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放生了

第4章 放生了

當天下午,婉容進了一碗粥便歇下了,躺在了西側間的羅漢床上,窗欞大開,正對着沙沙作響的林子,稍稍蓋住腹部,自在涼爽。

睡到一半,她隱約覺得後背抵了一堵牆,硬且實,睡不踏實,就搗手往後,反對捉住,下一刻,全身嚴絲合縫的砌進牆內,撲棱下眼皮,溫潤擋在了她的額上,有風吹過,細語輕輕,聽不出說了些什麼,卻極有催眠功效,連帶着那股纏綿悱惻的睡意,沉沉陷進昏暗。

時辰一到,自然轉醒,大開大合的伸手腳,卻是被縛住,哪都動彈不了。

不及睜開眼,那股熟悉的冷冽氣息沁入鼻尖之時,她就自然平靜了,頭也不抬只是含糊道,“來了。”

自動自發的在他的胸前找了個更合適的位置,摩挲着半睡半醒的面部,下一刻陡然睜大眼睛,發問,“你怎麼在這裏?”

這是七月里,不是神出鬼沒,哪個時間點出現都不足以為怪的平常。

那人本就靠在迎風枕之上,閒情逸緻的看着美人兒午睡初醒,面帶飛霞,眸光從迷濛水意到清醒后的清冽,以及全無防備之下,對於他的滿心依戀。

不得不說,這是他三年來,澆灌下來的成就,不是不滿足的,只是還不夠,再過個三年,五年,在長長久久的以後……相信還會更好。

抱着她肩膀的手,上下摩挲,尤不過癮,心頭那點擁有的恣意往外又滲出了些許,控制不住的下手把人埋到胸前揉了揉,。下一刻就聽到她嗚咽出聲,感覺到了她奮力掙扎,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了一點。

快被他捂死的婉容,好不容易喘出一口大氣,憤恨的瞪眼,像只小獸,掙扎的要起來,剛撐出一臂的距離。平躺着靜靜看着她的某人一用力,她就啪嘰一聲掉到了對方的胸前。

這下子,兩人面對面的直視,婉容瞪大眼,看到了他黝黑深眸里的自己,也看清了他眉目舒展的好心情。

大閔國的皇帝陛下,說他是全天下最威武的,這話從根子裏辯駁不了,但要說,他如同他本身年紀一般的清俊疏朗,朝氣勃勃,那也是沒有的。

記得婉容第一次見他時,就覺得這人陰沉的厲害,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心慌。比之武將不逞多讓的體魄,得天獨厚的身高優勢,居多時候冷肅着的一張純男人面孔,再加上至高之位帶給他的極致尊榮。

這樣的人,加上那樣的身份,別說是個弱質女子,就是殿前的大臣,一旦他發怒,也是兩股戰戰,幾欲暈厥。

好在婉容不是真正的弱質沒見識的女子,前世的記憶仍有殘留,對於男人面貌的見識,可不是現今一般二般的閨閣女子可比的。說起來,她前世還真不愛俊秀小生,就偏愛這等極有性格的男人,平日裏最愛看的還是歐美系的,對於粗曠豪邁的健身型男人更有好感。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是適應了一年半載有餘。她是好這種沒錯,可對方分分鐘可能讓她去死,沒摸清底細之前,她能放的開才怪。

“就真這麼愛吃?”

婉容正走神,聽了這麼一句,愣是回不過神來,等到後知後覺的低頭,發現對方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腹部,反覆揉捏着什麼,這才回味過來。

惱羞成怒,她抓住了他的手不讓動,道,“不過吃幾顆果子,這也要說,小氣。”

她後頭還想吃來着,雲姑姑舉手發誓說沒有了,鬧得她剛嘗了個新鮮就沒了後面,不上不下吊著那味也是難過。

明州府羅科上京述職,快馬加鞭送了十來筐楊梅進京,就算來時用冰塊鎮了,一路都不敢耽誤,到了地,真正完好的,也就那麼一籮筐的量,再往裏面挑出最好的,汁水充裕的往她這便是送,就這樣,還說他小氣。

小東西初來的時候,各種討巧,這些年是踩着他的底線,驕橫。本也是他養出來的小性,沒道理自己不受着。

也不辯解,更不可能跟她說理,他離開她多久,就想了她有多久,好不容易等她醒來,是該做點合心意的事。

掌了她的後腦勺,一用力,甜蜜滋味便盡在心口處,一點點的消融,沉溺當下。

*方歇,婉容力竭,已然管不了其他。

某人饜足非常,抱着人換了個地方躺,卷着她的長發取樂。

“好些了沒有?”

婉容撇頭不理,有眼睛都能看出來,她好不了。

“不急,就申時末出發。”

睜大了眼睛的婉容,聽的心臟處砰砰的跳動,她覺得她應該沒聽錯,可類似這種話,三年來,無時無刻她都期待着他會說出口。可三年過去,她無論怎麼討好,他都不肯鬆口,不讓她出去,就是不讓,離開一步遠都不成。

怎麼會是現在,會是今天,就因為她前日楊梅吃多了?他良心大發,簡直離譜。

“不說話就是不想!”

明明剛才兩人還做了世上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下床就翻臉,他就是個典型。

“沒,”婉容立刻翻坐起,那些個酸軟對於此時此刻的誘惑,根本不在話下。變幻着表情,試圖做出最諂媚的笑,拉過人的衣擺撒嬌道,“皇上,不如早點出發,等下晚了不好走道。”

“哦,是嗎?”視線在她酸軟的纖腰上打了個轉,剛才某人連碰一下都不樂意,這會到是動作利索的很。

婉容管不了了,走到九十九,就差一口氣,這次機會把握不住,她總覺得她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咬了咬牙,她膝行過去,雙手搭了他的肩膀,含羞帶怯的湊到他的耳邊吐氣,“皇上若是不嫌棄,臣妾能再舞一曲國色牡丹。”

賣了身再賣色,她就不信了,真當她這張臉是白長的。

明顯感覺到,手臂接觸的肌膚起伏加快,婉容心內暗爽,以防過猶不及,也是不敢太得瑟。

“不如……”那人目光轉向了別處,貌似下一刻就要反悔。

絕對沒有不如,婉容眼疾手快的就撲了上去,抱住了人的脖子,以唇貼唇,收聲,乾的漂亮。

自然,二進宮的一場酣戰,完全是某人心甘情願的自作自受。

如願以償的上了馬車,她終於是瞑目了,在高興到快爆炸的情況下,他說什麼她就應什麼,具體答應了什麼事,她昏睡過去之前,都沒回想明白。

於是乎,太華山皇家避暑行宮的朝露殿昭德皇帝御前多了一個特立獨行的小宮女。

婉容醒來,穿着宮女的碧水紗衫,頭髮散開做了雙綰雲髻,南珠做釵,安置在了西暖間裏照舊寸步難行,這算是得償所願嗎?她理不清啊。

早起,皇帝在前殿面見大臣,她被帶到了殿後小間裏,離他僅有一牆之隔,鍾公公端茶遞水,都在她眼皮子底下過。

有鍾公公在前,自然沒人給她派遣任務,可這等地方,也不能大模大樣的擺主子款,能有地方坐着,已算大恩大德了。

其實她完全可以在房裏,沒他的命令,自有人看着她哪裏也去不得,可他偏說,既然答應了是來伺候人的,就在旁邊獃著,好好學學怎麼伺候人。

怎麼伺候,就是干坐着伺候,她思來想去,總覺得不知哪裏她又把人給得罪了,這是想着法懲戒。

一批大人退去,有一批大人覲見,裡外最多時也有二十來號人,除了說話走步竟然少有雜音,整座大殿空曠且靜。

群臣面見完畢,不換地方的單獨召見。

“陛下,戶部尚書張昌河張大人到。”

說話的是御前第二人,內宮監白福白公公,據說在潛邸就一直服侍着原來的吳王李君瑞現在的昭德皇帝,等到皇上登了大寶,原先服侍先皇的鐘枸竟然得了李君瑞的賞識,仍就殿前伺候,掌了司禮監狠壓了白福公公一頭,穩住了御前第一人的稱號,堪稱造化。

“傳。”

依舊是沒什麼煙火氣的聲音,從日頭升起到日掛房頂,就他這裏是一點聲線變化都沒有,婉容總覺得夏日裏挨着這人近點,必須有自動降溫的功能,怪不得這些天她照舊在他懷裏塞着,一點都不覺的熱。

婉容正在琢磨着冷熱體質的問題,那位尚書大人已經陳述了一大堆聽不懂的名詞,大概是說,北方乾旱,修水渠,打天井,花費多少多少……江南水患,要築堤壩,又要花費多少多少……

北方旱,南方災,大閔朝真的沒事?婉容聽了有些傻眼。

半晌后,尚書大人終於說完了,室內肅靜片刻,李君瑞南轅北轍的發問,“永安指揮使張祺到了嗎?”

“回皇上,張祺將軍殿外聽旨呢。”

“傳。”

“喏。”

這又是誰?婉容莫名覺得皮膚緊繃,好幾年沒出現的反應,這是要出事。后之後覺的抬頭,發現雲姑姑他們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見她看過來,又雲淡風輕的低下,鍾公公更是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給她續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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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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