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偶像
柏羿文所乘坐的小型專機在湘西機場起飛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等飛回到北京首都機場，再從機場趕回到學校，他要上的數學分析一課已經開講。早在上中學的時候，柏羿文就看過一本北大一著名教授編寫的《數學分析新講》，當時他就對這本書給予了非常高的評價，心中一直有個期待，將來能在北大與這位教授見上一面，暢談一番。後來他才知道，寫這本書的人已經去世，而且這本書被數學界譽為中國人寫的觀點最新最高的數學分析教材。
連跑帶顛的走進教室，偌大的階梯教室里居然滿員，有的甚至三個同學擠在兩個座位上。柏羿文有些尷尬站在門口，最後還是咬咬牙，徑直走到最後一排的後面，站在那裏聽課。
講課的老教授非常賣力氣，看來他對今天自己的課能有如此多的學生來聽，非常滿意。尤其是後面居然有一位同學站着聽講，令他忍不住多望了那個同學幾眼。
終於輪到課間休息了，柏羿文規規矩矩的在後面站了一個多小時。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認真去聽別人的課，卻因為沒有座位，不得不站着聽講。
當他走下階梯，準備出去換一口氣，卻沒想到被老教授給叫住了，“這位同學，你聽課不帶書，不做筆記嗎？”
“老先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今天早上才下飛機，特意趕回來想聽這門課，卻沒想到有這麼多同學。我聽課不用帶書，因為這本書我已經看過兩遍。”柏羿文有過目不忘之能，但他畢竟受年齡和視野的限制，對於書中的一些內容還是沒辦法完全弄懂。而這一門數學專業基礎中的基礎，只有完全融會貫通，他才能夠靠自學，把後面的那些知識搞清楚。
“哦！”老教授很感興趣，“你的意思是說，每一個章節講什麼你都基本知道了？”
柏羿文答道：“差不多吧！”
“那你說說看，都有什麼章節？”老教授有了要考問他的興趣。
“《數學分析新講》共三冊，第一冊有，一元微積分，初等微分方程及其應用；第二冊有，一元微積分的進一步討論，多元微積分；第三冊的內容是曲線、曲面與微積分，級數與含參變元的積分等。老先生，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呢？”
老先生微笑着點頭道：“對！很對！呵呵，老先生？現在叫老先生的不多了，我姓朱，你就叫我朱教授或則朱老師都行。這位同學，你是哪一個系的？”
“我是數學系的，叫柏羿文。”柏羿文目前依然保留着對有學問的人叫先生，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尊重。
“柏羿文同學，你還看過哪些大學裏的課程？”朱教授對這位數學系的新同學有了一絲興趣。
“那可多了，大概有幾百本吧！主要是應用數學，工程物理，有機化學方面的比較多。”實際上他看得最多的是歷史、古文、詩詞。從小學三年級之後，他看書基本上就不再去買書，而是拿着許多給他辦的借書證，跑到省圖書館去看書。
朱教授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那些書你都能看懂嗎？”
柏羿文搖搖頭，“怎麼可能呢？我要是都看懂了，也就不會今天站在這裏聽課了。多數看懂了，有一些特別難懂的地方，似懂非懂。我那時候年齡小，對這些深奧的知識理解起來還是有一定困難的。”再說他看這些書本身就是瀏覽一番，並非是去研究，能看懂個七七八八已經相當不錯了。
“年齡小嗎？你多大開始看這一類書？”朱教授很是好奇。眼前的年輕人是大一新生，也就是二十歲左右，他居然說看了幾百本大學專業書籍。
“六歲！”
這一次他更加吃驚了！神童聽說過，可沒聽說過六歲讀大學書籍的。這還是柏羿文沒告訴他六歲的時候都讀的是什麼書，如果他知道了，絕對要用震驚來形容。
上課時間到了，柏羿文又走回到後面去站着聽講。
朱教授站在講台上望着他，說道：“各位同學，能不能再擠一擠，給後面站着的柏羿文同學擠出個座位來？”
這個階梯教室里大概有一百多名學生，可能是因為朱教授的課講得太好，許多人並沒有發現後面還有站着聽課的。如今教授一說出來，眾人都回頭來看。
“柏羿文？名字好熟？”
“你忘了嗎？就是那個要拿自己女朋友跟人家賭博的，也太不自量力了，居然要挑戰全國網球冠軍。”
“真的？這年頭還有這樣人嗎？難怪行為古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站着上課。”
“這算什麼呀！聽說了嗎？這丫的挺不是東西，不讓別人當班長，自己拼了命去搶班長的位置，人品不咋地！”
朱教授有些奇怪，怎麼說一句話，底下居然亂鬨哄的。柏羿文又一次採用了閉耳神功，瀟脫的擺擺手，“朱教授，您繼續講！站着聽課效果更好。”他的話說的一點不假，上課不用記筆記，與其與別的同學擠在一起，還真不如一個人站在後面舒服。
朱教授微笑着搖搖頭，心裏暗暗的決定，有時間一定與這位同學好好聊一聊，考核一下他。
實際上許多同學都清楚，北大編寫的這本《數學分析新講》一直得到很高的評價，特點是寫得特別清楚，一路看下去幾乎沒有多少困難，但其深度完全達到了被世界公認水平最高的美國人魯丁編著《數學分析原理》的水平。
柏羿文實際上早就發現計算機專業的劉婭也坐在前面聽課，既然他們都來聽課，教室里不滿員才怪。
柳婭從他走進教室就看到了，也發現他一直站在後面。這位高中同學雖然不是一個班，可她對他也是了解得很多。李慕白是柏羿文的好友，而她與李慕白又一個班，還是同桌，從李慕白的嘴裏聽到最多的，就是關於柏羿文的事。
李慕白說她是柏羿文的粉絲一點也不假。一個上課從來不聽講，放學不做作業，高一外出創業，二年之間成為億萬富翁，居然還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國內最有名的大學。在她的眼裏柏羿文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怪物。她一直想刻意的接近他，了解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她一直沒有機會，因為他們不熟，而他也總是流露出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
當朱教授讓同學給他讓座位的時候，她很想讓他下來，跟她坐在一起，可最後還是沒有那份勇氣。現在看到他擺手繼續站在後面聽課，她的心裏在想，“以後給他佔一個座位，也好進一步了解這個怪物！”
下課了，朱教授向他揮揮手來了一個告別儀式，這是他記憶中第一次下課跟同學揮手告別。
柏羿文走出階梯教室，劉婭等在門外，“柏羿文，你怎麼來得那麼晚？”
“我昨天去了一趟外地，今天早上才趕回來，你要幹什麼去？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好啊！以後你要是天天來聽課，我就給你佔座，你看好不好！”
“太客氣了！那我先謝謝你！”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着。柏羿文問道：“你們計算機專業也開了數分嗎？我記得以前都是高數。”
“那是老皇曆了，自從北大有了這本講義之後，計算機專業就改高數為數分了。”
柏羿文點點頭，“是呀！數學分析的側重點在於培養學生的分析推理能力。而高等數學的側重點在於培養學生的計算能力。顯然學習數分更符合你們，畢竟數學是從實際生活當中抽象出來的理論，人們之所以要將實際抽象成理論，目的就在於想用抽象出來的理論去更好的指導實踐。就像你們計算機專業，用數模去構建軟件系統，然後又用計算機高速運算的特點，來推動數學研究的進一步發展。”
“柏羿文，你懂得可真多。”
“得！別忽悠我！一會我該飄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