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信

第九章 趙信

霍去病猛然轉過頭去,待看清楚發話之人頓時心中一震,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把手伸到劍柄上。

入目之人身材高大,古銅色臉皮,身邊有十來個手下,這些都不是引起霍去病驚懼的原因。關鍵是他們一看上去就知道不是漢人,雖然穿着打扮均是漢人服飾,但絡腮鬍子,滿面餘思,活脫脫的胡人形象。

這裏怎麼會有胡人來往,霍去病心中奇怪,但心思靈活,瞬間掃視了四周,謀得脫身之途。不過這裏往來客商頗多,竟然沒人對這撥人投以緊張的神色。

不解間,霍去病眼光掃過這幾人,頓時發現剛才忽略了一些東西。這撥人的確是胡人不錯,但身背弓箭,馬後上掛滿了獵物,顯然是剛剛打獵歸來,目標則和霍去病一樣,是長安。

劉徹上台之後對歷來欺壓大漢的匈奴態度強硬,列為頭等大敵,取消和匈奴的和親,磨刀櫪馬,準備和匈奴大戰一場,討回漢高祖白登之圍的恥辱。更在元光二年在馬邑設伏,圍擊匈奴單于,只可惜被軍臣單于識破,功虧一簣。這些胡人能居住在長安必定是投誠之人。

想到這裏,霍去病頓時放下心來,手也離開了劍柄。

那領頭的胡人見霍去病沒有答話,心中大怒,再加上心中的鬱結,大罵一聲,馬鞭在空中一個呼嘯,只朝v臉面劈頭打來:“兀那少年,某家問你話為何不答,看不起某家嗎?”

事出突然,霍去病也沒料到這胡人這般張狂,身子猛的往後一縮,躲過了着劈頭一鞭,跨下的馬兒則沒有躲過去,替主人受了這一擊。

這胡人力大,馬兒痛嘶一聲,四蹄一頓,忍不住身子猛地往上一跳,差點把霍去病給掀翻下來。

霍去病緊緊抓住韁繩,努力使自己不摔下來,心中更是勃然大怒,這麼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這胡人也太囂張了點。

那胡人也不再出手,見霍去病的狼狽相,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路人見到這邊起了衝突,頓時都加快了腳步,以免殃及池魚,和後世喜歡圍觀的國人的行為大相逕庭。

“哼,某家雖然投入漢庭,但漢家皇帝有眼無珠,朝廷官員視某家如無物,現在連你這小兒都敢輕視於我趙信。”胡人從鼻中重重的怒哼一聲,冷眼視着霍去病。

趙信,聽到胡人自報家門,正手忙腳亂的霍去病只覺得耳熟,這名字分明是漢人名字,想必是這胡人投誠后所取。

這趙信原本是匈奴小王,為匈奴相國身份,戰敗后被俘,投降了漢庭,原本以為至少也有個侯噹噹,哪知道只是得了個有名無實的虛職,這自然讓趙信極為不滿。平日裏無事經常到長安外狩獵,以排解心中的煩悶,心中也極為的想**遼闊的大草原。

這次,偶然路過,見到霍去病自言自語,登時來了興趣,匈奴人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戰馬之上,視好馬為珍寶,剛才聽霍去病的口氣頓時對那前所未聞的汗血寶馬來了興趣,見霍去病沒有回答,頓時氣上心頭,要是他知道霍去病是皇親國戚的話肯定不會如此囂張了。

汗血寶馬是西域大宛國寶馬,其國主視之珍逾性命,密藏起來,周圍諸國盡不得知,別說是漢庭了,就連草原霸主匈奴都不知道有如此神馬。

“這位大人誤會了,剛才我主要是見諸位相貌清奇,所以一時間呆住了而已。”霍去病冷靜下來,拱手道,但臉色頗為勉強。

趙信及手下家將對霍去病的應答大奇,畢竟現在霍去病實在太過年幼,這番舉止已經頗為得體了,在這年紀上的實屬難得,最為奇異的就是霍去病的發音。

畢竟來自現代,儘管是從嬰孩開始就受這時代語言的熏陶,但積習難改,霍去病的發音在這個時代來說還是那般不倫不類,雖然悅耳好聽,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在內,這也成了他的一大特點。

趙信哼了一聲,收起臉上的訝色,正要說話,後面的一個隨從聽到霍去病發言臉色一變,駕馬上前,附耳到趙信耳邊一陣語言,一邊說還向蕭雲看了幾眼,趙信古銅色的臉龐變的頓時猶如能滴出水來一般。

他們說的是匈奴語,再加上說的很輕,霍去病根本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但看樣子應該猜出霍去病是誰了。

沒辦法,霍去病的語音實在特殊,再加上他很難裝成十歲孩童的樣子,一舉一動都很成熟,再多次出入未央宮,受劉徹恩寵之後,更是諸多公侯盡都知道有這麼一個皇親國戚,雖然不能說人盡皆知,但有心之人必定知道。

這趙信本身對皇帝外戚之類的不大關心,整日裏就是出外狩獵或者遛馬,見到霍去病自然不識,那提醒趙信之人原本就頗有智謀,跟着趙信一起降漢,不甘心這般潦倒,所以對朝政之類的極為關注,對皇親國戚也是刻意結交,但他人微言輕,趙信又不屑於此,所以一直沒有成效。

現在認出了霍去病,頓時起了心思,在趙信耳邊一陣猛勸。

趙信在原地思之再三,躊躇了半天之後,對着霍去病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尷尬道:“敢問你是否衛夫人外甥霍去病?”夫人是妃嬪的職位,只在皇后之下。

霍去病苦笑着點頭,還真見不得趙信的這幅嘴臉,真是個首尾兩端的小人。

“咳。”霍去病清清喉嚨,正要說話,猛然想起了這趙信是誰,看向趙信的眼光頓時多了幾分鄙夷。

“趙大人,不任我是誰,你這麼肆意憑自己喜好鞭打路人,置大漢律法於何地。”霍去病厲聲道,雙目寒光直射向趙信。

“這個。。。某家剛才不是故意得罪你的。”趙信被霍去病這一眼光頓時嚇得心裏一寒,支支吾吾的說道,心裏只覺的彆扭之極,眼前的小鬼真的是那個霍去病的話,那就只有十歲,可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面對一成年人一般,令他無比的難受。

正尷尬間,“駕駕”一輛馬車疾馳而來,然後伴隨着刺耳的和地面的劇烈摩擦聲驟然停下,打破了這尷尬的僵局。

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到那突如其來的馬車之上。

衛少兒的嬌呼聲帶着隱隱擔心傳了出來:

“去病,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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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驃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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