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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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等到那個女人哄睡了毛頭,然後出來對我們交代了一些事。說毛頭的身體一直都有點弱,但發育正常。她打開電腦給我們寫毛頭的生活習慣,一邊寫一邊哭。

後來我估摸着毛頭肯定已經睡得沉了,便去找她。她睡覺很不老實,擺着囂張的姿勢。我坐在旁邊望着她,越看越覺得親。這感覺如同重生,我的生命,我的理性和我的幸福全都回來了。一切都回來了。

雖然我在這兩年已經過得人不人鬼不鬼,急劇的消瘦,皮膚也變得粗糙。我丟了一顆腎,費懷信也壞了一條手臂。但她回來了,總算沒有辜負我們所有的付出。

費懷信在外面履行條件,我趁着毛頭睡着解開她的衣服檢查,並且把她抱走。她比毛毛瘦,也比毛毛輕,這讓我覺得心疼得不行,但她看起來沒有殘疾和病症,身上也沒有疤痕,這又是一個天大的萬幸。

出去時那個女人還沒有寫完,仍在哭。庄麟在旁邊勸她說:“不要寫了,費先生和費太太要走了。”

她充耳不聞,還在寫。

庄麟就還在念叨:“他們還有兒子,很清楚要怎麼照顧小孩。接下來我繼續幫你找囡囡,不要寫了,擦擦眼淚送送客人。”

她趴在電腦前失聲痛苦。

現金已經給她放下了,費懷信朝我走來,接過孩子想替我抱。我沒依他,問:“走嗎?”

“嗯。”他扭頭看了庄麟一眼,對那女人說:“謝謝您。”

我們立刻下樓上車,趕去警察局,做了一些報備后,帶着毛頭上了飛機。

剛上飛機,毛頭就立刻醒了。她非常生氣,哭個不停,讓人非常擔心她會暈倒。幸好費懷信說她沒事,我倆想盡辦法地哄她,講道理跟她說我們是她的親生父母,她都完全不聽。其實兩歲的孩子已經能聽懂不少事,毛毛就知道他還有妹妹,妹妹丟了我們正在找,還老囑咐我們快點找妹妹。

毛頭當然不能這麼快地接受,雖然這反應讓我倆傷心,但理性地想這是正常的。直到快下飛機時,毛頭終於不哭了,但還是不肯讓我門接近,兀自坐在角落裏,時不時地瞪着我們。飛機下降的失重感明顯讓她非常害怕,但她還是自己攥緊了安全帶,直挺挺地坐着,不肯讓我們接近。

不僅費子霖來接機了,我媽媽也趕來了。費子霖還在判斷毛頭的表情,我媽媽徑直就沖了過來,一把把毛頭摟到了懷裏。

難道毛頭已經明白自己的反抗沒有意義了?總之她沒哭也沒掙扎,就是不高興。用腿蹬了兩下,我媽沒理她,她就徹底沒動靜了。

之後我們先去了費家,坐下不久,我表姨就來了,說是費子霖安排人接得她。

我媽媽說我爸爸不舒服,但她會帶照片給他看。毛毛也被家庭教師領回來了,看到毛頭時眨巴着眼睛,一臉驚喜。

我媽媽見毛頭也目不轉睛地盯着毛毛,就把她放下了。她果然跑去了毛毛旁邊坐着,雖然也不跟他說話,但可能她覺得這樣比較不錯。

費懷信跟大家講述事情經過:“那位夫人姓羅,她女兒被人販子拐賣到山區。那天她是到山區跟警察一起找她女兒,但沒有找到,警察懷疑已經死了。回家轉車時她就遇到了拐走毛頭的人販子,出於同情她救了毛頭。但當時毛頭已經在發高燒。她說她想立即報警,但又不捨得。病好之後更加不捨得。就這樣拖到了現在。”

我媽媽說:“毛頭看着還挺機靈,檢查過么?”

我說:“她身上沒有傷也沒有殘疾,但還沒去醫院。”

“先帶她去醫院檢查。”我媽說:“如果毛頭的身體和精神一切都好,那就不要再找她麻煩了。看看她生活上有什麼需要,我們幫點忙。”

費懷信說:“我已經給了九十萬做感謝。”

“有點少。”我媽媽看向費子霖:“你看呢?”

“再送套別墅。”費子霖說:“願意受洗,也可以請她做教母。”

我和費懷信均沒有說話。

坦白說,我心裏有點不爽。

她救毛頭是恩人,但她也變相地拐了我的女兒,還躲着我們。

我媽自然能看出我倆的不情願,摟住了我的肩膀,說:“現在在毛頭心裏,那是她的媽媽,將來毛頭再大一點,那也是養育過她的人。在孩子心裏她是好的,你不必跟她對立。何況如果不是因為她丟了孩子,久病成醫,可能無法看出那是人販子,也就不會去搶毛頭。那毛頭就算不死,也肯定比現在過得苦。她的做法有錯,但能夠理解,算是功過相抵,算是給毛頭留條路。嗯?”

我只好點頭:“那盛萌萌怎麼處理?”

我媽媽看向費子霖。

“昨天蘇先生來過,願意給我們兩家補足找孩子的損失,以及各家五十億壓驚費。”他問費懷信:“你們願意答應,就留她的命。”

只要毛頭沒事,錢就是解決這個矛盾的最好出路,總不能真的跟蘇先生往死里打,而且這個數目不低。

費懷信說:“我們還希望把她的孩子帶來兩年。”

我媽立刻就笑了,費子霖也跟着笑了。

我媽媽問:“這兩年誰來照顧?”

我說:“我們安排人,讓他們給錢。”

“倒是可以。”我媽媽說:“只是她的孩子如果半路死傷,到時這又是一樁麻煩。依我看,讓陳漢璞跟她離婚,孩子歸陳漢璞,不給她探視權。兩年後他們有心就復,無心就是他們的事了。”

我點頭:“也好。”這樣就基本公平了,她讓我嘗了兩年發瘋一樣的思念,我也讓她兩年見不到自己的孩子。雖然我的感覺更痛苦,然而誰讓她有蘇先生這個強大的後盾?傷敵一百,自損八千,逞能繼續毆只會讓所有人受損。

正聊着,管家說李太太來了。

她本來已經回美國養身體,既然遠道而來,就必須請她進來。我表姨立刻說:“我先回去了。”

費子霖握了一下她的手臂,被她摘開了。

我正要站起身請她到我房間裏去,毛頭就跟着跳起來往出跑。

我連忙去拉住她,問:“寶貝去哪?”

“我也先回去了!”她厲害地回答:“回家找我媽媽!”

我還沒說話,毛毛也跑過來,不悅地說:“我媽媽就是你媽媽!”

“我才不認識你!”毛頭很傷人地反駁:“你長得這麼丑!”

毛毛大概從來沒想過妹妹居然這麼凶,獃滯了一會兒就扁起嘴巴哭了。

毛頭立刻也“哇”地一聲嚎啕大哭。毛毛一邊哭一邊撲進了我懷裏,我表姨也連忙過來抱住毛頭。

我倆抱着孩子回了兒童房,把他倆放在地毯上,他倆還在哭。我很憂心,我表姨也全無辦法,因為毛毛明顯只是不爽才哭,毛頭一邊哭一邊喊“媽媽”,她是真的覺得悲傷。

毛毛鬧脾氣哭的時候我幾乎不哄他,因為哄他他立刻就哭得更慘烈。坐在旁邊等他冷靜下來,然後跟他講道理比較適合他。可毛頭一邊哭一邊打我,還一邊罵我。她在那種市井的地方長大,會說不少方言和髒話,罵得很難聽。

我表姨拿玩具吸引他倆的注意力,努力了很久才讓他們平靜下來。也是因為他倆都餓了。雖然吵了架,他倆卻還挺願意呆在一起,並排坐着吃了些東西。

毛頭的吃飯習慣不錯,不需要別人喂,也完全不挑食。

她對我表姨比對我喜歡,大概是因為我表姨沒有親自去搶她。我表姨便跟她聊天,問:“媽媽對你好不好呀?”

“好。”她還瞪我。

“媽媽打過你嗎?”

“沒。”

“你最喜歡吃什麼呀?”

“報紙。”

包子?

我表姨把她的生活習慣都問了一遍,聽得出,那個女人是當自己的孩子在養的,對她挺不錯的。

聊得差不多了,外面有人敲門,是我媽媽。

我去開門,我媽媽身後跟着費懷信和李太太。我媽媽笑着說:“虞雯想看看毛頭。”

費懷信扶着李太太進去了,我忙把我媽媽拉到外面,問:“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表姨還在呢。”

“沒事,你表姨以前也見過她。”

“但她最近不是要跟費先生復婚嗎?費先生之前還說他不會再見李太太了。”

“他是沒見啊。”她說:“你們一走,費子霖就去馬場了。”

那還好。

雖然我對他們是否復婚持我表姨開心就好的態度,但我還是希望我表姨常來跟我們走動,因為我有點搞不定毛頭。

出於這種自私的想法,我有那麼一丁丁希望他們復婚的念頭,但前提是費子霖的表現夠好。

之後我跟我媽也進去,李太太已經跟毛頭聊起來了。毛毛見她的次數多,給她抱了許多玩具讓她玩。

我跟李太太打了個招呼,然後到裏間找我表姨,她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聽那口氣,好像是她男朋友。

我進去時她已經在說結束語,但情人間難免粘膩,半晌才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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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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