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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娣懷上了皇太孫的孩子的息很快就傳遍了宮中,一時之間她所在的宮室也成了個熱鬧的所在,不但皇太子的嬪妾們去跟她走動得多,就是皇帝的嬪妃們也有不少登門道賀的。李良媛等三個皇帝賜給皇太孫蕭弘的側室也是去湊趣,上趕着去巴結討好周良娣了。她們這會兒也只能巴結周良娣,因為謝妙容那個皇太孫妃自從診出懷有身孕之後,就更是不出她那個庭院,又免了她們晨昏定省,她們一次也見不着她,就算是想巴結也巴結不上。
阿蟲和阿豆聽到了周良娣懷上了身孕后,私下裏都在生氣,說自己主子如何如何可憐。特別是當初跟着謝妙容一起去龍溪尋找蕭弘的阿豆,更是憤憤地說自己家的主子是眼瞎了,去救這麼個無情無義的負心人。當然,她們當著謝妙容的面是不敢說這些,甚至連什麼安慰的話也不敢說,不過,她們兩個在謝妙容身邊服侍的時候也看得出來她們的主子看起來鬱鬱寡歡,想必她知道了皇太孫是確確實實地|寵|幸了周良娣,所以感到傷心難過了吧。
於是她們兩個就盡在謝妙容跟前說些好笑的話,又或者拿出她們做給將要出世的小郎君的鞋子之類的東西來引起謝妙容的興趣。
謝妙容儘管心裏難受,可是她不會當著阿豆等人的面哭哭啼啼的,她這不是她的作風。
在她待產的過程中,她的母親和長姐等人都來看望過她,當她們知道了周良娣懷上了蕭弘的孩子的消息后,都紛紛勸謝妙容要想開些,畢竟蕭弘的身份和普通人不一樣,這一天早晚要來的。謝妙容很明白她們的意思,因為將來蕭弘是要做皇帝的。做了皇帝,必定要有三宮六院,要是守着謝妙容一個人,那底下的大臣們肯定會上摺子要求皇帝多納嬪妃,是謝妙容擋也擋不住的。在這個時代,皇帝沒有三宮六院是不可想像的。
謝妙容只能認命了,因為事情已經發生,她再計較也沒有用。只不過,她對於想要蕭弘回來陪自己待產的那種想法已經淡了很多。說她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她可記得當初蕭弘說的那樣肯定,說他自己沒有跟周良娣發生關係。可如今,周良娣孩子都懷上了,還說他當初沒有跟周良娣做什麼,這也是太可笑。沒做什麼,孩子從哪裏來的?
要是蕭弘在跟前,她真得想對他說:“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你沒有碰過周良娣嗎?”
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她,不過,無論他辯解和不辯解,謝妙容都聽不進去了。
她以前覺得蕭弘或者因為酒醉跟周良娣發生了些什麼,只要他以後不去搭理她,自己也就能夠原諒他。畢竟人都難免會犯錯。可是周良娣卻懷了蕭弘的孩子,那麼註定周良娣會跟蕭弘牽扯一生了,因為那個她的孩子也是蕭弘的血脈。蕭弘不搭理周良娣也不能不管孩子,按照謝妙容對蕭弘的了解,他是一個很疼孩子的父親,對孩子很負責。所以,謝妙容可以想像,蕭弘將來一定會管那個周良娣給他生的孩子的。
一根刺就會永遠地扎在謝妙容心上了,她一輩子也無法拔去,一輩子都要面對。
她問自己,自己能夠忍受和面對別的女人跟自己共侍一夫嗎,能容忍別的女人的孩子叫自己的丈夫為父親嗎?這真得有點兒突破她這個穿越者的底線,她反反覆復地問自己,能夠接受嗎?最後的答案是真得很難。所以,她就要放棄蕭弘嗎,把蕭弘讓給別的女人?後來她發現,這樣似乎也是很失敗,憑什麼啊,她跟蕭弘是結髮夫妻,最後卻要把蕭弘讓給半道兒才冒出來的女人。並且,她完全有自信,那就是蕭弘愛自己勝過那個周良娣,要是自己就這麼讓了,才是順了那個周良娣的意了。
如果說周良娣那個女人的孩子是個意外的話,她可以接受,留下那個孩子養大他。但是周良娣嘛,對不起,自己不想看到她。這或者有點兒狠毒了,但是這就是她的底線。如果蕭弘回來了,那麼她要他做出選擇。這樣,她才能繼續跟蕭弘往下過日子。如果蕭弘難以選擇,那麼對不起,她會使出手段來讓蕭弘難受的,她保證.
打定了這個主意,謝妙容好受多了,她開始扳着指頭算自己的臨產期還有多久,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總之去操心這些瑣碎的事情,她就覺得時間會過得快點兒。
過完年,快到二月份的時候,東宮裏屬於謝妙容和蕭弘的宮室里的奴婢忙綠起來,皇太孫妃要臨產了。皇太子妃孔氏過來親自指揮把謝妙容搬到產室里去住,什麼接生婆,還有御醫都到位了,就等着謝妙容生產了。
就在謝妙容生產的那一天,蕭弘趕回來了。他到的時候,謝妙容肚子剛開始痛,於是他隔着窗子對謝妙容喊:“十五娘,我回來了,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別害怕。”
謝妙容聽到他的聲音,一瞬間有點兒高興,可是很快又有點兒鬱悶。但是現在她肚子的陣痛一陣兒比一陣兒厲害,她也顧不得去東想西想了,只在接生婆的指揮下,配合著指令呼吸,減輕陣痛……
窗外的蕭弘搓着手,一臉的急切,這時候他身邊出現一個人,拉了拉他的袖子,親熱地喊了他一聲:“三郎……”
蕭弘回頭一看,是他母妃孔氏,便趕忙向她問安,然後訕訕地說:“兒子才回來,聽到十五娘臨產,就急忙忙地跑來了,也沒顧得上去向母親請安。”
孔氏說他眼睛裏就只有媳婦兒,方才她可是站在這裏呢,他都沒有看自己。
這話把蕭弘說得訕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孔氏搖搖頭,不責怪兒子,接着她又笑眯眯地告訴他謝十五娘這裏生了以後,再過半年周良娣也要生。
蕭弘一聽,便皺起了眉頭,問:“什麼意思?周良娣要生是什麼意思?”
孔氏笑:“難不成你自己做的事情都忘了么,那一回我領着你去周良娣那裏,由她侍寢服侍你一|夜,就是那一次她懷上了。要說,她真是個有福之人,只不過伺候了你一晚,就懷上了你的子嗣,看來是個能生的婦人。據給她診脈的御醫說,她這一胎應該懷的是個小郎君。三郎,你說你聽了這個事兒歡喜不?這一年之內啊,你就會多出來三個兒子。要是你再多||寵||幸幾個側室,很快,你的子嗣就多起來了……”
蕭弘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真有六月天兜頭一盆冰水澆下來的感覺,全身發冷。又有突然雷霆轟鳴,震得耳朵發聾之感,耳朵里嗡嗡響,腦子轉不動。
他低頭,臉色很不好看,喃喃道:“不會,不會……”
孔氏臉色霎時變得奇怪,看著兒子,她完全想不到自己告訴他周良娣懷上他的孩子后,他是這種表情,嘴裏還一個勁兒說什麼“不會,不會”。難不成他根本就不高興聽到周良娣懷孕的消息。
想到這裏孔氏就說:“三郎,周良娣懷的也是你的骨肉,你不能厚此薄彼太厲害。周良娣雖然是你的側室,但是她也是好人家的嫡出女郎,生的孩兒不比正室差多少。”
蕭弘聞言抬起頭對孔氏說了一句:“周良娣怎麼會懷上?我都沒碰過她!”
孔氏卻搖頭道:“想是你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做什麼了。我可看過了,那一|夜周良娣伺候你的落紅的白絹。”
“……”蕭弘倒吸一口涼氣,這時候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就像母親說得那樣,是真得喝醉酒了,不清醒的狀況下跟周良娣有了男女關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蕭弘轉頭去看謝妙容獃著的產房。妻子也一定知道了吧?她這些日子又是怎麼過的?
他還想起了自己以前言之鑿鑿地跟妻子說的話,說自己壓根兒就沒有碰過周良娣。可這時候母妃告訴他的話卻好像是重重打了一耳光在他臉上一樣。他心裏立時升起一種負疚感,覺得自己好對不起謝妙容。
現在錯已鑄成,又該怎麼面對妻子,怎麼處理跟周良娣的關係呢?
蕭弘一瞬間覺得無比頭疼起來,剛才還為妻子將要生下自己的兒子感到無比激動和高興的心情也受到了影響。再看一眼謝妙容待產的產房,他轉身去旁邊的偏殿,坐到一把靠背椅子上,沉默不語。
孔氏跟着走進去,見他這副摸樣,就問他:“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長途跋涉回來累了,要是這樣就先去歇一歇,吃點兒東西。這裏有我守着,要是十五娘生了,我就派人來告訴你。”
蕭弘擺擺手,說:“不用,我就在這裏等着十五娘生……”
“三郎,你沒事兒吧?方才我還看你歡歡喜喜的。怎麼這會兒就這樣了?”雖然孔氏這麼問,但她大致也會猜到兒子是在聽了周良娣懷孕的事情之後,情緒一下子不好起來的。她頭一個反應就是兒子一定是擔心這個事情會讓皇太孫妃心生怨恨,從而對他抱怨,或者恨他。而兒子呢,又非常喜歡媳婦,所以這讓他擔心和難受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孔氏真是直嘆氣,她數落蕭弘:“三郎,你不要這麼沒出息好不好?謝十五娘要是為這事兒跟你置氣,你就別理她了。這天底下的好女郎多得是,你這樣尊貴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沒有?”
“母妃,您別說了!”蕭弘不耐煩地打斷了孔氏的念叨,這會兒他真得很有點兒怨母親,要不是那天她硬要把自己拉去周良娣那裏,現在就不會出這種事情了!對周良娣那個女人,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愛慕的意思,對於她懷上了自己因為酒醉跟她發生關係有的孩子,他也覺得有點兒詭異。一點兒都沒有知道妻子謝妙容懷上了孩子后那種高興勁兒。愛與不愛一個女人,這就是巨大的差異。單單從這種情緒,他就知道自己的心事向著妻子的。可這會兒,他卻犯了該死的不可饒恕的錯,讓一個他根本不愛的女人懷上了孩子!
想必妻子一定很傷心吧,這幾個月,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
蕭弘心裏有深深的愧悔。他真得不知道一會兒見了妻子的面該怎麼跟她說,跟她解釋。想來,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吧?當初自己可是在她面前下死口說,自己根本沒碰周良娣的,這會兒回想起當初說的話,妻子一定覺得自己在撒謊吧。
“哎,你呀,在女人上頭就是個死心眼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兒子!”孔氏伸出手使勁兒戳了蕭弘一指頭,這才轉身,讓殿內的宮女們好生伺候著兒子,這才帶着人出去了。
蕭弘一個人坐在偏殿內,想周良娣懷孕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解決呢,一時之間,還真沒有好主意。好一會兒,他才決定先等到妻子生了孩子,自己再陪着她,到時候聽一聽她是什麼個意思。不管怎麼樣,先求得她的原諒比較重要。他還想跟自己愛的女人好好過日子,想跟她白頭到老呢。
這樣決定了,他便趕緊去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打算等到一會兒妻子生了,就進去瞧她,讓她看到自己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樣子。
——
謝妙容果然生了一對兒雙胞胎兒子,這一次生孩子比起生十二娘來說要順利多了,基本是沒有什麼意外狀況的就生下來了。
她聽到了兩個小傢伙生下來時,那響亮的啼哭聲,比起女兒十二娘跟個貓兒一樣的叫喚是要有精氣神兒多了。接生婆還有宮婢們給她收拾乾淨了,她就讓給孩子早就找好的兩個|乳|母把孩子抱過來給她看。一看之下,她滿意地看到兩個兒子的那厚厚的耳垂,這像她。旁邊的|乳|母就笑眯眯地告訴她說,這兩個小公子長得像她,兒子長得像母親非常好。
謝妙容看完了兒子,產房外,就響起婆婆孔氏,還有丈夫蕭弘的聲音,他們急切地喊把兩個孩子抱出去給他們瞧一瞧。
“抱他們出去吧。”謝妙容吩咐兩個|乳|母道,她生這兩個孩子也是太累了,這會兒眼皮子直往下墜,就想睡會兒。這個兩個孩子是在午時左右生下來的,跟十二娘的時辰差不多。
也跟生完十二娘睡了一覺醒來的時間差不多,已經是掌燈時分了,睜開眼,床前坐着的還是那個人,還是同樣的笑臉。
搖曳的燭光中,蕭弘問她:“卿卿,你餓了吧,我讓人把糖水煮蛋給你端進來?這一次會不會想多吃點兒,我記得你上一次吃得是六個……”
謝妙容張張嘴,她的高興沒有像上次那樣,整個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喧囂,都快樂,只帶了一種淡淡的喜悅而已。那喜悅跟兒子相關,但卻不是跟眼前這個男人相關。
蕭弘見她這樣,大概也猜到了她為何不是特別高興,就說:“這會兒讓我先伺候你好么?別的事情,等你出了月再說,你這才生了孩兒,不要多思多慮,否則以後會落下頭疼的病根兒……”
是啊,身體不好了,遭罪的是自己,有些事情就暫時放下,不要想了,吃吃喝喝睡睡,把這一個月過去了再說吧。
於是她說:“這一次彷彿要餓些,那就吃十個吧。”
“好,我這就去叫人給你煮來。”蕭弘站起來,轉身大踏步到外頭去喊人快把糖水蛋端來,謝妙容看着他的背影,就想起生下十二娘時,他也這樣興頭極高的跑出去讓阿蟲她們把煮好的糖水雞蛋端進來。但是,這一次,似乎又和上一次不一樣,到底是他生命里多了別的女人,不管這女人是怎麼擠到他生命里的,也不管他願意接受不,總之是有了。謝妙容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了陰影。
不一會兒,蕭弘親自捧着一碗糖水雞蛋進來了,他走到她床邊,先將那碗糖水雞蛋放到一邊的小圓桌上,再去拿了個錦緞靠枕來給謝妙容放在身後,再彎腰把她給抱起來,讓她舒舒服服地靠在錦緞靠枕上。他看起來格外殷勤,想要把媳婦兒給伺候好。
謝妙容大大咧咧地由着他伺候,簡直理直氣壯。就覺得他欠她的,做這些補償她都是小事兒。
蕭弘真是提着心做着這些伺候謝妙容的事情,他就怕她突然一下子發飆,跟他討論周良娣的事情,他真得不想妻子因為那個女人生氣,在月子裏生氣。
他端起糖水雞蛋,拿瓷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她,嘴裏恭維她:“娘子真能幹,一下子就給我生了兩個小郎君,這下子,再沒人擔心我蕭弘沒兒子繼承帝位了。你可是我們蕭家的大功臣,說,你想要什麼,就是天上的月亮我都搭梯子去給你弄來……”
“太甜了,甜得膩人。”謝妙容扁扁嘴說。
蕭弘以為她說煮的這糖水雞蛋太甜,便說:“不能啊,這個糖是按照你平時吃的來放的。”
“別裝傻,我說什麼太甜你知道。”
“哦,那個,要是……要是,我就改……”
“別了,我愛聽,說吧,都還有哪些甜言蜜語奉承話兒一併說了,今日是我兩個兒子降生的好日子,我不跟你計較。”
蕭弘咬唇了,俊美的小麥色的臉上竟然詭異地現出了紅色。他舔舔唇,結巴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在甜言蜜語上頭,他欠缺得很,會的那幾句都是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要是讓他作詩倒還難不住他,可要說這種哄女人的話兒,他着實是低低手。
謝妙容吃完了十個糖水蛋,心滿意足地靠在軟乎的錦緞靠枕上,讓蕭弘跟她說一說去杭州剿滅那些五斗米道還有海匪的事情,她想聽。蕭弘見她提起這個,話就多了,於是把在杭州指揮勁弩騎兵營打敗那些叛亂的海匪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說給了謝妙容聽。一說就是一個多時辰,說得口都幹了。
“行了,我也困了,明兒再來給我講吧。”謝妙容打了個哈欠道。
蕭弘趕忙說:“那好,我叫人抱床綿被來,我們都歇了吧。”
“你不用如此,去書房裏睡吧,這麼遠的路趕回來,該好好歇一歇。我這才生了,你上上下下的,我怕弄疼我。”謝妙容直接拒絕他。
“我保證小心,這床大,你睡裏面,我保證不碰着你。”
“這不好吧,要是阿姑曉得了,怕又要說我霸着你,哪有我才生了孩子就讓你在我這裏歇的。”
“十五娘,你就讓我睡你身邊好么?”蕭弘看向謝妙容懇求道。
“不行,你走吧,你在這兒我睡不好。等出了月你再來。”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是不是?”蕭弘突然紅了眼圈兒大聲質問謝妙容。
謝妙容脖子一梗:“你倒是說一說我為什麼要討厭你啊?你做了什麼事情招我討厭呢?”
蕭弘咬唇,低下頭去,好一會兒才說:“十五娘,不管你信不信,我真得一點兒都不喜歡周良娣,她要真是……真是懷上了,也是我醉酒後不知道做了什麼出的意外。”
謝妙容深深看着蕭弘,良久問:“那你想過怎麼對待周良娣沒有?想過怎麼對待她生的孩子沒?還有你又該怎麼對待我?”
蕭弘抬起頭來,看向謝妙容道:“十五娘,你告訴我,你想怎麼辦?”
謝妙容直接撂下一句話:“有我就沒她,有她就沒我。孩子她可以給你生,生下了我們也能養,但是我謝十五不會同意跟另一個女人共侍一夫。”
“你是說……留子去母?”蕭弘遲疑地問。
“我不想當殺人犯。周良娣,我可以給她很多錢,讓她離開建康,去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好半生,但是我不想要她在我跟前,時時刻刻提醒我,我的丈夫睡了她,她還懷上了你的孩兒。你說,我這個要求過分嗎?”
蕭弘搖頭:“過分倒是不過分,但我想很可能她不會答應。還有,她是我祖母的娘家人,我祖母頭一個就不會同意這麼做。”
“那就是說,她要天長地久地在我面前,然後噁心我了?要是這樣的話,你自己看着辦。又或者本身你就是想要周良娣這樣的側室伺候你的,但同時還想抓着我不放。蕭三郎,我可以老實地告訴你,就算你將來是皇帝,也只能有我這一個女人。別說什麼身份尊貴這些話,我對待你一心一意,也就要你這麼做,要是做不到,你想要有三宮六院,那麼,對不起,我不伺候。”
這些話是謝妙容長久以來憋在心裏想要對蕭弘說的話,特別是最近兩個多月,她曉得了周良娣懷上身孕之後。以前她從來沒有這麼直白的說過,或者提過也是拐彎抹角的,主要是她不想說白了,然後跟蕭弘的認知衝突,那麼弄得大家尷尬不好下台。但是,這會兒,她就脫口而出了。
蕭弘顯然沒有準備聽到謝妙容等同於宣戰宣言一樣的真心話,並且謝妙容以前提到這個都是開玩笑的說一說,他就沒當真,全當做妻子的撒嬌了。可他這會兒看妻子那嚴肅的表情,就知道了這些話是認真的。
謝妙容的話可說明白了,有周良娣,就沒有她。在妻子和周良娣之間,他閉着眼也能選擇誰對他更加重要。但是謝妙容要他答應,以後做了皇帝以後,也只能有她一個。
對於這一點兒,他不太敢肯定。主要是這件事情推行起來難度太大,讓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