之仁的後果也不好。我無比希望全世界都按照這個準則辦事,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這句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東條英機卻聽明白了,這是說要自己開戰了,全世界按照日本的準則辦事,那麼除了開戰還能怎麼辦呢?
其實這個時候的日本石油只夠一年半的作戰使用,由於經濟的全面崩潰,外匯的斷絕,日本幾乎得不到一滴石油的補充,可以說只要再這樣半年下去,日本也就不用再打,可以宣佈退出戰爭了。
日本的戰爭機器拚命的開啟着,首先出動的是清水的第六艦隊,這是一隻潛艇部隊,全艦隊有潛艇戰隊三個,潛水艇二十七艘,這些潛水艇從5月12號開始離開日本,先行一步的前往瓦胡島。這是因為潛水艇的速度太慢,必須提前出發才能和大部隊一起發動攻擊。
而在日本北部的厚灣港,南雲的特遣艦隊開始集結,這裏位置足夠靠北,可以最大程度上的減輕後勤壓力,並且也可以防止美國潛艇的偷窺。
在日軍磨刀霍霍的時候,美國的羅斯福卻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羅斯福從1933年當選總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十年了,由於華盛頓在歷史上只連任了兩任,這也成為了美國政壇不成文的規矩,而羅斯福無疑是個打破規矩的人,他在1940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參加了第三次總統選舉,由於當時英法正在和德國靜坐戰,戰爭的陰雲雖然開始聚集,但畢竟歐洲還沒有真正的打起來,自然美國選民對戰爭的興趣更加小了,反而在擔憂經濟可能出現的再次下滑,羅斯福當時對美國選民承諾美國的經濟不會下滑,而且會因為歐洲的緊張局勢得到改善,這使得他打破了美國“國父”喬治·華盛頓總統確立的傳統,第三次當選為美國總統。
時間到了1942年,歐洲在打仗,亞洲在打仗,非洲在打仗,除了美國以外,所有的世界大國都已經進入了戰爭狀態,即使再樂觀的人也明白,美國不可能獨善其身,但一戰的結局使得美國人從骨子裏不願意加入一場和自己其實並沒有太多關係的戰爭。三次失利的共和黨找准機會,立刻聯合民主黨內的反戰和孤立主義人士一起成立了一個所謂的“全國委員會”,即美國第一委員會。其成員有前美國總統胡佛,福特等。這個委員會打着“美國中立”,“貿易自由”的旗號開展了聲勢浩大的反對美國參加反德戰爭的運動。因為打仗要死人的,這個運動深得人心。甚至嚴重影響到國會的很多決議。
也就是在這樣的壓力下,羅斯福到現在也沒有辦法真正的把蘇聯納入到《租借法案》的適用範圍內,即使他再想,國會不同意都是白搭。他還不得不表示即使願意做蘇聯的生意,也不能不給錢,並且必須美元或者真金白銀以安慰軍火商的心。
白宮內,羅斯福看着一疊抨擊自己對外政策的報紙,哼了一聲丟到了一邊。
赫爾走過來說道“總統先生,那些搖擺的議員已經表示不會支持我們把蘇聯納入到《租借法案》適用範圍內了,他們甚至還對我們表示,希望我們不要把美國拉到戰火之中。”
羅斯福哼了一聲說道“我看那些人是不願意看到在歐洲的投資落得一場空吧?那些人在德國投資了多少錢,當我不清楚嗎?他們眼中還有沒有美國的國家利益了?”
赫爾搖搖頭說道“總統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這段時間裏,德國在蘇聯勢如破竹,蘇聯在半個月裏就損失了超過四十個師,日本也是在遠東動作連連,不斷的開炮恐嚇,實在令人擔憂啊。”
羅斯福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暴戾,他說道“有的時候只有鮮血才能讓我們的國民徹底清醒過來,會有機會的。”
羅斯福又和赫爾說了一會後,讓赫爾離開,拿起電話說道“是胡佛嗎?來我辦公室一趟,對,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胡佛很快來到了羅斯福的辦公室,羅斯福對胡佛問道“Z計劃準備的怎麼樣了?”
胡佛看了一眼羅斯福說道“人和東西都準備好了,但我依舊覺得Z計劃沒有什麼必要,日本的經濟已經徹底完蛋了,如果一年內他們沒有得到東南亞,那麼日本就只能從中國撤兵。”
羅斯福厭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只要準備去做就好,45年前能做的事情,現在一樣可以。另外,對日元狙擊的幕後黑手找到了嗎?”
胡佛搖搖頭說道“他們準備的很充分,組織也很精密。我們還在追查,但已經有線索了,畢竟資金的最終流向還是有記錄可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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