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有孕

第四十章:有孕

五月的天氣,漸漸的熱起來,長妤遇到熱天便有些憊懶,稍微動一動便要出汗,偌大的宮殿裏,已經開始擺上了冰塊,只是不知道為何,最近她總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偶爾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疼痛湧上心頭,刺了一下,像是一隻螞蟻咬了一口,然後又迅速的消退下去。

雲曄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長妤趴在榻上的引枕上,一頭髮絲未束,像是一片小小的毯子似的鋪展在她的身後。而她正撥弄着面前玉盤裏的櫻桃。

雲曄走過去,然後輕輕摩挲着她的發,手指穿過她的纖腰將她給撈起來,接着摟入懷裏:“無聊嗎?長妤?”

長妤正待說話,眉頭突然一閃,極快的滑過一絲皺痕。

“怎麼?”雲曄看着她。

長妤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最近覺得心口彷彿總是時不時的被刺一下。”

雲曄垂眸,伸手貼上她的心口,然後俯身,輕輕的道:“這地方獃著無聊,玉山那邊的雪景不錯,咱們去瞧瞧。”

長妤抬起頭,一時有些奇怪:“怎麼突然想去那兒?”

雲曄摩挲着她的發,道:“難道你想一直在這兒獃著?”

長妤道:“可玉山是八大家族的地盤。”

雲曄勾了勾嘴唇:“為師想去哪裏,那些蠢貨還管得着?”

長妤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其實這人骨子裏就是沒將誰看在眼裏過。

“那這邊的事兒呢?”長妤抬起頭來看他。

現在還是雙方僵持的階段,如果他們一走,這裏誰來管?

“何足道。”雲曄說著,伸出手將她一抱,“去晒晒太陽,這樣子,小心發霉了。”

長妤笑道:“你在那九重雲塔呆了那麼多年,怎麼不見你發霉?”

雲曄一低頭,輕咬了一下她的臉:“雲曄之曄,日之華也。”

長妤笑嘻嘻的問道:“師尊,您的名字是誰取的?”

雲曄笑了笑,卻不說話,將她放置在自己的腿上,替她穿好鞋子,道:“走吧。”

——

何足道聽聞雲曄要離開的消息,簡直快給跪了,這個時候還離開,最近的事情雲曄全都落到他身上了,不過有時候心情好也會批改一下摺子,至少自己不那麼忙。

但是現在……

他還真放心,真不擔心自己哪一天篡權了。

但是無論何足道如何的怨聲載道,在四天後,雲曄和長妤還是離開了楊城,然後朝着玉山前進。

所謂玉山,是因為常年覆雪,便是這接近炎夏,卻依然白雪皚皚,彷彿白玉,所以才有“玉山”之說。

但是這麼多年,因為玉山太過艱險,所以幾乎沒有人登上去過。

而此行,兩個人也是單獨行動,並未帶任何的隨行。

長妤知道,這恐怕不單單是看雪景那麼簡單。

但是當陽光下那些雪色一層層的逼上眼角的時候,她也不由得感到震撼,放眼看去,起伏的山川白中帶藍,藍光里又有極致的光輝,夕陽的光輝鍍上,整個人都置身於這種蒼茫中,叫人覺得一人之小。

她轉頭看着雲曄,看到他負手站在那裏,夕陽的光從他的身上散開,彷彿幻夢一般的景象,一時之間,他只覺得心跳的厲害。

雲曄轉頭看她,只見她一張臉都裹在棗紅披風裏,披風上鑲着的一圈白狐毛襯得那張小臉像是在發光,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淺淺的梨渦在臉頰邊盪開。

雲曄一瞬間愛極她這般的笑容,這一生,能看到她這樣的笑,還有什麼是不值得?

哪怕最後的最後,當註定的隕落來臨,但是,又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長妤,我的長妤。

他伸手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笑道:“小丫頭,直勾勾的看着為師幹什麼?”

若是平日的長妤,指不定紅了臉啐一下,但是現在,看着他在眼前,在這個空曠的地方,彷彿整個人都滿了起來,她只笑着看着他,然後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笑道:“雲曄,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心愿了。

雲曄的手一緊。

懷中的女子滿心溫柔,滿心歡喜,但是臉頰邊的笑意卻忽而頓住了,她有些吶吶的道:“師尊,以後,我很老很老了,你會不會還是這個樣子?我怎麼辦?”

雲曄輕笑一聲,將她緊緊擁住:“長妤,我會和你一起變老。”

長妤,我穿過這數不清的歲月,豈非就是為了這樣一句話,什麼雲曄,什麼長生,哪能及得上和你一起手牽着手走到地老天荒?

如果有機會。

原諒我的自私,長妤,便是地獄,我也要拉着你的手走下去。

再也,再也不放手。

長妤緊緊的抱着他,聞着他身上碧海月茶的香氣,輕輕的道:“雲曄,來生,下一個來生,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們也要在一起,好不好?”

雲曄沉默了下來,然後緊緊的抱着她。

過了良久,他才沙啞的吐出一個字:“……好。”

好,長妤,如果真的有來生,上窮碧落下黃泉,咱們一起走。

可是,這個世間,誰來給他一個碧落,又誰來給他一個黃泉?

長妤使勁的抱着他,聽着他的回答,只覺得天地間的陽光都燦爛的很,她又從雲曄的懷裏扒出來,然後對着這蒼茫的玉山,這皚皚的白雪,用盡一切力量的大喊。

“雲曄,我好高興!”

那些歡喜不需要說明,那般的明朗,像是要將這畢生的圓滿都用盡,她的聲音遠遠的震蕩開去,然後,不斷的來回回蕩。

“雲曄,我好高興!”

好高興,好高興……

這世間,再無生離死別,只要有這個人牽着她的手,還有什麼值得去在意的?

但是,這份歡喜還沒來得及散開,一陣“轟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然後,滾滾的雪就從山峰之上崩了下來。

她那一喊,竟然造成了雪崩。

眼看那雪粉像是一陣洶湧的浪潮蓋下來,長妤仍然笑得開心,卻被雲曄一勾。

滾滾的雪瞬間向著他們蓋了下來,然後,像是洪流一樣席捲而來。

瞬間,剛才兩人站着的地方已經不留一物。

恢復平靜之後良久,旁邊的峭壁上才想起一個微小的“咔嚓”的聲音,然後,一個雪人就從另外一個雪人的懷抱里掙脫了出來,但是她腳步不穩,一個跟斗就往下面的雪坡上滾了下去,然後,她將另外一個雪人一拽,然後雙雙跌落在地,滾了幾圈。

其中在上面的一個雪人抖了一抖,“撲”的一聲輕響,雪粉瞬間掉落下來,然後,長妤那張帶笑的臉就露了出來。

她抹了一把臉,將半張臉的雪粉全部給抹掉,這才好整以暇的看着身下的男子。

雲曄雖然在剛才動作間抖落了一些雪粉,但是,整個人還在雪中。

長妤伸出手,一點點的抹開他的臉。

露出他光潔的額頭,她慢慢的在上面落下一個吻:“這好看。”

挺直的鼻子,輕輕一吻。

“這也好看。”

瀲灧的眼睛,再次輕輕一吻。

“這最好看。”

到了最後,她慢慢的化開他嘴唇上沾着的雪粉,輕輕的道:“這更好看。”

而雲曄卻好整以暇的躺在那裏,用手枕在後腦勺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太熱,熱得她心底發慌,她有些郝然:“我是不是有點傻?”

雲曄不說話,只拿着目光一寸寸的勾着她。

就在長妤被他看的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卻被雲曄一把拽住了想要起來的手腕,然後,緩緩的笑了起來:“是有點傻。”

長妤的眉頭一揚,還來不及發作,便被雲曄使勁的往身上一拽。

等到長妤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和雲曄已經掉了個,他的一隻手穿過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裏,然後另一隻手半撐在她的上方,勾着嘴唇看着她。

“傻姑娘。”

他說完,俯身而上,貼上她的嘴唇,一寸寸侵擾,一寸寸吻去。

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相依,相存。

——

火苗舔舐着牆壁,然後在洞壁處刻下兩個人相依的影子,雲曄坐在旁邊,將長妤攏入自己的懷中,又將自己的大氅往她的身上攏了攏。

長妤已經睡了過去,靠在他的懷中,扯着他的衣袖。

雲曄的目光落到那堆火上,然後這才轉頭,看着長妤。

她睡著了,一張臉被火光映襯的紛紛嫩嫩的,他不由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滿手的溫柔。

這是他的長妤,只是他的,不再屬於別人。

他看着她,然後輕輕的伸出手,將她平放在鋪好的地上,正想起身,才發現,她抓着他的衣服,雲曄伸手撥弄了一下,卻發現她握得越緊了,於是輕笑了一下,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讓她拽着那衣袖。

他看着她帶着笑意的睡顏,幾乎忍不住就呆在這兒看她睡一晚上,但還是傾身過去,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走了出去。

夜晚下的雪山被星光反射出另外的一道波光,他只穿着單衣,整個人都在風中飄蕩。

然後,他邁入了黑夜。

他的身影在玉山上飛掠,最後,落到了玉山之頂。

玉山的所有,在眼前一道道展開,但是他卻看都沒看一眼,而是垂眸,然後看向了玉山頂部懸崖上面的一朵花。

雪蓮花。

他知道,長妤的身體內有兩種蠱,一個是死蠱,一個是情蠱。自從知道開始,他每日都在將那蠱蟲引誘,而那隻蠱蟲,卻懼怕他的血液,無論如何都不肯過他的身,像他這樣的人,那些八大家族所謂的蠱蟲又怎麼可能對他有作用?只是,對長妤有用。所以,他才會來這玉山,等着這朵雪蓮花開,然後徹底清除她體內的死蠱。而最近她說她心口又開始刺痛,看來是八大家族的那些人又開始了。若非留着他們還有用,他又豈會留他們到現在?

至於那所謂的情蠱,還要再等等。

月色終於滿中天,而這個時候,那朵雪蓮花終於徹底的開放。

雲曄在它盛放的剎那,用手一折,頃刻落在手中。

他拿了雪蓮花,看了這茫茫雪山一眼,方才轉身離去。

——

長妤朦朧中睜開眼,天色還沒亮,但是卻被擁着在懷中,也並非在山洞裏,而是在雪山頂上,不過因為被雲曄整個人都包裹在裏面,所以倒是一點都沒覺出冷來。

“在這兒幹什麼?”長妤揉了揉眼睛。

雲曄不說話,只是拿起微微濕潤的帕子,替她醒了醒臉,接着才道:“玉山雪景。”

長妤被濕潤的水汽一抹,頓時就精神了,眼前的的景色也隨之散開,而此時東方泛起魚肚白,一線天光撕裂長空,起伏的白在眼前拉開,等到雲霞染滿,浮光掠影,白色也成了五彩,放眼看去,猶如夢幻仙境。當一輪巨大的圓日被火紅的捧出,照得面前一望無邊的雪色,炫彩瑰麗,不可言語。

長妤喃喃的道:“真漂亮。”

雲曄將下頜放到她的肩膀上,道:“喜歡就好。”

長妤被眼前的瑰麗所震撼,一時之間什麼也無法去想,或者因為身邊有人同在,喜歡的並非是這種景色,而是另外一種心境。

有你是人間。

雲曄只是看她,似乎要用盡此生之力,刻在最深處,永不磨滅。

等到日頭終於高高的躍起,兩人又坐了一會兒,方才站起來。

這回兩人才慢慢下了雪山,到了下面,便略作修整,晚上的時候兩人宿在一所客棧,晚上長妤卧在床上,卻見雲曄端了一碗青花瓷碗過來:“來,將這東西吃了。”

長妤一瞧,不過一碗清透的水,上面浮着一些似乎像是花瓣一樣的東西:“這是什麼?”

“雪蓮花水。”

長妤瞥了一眼:“我喝乾什麼?”

“補人。”

長妤無奈,看見他伸過來的手,一時也沒有辦法,只好接了之後一飲而盡,苦中透着甜,味道怪得緊。

長妤吃完,便被雲曄拉到懷裏去順毛,整個人都是懶洋洋,不知不覺得又睡著了。

等到她睡著了之後,雲曄這才伸出手,然後將手指貼在她的後背,然後一寸寸的往上移。

暈過去的長妤頓時顫抖起來,嘴唇變白,雲曄心疼的貼上去,輕輕的落到她的臉上。

而一點紅色開始沿着長妤的後背顯現出來,雲曄將長妤的衣服拉開一些,雪白的背脊上,一線紅拱了出來。

雲曄的目光一垂,然後將手指落在紅線的上方,但是那條紅線像是懼怕,瞬間扭開想要向下跑去,然而雲曄的手一落,輕輕的點在那條蠱蟲上。

但是在瞬間,他明顯感覺到來自另一方的控制力量,他目光幽深,伸手一彈,接着掐住那一條線,然後,一捏,一提。

在提出那條紅線的時候,他的唇一掠,將她那一聲抑制不住的痛苦低吟吞入口中。

長妤全身都出了一層汗,痛的顫抖。

雲曄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然後抬起手看着那條蠱蟲,輕輕一彈。

剎那間作灰飛煙滅去。

數百里之外,七個人頓時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對面強大的力量瞬間襲來,幾乎將他們的心脈給震斷,顯然是有意為之。

“怎麼,怎麼回事?!”段飛捂住胸口。

韓晉皺眉,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慢慢的道:“蠱蟲,被取出來了。”

而且,對面的人還給了他們一個教訓。

段飛倒是愣了一下:“怎麼可能?”

頓了一會兒,他又冷笑一聲:“這麼簡單就拿出來了,當初聶雲那般辛辛苦苦賠上自己的女兒又是為何?哼,一個二個,都不過如此。”

韓晉等人卻皺眉不語,過了好一會兒,宋寅才道:“你覺不覺得,若是雲曄現在想要解決我們,在聶無雙沒有和我們形成一道的時候,這不是最好的時機嗎?而且,他想要殺了我們,豈非簡簡單單,但是卻彷彿一點也沒有將我們放在心上。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個男人太過強大,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時之間,所有都沉默了下去。

——

長妤朦朧中醒來,全身都是痛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掙扎着爬起來,覺得頭暈腦脹。

“好點了么?”雲曄走過來,輕輕扶起她。

長妤無力的抬起手,卻覺得頭有點暈,她開口,聲音還有點沙啞:“我怎麼了?”

雲曄道:“路上受了點風寒。”

長妤靠在他身上,笑道:“也真是的,多少年沒受過風寒了,竟然現在遇着了。”

雲曄捏着她一雙軟軟的手指,然後“嗯”了一聲:“好好睡一會兒。”

長妤道:“我再睡可能就沒有法子了。人都軟了。”

雲曄道:“為師帶你出去走走?”

長妤點了點頭:“好。”

五月底的天氣,艷陽高照,長妤是很久沒站起來了,踩在地上腳都還有點軟,被雲曄牽着,像是個孩子似的一步步往前,像是學走路似的。

長妤道:“放開,我自己來。”

雲曄卻不放手:“摔着了怎麼辦?”

長妤笑了:“又不是沒摔過,以前我學走路的時候,我父皇和母后可是管都不管我,但是那時候我有些愚鈍,當時丞相家的孩子都能走路了,我還沒能學會,小時候什麼也不懂,只覺得不能落在人後,讓父母蒙羞,一個人悄悄站起來又跌倒,結果很快就學會了,最後都不知道摔多少回了,也不敢和別人說。只記得晚上痛得睡不着。”

雲曄輕輕的看着她,很想說一句,他知道。

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站在那裏,看着她笑,看着她說話,然後看着她,邁開腳步走到他面前。

那一刻,他等了多久?

一如倔強的人。

他牽着她的手,慢慢的隨着她的腳步,鳳凰花在艷陽里彷彿要燃燒起來,在他們的上方撐開一張巨大的傘,風吹過,散碎的花鋪在地上。

何足道本來拿着摺子來找雲曄,但是在看到兩人的身影的時候,猛地停下了腳步。

女子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側頭看着他,似乎在說著什麼。而男子只是安靜的看着她,那看似永恆空曠的眼神里,只落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或許,只有他才看得出,那波瀾不起的眼底所掩蓋的驚濤駭浪,還有無法割捨。

時光,請再慢點。

再給他們,多點時間。

長妤覺得自己這風寒的時間實在有點久了,可能很久沒有過,所以拖得時間久了些,但是所幸七八天之後,整個人都恢復如初。

這天她正在吃着冰鎮雪梨湯,卻見雲曄走了進來,於是急忙將那雪梨湯往後面的箱子裏一放,帶冷的東西,雲曄總不許她多吃,這回被他逮着了,指不定又給折騰成什麼樣子,上次不過就多說了一句他的年紀,結果第二天就沒能起來。

雲曄進來,看着她不說話。

長妤想要捧出一絲笑意,卻見雲曄勾了勾嘴唇:“為師的話你是不是沒聽在耳朵里?”

長妤懵懂的看着他:“我什麼也沒做。”

雲曄冷笑一聲,一把抓住她,在她口腔里橫掃一翻:“這滿嘴的冰鎮雪梨味是怎麼回事?”

長妤的目光落到後面那一排恨不得將自己的頭低到地上的宮女身上,微微漲紅了臉。

但是她這漲紅的臉還沒來得及平靜,突然,一下子咬住了嘴唇。

“怎麼了?”雲曄一把扶住她。

“肚,肚子不舒服。”長妤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雲曄眼睛彷彿刀子一樣割下來,然後抱起她,接着轉頭道:“去傳太醫。”

雲曄將長妤放在榻上不久,太醫就趕來,急忙隔着帕子替長妤摸脈。

他左手試了一下,右手又試了一下,接着,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請娘娘將另一隻手給下官。”

長妤也愣了一下,然後伸出了另外一隻手。

太醫又細細的把了很久,方才收回手。

“如何?”雲曄開口。

太醫連頭都不敢抬:“稟告陛下,娘娘只是吃冷的多了些。”

長妤心虛的瞥了雲曄一眼。

雲曄卻不說話,弄得長妤想着怎樣賣一下狗腿。

但是卻沒料到那太醫又開口道:“陛下,下官,還有一事稟告。”

雲曄看了他一眼。

那太醫心底顫了顫,然後道:“娘娘,似乎,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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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女為妃之老祖宗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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