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刷卡買地球
羊族即將遷往天狼星座，但對方卻反過來想購買地球？
如果這裏頭沒有貓膩，葉初情願到為alpha提供特殊服務的俱樂部跳一夜鋼管舞。
理所當然地，他生出了好奇心，悄悄向尤里使了個眼色：“去看看？”
尤里點了點頭：“也好。”
但拖飛船花費的時間比預計要長得多。洛羊城的建築都是百來年前的產物，當時並未認真規劃飛船航道。
漫不經心的佈局導致樓層此起彼伏，忽而平地起高樓，忽而懸崖圍深谷，為空中飛行帶來極大困擾。
當飛船停放妥當，再趕往競拍現場時，已經到了尾聲。
競拍地點在一家體育館內，觀眾席位相隔較遠，看不清台上的情形，只能聽到座位上羊群們在竊竊私語：“如果他願意買下的話，我們就不用搬家了。”
“不知城主在磨蹭什麼，居然還不宣佈成交。”
“似乎還在談價格。”
“談價？競拍也能談價？”
…………
按捺不住好奇心，借口尿遁，葉初悄悄繞到隔幕後面偷聽。
“……羊城城主，希望你再考慮一下。你知道地球沒人感興趣，錯過了我這樣的買家，可就再沒機會了。”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說道。
“可是你開出的價格也太低了，才十萬金幣。”回話的羊城城主一副為難的樣子：“是不是再加一點？”
對方的聲音充滿不容置喙的強勢：“不可能。聽聽你的城民在說什麼，他們都說不願搬遷，我這麼做，也是在幫你的忙。”
“但……”沉默片刻，羊城城主懷疑地問道：“當初你答應讓我們搬到天狼星座，難道就是為了趁機施壓？”
“你是在懷疑我嗎？”他的聲音陡然降溫：“這要求是令郎提出的要求，與我無關。”
“咦，你怎麼知道？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城主有些慌亂。如果讓太陽系行政區知道他竟在重大決策時聽從一個剛成年的孩子要求，那任期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們就遷移一事討論過不少次，大概是你偶然說漏嘴了。”
不知為何，天狼星座的主人緩和了些許：“我要在這裏留宿，你還有一夜的時間可以考慮，明天告訴我答案。”
“不不不，這不可能，十萬金幣實在太少了，我——”
天狼城主似乎耐心已經耗盡：“聽着，城主閣下。如果這樁交易談不攏的話，我將收回免費撥讓居住地的條件，你們必須先購買土地才能遷居。”
羊城城主又驚又怒：“什麼？！你果然別有用心！更改條約的話，我們就不搬遷了！”
“哈哈，別衝動。不要忘記，你昨天才給行政中心發了確定報告。離你敲定連任還有一年吧？如果出爾反爾給上司留下壞印象的話，投票時誰也幫不了你。”
“你——你這個！”桌面傳來一聲脆響，想必是羊城城主發火了。
“別用羊角對着我，或者你想試試我的狼齒有多鋒利？”
大概是意識到了武力值的懸殊，異響戛然而止。
“這就對了，記住，明早給我答覆。”天狼城主話里充滿掩不住的得意，說罷轉身離開。
經過某處布帷時，他微微一頓，若有所思地打量片刻，似乎確定了沒有異狀，才繼續往館外走去。
待到腳步聲徹底消失，葉初掀開重重帷幔，微微出了會兒神，突然轉身沖向觀眾席座。
“你去了很久。”
不理會管頭管腳的尤里，葉初一把拉過正鬱悶地向鄰居打聽進展的喜羊：“現在還有信用卡制度嗎？”
“當然。雖然我們地處偏僻，但也有銀行——”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你，你有幾張卡，額度是多少？”
喜羊想了想：“不知不覺被推銷了三四張左右，但都很少用，全是兩萬金幣的初始額度。”
“足夠了！”
接着，葉初又把尤里拉到一邊：“既然留在地球，我覺得最好找份工作。但我們都是異鄉人，當地人多半不肯雇傭我們。”
“你說的很有道理。”尤里一副贊同的模樣，但也只是贊同而已。
看出他的不以為然，葉初決定用一點談判技巧，提（恐）醒（嚇）他坐吃山空會有什麼後果：“衣食住行都需要金幣。如果你想回家的話，星際遷躍飛船的船票更是一大筆支出，僅僅一萬金幣根本支撐不了多久。若不抓緊機會，下半輩子我們大概就得去救濟站啃麵包干渡日。”
“不會的。”尤里笑眯眯地說道，“別忘了，你至少值二十萬金幣呢。”
葉初頓時像羊城城主那樣頂起了雙角——不對，是雙耳：“你說什麼？！”
見他反應激烈，尤里連忙舉起雙手，安撫似地往下按了按：“開個玩笑而已，不要反應過度。我知道你想參與競拍，但縱然買下地球使用權，你又用什麼方法來贏利？”
“我自有辦法。”葉初已經隱約意識到了基因庫的重要性，自然不會輕易告訴別人：“下不為例，我討厭這種玩笑。”
“我記住了。”尤里輕輕叩着下巴，狹長的眼眸里透出幾分深思：“身為一個omega，卻比普通alpha更加要強，我真想知道是什麼經歷造就了你的性格。”
“……”因為勞資本來就是個alpha啊！葉初忍了又忍，總算沒把這句話吼出來。
不等他再說什麼，尤里主動把錢包遞了過來：“那麼，希望下半輩子我們不用啃麵包干。”
“誰跟你過下半輩子。”葉初橫了他一眼，一點也不客氣地接過錢包，末了又找喜羊詳談。
經過一番利（哄）誘（騙），單純老實的喜羊已然完全被舌綻蓮花的葉初畫出的大餅砸昏了頭，並且為許諾的管理（勞工）職位油然生出一股知遇之恩，衝動地把卡包拍到他手上：“葉先生，我願意入股！”
“你就等着分紅吧。”葉初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抄起兩個還沒捂熱的包包，重新殺回主台。
年長的羊城城主一頭直發，看來與他的兒子同樣喜好趕時髦，不過沒有挑染，兩隻角也只在尖端塗了一點淡淡的金色。
他正一臉煩燥地把白紙往嘴裏塞，大概對他們而言，咀嚼富含植物纖維的紙張，正如同純種人類抽煙嚼口香糖一樣，是一種減壓方式。
葉初上前微微欠身：“城主閣下，你好。”
“你是……”不太情願地放下白紙，城主狐疑打量着這名俊美的omega，同時暗自為對方的貓族血統感到遺憾：“你是喵團星座來的客人嗎？”
“不不，我是個星際牛仔。不過目前厭倦了飄泊，想找個地方安家落戶。偶然停靠地球，聽說正在競拍使用權，就過來看看。”
聞言，城主眼前一亮：“這麼說，你有意參與競拍？”
葉初露出爽朗而略帶羞澀的微笑——這招在談判時總是無往不利：“是的，但是，我手頭的資金不是很充裕。恐怕……”
無論官方還是民間，競拍會本不存在砍底價的說法。但經過天狼城主的無理取鬧，羊城城主的底線似乎也在跟着往下走，居然認真地問道：“具體數目是多少？”
“十二萬金幣。”
唔，這數目比天狼城主的要高一些，但還是低的離譜。
“你不如到喵團星座看看，那裏是貓族聚集地，定居之後，你還可以順便找個伴侶。”城主婉拒了這名想要安居樂業的牛仔omega。
葉初並不氣餒：“但我能給地球帶來的，並不只是十二萬金幣。”
“哦？那還有什麼？”城主重新來了興趣。
“大把就業機會，以及新鮮的美食。”
葉初侃侃而談，將剛剛誕生不到兩個小時的設想再度潤色美化了一番：“我無意在一個古老星球得到了幾種早已滅絕的蔬菜種子，一直想不到用途，直到今天來到地球，看到貴族，才了悟該將它們播種在哪裏。三百年來只能吃幾種有限的草類，貴族一定早膩味了吧？但沒關係，這一切即將成為歷史。將來您的孫子、重孫吃上美味的蔬菜時，一定會讚美您這位先祖。”
城主被他說得熱血翻湧，順勢還咽了口口水。然則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不讓他輕易承諾。
察顏觀色，葉初馬上把另一套說辭也搬了出來：“地球土地十分廣闊，一旦種子試種成功，我們可以大面積推廣種植。到時蔬菜不止供應洛羊城，還能外賣兔耳星座、牛頭人星座……總之，一切擁有草食動物基因的星座都將成為我們的客戶。到那個時候，地球不但將擺脫長達半個世紀的財政危機，甚至有可能一躍成為太陽系最富庶的星球！”
他剛對喜羊畫過一次大餅，再度鋪陳，自然得心應手。不等說完，城主便重重一拍桌子：“行，地球所有權就賣給你了！”
葉初頓時笑得心花朵朵開，頭上的紅緞帶也跟着飄啊飄：“多謝城主，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同以前經歷的大風大浪相比，說（煽）服（動）單純的羊族實在再簡單不過。
但準備馬上敲定合同的葉初，卻突然想到一件事，笑意為之一滯：“那個，城主，忘了問你，拍賣金可以刷信用卡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