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面具上的人皮
我翻了翻短訊的號碼回撥了過去,依然是空號一枚,發這條短訊的人明顯不想讓我找到他,但這是什麼意思?我心頭一緊,不顧李松等人詫異的表情連忙轉回了案發現場。
當我看到躺在床上的那具屍體安然無恙時才鬆了口氣,孫娜問我怎麼回事,我沒說話直接把電話給她遞了過去,李松跟葉凡也看了一遍,臉色凝重。
“孫娜,給鑒定科去個電話,讓他們查查這個電話的最後信號位置。”李松把手機還給了我,自言自語般的說了句:“這短訊是什麼意思?”
緊接着,李松重新返回到屍體的身邊,戴上了真空手套認真的檢查了一遍屍體。
“過來看。”李松突然出聲,我們幾個人都圍了過去,發現死者的背部露出了一片類似刀口卷刃的痕迹,我跟葉凡小心的將屍體翻了過去,驚出了一身冷汗。
死者的背部被割掉了皮肉,露出了肩膀兩側的肩胛骨,整個腰身如同掏空了一般,孫娜忍不住的扭過了頭,我拍了拍她的背部,也跟着扭過了頭,這兇手可真他么變︶態,簡直就是把人當成了豬窩來掏。
李松皺着眉頭說了句:“不對啊,老張沒說過死者的背部被掏空了。”
“葉凡。”他招呼葉凡一聲,說道:“給老張打個電話,問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老張忘了?不應該啊,一個法醫怎麼可能出現這麼大的紕漏?葉凡打過了電話之後,回過身說道:“老張說他在檢查屍體的時候,除了脖頸處的大動脈受到了致命一擊,其他身體部分都是完好的。”
不對啊,按照老張這種說法,難不成是死者自己把自己給掏空了?除非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又有人回來過,要不然,根本說不通。
我們找到了值班保安,詢問他關於在我們離開現場之後,是否有人回到過案發現場,值班保安讓我們等等,他調取了我們離開后的監控錄像,發現並沒有人進去過那個房間,門衛室外來人登記的表單中,也沒有去那個樓層的信息,這就更不對勁了,從頭到尾都沒人進去,那屍體背後出現的**該怎麼解釋?
難不成?
我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跑出了保安室,直接奔着案發現場去了。
李松他們等人也跟着我跑了過去,在路上,李松問我有什麼發現,雖然剛才拌了兩句嘴,但在眼下這種情況,還不是吵架的時候,更何況,吵架也是為了案件的進展,無關痛癢,傷不了根基。
我說:“整個案件從一開始都是咱們斷章取義,窗外的魚線並不能代表是兇手的出入口,有可能他就是這棟樓里的住戶,之所以會在窗口留下破綻,為的就是轉移咱們的注意力,而在監控中又沒有發現兇手的蹤跡,很有可能兇手在作案之後,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房間,我們只顧着採集證據,有很多跟案件無關的地方都未曾搜查過,這才讓兇手鑽了空子,有了切割肉皮的機會。”
氣喘吁吁的上了樓,李松揉了揉胸口,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有點不同。”
他說:“如果兇手一直都在房間裏的話,為什麼在不直接將他想要的東西帶走,而是等到咱們離開再動手,難道他就不擔心被發現嗎?”
李松的話不無道理,但現在恐怕只有一種說法能解釋的通。
孫娜接道:“假如兇手在準備動手的時候,遭到了什麼影響,導致他沒能下手,而正巧咱們到了,他既想拿走想要的東西,又不想被警方發現,所以,只能躲在房間裏,待咱們走了之後,他才伺機將東西取走。”
“呦,看不出來啊,孫娜住了次院,腦袋靈光了不少。”李松打了句哈哈,接著說道:“分頭找找,如果推斷成立的話,這個房間裏,絕對有關於兇手滯留過的痕迹。”
這樓房不小,三室兩廳兩衛,分為東西兩側,南北通透,倒是個不錯的住所,調取死者檔案的時候發現,這房子買了才不到一個月,還沒住熱乎,就出了這樣的事,便宜了銀行,貸款買房需謹慎啊!
我跟孫娜走近了側卧,翻開衣櫃、窗帘,衛生間,沒什麼異常,打掃的挺乾淨,地上也沒有腳印,衣櫃裏面的衣服也沒有被踩過的痕迹,擺放的很整齊,不像有人進去過的樣子,當然,也不排除兇手出來之後,將東西按照原位擺放了回去,但絕對不會沒有被踩過的痕迹,除非兇手是穿着鞋套進去的。
而且,這麼多衣服和物件,要是帶回警局讓鑒定科一件一件的鑒定指紋鞋印,這工作量足夠讓他們整個部門加班一周的了,到時候沒什麼發現的話,我估摸着鑒定科就得跟刑偵隊老死不相往來。
正當我準備到下一個房間檢查的時候,孫娜突然叫了我一聲,她說:“飛子,你過來看。”
我走進側卧帶有的衛生間裏掃了一眼,發現孫娜手裏拿着一條白色的袋子,乍一看,缺口處還勒着一圈鬆緊帶,我整個人都絕望了,這他么兇手還真是穿着鞋套作案的。
我寧可碰到凶神惡煞殺人不眨眼的狂魔,也不想遇到智商爆表把殺人當成遊戲的程式設計師。
孫娜將袋子塞進真空袋裏封好,又看了看其他地方,直到沒發現什麼線索,才走出了房間跟李松他們匯合。
看着李松跟葉凡也一臉霜打的茄子樣,我就知道他們也沒發現什麼,便笑着說:“孫娜找到了一隻鞋套,帶回去讓鑒定科幫忙查查。”
“艹,連鞋套都用上了。”葉凡也是快被折磨瘋了,臉色不悅的說道:“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過去,怎麼天天都有命案,好像被釘在了床板上似的,不管咱們怎麼翻身都特別沉重。”
“床板?”李松挑了挑眉,忽略了葉凡的抱怨,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字,重新返回到了之前的幾個房間,聽着李松的話,我跟孫娜也回到我們檢查的那兩個房間,如果說有一個地方漏掉的話,那就是床板。
可床板幾乎都是實心的,就算有空心的,也是在打造床板的時候,在下面留出了一塊縫隙,用來存儲東西用的,一般都很窄,根本就存不下一個人。
我跟孫娜將床上的席夢思掀了下去,果然!
出現在眼前的還是一張床板……我真是納悶了,這種無智商的問題李松怎麼能說的出口?床底下要是空心的話,保不齊哪天一覺醒來都不知道人在哪了,發散性思維太他么強了,單凡跟案件能扯上關係的,李松都能給你說出個一二三四,然後當你按照他的說法做了之後,你會發現,怎麼那麼傻逼……
找完了我們附近的兩個房間,本來廁所是準備直接忽略的,但孫娜非要再重新看一遍,總覺得都漏下了什麼。
我沒轍,只能跟着孫娜重新查了一遍衛生間,整個衛生間一眼就能看到底,沒什麼奇特的地方,除了馬桶,沒地方能藏人,但兇手總不能會縮骨大-法吧?要是那樣的話,趁早把案子移交到上面去,沒法破,有個老鼠洞人家都能鑽進去,上哪抓?
當我準備帶着孫娜離開的時候,孫娜指了指衛生間頂上的通風口,說道:“飛子,你看看,我怎麼感覺這地方被人動過。”
“大姐,咱別鬧了,你看看這通風口,巴掌大小,能藏人嗎?”嘴上這麼說,我還是踩到了馬桶上面伸手摘掉了封口的小板,裏面黑不溜秋的,看不清楚裏面有沒有東西,但我敢肯定,這地方要是能藏人,下水道都能養魚了。
我接過孫娜手中的小電筒照了過去,光柱順着通風口徑直的穿透到頂端,就在我準備收工告訴孫娜啥也沒有的時候,突然發現在通風口的一側,露出了一個塑料狀的邊角,我伸手一鉤,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張釘在面具上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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