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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紀聿衡將名字告訴紀興運,然後又特別“交待”了兩句后,才掛了電話返回病房內室,才剛一坐下,電話又響起來,是第n個叫他出去喝酒的邀約。
沈寧也開過幾次口了,這次她又道:“現在這麼多人陪着我,你就出去跟兄弟們聚一聚,別喝醉就成了。”
“不去了。”
“唉,我真沒事兒,有事我就打你電話。”沈寧覺得他居家這麼久也真不容易。
紀聿衡笑笑,“那等我回來再說,我明天可能要出國去一趟。”
“哦?你幹什麼去?”
“我之前跟你提過,我秘密投資了幾個實驗,早上有個大學實驗室跟我打電話,說他們的實驗成功了,邀請我去檢驗實驗成果。”沈寧還在坐月子,他本不想離開她,但這件事確實比較重要。
“什麼實驗?”沈寧一邊撩開衣裳喂大寶一邊問道。
紀聿衡坐上床沿,為她拉了拉衣服,才道:“人性道德選擇實驗。”
“啊?”
“簡單說來,就是讓他們製作出一種道德裝置,所有人通過這個裝置,都會打開高尚品德的開關,而摒棄所有卑劣德行。”
“真的有這種裝置……你是說他們實驗成功了?”這難道不是異想天開嗎?
“他們是這樣說的。”
“不會吧……如果真成功了,那就……太離奇了。”沈寧不敢想像這種洗腦裝置的出現。
“我的本意,是確保這種實驗的不成功。”如今的科技發達進入了超高速發展的階段,幾十年前還認為異想天開的東西都已成為現實,普通人根本無法想像科學的銳利。而這種實驗如果成功,產生的威力不亞於生化核武。
人心總是險惡且狹隘的,有權力的人追求的,從來不是天下大同的目標。這種裝置,將成為洗腦的最好工具。
沈寧正想說話,容姐從外頭進來,笑問她孩子吃得怎麼樣,沈寧一低頭,看大寶好像有點玩兒似的,便輕輕將他抱開了。這一抱開,卻將她嚇了一跳,
原來大寶吃奶時將手放在了臉下,吃了幾分鐘奶,手指甲竟把臉蛋給壓破了一個月牙型的凹。
“嘿,這臉怎麼這麼嫩?”紀聿衡稀奇地道。
“抱歉,大寶,媽媽粗心了。”沈寧頓時緊皺了眉,歉意地向不哭不鬧的兒子道歉,忙用乳汁敷了敷他的傷口,抬頭問容姐道,“容姐,要不要給他敷點藥膏?”
容姐走過來道:“沒事的,嬰兒的康復能力強,過兩天就好了。”
“哎呀呀,我們大寶水嫩的小臉蛋呀。”沈寧低頭親了親娃兒的額頭,又心疼地盯了那血痕許久,見大寶昏昏欲睡了,才讓容姐抱去睡覺。
此時房門被敲了兩下,沈寧說了請進,一張美麗帶俏的笑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正是新上任的姐姐紀菀。
“阿衡,寧寧,恭喜你們。”紀菀一手捧着一束鮮花,一手提着一大包東西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小菀你來啦。”沈寧開心地道。
紀聿衡站起來,接過她的花與禮物,“這一大包是什麼?”
紀菀笑嘻嘻地與他擁抱一下,又與沈寧貼面親了親,才說道:“是我為寶寶買的衣服,母嬰店裏可愛的小衣服實在太多了,我一時沒忍住就買了許多。”
“嗯,那些地方真的讓人沒辦法控制。”沈寧非常贊同她的話。
“是吧是吧,那些小恐龍小奶牛……哎呀,寶寶呢,我還沒看寶寶呢!”
容姐笑着抱着大寶過來,說道:“這是老大,睡在小床里的是老二。”
紀菀看着圓滾滾粉嘟嘟的小人兒直溜溜地盯着她看,只覺可愛得人神共憤,她雙手捂在臉上,驚喜地對他打招呼,“嗨,寶寶,我是你的姐姐……”
大寶沒鳥她,小小地打了個呵欠。這無齒之徒的慵懶模樣簡直萌到爆,她連連叫道:“太可愛了,太可愛了!”然後她看見他臉上的小傷疤,不由緊張問道,“這是怎麼了?”
沈寧不好意思地說了,紀菀簡直不可思議,“他的指甲把他的臉蛋壓破了?”嬰兒的臉真的可以嫩到這種地步嗎?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啊,好嫩!”真的跟水豆腐似的,好像一破就破!
她再次一摸,又速速收了回來,“好嫩!”
她這模樣惹得沈寧與紀聿衡都笑了。
大寶很快睡著了,容姐將大寶放到小床時,兩個一模一樣的萌寶出現在紀菀面前,她簡直要萌哭了,她趴在小床邊懺悔,“寶貝,姐姐給你們的禮物買少了,姐姐待會再去買!”這麼可愛、這麼可愛的小寶貝!
沈寧輕笑道:“又圈粉了這倆。”
紀菀看着兩個小嬰兒同時嘟着小嘴睡覺,一顆心化得都捨不得走了。她徵得了娃兒爸媽同意,拿了手機閉了閃光燈一陣狂拍,拍完了臉蛋還不夠,還要來局部特寫,小圓嘴、小手指、小腳丫,幸好寶寶們這時的任務是除了吃就是睡,沒功夫理會她。
直到她可算拍累了,沈寧才招呼她坐下休息休息,吃些水果。
紀菀一坐下,又興奮地將剛剛拍的照片給他倆看,還拉過禮物,將買來的嬰兒裝一件件展出來,沈寧雖然也買了很多娃娃裝,但看到可愛的小衣服還是兩眼放光。紀聿衡笑笑,留下兩人討論個沒完,自己出去做事了。
紀菀好半天才消停下來,再次看向小床,捏着小恐龍裝的尾巴道:“寧寧你真幸福,有什麼煩惱,看着這兩個小寶貝,也就什麼煩惱也沒了。”
沈寧應了一聲,遞給她一個蘋果,看着她笑了笑,“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紀菀低頭刮著小衣服,半晌才輕輕道:“我昨天被老闆罵了。”
“哦?怎麼回事呢?”
“都怪我不長心眼,作為助理卻一點作用也沒有,就只能幫人拿拿包……”紀菀記起昨天的事,頓時鬱悶得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母愛泛濫,沈寧見紀菀這委屈的模樣也覺心疼得很,“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聽,或許我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紀菀抿了抿嘴,才將情況娓娓道來。原來昨天她陪照顧的藝人張北澤去拍戲,她當面聽着一個女演員要加自己的戲份,削減張北澤的戲份,還傻傻地站在那裏驚愕,完全不知道要為自己的藝人爭取,後來告訴老闆后,老闆狠狠將她罵了一頓,還扣了她本就可憐的工資。
紀菀從小到大沒被人那麼罵過,並且她生活的環境裏從沒聽過那樣粗魯的詞彙,她簡直說被罵傻了也不為過。
沈寧知道她這是在向社會交學費呢,但也不忍這麼天真爛漫的她這麼難過,於是說道:“你出來工作增加社會經驗我是支持你的,但你也可以不必去那麼混雜的地方,或許你可以去一些環境相對簡單的地方,一步一步慢慢來。”
紀菀輕輕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她又悶悶地道:“可是張北澤一點也沒有被打敗。”他昨天也不好過,被減了戲份,導演和製片方一點道歉也沒有,按理他是最難過的一個,但他完全沒有被影響的痕迹。
“張北澤……就是那個演歐煥的演員嗎?”沈寧終於記起她說的是誰了。
“對呀,你也看過那部電視劇嗎?”一提起張北澤,紀菀好歹打起了一點精彩。
“看過看過,”養胎生涯最大的收穫就是將電視看了個夠,惡補了被她遺忘的或是新出的娛樂圈知識,“嗯嗯,他很帥!我就說他的那些衣服怎麼有點眼熟,不就是上次我們一起去買的嘛。”真很帥,她犯花痴的時候還被紀聿衡關過電視。
“是的,其實他在那部戲裏還沒有完全表現出來,他很會演戲的。”
於是兩人又偏離主題討論起演員來,好不容易說累了,沈寧才輕笑着看她,“小菀,我覺得你對這份工作還有熱情,張北澤應該也是個好的夥伴,那麼你就咬牙挺一挺,挫折嘛,過去了再回頭看就是雲煙。”
這些道理紀菀都懂,但她覺得從沈寧口中說出來的特別有說服力,就好像,她經歷過很多故事一樣。
她雖然有點疑惑,但更多的是被鼓舞的勇氣,她握了握拳,“我知道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嗯,振作起來就好,要是有什麼難處,我跟你叔叔都在後頭支持你。”
“謝謝你,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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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天空提着一箱子玩具走進醫院,剛從國外回來的他準備去看看他的兩個乾兒子。正巧碰見紀興運與新秘書在等電梯,他嬉皮笑臉地上前打了招呼,還說道:“老爺子,這可是您的親孫子,您現在才來看,也太不重視了吧?”
紀興運沒好氣地道:“什麼話,大寶二寶出生的當天我就來了,今天是過來給他們定名字的。”
冉天空感興趣地道:“哦,取了個什麼名字?”
紀興運拍拍口袋裏的黃紙,說道:“他們倆口子給大的取名紀意啟,小的叫沈一語,可是老七說沈一語這個名字跟他犯沖,又不好直接跟他媳婦說,就叫我糊弄過去。”
“沈、一語?”冉天空表情有點怪。
“是呀,我一開始也覺得這名字有點怪,打算順了老七的意思,但還是讓大師看了一看,誰知這名字是個大吉……”
此時的冉天空卻已不知紀興運在說什麼,他神情恍惚,低低地喃喃自語:
“秋風一語沉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