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閃爍的霓光燈下的套房裏已有十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喝酒聊天,唱歌擲骰了,對門口的動向先是沒留意,但看清來人後,個個都站了起來。叫“七叔”的此起彼伏。
紀聿衡在老小輩面前都吃得開,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紀聿衡簡直就是玩的祖宗,是他們崇拜的偶像。
惟有一個花似的少女輕盈地撲到紀聿衡身邊,攬着他的手臂叫了一聲“阿衡”。
正是紀意遠的發小柯天真。
沈寧笑容不變,耳根子卻有些刺癢。現在的孩子,越來越沒大沒小,連叔叔也不叫。
紀聿衡對輩分這種東西完全不在意,因此柯天真什麼時候開始叫他“阿衡”他也不過置之一笑。這會兒他拉開她的手,趕蒼蠅似的揮了揮。
“阿衡,我好想你。”柯天真嬌嗲地道。
“七叔,您來了!快請裏邊坐!”一個胖小夥子讓人讓開一條道兒。
“我家大侄子有請,我好歹也要來坐坐,你們玩你們的,別管我。”紀聿衡笑着,紳士地讓女士優先。
沈寧聽得稀罕極了,身為皇帝的東聿衡從不會說這些場面話,乍一聽還真新鮮。
大家也發現了沈寧這個新鮮面孔,知道她是紀意遠這兩天一直念叨着的人物,可是看她這頭髮與這身打扮,與他誇讚的什麼東方神韻的神秘氣質不符啊。
沈寧之所以穿着背心熱褲赴約,是因為心情轉好后她的想法也豁然開朗,突然發現自己好多年沒穿過短袖短褲,與男性友人一齊唱歌喝酒了!於是登峰造極的她穿了家中最清涼的衣服出來——要是自己有露臍裝,她肯定也把它穿來了。
只是很多年不與現代娛樂場所接觸的她忘了這種地方通常冷氣是跟不要錢的一樣,特別在某個陰謀份子的指使下,更是跟不要命的一樣。
紀意遠將她介紹給了朋友們,沈寧與他們喝了一杯紅酒——冷的,坐下來吃了兩口瓜果——冰的,全身已經開始冰涼一夏了。
紀聿衡在她旁邊坐下,被在場的人敬了一輪酒,往後悠閑地靠在真發沙發上,長臂搭在上頭怡然自得。
柯天真緊挨着他坐下,沈寧餘光瞅見他也沒有趕她的意思,笑容越發大了。
胖小夥子拉了一人來陪紀聿衡喝酒,只是邪門的是不論擲骰猜拳,就連翻牌都是紀聿衡贏,結果他一口酒沒喝,胖子與另一人喝了個半飽。
柯天真道:“你們跑來丟人現眼。”說完她的手又搭在紀聿衡的肩上,“是吧,阿衡。”
兩人訕訕笑了,胖子表示不信這個邪,還想跟紀聿衡來個幾回,紀七爺不想欺負小輩,只慢慢悠悠地道每次輸的換一種酒喝,胖子摸着短寸尿遁了。
這邊紀意遠陪着沈寧說了會話,他的鐵哥們程啟拿了骰來說三個人玩一會兒,打算助他一臂之力。
沈寧覺着胳膊越來越涼,不由搓了一下手臂,紀意遠細心地發現了,“冷嗎?”
沈寧點點頭,“是有點。”
紀聿衡睨過來,冷就對了。
冷氣是紀聿衡要調的,紀意遠也不好這會兒又調回來,他摸摸沈寧的手,“啊,你手真涼。”
人都告訴你冷了,還摸來摸去幹什麼!紀聿衡覺着這侄子讀書讀傻了吧?
“遠子,你的t恤不是在那邊,拿來給沈寧穿上啊。”程啟道。
“啊,對。”紀意遠站起來。
“不必了。”話音未落,一件外套不輕不重地落在沈寧腿上,“我這兒有,你也懶得跑。”
紀意遠與程啟都些疑惑地看向紀聿衡,紀聿衡淡淡道:“穿上吧,穿這麼少別冷感冒了。”
知道我冷還故意調低溫度?沈寧咬咬牙。
柯天真有絲妒意,說道:“阿衡,我也冷。”
沈寧勾了勾唇,拿起外套伸過去遞給她,“美女你冷你穿吧,我還沒那麼冷。”
紀聿衡的墨眸瞬間眯了起來。
柯天真不客氣地接過,“謝謝。”
“還是謝謝你,七叔叔。”沈寧溫和無害地道謝。
紀意遠把他的t恤拿來,問沈寧要不要,沈寧這回倒沒拒絕,兩手一伸套上了他的t恤。
她要紀意遠的不要他的?紀聿衡握了握拳頭,才忍住把其他男人的衣服從她身上撕下來的衝動。雖然她現在已包得嚴實了,但她渾身沾了別的男人的氣味!
惱火的紀聿衡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她穿誰誰誰的衣服跟他有什麼關係?
該死的前世記憶!
又有兩個人參與紀意遠一桌的搖骰喝酒,沈寧與他們玩了幾圈,倒沒遇上紀聿衡一樣的對手,有贏也有輸。這時有侍者送來程啟點的一杯長島冰茶,程啟招手讓他將飲料送到他們面前,對着沈寧道:“沈寧,我們頭一回喝酒,不如咱們來次單挑怎麼樣?誰輸了誰把這杯茶喝進去。”
沈寧偏頭想了想,豪氣地應戰,“好!”
紀意遠道:“你別理他,他喝多了。”
程啟道:“沈寧都同意了,你摻和什麼勁?”他暗中對他擠擠眼,然後又對沈寧道,“咱們也玩猜來猜去的了,就骰盅里一顆骰子,誰大誰贏,怎麼樣?”
沈寧裝作小綿羊一樣無害又天真,“好啊,這樣快。”
大家都圍來看他們單拼,知道程啟底細的都知道他有一手技巧,就是單盅搖六的技術,知道他是想坑沈寧了。
果不其然,沈寧輸得毫無懸念。
沈寧的表情是一臉惋惜。
紀意遠道:“你別欺負沈寧,她喝下去會醉的。”
程啟立刻道:“那你替她喝。”
“我喝下去也會醉!”紀意遠瞪他一眼。
“那我不管,反正你們之中有一個要喝。”程啟大聲起鬨,“是不是,兄弟們?”
紀意遠已經喝了不少了,再這一杯混和調酒下去,自覺自己肯定要醉了,但他又怕沈寧喝醉,只得硬着頭皮道:“我喝就我喝!”
沈寧輕笑一聲,沒想到紀意遠這個富家子弟很有紳士風度啊。
“我輸的,還是我喝吧。”
“唉,這杯雖然叫茶,但其實是烈酒,還是我幫你喝吧。”說完,紀意遠拿了長飲杯站起來,仰頭一口氣把它喝了下去。
程啟帶頭鼓掌叫好,又對沈寧擠擠眼,“你看有英雄救美了,你這美人也不表示表示?”他頓一頓,“好歹親一個。”
她敢。自沈寧穿了紀意遠衣服后一直處於浮躁狀態的紀聿衡腦海中只浮出這兩個字。
紀意遠不知是醉了還是撐了,表情有些難受,他抽出一張紙巾捂着嘴咳了兩聲。
沈寧扶他坐下,大方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謝謝。”
紀意遠轉過頭來,眼中有喜悅之色
氣氛一上來,大家都瞎起鬨,“親臉上不管用!”
沒人發現紀聿衡一直沒抽的煙已在他的手中碎成渣了。
要是在古代,沈寧是絕對不敢這樣挑起皇帝的嫉妒心的,因為他會殺人。但是在現代,她可就不怕他了。心想着他真不認她,她也真開啟第二春算了,紀意遠很不錯呢,來個姐弟戀又何防?
她雖這樣想着,但此刻後背傳來的視線刺得她的背都有點痛。她不會,玩過火了吧?
她打發了起鬨的人,借口往洗手間走去。
等她消失在門后,面無表情地紀聿衡也起身大跨步走了過去。
這間雖是套房,但依舊有一男一女兩個**的廁所,紀聿衡打開門進了公共洗手台,將門鎖上后,將手中的煙屑丟到垃圾桶里。
不一會兒,女士間傳來沖水的聲音。
沈寧打開門,看見紀聿衡靠在洗手台邊陰惻惻地看着她,那模樣,有點像地獄來的使者。
她絲毫不意外,好像沒看見他的臉色,反而親切地叫了一聲“七叔叔”。
紀聿衡的臉色更沉了。
沈寧自發地洗了手,默默走到門邊想要出去,才發現門已被鎖了。
她“咦”了一聲,突地被一道強大的力道擒住手臂轉了身。
紀聿衡一手扣着她的纖腰,一手粗魯地將穿在她身上的寬大t恤扯了下來扔在地下,同時一低頭,狠狠地封住了她的紅唇。
沈寧皺眉閃躲,紀聿衡一腿擠入她的腿間,將她逼退至門板,大掌上移扣着她的後腦勺,嘴巴再次尋到她的唇,重重壓了上去。
這不是他的本意,這是他體內的“他”憤怒她的背叛,“他”要狠狠地罰她,他不過同意了“他”的作法而已。
紀聿衡蠻橫地以舌刷過她的紅唇,她好大的膽子,竟敢親別的男人!還是當著他、“他”的面親別的男人!
“唔!”沈寧不願讓他得逞,用了力氣掙扎,紀聿衡爽性將整個身子壓了上去,將她緊緊固定在他與門板之間,陽剛與柔軟緊密得無一絲縫隙。
他肆無忌憚地親着她,野蠻蹂躪着她的雙唇,漸漸地怒火全都變成了慾火,他渾身躁熱,她唇中的蜜液卻如甘露讓他通體舒暢,就像饑渴已久的沙漠旅人,他貪得無厭地索求更多。
沈寧被吻得差點缺氧,她用力拍着他的後背才讓他稍稍放過,但熾熱的唇順着她的臉滑向她的耳垂,在她的脖子上吮得嘖嘖有聲。
沈寧大口地喘着氣,她好歹也是身經百戰了,也不敵他這麼饑渴。
“跟我上樓。”紀聿衡貼着她的耳朵,不容抗拒地沙啞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