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豪言
衛少兒乘坐馬車原本遠遠比不上霍去病快速,所以晚了一會到達,在遠處就看到霍去病和一撥人正對峙着,心下擔心,故命令車夫不要命的趕來。
待到了近處,看到趙信等人,衛少兒沒來由的驚惶起來,自己這孩子的性子她自然清楚,待人接物極有分寸,雖勇武但不跋扈,不似一般少年,輕易不會和人結仇。
“你們是誰?為什麼圍住我去病孩兒?”雖然強自鎮定,話語中仍然帶着抖顫。
“娘,你放心,孩兒無事。”不等趙信等人回答,霍去病搶先高聲道,先前迫人的氣勢早在衛少兒到達之前收了起來。
趙信和手下之人眼中皆露出驚懼之色,看向霍去病的眼光多了幾分敬畏,毫無疑問,剛才的一番故意的做作,霍去病成功的在他們的心中植下了高深莫測的影響,再對上他的年紀,更加讓人驚疑。
這也是霍去病的目的所在。
趙信,胡人也,降漢為翕侯。元朔六年,趙信為前將軍擊匈奴,遇單于兵,敗,降匈奴。
就因為這趙信反覆,所以霍去病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但是趙信帶來了匈奴的馬戰之術,增強了騎兵的戰鬥力這倒是事實,在漢匈大戰中起得作用頗為重要。
不過和歷史上略有不同的就是現在趙信並非翕侯,只是一虛銜。霍去病就是想要好好的壓迫一下他,讓他不敢生二心。
衛少兒一來緩解了氣氛,也讓趙信等人下了台,要不然憑剛才霍去病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雖然最後很可能不了了之,但對趙信來說並非好事,當下自然上前見過衛少兒,一番感謝和阿諛之詞從他的口中洶湧而出,聽得衛少兒臉泛桃花,頗為不好意思,不過心中的怨氣倒是煙般消去。
趙信這般也是無可奈何,剛才得罪了霍去病,對他實在拉不下臉皮,再加上讚美一個女性則自然了許多,從開始的生澀到後來的滔滔不絕,變化極其之快。
霍去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佩服,不過這趙信是胡人出生,哪裏接受過漢家文化的熏陶,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句。
當下,兩撥人合成了一堆,一起往長安駛去,再加上剛才出了這麼一番變故,衛少兒再不允許霍去病遠離,只讓他伴着馬車緩緩而行。
還好她不知道剛才霍去病和趙信等人起了衝突,要不然恐怕會更加限制霍去病。
霍去病和趙信並騎而行,一路無事就閑聊起來,霍去病也不問他大漢風俗,只問他匈奴情況,漠外風光。
要問別的趙信可能答不上來,說起自己自小生長的地方,頓時滔滔不絕,口若懸河。雖然現在身在漢境,但趙信對大草原自有無邊的思**,在他的話語中,再枯燥的塞外風景也變成了生動起來,雖然張口想描述之時才發現墨水有限,來來幾句都是以“好美啊”之類的來結局,頗有張口結舌之憾。
不過霍去病還是隨着他簡陋的描述,對大草原嚮往不已,躍馬在一望無邊的草原之上馳騁,誓要直到天地相合、草原褪盡之處的情懷讓他神往不已。
丫環紅兒聽得趙信說的口沫橫飛,突然笑了起來,對衛少兒抿嘴笑道:“主母,這胡人也真有趣,說話詞不達意的,描述風景的和讚美主母的話竟然都差不多,嘻嘻。”
衛少兒笑着扭了一把紅兒:“你這丫頭,盡損人家,在他們心中那些風景就是最美的地方了,這麼稱呼人有什麼不對。”
“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紅兒眼波流轉,嬌聲笑道。
“不過,我可就老了,被誇的頗不自在,以前可沒人這麼誇過我。”衛少兒臉色微紅,輕聲呢喃道。
紅兒倒也作怪,聞言故作誇張樣,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衛少兒,嬌笑道:“主母說這話可就太過了,主母正當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和紅兒一起出去的話路人只會當我們是姐妹,又哪來蒼老的感覺呢?”
衛少兒聽得心中自也歡喜,兩女自在後面悄悄談話,沒有摻合霍去病等人的聊天。
“趙大人,我常聞匈奴有冒頓單于乃不世之主,雄才偉略,堅毅能忍。其當時太子之時,單于頭曼欲廢而立幼,將其質於月氏,於危難之中逃得性命,后,作鳴鏑,訓騎射,有言:鳴鏑所射而不悉射者,斬之。三番幾次,令發而有敢不射者,盡數斬之,終成百戰精兵,雖刀山火海亦不懼,乃天下雄兵,后射殺頭曼,自立為單于。”
“冒頓為單于后,東破東胡,西擊月氏,南並樓煩、白羊河南王,震懾中原,圍高祖於白登,疆域之廣前所未有,號稱控弦之士三十餘萬,實乃一代霸主。”霍去病侃侃而談道,想到激動處,手舞足蹈不能自己。
趙信及其從人嚇得臉色發白,趙信匆匆阻止霍去病道:“公子太唐突了,怎麼敢說這種話,實乃大逆不道啊。”
霍去病一愕,轉**一想頓時明白過來,自己是拋開了民族矛盾;來說的這番話,話中對冒頓單于極盡崇敬,這原本是沒有錯的,但是放在這裏卻不妥,那些卑鄙之徒聽到的話就可以參上一本,雖然霍去病可以以年幼不懂事免罪,但勢必會連累到衛青等人。
想到這裏,霍去病背上生生出了一身冷汗,眼珠子靈活的掃視四周,幸好沒什麼人注意,他們這一大撥人就算有人靠近也遠遠的避開了。
趙信等人雖然驚慌,但身為胡人,對這位祖宗也是極為景仰,雖然霍去病如此發言,他們倒也不會去告發。
見周圍沒人注意,霍去病頓時放下心來,微笑道:“趙大人,不妨事,我們自說我們的,去病只是小兒,哪會知道那些,如果傳了出去定是趙大人蠱惑的而已。”
“你。。。”趙信頓時氣的說不出話來,霍去病這話明顯,直接擊在他的軟肋。
不過,要是說出去,誰相信一介十歲小兒懂得這些塞外史事,就連漢庭中也少有人知道,只要聯繫一下當時霍去病和趙信在一起,任是誰都會認為是趙信教的。
趙信又是驚異,霍去病怎麼對冒頓單于的事知道的這麼詳細,又是無奈。
“你。。。你這是**裸的威脅。”
霍去病嘿嘿一笑,感覺到自己這身份還真是方便。
在霍去病的要求下,趙信不敢相違,只能把冒頓單于縱橫草原的事迹挑了一些出來滿足霍去病。
不到古代哪裏能知道的這麼詳細,霍去病心中暗嘆。
待聽到冒頓訓練天下雄兵,無敵草原時,霍去病忍不住大聲呼道:“大丈夫生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