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們在找什麼
我雖然一直住在這個小區里,可是就連對面家住的誰也不知道,更別說其他樓層了,而且這一樓住這麼多人,根本就無法進行一一排除,最後還是孫遙說這事急不得,還得慢慢來,要是明目張胆地一家家去問即便兇手在裏頭也問不出,還容易讓兇手引起警覺。但有一點現在基本上是可以確定的,我現在的確處於危險之中。
我看見孫遙在說這話的時候,張子昂微微搖了搖頭,我剛想問他是不是覺得孫遙說的不對,孫遙就和我說讓我給家裏也打個電話,讓他們也注意着一些,萬一兇手氣急敗壞去傷害我身邊的人就不好了。
我覺得孫遙的說法不大對,如果兇手是個容易氣急敗壞的人,我覺得又做不出這樣讓人後怕不已的案件出來了。但出於對老爸老媽的擔心,我還是給他們打了電話過去,告訴他們我最近的狀況,也讓他們自己留心一些,老爸在那頭也沒有慌亂,反而安慰我要時刻注意安全,他們不會有事的。
掛完電話我們回去了寫字樓,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誰也沒說話,好像都有各自的心事在想,回到樓上之後孫遙去了辦公室處理一些事情,他讓張子昂跟着我,而且叮囑說不要讓我再獨自跑了,我只能笑笑。
孫遙走了之後,張子昂才開口和我說:“目前我們也還不知道在你家的人是誰,是不是兇手,但無論他是不是,他應該不像孫遙說的那樣要害你,你想想如果他要傷害你,你回到家裏的時候根本沒有一點防備,他既然能這麼鎮靜地用敲門聲引誘你,自然也有手段讓你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受到傷害,而他卻沒有這樣做,而是敲了門,你想過沒有,他為什麼要敲門?”
張子昂平時不怎麼說話,正經說起來的時候還的確挺在理的,孫遙的說辭到了張子昂這裏之後的確站不住腳,當時我自己也是嚇得夠嗆,所以也沒有想到這一出,現在想想的確是這樣,我進去的時候他完全可以趁我不備把我打暈甚至是殺害我,那麼他敲門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我正這樣想着的時候,張子昂接著說:“你的確處在危險當中,但是危險不在這個潛藏在你家的人,按照我的推測,他用敲門聲引你……”
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子昂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身子直直地站着就沒有再說話了,然後他看着我,眼神變得有些莫名的害怕,然後他說:“我記得你房間裏有一個很大的衣櫃,我們發現地毯上的盒子之後就沒有再繼續搜你的房間。”
張子昂無緣無故說起這個,即便我再笨也知道他要說什麼,我於是接過他的話說:“你覺得當時衣櫃裏藏着一個人?”
張子昂說:“我不確定他在不在裏面,但是你回家的時候他絕對就藏在裏面,而且很可能是一個兇殘的人,也就是說你家裏有兩個人,而且他們相互之間應該知道對方的存在,這也就說得通為什麼會忽然有敲門聲響起來提醒你,其實他是在救你,很可能藏在你房間裏的人會對你不利,假如你再在裏面多呆一會兒的話!”
張子昂說得我一陣頭皮發麻,而且很快張子昂就說:“我們還得回去你家一趟,否則有些證據可能就找不到了。”
然後我和張子昂就這樣又火速地回去了家裏,沒有通知孫遙,這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晚了,我們回到小區的時候天已經暗沉了下來,我和他坐電梯上去,我們重新回到房間裏,張子昂讓我小心,我開了燈,張子昂卻沒有徑直去房間裏,而是將門保險了起來,讓我跟在他身後,將整個家裏都找了一遍,確認沒有危險這才和我進到房間裏。
他讓我站在安全的位置,小心地把衣櫃的門拉開,衣櫃裏沒人,但是我卻看見裏面的衣服一片狼藉,顯然是有人在裏面呆過的樣子,張子昂細心地翻了翻試圖找到什麼,可是卻沒有找到。
然後他又走到了貓眼處,我發現貓眼上的血跡被刮掉了,張子昂看見之後沉着臉和我說:“在我們離開之後,他重新來過,或者他一直就在衣櫃裏,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我只覺得這些已經開始讓我有些難以呼吸了起來,可是他是怎麼進來的?
張子昂則繼續說:“這個人應該就是那晚來拜訪你的人,你應該見過他,即便沒有面對面見過,也應該在貓眼裏看過他的樣子。”
可是我根本什麼都記不起來,我說:“該不會是在我夢遊的時候吧,否則為什麼我什麼印象都沒有。”
張子昂沒有說話,他說:“這些人都到你家來,一定是來找什麼東西,你仔細想想,你家裏會有什麼東西是吸引他們前來的?”
聽見張子昂這麼想,我一時間腦袋裏就是懵的,但是很快就有一個畫面浮現在了腦海里,是樊振給我看的那段視頻,我乘公車去段明東家的那一段,我下了公車之後,我手上拿着一樣東西,我很快就想到了這東西,於是我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是那東西?”
張子昂問:“是什麼?”
我於是和他解釋了這東西,他疑惑地看着我,然後說他並沒有看過這段視頻,他告訴我這應該是樊振才有授權看的,他們基本上都沒看過。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個,但是要說到什麼東西,我覺得也只有這一件了,否則別的還會有什麼。張子昂說不管是不是,我想想看我會把東西放在哪裏。
我還是率先想到了床頭和牆壁之間的這地方,於是我重新翻了一遍,而且明知道是白找也還是找了一遍,這個地方已經被藏在衣櫃裏的人知道了,所以要東西真的在裏面,他應該已經拿到了。
張子昂說也不一定,我再想想我還有沒有別的放東西的地方,或許我沒有放在那裏也不一定,因為人對重要的東西總有一種不安全感的心理,兩件重要的東西一般是不會放在一起的。
我於是翻箱倒櫃地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什麼發現也沒有,而且我也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是可以放的,我坐在沙發上抓破頭也想不到,張子昂也坐在沙發上,他忽然看着旁邊矮柜上的仙人掌說:“你種的這盆仙人掌似乎要死了。”
然後他就站起來端詳着仙人掌,繼續說:“一般仙人球是很難死的,而且……”
說著的時候他忽然用手撥弄着上面的白石子,然後轉頭看着我說:“你重新種過它?”
我一時間沒明白張子昂在說什麼,於是也起身來看,這時候張子昂已經抱起了仙人掌,然後蹲到地上把花盆倒過來用力晃,我就看見石子和泥土紛紛掉落下來,最後仙人掌連着土也掉在地上,但是接着一個用膠袋包裹着的東西也掉在地上,張子昂看看我,我也看着他,他把這東西撿起來,然後看着我說:“是一支袖珍錄音筆。”
張子昂把膠袋撿起來,將錄音筆從裏面拿出,他試着按了按,電池還有,於是他就打開了錄音筆,只聽見“沙沙”的聲音像了兩聲,就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只聽見她在說:
何陽,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到清遠路江東花園4棟801來,門鑰匙在門口的地毯下壓着,你一定要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