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毒人
歐陽德強大白天出現在家裏，柏羿文估計准沒好事。果然，這丫的與兩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開過玩笑后，又把他領到了歐陽修文的書房裏。
歐陽修文說道：“小文，你二哥遇到了麻煩，這件事恐怕需要你出面才能解決。具體什麼事，讓你二哥說吧！”
“妹夫，上一次你說的修練殭屍功的人我們在湘西大山裡找到了，可這個人武功太高，我派去了三十多名好手，居然被他殺了五人。”歐陽德強向他介紹道。
“我不是告訴你，一見到他就開槍嗎？那個人從他的掌法上來看，武功高不到哪去。”他雖然也懷疑過那個人是幾百年前的殭屍派人，但因為從掌法上看武功平平，自己也有一些拿不準。
“怎麼沒開槍，連火箭彈都用上了，可根本就打不着人家，要不是我的手下都是一些好手，恐怕他已經逃脫了。目前，他被我們的人圍困在一座山上，可山上的山洞太多，具體在什麼位置也弄不清處。”
柏羿文明白歐陽德強找他的意思，是想讓他出面。可他心裏有些不願意，如果那個人也是800多年前的老古董，他根本就不忍心殺掉他。
歐陽修文說道：“小文，你去一趟吧！也許能有些收穫也說不定。”
老丈人說話了，他也不好拒絕，只好硬着頭皮點頭答應。坐在歐陽德強的捍馬吉普車上，他就開始埋怨，“靠！國家養你們有什麼用，屁大點事就來求人，能不能幹，不能幹讓賢！”
“妹夫，要不你來坐我這位置？”歐陽德強又要引他上鉤。
“少扯！明天我還有課呢。”
“那好辦！我們現在坐專機去，只要你處理得快，善後工作我們來做，讓后就派飛機把你送回來。”歐陽德強怕自己出馬也不管用，這才說服了父親，讓柏羿文同往。
專機降落在湘西一處軍用機場已經是傍晚，兩人坐着來接他們的軍車一路開進了大山裡。一到目的地，柏羿文發現整座山被軍隊圍得水泄不通。
兩人走進臨時搭建的帳篷里，聽完了歐陽德強手下的彙報，歐陽德強說道：“小文，你看怎麼辦，還是休息一晚，明天再上山吧！”
柏羿文哼了一聲，他估計歐陽德強的這些手下因為沒抓住對方，不好交差，故意誇大了對手的能力。實際上，即便是對手不強，因為熟悉周邊的環境，殺死幾個他們九處的人，也不是辦不到。如果輕功好一些，在這種複雜的地方，即便是高出他一些的人，也很難抓住他。
“不用！時間越久，他逃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大，你們都待在這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上山，我上山上搜一圈，看看再說。”
歐陽德強的手下看着年輕人都有些眼暈，這些人平日裏都是很高傲的人，如今他們不行，眼前的年輕人居然要一個人也闖大山，要知道山上有很多石洞，而且有些洞穴洞中有洞，人一旦藏在裏面，根本就沒辦法發現。
柏羿文沒有理會他們，要了一把長劍，一個人在向山裡飛奔而去。
對於像他這種武林高手，想在某一個區域裏尋找一個比他功力低得多的人，簡直是易如反掌。他找人不是靠眼睛，而是靠聽覺。六識敏銳的他，憑着聽覺就可以判斷出山洞裏是否藏有人。當然，如果功力跟他差不多或則比他高，那就難辦了。
柏羿文的身影停在一個山洞門口，他知道裏面有人，但卻不敢輕易進去。對方是個用毒的大行家，雖然黑夜並不影響他的視力，但卻沒辦法提防不中毒。一旦中了毒，再把毒逼出體外，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這位朋友，出來我們談談！”
裏面沒有迴音，柏羿文笑着說道：“出來吧！我既然能找到你，就足以說明我的功力比你高出很多。實際上我完全可以不理會你，向裏面扔一顆手雷，估計你也無處可逃。之所以不這麼干，是因為我知道你來到這個世上不容易，而我也同樣與你生活在同一個時代。也許你認識歷浩天，也許你認識歐陽琦瑞，也許你還認識許多許多以前的人。”
“你是誰？”裏面的人終於說話了。
“玉面書生！”
一陣沉默之後，裏面的人哼了一聲，“哼！你當年就殺人不眨眼，沒想到800年後居然有了一顆菩薩心腸。不過，能見到一位800多年前的武林同仁，就是被你殺死，此生也無憾了。”話一說完，一個臉上長滿了長鬍子的男人，頭髮長得遮住了臉，身上卻穿着現代人的衣服，從山洞裏走了出來。
“呵！八百多年之後，你們終於承認我是你們的武林同道了。”柏羿文見此人面容憔悴，心中不免有些凄然。“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在世上好好的生活，為何非要鑽到山洞裏。”
“歷易寧？你真的是歷易寧！只不過你還是這麼年輕，跟當年我見到你的時候居然沒什麼兩樣。”長鬍子男人聲音里既有些興奮，又有些怨恨。
“你呢？又是何人？”柏羿文見對方一眼就認出他來，不用說一定是以前的熟人。
“逍遙派你還記得吧！”
“當然！那個差一點被我殺光的亦正亦邪的門派。怎麼？難道你不是殭屍派的？”逍遙派是歷易寧當年闖蕩江湖，為了快速提升自己的功力，四處尋找人比武。只因為逍遙派掌門人逍遙子口出惡言，被他在比武過程中給殺了。結果逍遙子的門人跟他拚命，被他一一殺掉。本來逍遙派就人丁不旺，派中除了逍遙子，就只有他的七個徒弟。這一次就被他殺了逍遙子和五個徒弟，有一個四徒弟一直下落不明，剩下一個行走江湖的二徒弟，人稱說嘴郎中夏不歸。這個夏不歸在江湖上是個有名的神醫，而歷易寧殺人從來不趕盡殺絕，雖然後來在江湖中見過夏不歸，他不惹他，他也沒有找一個郎中的麻煩。
長鬍子男人席地而坐，意在告訴對方，現在我不想與你為敵，“我既是逍遙派的，也是殭屍派的。當年，你滅了逍遙派，我為了報仇，才改學殭屍派的毒功。沒想到仇沒報成，卻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問我為何鑽山洞，我現在已經是個毒人，一旦到了人世間，那將會有多少人死於我手。我來到這世上兩年，一直在山裏隱居，可這山上的食物越來越少，根本就不像我們當年什麼都有，只好經常下山去偷一些農家的牲畜。沒想到被警察發現，還開槍打我。那東西挺厲害的，比我們當年用的暗器強多了。我一怒之下殺了幾個警察，結果把那些更厲害的警察引了過來。”
“夏不歸！果然是你。”
“沒錯！正是我。”
柏羿文問道：“夏神醫，你當年是受誰之約，前去攻打神教總壇？”他的心裏一直放不下這件事。
夏不歸答道：“沒人相約，我當時已經離開殭屍派，得到消息后自己去的，想暗中下毒對付你，還沒有靠上前去，結果就莫名奇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線索到這裏又斷了，本以為這次過來能證明點什麼，結果還是一無所得。“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已經被那些軍人圍在了山裡，他們又找來你這樣的高手，打也打不過你，我也不想跟你打。事情都過去800多年了，什麼仇恨也應該化解了。本來我不想殺人，可他們欺人太甚，我就偷點東西，就用搶來打我，還用那種大傢伙轟我。”
柏羿文知道他來這個世界時間不長，對當今社會認知不多，並不認識火箭筒。之所以現在他還完好無損，因為當年逍遙派的輕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絕，雖然夏不歸功力不強，可躲幾顆子彈和火箭彈之類的還是沒問題。“夏不歸，你跟我回去吧！只要你今後不用毒殺人，我保證沒人能傷害你。”
夏不歸搖搖頭，“不行！我現在是一個毒人，全身都是毒，碰上水，水有毒，碰上牲畜，牲畜必死。一旦我到了人世間生活，會害死很多無辜的人。當年，我是一路上偷偷摸摸到了魔教總壇，只是…，唉！本來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可惜老天不幫我。”
柏羿文是連夜乘專機回到北京。他有了想收夏不歸為己用的心思，但這件事影響太大，歐陽德強個人不敢做主，必須向上級請示，但他保證不會殺死夏不歸，即便是要殺他，也會事先告訴他一聲。有了他的保證，這才將夏不歸軟禁在山上的一個茅屋裏，周圍派上重兵看守。之所以他急急忙忙趕回來，是因為上午有一堂課，他特別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