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新發現
重新申請搜查令需要時間,樊振說最短也要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裏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於是他說我們可以作為了解線索去他家看看。
這回樊振自己沒有去,而是交待給孫遙他們,讓他們帶着我一些,最後也是我和孫遙還有張子昂一起去的,大概是因為他們也負責保護我的緣故吧。
直到這次去,我才知道出租車司機叫馬立陽。他們家的房子是宅基地,自己建了三層的樓房,他媳婦沒有職業,平時和牌友打打麻將帶帶小孩,他家有兩個小孩,大的已經十歲了,是個女兒,小的六歲,是個男孩。
平時他媳婦並不怎麼在家,除了一些日常的家務,大多數時候都在外面打麻將,可以說這也算是她的職業。
我們去的時候她正在家裏看電視,孩子都上學去了,見我們忽然來了有些驚訝,也有些不知所措,問說是不是他男人的案子有結果了。孫遙口才好,善於和人交接,都是他在和馬立陽媳婦交談,他告訴她說我們是來具體了解下案子的情況,這案子目前還沒有找到兇手。
馬立陽媳婦就開始說開了,她說她就覺着不對,一般他家老馬開夜車中間是不會回來的,那晚上怎麼好端端的就回來了,然不然那晚上就出事了,然後她就和我們說:“晚上回來的該不會是他的亡魂吧?”
農村出身的人多數信這個,馬立陽一家自然也不例外,於是我們只能耐心和她解釋,讓她不要多想。之後孫遙讓她帶我們在家裏四處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來,她倒也沒有拒絕,三層樓都領着我們看了一遍。
他家倒是很會利用樓上的空間,把樓頂弄成了一個菜園,孫遙和她說看不出來她還挺會利用空間的,女人聽了嘆一口氣說,她哪有功夫和心情來打理樓上的菜園子,這都是她家老馬弄的,他跑完車閑着無聊就會搗鼓這個菜園子,一年四季都有新鮮蔬菜吃,倒也省了好大一筆買菜的開銷。
我們幾個聽見說是司機生前弄得,心上微微都有些變化,只是表情上都不表現出來,而女人則繼續說著司機生前的事,說他特別愛做這些事,而且也特別心疼她,他不但打理菜園子,還會做飯給他們一家吃,自己洗車,幫全家人洗衣服,打掃衛生,典型的模範丈夫,有時候她要幫忙被他推出來,讓她閑着。
說到這裏的時候女人就哽咽了,想到丈夫生前的種種好,而且流着眼淚說只怕這一輩再也遇不見這麼好的男人了。女人說的的確挺感動的,我不知道孫遙和張子昂心上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有些被嚇了一跳,聽她說完這些,只覺得呆在他家異常地不自在,他家也變得異常詭異了起來。
之後我們下來去看了找到兇器的地方,其實這裏已經被仔細看過了,要是有什麼早就發現了,所以我們也只是重新看了看,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進展。
但是我知道無論是我還是他倆,都發現了他家的一個很大的問題,只是現在我們還沒有搜查令,不能全方位地進行搜查,就都選擇了不打草驚蛇。至於我們有什麼發現,我覺得他們家樓頂的菜地就是突破口。
而且後來我還發現一個細節,就是在他家廚房的時候我看見了和在段明東家看到的一樣的罐子,一共有三個,不用說也知道裏面是肉醬,看到的時候我什麼都沒說,應該是什麼都不敢說,因為我想到了段明東妻子和他女兒,就忍不住打冷戰。
最後我們出了他家,直到了車上之後孫遙才率先開口說:“我真想把他家菜園子挖開看看下面是不是有奇怪的東西。”
聽見孫遙這樣說,看來我們都想一塊兒去了,只是張子昂聽了說:“沒有證據之前什麼都不要說,樊隊不喜歡信口亂說的隊員。”
孫遙就沒說話了,也並沒有因為張子昂這樣的說辭而惱火,大概已經習慣他的脾氣。
回到寫字樓的辦公室,樊振不在,張子昂整理了我們去馬立陽家的一些記錄,存到檔案裏頭,我於是去了自己的辦公桌,我坐下的時候,看見辦公桌上放着一個紙袋,看着有些奇怪,我於是把紙袋拿起來,發現裏面是一碟光盤,我有些莫名其妙,因為我在的辦公室和樊振他們辦公的那邊是分開的,應該也是一開始不想讓我對他們的信息知道太多才這樣安排的。
我於是將光盤放進光驅裏面,想看看裏面有什麼,但是當我打開的時候,就看見一具無頭屍體,乍一看見這樣的畫面嚇了我一跳,然後我才反應過來這人正是馬立陽,因為他坐在出租車的駕駛座上,這個是可以辨認出來的,雖然畫面有些黑。
很快我就看見有人出現在了屍體的左邊,也就是駕駛室門邊上,但是只能看見胸部以下,不過從衣着上看着很熟,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的衣服。
接着我看見駕駛室的門被打開了,他伸手去拿什麼東西,我這才發現一個問題,就是所有人可能都沒有意識到的問題,就是馬立陽死的時候,頭顱是還在現場的,而且很可能就和段明東的死法一模一樣,一隻手抱着頭,一隻手拿着刀。
我看見這個與我穿得一模一樣的人把馬立陽的頭從他手上拿了下來抱在胸前,又伸手從他手上取下了刀拿在手上,之後我發現有一個很細微的動作,就是他還從馬立陽的身上拿了什麼東西,我沒怎麼看清,於是倒回去暫停了仔細辨認,才驚奇地發現,是一雙手套,馬立陽手上戴着一雙手套。
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為什麼刀具上只有我自己的指紋,因為馬立陽根本就沒有把指紋留上去,同時我也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這絕對不是一個出租車司機能想到和做出來的事,這些安排和步驟實在是太縝密了,要是不看到這一段視頻,誰又能想到這一茬。
而且自始至終穿着和我一模一樣的這個人都沒有露出過上半身,始終只能看到胸部以下,最後他抱着頭顱拿着刀就走了,畫面也到這裏戛然而止。
就在視頻完畢,視頻軟件跳出來的時候,忽然孫遙在我身旁問了一句說:“你在看什麼?”
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我身旁的地方,我甚至都沒有留意到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看到了結尾的畫面,無論多說,他看到了。
然後他就驚訝地看着我說:“你剛剛看的……”
說完他驚訝地看着我,像他這樣的老手一眼就能辨認出視頻上的這個人,更何況當時他的手裏還抱着一顆人頭。
我還沒有從這個視頻里回過神來,我一時間竟然有些說不清:“我找到了……我在看……”
我支吾着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孫遙看着我的眼神一直在變,最後他說:“你怎麼會有這段視頻?”
我於是把光盤推出來說:“剛剛我進來就看見光盤被放在桌子上,於是就打開放了。”
孫遙拿過光盤看了看,然後他將光盤重新放進光驅里,他說:“你重新點開,這可是很重要的證據。”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點進去把視頻文件點開,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我才點開就提示文件已經被損壞,無法播放,來回試了好幾次都不行,最後只能把光盤重新退出來,我看了看也沒看出有什麼,孫要說可能是磁道被破壞了,應該是在光盤上做了手腳,只能一次性播放,之後就無法再打開。
也就是說把光盤放在這裏的人只希望我一個人看見,可是是誰把東西放在這裏,這裏並不是誰都能隨意進入的地方,難道是我們當中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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