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巷拾騙子
望着眼前這個眼神銳利的少女，李天應不禁暗暗點頭，心贊道：“真不愧為專業感情騙子！只不過她年紀輕輕，是什麼原因讓她干這行的呢？”混跡商場多年，已讓這個老人具有看相的本領，這個女孩要是去做生意，絕對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可怕奸商。
這個有着瀑布般飄逸長發的青春少女端坐在沙發上，那小巧的嘴巴微微翹着，狹長的丹鳳眼發射出狡猾的聰明色彩，俏美臉龐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嬌嫩，卻又流露着幾分老道的成熟。
她向面前這個老人禮貌地點點頭，道：“你好，李先生。我是方曉。”清脆的聲音猶如夏季風鈴，劃破寂靜的空氣。
“你好。”李天應將一個公文包放在咖啡桌上，說道：“全部要求報酬等都寫在這裏面，你看看吧。”他此時鬆了口氣，這個方曉的能力已經毋庸置疑，這下可以回家交差了。他心裏暗笑：打過仗的人就是不同，這美人計使出，雙路夾擊，尚賢還哪裏逃，哼哼。
方曉打開公文包，也不查看要求，第一時間便拿出那疊照片，仔細端倪。照片中那個男子甚是俊逸，身材高大，不是李尚賢又是誰？方曉暗自點頭，這傢伙長得還不錯。她放下照片，拿起資料細細查看。
看完資料，她的雙眼依然沉着，但內心卻蕩漾起來，也許這是個機會。
……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李尚賢的行為習性等，方曉已是摸索得七七八八。當然人非死物，性格這東西是捉摸不定，說變就變的。雖然如此，方曉還是找到李尚賢一個不會變，但很普通的特點——善良！
她決定利用李尚賢這個特點，如果順利的話，那她就可以成功接近到目標；就算失敗了，也能給李尚賢留下很深的印象。
全然不知的李尚賢，此時正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租屋離學校很近，李尚賢準備住完這個月就退租了，畢竟可以住在老師宿舍，這樣就省下幾百塊租金了。
步行在凹凸不平的街道，李尚賢心想着那個叫程師的學生，剛和他媽媽通過電話，但在電話里講得不清不楚的。還是找時間上門家訪一趟吧。
“救命啊——嗚嗚，救命呀……”
一陣悲涼的呼救聲突然隱約傳來，下意識地，李尚賢環顧一周，然後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隨着悲泣，李尚賢很快來到附近堆放垃圾的巷子。踏進巷子，一陣酸壓的臭味便迎面撲來，蒼蠅飛舞得嗡嗡作響，兩邊牆面上塗滿廣告字眼，下面堆放着一袋袋周邊居民的生活垃圾。
李尚賢捂住鼻子，急步往裏面走去。救命聲越近，他的心就越沉，甚是害怕自己來遲一步。
來到巷子深處，只見一個流里流氣的傢伙抓住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女的肩膀，聲音淫猥說著：“哈哈，你這個痴獃小妞長得還不賴啊，不枉老子跑進這條臭巷子裏。”流氓探出另一隻手，往少女飽滿的胸部就要抓去。
那女孩衣衫檻褸，臉蛋髒亂不堪，長長的頭髮就像個鳥巢一樣。她滿面驚恐絕望之色，狹長的眼睛早已矇矓一片，嘴巴喃喃着救命，身體瑟瑟顫抖。
“住手！”李尚賢憤怒地吼道，那聲音就像電視劇里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的大俠一樣。
但他確實最是憎恨偷雞摸狗，欺負弱小的事情，以前上網看到那種新聞，他便恨不得親手槍斃那些混蛋。今天竟讓他撞見這種事情，怎麼能不憤不怒呢？彷彿格鬥遊戲裏怒氣槽爆發一樣，他衝上前一把扯住那個流氓，本身就天生神力加上怒氣衝天的狀態，他竟然把那個流氓竟然舉有半米高。
“去死吧，垃圾！”李尚賢一邊罵著，一邊往流氓的肚子裏招呼着，拳拳到肉，力氣之大前所未有，那流氓受不了幾拳，便雙眼一翻，暈厥過去，竟連一下象徵反抗也沒有。
如果李尚賢此時望向旁邊少女的眼睛，也許會發現裏面閃過一絲同**彩。只是他正發狂般地打，哪裏顧得其它之事？直打得那個流氓吐出一口白沫，他才慢慢冷靜下來，再打下來的話，搞不好會出人命的。想到這，李尚賢把手中的流氓隨便往牆邊一砸，才轉頭望向那個少女。
少女驚大於喜地望着李尚賢，身子不斷往後面挪縮着。李尚賢憐憫地嘆了口氣，看那少女也不過十八芳華，怎麼會搞成這個地步？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少女跟前，蹲下身子，盡量把聲音放柔，道：“你沒事吧？”
“你……你要幹什麼，不要啊……”少女結巴地說著，瘦弱的身子突然痙攣起來。
李尚賢的心揪了一下，他溫柔道：“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啊。”
“你……你真的不是壞人嗎？”少女嚅嚅道，見李尚賢輕柔地點點頭，沒有預兆地，她向前一撲，死死地抱住李尚賢的腿，嗚嗚直哭。淚水混合著臉上的污垢，勾畫出一張凄美動人的臉。
李尚賢輕輕拍打着少女的軟背，待少女哭停了，才輕聲問道：“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家？”少女眼神獃滯地喃道，過了一會兒，少女獃滯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叫方曉……”方曉抱頭叫喊，那張臟臉皺起一團，彷彿受到巨大的痛苦。
不知所措的李尚賢情急之下只好抱住方曉，安慰道：“想不到就別想了，別怕別怕。”他根本沒有毫絲懷疑，這個方曉的頭是不是真的很痛。
方曉心裏嘿嘿一聲，行動雖然成功，不過苦了老張，以後自己成功了，再補償他吧。她臉上的苦色漸漸退去，她什麼都不說，就雙眼痴獃地望住李尚賢。
巷子裏的臭聲讓李尚賢忍不住咳嗽起來，他扶起方曉，道：“我送你去派出所吧。”
“不——不要，我不要去派出所！我不要！”安靜的方曉聽到派出所三個字，突然像發了瘋一樣，大力推開李尚賢，往巷子的臭角落裏鑽去。
李尚賢頗為驚愕，難道她曾經在派出所里受過什麼刺激？聯想到網上的新聞，派出所同志那張嘴臉漸漸變得陰險起來，李尚賢暗暗惱火，難道是哪個禽獸碰過眼前這個女孩？他不敢再想，現在最重要是安定方曉的情緒，當下柔聲道：“不去派出所，絕對不去那地方。”
方曉扭過頭來，鳳目里的驚慌依然存在，半晌才道：“真的？”
“真的。”李尚賢像哄小孩一樣把方曉再次扶高，把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倆人才慢慢往巷子外走去。經初步分析，這個方曉估計受到什麼傷害，從而造成失憶，而且情緒非常脆弱，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失控。
唯今之計也只有先帶方曉回租屋，待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再作打算吧。
這時下起了蒙蒙小雨，正是連老天都感動得哭了。