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1

201.20.1

他把盒子給她,臉上流露着微帶嘲諷的笑容,望着她把帽子再一次戴上並端詳自己的容貌.

"這要多少錢"她突然沉下臉來問."我手頭只有50美元,不過下個月......"

"按南部聯盟的錢算,這大約值兩千美元左右."

"啊,我的天......好吧,就算我現在給你50,以後,等我有了......"

"我不要錢,"他說."這是禮物."

思嘉的一張嘴張開不響了.在接受男人的禮物方面,界線可畫得又嚴密又謹慎呢.

"糖果和鮮花,親愛的,"愛倫曾經屢次說,"也許一本詩集,或者一個像片本,一小瓶香水,只有這些,男人送給你時可以接受.凡是貴重禮物,哪怕是你的未婚夫送的,都千萬不能接受.千萬不要接受首飾和穿戴的東西,連手套和手絹也不能要.你如果收了這樣的禮物,男人們就會認為你不是個上等女人,就會對你放肆了."

"啊,乖乖!"思嘉心想,先看了看鏡子裏自己的形相,然後看着瑞德那張神秘莫測的臉."這太可愛了.我簡直沒法告訴他我不能接受.我寧願......我幾乎寧願讓他放肆一下,如果只有個小動作的話."這時她不禁對自己也覺得驚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於是臉紅了.

"我要......我要給你那50美元......"

"如果你這樣,我就把它扔了.或者,還不如花錢為你的靈魂作作彌撒.我相信,你的靈魂是需要作幾次彌撒的."

她勉強笑笑,可是一瞥見鏡子裏那綠帽檐底下的笑影便立即下決心了.

"你究竟要對我怎麼樣呢"

"我是在用好東西引誘你,把你那些女孩子氣的空想磨掉,然後服從我的支配,"他說."'從男人那裏只能接受糖果和鮮花呀,親愛的!,"他取笑似的模仿着,她也格格地笑了.

"瑞德.巴特勒,你這個又狡詐又黑心的壞蛋,而且你明明知道這帽子太漂亮了,誰還會拒絕呢."

他的兩隻眼睛在嘲笑她,即使同時在稱讚她的美貌.

"當然嘍,你可以對皮蒂小姐說,你給了我一個塔夫綢和綠水綢的樣品,並畫了張圖,而後我向你勒索了五十美元."

"不,我要說是一百美元,她聽了會告訴城裏的每一個人,然後人人都會對我眼紅,議論我多麼奢侈.不過,瑞德,你以後不要再給我帶這樣貴重的東西好嗎你這已經是太慷慨了,我實在不能接受別的了."

"真的可是,只要我認為能增加你的魅力,只要我覺得喜歡,我還要繼續帶些禮物來.我要給你帶些暗綠色水紋綢來做一件長袍.好跟這頂帽子相配.不過我要警告你,我這人並不慷慨.我是在用帽子和鐲子引誘你,引你上鉤.請經常記住,我每做一件事都有自己的動機,從來不做那種沒有報酬的傻事.我總是要得到報償的."

他的黑眼睛在她臉上搜索,移到了她的嘴唇上,思嘉垂下眼來,渾身激動.現在,就像愛倫說的那樣.他準備要放肆了,他要吻她,或者試圖吻她,可是她心慌意亂打不定主意,不知怎麼辦才好.要是她拒絕呢,他就可能一把將帽子從她頭上摘下來,拿去給別的女人.反之,要是允許他規規矩矩親一下呢,他就可能再給她帶些可愛的禮物來,希望再一次吻她.男人總是非常重視親吻的,其中的緣故只有天知道.往往有這樣的情況,吻過一次就不再給吻了的話,他就會大出洋相,顯得十分有趣.要是瑞德.巴特勒愛上了她,並且自己承認了,求她接一個吻或笑一笑,那才帶勁呢.是的,她願意讓他吻.

但是他沒有來吻她,她從眼睫毛底下瞟了他一眼,並用挑逗的口氣低聲說:"你總是要得到報償的,是這樣嗎那麼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呢"

"那得等着瞧了."

"唔,要是你覺得我為了償付那頂帽子便會嫁給你,那是不會的,"她大膽地說,同時俏皮地把頭晃了晃,讓帽子上的羽毛抖動起來.

他那雪亮的牙齒在一小撮髭鬚下微微一露,彷彿要笑似的.

"你這是在恭維自己了,太太,我是不準備結婚的.我並不想娶你或任何別的女人."

"真的!"她吃驚地叫了一聲,同時斷定他就要放肆了."我連吻也不想吻你呢."

"那你為什麼把嘴撮成那麼個可笑的模樣呀"

"啊!"她向鏡子裏瞥了一眼,發現自己的紅嘴唇的確是個準備接吻的姿勢,氣得連連頓腳.不禁又嚷了一聲,"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可怕的人了,我真的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要是你真的這麼想,你就會把帽子丟在地上踩起來.哎喲喲,看你急成那個樣子,不過這也是恰到好處的,你大慨很清楚,來,思嘉,把帽子踩在腳下,好讓我看看你對我和我的禮物是怎麼想的吧."

"看你敢把這頂帽子碰一下,"她邊說邊抓住帽帶慢慢往後退.他跟上去,笑嘻嘻地把她的手握住了.

"唔,思嘉,你真像個孩子,可把我的心都揪痛了,"他說."我要吻你的,看來你正盼着呢."說著他隨隨便便俯下身來將髭鬚在她臉上擦了擦."現在,你是不是覺得該打我一個耳光來維持你的體面呀"

她撅着嘴,抬着注視着他的眼睛,看見那黑黝黝的眼珠子裏飽含着樂趣,便噗哧一聲笑了.她想這傢伙也太愛戲弄人,太叫人惱火了!如果他並不想跟她結婚,甚至不想吻她,那他要怎樣呢如果他並沒有愛上她,那為什麼來得這樣勤並送給她禮物呢

"這就好了,"他說."思嘉,我是會教你幹壞事的,所以你一旦覺察出來就會讓我滾蛋......如果你辦得到的話,我這人可是很難擺脫掉的啊.不過我對你只有壞處."

"是這樣嗎"

"難道你看不出來自從我在義賣會上遇到你那一天起,你的行為就很叫人吃驚了,其中大部分應當歸咎於我.是誰慫勇你跳舞的呢是誰強迫你承認了你認為我們的主義既不光榮也不神聖的呢是誰促使你承認你覺得那些為響亮的信條而犧牲的人便是傻瓜呢誰幫助你給了那些老太太許多閑談的資料呢誰正在勸說你提前幾年便匆匆地將喪服脫掉呢最後,又是誰引誘你接受一件要想繼續當上等女人就不能接受的禮物呢"

"巴特勒船長,你這是在恭維你自己.我根本沒有干過這樣可恥的事,而且,沒有你的幫助我也會做你提到的那些事呢."

"我懷疑這一點,"他說這話時臉色突然顯得平靜而陰沉了."你應當仍然是查爾斯.漢密爾頓的傷心的遺孀,同時帶些鮮花送給那些正在康復的軍官."

她並沒有意識到瑞德說的那最後幾句話是真實的.她沒有看出他已經設法打開她那寡婦生活的牢門,把她釋放出來,使她在作為一個美人本來早已是昨日黃花的時候,又能像女王一般凌駕於那些未婚姑娘之上.她也沒有看出自己在他的影響下已經遠遠背離了母親的教誨.變化是慢慢發生的,從蔑視一種小小的習俗到蔑視另一種習俗,中間似乎沒有什麼聯繫,至於瑞德在其中起的作用就更不明顯了.她還不明白,正是由於他的鼓勵,她才否定了母親關於婦道的許多嚴格禁條,忘記了作為一個上等女人時很難遵守的那些教訓.

她僅僅看到那頂帽子是她歷來有過的最合適的一頂,而且它沒有花她一文錢;瑞德也一定是愛上她了,不管他承認與否.她無疑是要想出一個辦法來使他承認的.第二天,思嘉手裏拿着一把梳子,站在鏡前,嘴裏塞滿了髮夾,正在試着做一種新的髮型.這種髮型是梅貝爾最近在里士滿探望丈夫時學到的,名叫"老貓老鼠小耗子",據說是時下京都最風行的,不過很不容易做呢.這要把頭髮從當中分開,每一邊又分成逐漸減少的三綹,最大的一綹緊靠中分線,算作"老貓"."老貓"和"老鼠"很容易就安頓好了,可"小耗子"總是想從髮夾中溜出來,惱火得很.不過,她下決心一定要把它弄好,因為瑞德今天要來吃晚飯,而他很注意衣服和頭髮的式樣,並且是最評頭品足的.

她正在跟自己那把又密又頑固的頭髮鬥爭,額頭上冒出了許多汗珠,這時忽然聽到樓下穿堂里響起輕快的腳步聲,便知道是媚蘭從醫院回來了.接着,她聽見媚蘭兩步並作一步飛快地跑上樓來,便不禁拿着髮夾愣住了,心想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因為媚蘭像個貴夫人那樣一貫是從容緩步的.她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媚蘭隨即跑進來,滿臉的興奮和驚慌,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似的.

她帽子掛在頭頂上,臉上滿是淚珠,裙圈急急地擺盪着.她手裏抓着個什麼東西,周圍散發著一股廉價香水的強烈香味.

"啊,思嘉!"她邊喊邊把門關好,隨即在床上坐下."姑媽回來了嗎還沒有啊,謝天謝地!思嘉,我差點給羞死了!我都快要暈過去了,你看,彼得大叔正在那裏威脅說要告訴姑媽呢!"

"告訴她什麼呀"

"說我跟那個......跟那位小姐還是太太說話了......"媚蘭用手絹使勁扇着自己那張火燙的臉."那個紅頭髮的叫貝爾.沃特琳的女人呀!"

"怎麼,媚蘭!"思嘉嚷着,眼睛都嚇得發直了.

貝爾.沃特琳就是她到亞特蘭大的當天在街上看見的那個紅頭髮女人,現在她可能是城裏名聲最臭的女人了,有許多跟隨着大兵湧進了亞特蘭大,而貝爾憑着她那火紅的頭髮和俗麗而過分時髦的衣着成了她們中的佼佼者.人們在桃樹街大街上和附近的體面人家很少看到她,但只要她一出現,有身份的婦女便急忙走開,避免同她接近.可是媚蘭跟她說話了.難怪彼得大叔大發脾氣呢.

"要是皮蒂姑媽發現,我就活不成了!你知道她會到處嚷嚷告訴城裏每個人的,這樣我就沒臉見人了,"媚蘭抽泣着說."可這不是我的過錯.我......我不能硬從她面前跑開呀,那樣太不禮貌了.思嘉,我......我很替她感到難過,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想太不應該了呢"

但是思嘉並不關心這件事在道德是否應該.像大多數有教養和天真爛漫的年輕女人那樣,她對□□懷着一份十分強烈的好奇心.

"她的話講得怎麼樣她想要幹什麼"

"唔,她的語法糟透了,不過我看得出她在極力想學得文雅些,可憐的人兒!我從醫院裏出來,發現彼得大叔和馬車沒有在門口等我,我就想步行回家了.我經過埃默生家的大院時,她正躲在籬笆後面呢!啊,謝天謝地,埃默生一家都到梅肯去了.這時,她說,'威爾克斯小姐,你跟我說一會兒話好嗎,我不明白她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想我應當儘快走開,可是......可是思嘉,她顯得那麼可憐......是的,好像是在哀求我.她穿着一身黑衣裳,戴着黑帽子,也沒有塗脂抹粉,要不是那頭紅頭髮就真正像個規矩人了.她沒有等我開口又接著說:'我知道,我是不應當跟你說話的,不過當我跑去對那隻年老的母孔雀埃爾辛太太說時,她竟把我從醫院裏攆出來了!,"

"她真的管她叫母孔雀嗎"思嘉樂呵呵地笑了.

"唔,這不是好玩的.別笑嘛,看來這位小姐,這個女人,是想替醫院做點什麼......你能想像出來嗎她提出要每天上午來當看護呢!當然,埃爾辛太太一聽這想法必定是給嚇壞了,於是就命令她離開醫院.接着她說,'我也想作點事情呢.難道我不也像你們那樣是個擁護南部聯盟的人嗎,這樣,思嘉,我真的給她那要求幫助的模樣感動了.你知道,她要是想為主義效勞,就不能說全是個壞人了,你覺得我這樣也很壞嗎"

"看在上帝面上,媚蘭,誰管你壞不壞的她還說了些什麼呢"

"她說她一直在看經過那裏到醫院去的女人,覺得我......我的面貌很和氣,所以就攔住了我.她有些錢要給我,還不要告訴任何人錢是從哪裏來的,讓我用在醫院的事上,她說埃爾辛太太一定要她說明那是什麼樣的錢才同意作使用.什麼樣的錢呀!說到這點我真要暈倒了呢!那時我感到很不好辦,急於要離開她,只得隨口應着'唔,是的,當真,你多好,,或者旁的傻話,可她卻微笑着說:'你才真是個基督徒呢,,並把這條臟手帕塞到我手裏.喏,你聞聞這香味!"

媚蘭拿出一條男人用的手帕來,又臟又帶着強烈香味,裏面包著一些硬幣.

"她正在說'謝謝你,,並表示以後每星期都給我帶點錢的時候,得,彼得大叔趕着車迎面跑來看見我了!"說到這裏,媚蘭又淚流滿面,把頭倒在枕頭上哭了起來."當他看清楚是誰跟我在一起時,他......思嘉你看,他竟對我吆喝起來了!我這一輩子還從沒見人吆喝過我呢.他還說,'你就在這裏趕快給俺上車吧!,當我上了車,他便一路上沒完沒了地罵我,也不讓我解釋一句,還說他要去告訴皮蒂姑媽.思嘉,請下去求求他不要去告我了,好嗎說不定他會聽你的.你知道,姑媽只要聽我曾經面對面見過那女人,她也會給活活嚇死的呀!思嘉,你願意去跟彼得大叔說說嗎"

"好,我去,不過,讓我們先瞧瞧這裏有多少錢.還沉着呢."

她解開手帕,一大把金幣滾了出來,撒落在床上.

"有五十美元呢!還有金幣!思嘉!"媚蘭驚叫着,數了數那些亮晶晶的硬幣,顯然給嚇住了."你說,你覺得在小夥子們身上使用這種......噢,這種錢......這樣賺來的錢,恰當嗎你不覺得或許上帝會理解她是想幫助,所以就不管錢是否骯髒了呢我一想到醫院需要那麼多的東西時......"

但是思嘉並沒有聽這些,她在注視那條臟手帕,心裏充滿着羞辱和憤怒.原來手帕角上有個圖案,其中包含着RKB三個字母.她那放珍貴物品的抽屜里也有一塊跟這一模一樣的手帕,那是瑞德.巴特勒昨天借給她用來包那束他們采折的鮮花的.她正準備今晚他來吃飯時還給他呢.

這樣看來,瑞德在同沃特琳那個賤貨來往並給她錢了.這就是那筆給醫院的捐款的由來了.原來是從封鎖線撈到的金幣呀.想想看,瑞德居然有膽量在跟那個賤貨廝混過以後,再來同一位正經婦女會面呢!想想看,她幾乎相信他愛上她呢.這證明他是決不會的了.

凡是壞女人,以及那些跟他們有關連的人,對她來說都是些神秘而討厭的傢伙.她知道有些男人懷着某種目的去光顧這些女人,那種目的是正經女人所不齒的......或者,她要是提及的話,也只能用耳語或暗示,或一種委婉的說法.她常常想,只有低級而粗俗的男人才會去看這樣的女人.在這以前,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正經男人......就是說,她在體面人家遇見過並一起跳舞的那些男人......也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眼前這件事給她的思想打開了一個嶄新的天地,一個令人十分恐怖的天地.說不定所有的男人都這樣呢!他們強迫自己的妻子忍受這種不道德的行為就夠壞的了,還要去找下等女人並為這種尋歡作樂付給她們金錢呢啊,男人都壞透了,瑞德.巴特勒更是他們中最下流的一個!

她要將這條手帕摔到他臉上去,並指着門口叫他滾出去,而且從此永遠永遠也不再理他了.可是不,她當然不能那樣做.她永遠永遠不能讓他知道她已經明白有那樣一個女人存在,更不要說已經明白他去看過她這件事.一個上等女人是決不能這樣做的.

"唔,"她滿懷憤怒地想,"假如我不是個上等女人,我還有什麼不能對這個壞蛋說的呢!"

於是,她把那條手帕揉成一團捏在手裏,隨即下樓到廚房裏去尋找彼得大叔,她從火爐旁走過時,隨手把手帕丟到火里,憋着一肚子無可奈何的怒氣看着它燃燒.

$$$$第十四章

1863年夏天到來時,每個南方人心裏也升起了希望.儘管有貧困和艱難,儘管有糧食投機商和類似的蟊賊,儘管死亡,疾病和痛苦給幾乎每一個家庭留下了陰影,南方畢竟又在說:"再打一個勝仗就可以結束戰爭了,"而且是懷着比頭年夏天更樂觀的心情說的.北方佬的確是個很難砸開的核桃,可是他們終於在破裂了.

對於亞特蘭大和對於整個南方來說,1862年聖誕節是個愉快的節日.南部聯盟在弗雷德里克斯堡打了一個很大的勝仗,北方佬傷亡的人員數以千計,人們在節假期間普遍歡欣鼓舞,歡慶和祈禱局勢已出現了轉折點.那些穿灰制服的軍隊已成了久經沙場的隊伍,他們的將軍已屢建功勛,人人都知道,只要春季戰役一打響,北方佬就會被永遠徹底地擊潰了.

春天到來,戰鬥又開始了.到五月間南部聯盟軍隊又在昌塞洛斯維爾打了個大勝仗,整個南方都為之歡欣鼓舞.

在離本縣較近的地方,一支突入佐治亞的聯邦騎兵給擊潰了,又成了南部聯盟方面的勝利.人們仍在嘻嘻地彼此拍着肩背說:"是啊,先生!只要咱們的老福雷斯特將軍跟上來,他們就不如早點滾了!"原來四月下旬斯特雷特上校率領一支八百人的北方騎兵隊伍突然襲入佐治亞,企圖佔領在亞特蘭大北面六十餘英里的羅姆.他們妄想切斷亞特蘭大和田納西之間的極端重要的鐵路線,然後向南攻入南部聯盟的樞紐城市亞特蘭大,把集中在那裏的工廠和軍需物資徹底摧毀.

這是十分厲害的一招,如果沒有納.貝.福雷斯特將軍,就會給南方造成極大的損失.當時這位將軍只帶領相當於敵人三分之一的兵力......不過這是些多麼了不起的騎手啊!尾隨在他們後面,但趕在他們到達羅姆之前便交上了火,然後是晝夜猛擊,終於把他們全部俘獲了!

這個捷報和昌塞洛斯維爾大捷的消息幾乎同時傳到了亞特蘭大,引起全城一片震天動地的歡呼.昌塞洛斯維爾的勝利可能有更加重大的意義,但是斯特雷特突擊隊的被俘也使北方佬顯得極為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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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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